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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继室难为-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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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这公鸭嗓就被发现被人扒光了扔街上了,还是熙熙攘攘的早市上,打的鼻青脸肿半边身子动弹不了,那叫一个惨啊,还不知道是被谁打的。小厮连忙把人护住抬回家了,这房太太看见儿子这样,一叠声的喊人去查,查到是谁定要打成半个废人为儿子出气的。

显然房太太是忘了,这里已经不是扬州,天子脚下,三品以下的官都不算的地方,权贵多如牛毛,随便哪个拎出来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就算有个女儿在太子府做庶妃又怎么样,在他们看来这公鸭嗓就是个跳梁小丑,狗仗人势的玩意儿。这边儿等问清楚了,这公鸭嗓是得罪了傅家的公子,这被打断三根肋骨还是轻的,还得压着伤还有好全的公鸭嗓去上门赔罪。结果人家不屑的看一眼,门都没让进,他们家能如何,只得打碎了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吞。

青萝在太子府听到这信儿,当即直想晕过去,阖府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呢,来不及细想哥哥是如何得罪了那傅家少爷,媚眼直转,她还想着如何平息太子可能的怒火。因而等到太子过来,青萝挺着已有六七个月的肚子,泪眼盈盈,泪珠儿噗噗直掉,哭的梨花带雨,惹人垂怜,言:“哥哥粗鄙,惹怒傅家公子,青萝没规劝好家人,没能替太子分忧,反而是给太子惹了麻烦,真是无颜以对。”

太子原还以为青萝会替她那哥哥求情呢,没想到她竟是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这还怀着自己的子嗣,美人儿又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太子原本的怒气倒消了大半,亲手将青萝扶起来,还安抚了几句。青萝低头拭泪,掩住眼睛里稍丝得意。

彼时,景曜和景佑正在国子监认真读书,积极进取呢。要说昨天公鸭嗓被暴打还被扒光了扔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的事,他们毫不知情啊,还会赞一声打的好呢。安宁得到消息倒也不晚,笑笑,这页就算这么揭过去了。

青萝在太子府听到这信儿,当即直想晕过去,阖府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呢,来不及细想哥哥是如何得罪了那傅家少爷,媚眼直转,她还想着如何平息太子可能的怒火。因而等到太子过来,青萝挺着已有六七个月的肚子,泪眼盈盈,泪珠儿噗噗直掉,哭的一树梨花压海棠,惹人垂怜,言:“哥哥粗鄙,惹怒傅家公子,青萝没规劝好家人,没能替太子分忧,反而是给太子惹了麻烦,真是无颜以对。”

太子原还以为青萝会替她那哥哥求情呢,没想到她竟是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这还怀着自己的子嗣,美人儿又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太子原本的怒气倒消了大半,亲手将青萝扶起来,还安抚了几句。青萝低头拭泪,掩住眼睛里稍丝得意。又以身子重不得承宠,太子也该到其他姐姐房里云云的,还暗示到了住在她隔壁院子的林庶妃,太子又赞了她懂事,这才离开,果然一会儿就听小丫鬟说太子转身去了林庶妃的院子。青萝殷红的嘴唇翘起来,目光闪动,这林庶妃可是个好用的棋子呢。转念又想起哥哥被打的事,暗恨哥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怎好端端的惹上了那傅家少爷,想到他前些日子对那张大人家公子说了浑话的事,莫不是……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快的让她也没放在心上。

想起这个青萝又想起了一件事来,原太子还未得封太子时,那时张大人初入都城,她本想让太子能得来张大人这个助力来,就在太子妃面前漫不经心地提起了这件事儿,原她也知道一些张家的情况,避重就轻的随意说了一些,自然也就在太子妃心中留下了淡淡的痕迹。太子妃虽贵为正妃,生育一儿一女,但到底不得太子宠爱,生性又是争强好胜,相信她那么一说,太子妃必定会想法子将这功劳揽了去,本来青萝是想卖太子妃个巧,但谁知没吃到羊肉反惹到一身骚,谁曾想那张家的女儿竟是不用去选秀的,还有那张太太竟是言辞拒绝了,太子妃回来可是发了很大的火呢,真是可惜啊。青萝粉润的指甲慢慢划过衣袖的牡丹刺绣,嘴角含笑,想来她入太子府已然九年了,那张大人家的长子也有十岁了吧?

第二百七四章进退维谷

阳春四月,万木苍翠,树繁花艳,阳光煦暖,吏部尚书告老,张致远月前已经正式接替了尚书之职。然上台后第一件事却是对上江南科场舞弊案,江南科考舞弊案拖了半年,虽有定论,但其中两江总督、江苏巡抚互参,觉得钦差的话不可信,总督的话不可信,今上要亲自审理这个案子,以平江南士子之心。

皇上亲自手书了一道文书,下令将此案的全部案卷、奏章调来,直送勤政殿,由皇上自己御览后定夺,然三天后皇上在案卷上批示:“江南科场一案,督、抚互参,钦差寡断。然是非曲直自有公断,令九卿、詹事、科道共同会审,澄清其中不明之处。”

六部、九卿会审,可是本朝最隆重的审案方式,这所谓九卿会审,即由大理寺卿、都察院左都御史、通政使以及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尚书共同审理,最后由皇帝审核批准的制度。自从太祖以来,这样的大审仅有少数几次,因此消息传来,京师立刻轰动了。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猜测着审理的结果。而六部九卿官员却忙得团团转,皇上为一件科场案居然压下了四位钦差的结论,这在皇上登基以来还是第一次,因而会审大臣都有些提心吊胆,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惹皇上不高兴。

张致远作为吏部尚书自然是翻阅了全部案卷,暗自琢磨这件事,等到家竟是已近黄昏,吃过饭,安宁亲自端了茶来,让屋子里伺候的丫鬟下去,见张致远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由得问道:“可是在烦忧江南科考舞弊案?”

张致远点头,安宁笑道:“六部九卿会审,可真隆重。连我都有耳闻。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捋清下思绪。”

张致远心道也好,就和安宁将这整个案件娓娓道来。原去年十月江苏巡抚奏明江南乡试出现舞弊大案,皇上震怒。令户部尚书崔正、漕运总督吴鹏翮为钦差大臣,快刀斩乱麻,徇私舞弊的副考官以及涉案阅卷官供认不讳,本案情脉络清楚,然节外生枝,行贿举子贿金是由前任巡抚的亲随李奇代送,一半却交给了两江总督沈沁。

沈沁却认为犯人信口雌黄。搅扰公堂,这李奇有人指使,然督抚一个要审,一个要打,公堂气氛立刻紧张起来。但两位钦差耳语后却宣布这李奇诬陷朝廷重臣,罪不容诛,且将他重镣收监,严加看管。言明案情已明。然巡抚张伯行却认为未水落石出,要查探下去。

巡抚张伯行上奏折弹劾两江总督受贿的同时,两江总督也上奏折。参劾张伯行挟嫌诬陷封疆大吏,监毙要犯。折中列出张伯行七大罪状,仅其中私刻书籍、谤诽朝政一条就足够灭门之罪。

话说到这儿,安宁很明显的是感觉到张致远话里的偏向,笑道:“老爷,这张伯行是何人?若无这巡抚的话,这科考案可就‘案情已明’了。”

张致远叹道:“这江苏巡抚却是个清廉之士,皇上曾多次当众称赞他是一个‘一钱不要’的清官,前年皇上南巡时当面提擢他为福建巡抚,并赐了“廉惠宣猷”的榜额。张伯行果然不负圣望。在福建政绩卓越,才改调为江苏巡抚。”

安宁笑道:“老爷不知道吧,那钦差大人中的户部尚书崔正崔大人和两江总督是儿女亲家啊?所以钦差大人才不会追到总督大人头上的。”

安宁说的不错,当初钦差大人在会审后就曾私下找到江苏巡抚张伯行,劝说他‘得饶人处且饶人’,还让他想想深究下去的后果。有碍朝廷命官的声誉,况且如果查不出总督的破绽来,那巡抚使自己置于何等地位?这些话既有规劝也有威胁,然这江苏巡抚却是一意孤行,才有了接下来的后续。

张致远听了安宁的话,顿了下,才接着说接下来的发展。皇上收到奏折后,虽犯起踌躇,但一心要将江南科场案查个水落石出,将巡抚和总督都解任,减少干扰,严令钦差二人将科场案和督抚互劾案一并加速审清,他明确表示案中不管牵进何人也要彻底究清。然事情又有了变化,原李奇将一半贿金交给了知县潘杰,这潘杰却突然在监中自缢身亡,造成了死无对证的局面。

皇上大怒,一面令钦差二人火速将勘察的结果呈报,一面令安徽巡抚暗中查访潘杰的死因。进退维谷的钦差二人,尤其是崔正,简直是如坐针毡,毕竟根据案情的发展,他们都明白总督逃脱不了受贿的嫌疑,若是案情坐实,崔正难免瓜田李下之嫌,不知会招来什么灾祸。商议后决定采取拖延的方法,等时间一长,江南士子的气愤平息下去,再采取个折中的法子,惩处几名小官结案了事。然江南明心鼎沸,此二人也坐不住了,结案了上奏折:“总督参劾张伯行指使证人,诬陷大臣及私刻书籍诽谤朝政都查无实据,张伯行参劾总督受贿出卖举人功名之事也属虚妄。但张伯行心性多疑,无端参劾总督,造成督抚互劾,江南大哗,照律应予革职。”

安宁轻笑道:“死无对证,杀人灭口,这不是进一步将总督受贿的事坐实了么?那皇上信谁的?”

张致远看完卷宗也觉得晦暗,喝了一口茶道:“皇上将崔正的奏折留中,另外再派户部尚书、工部尚书为钦差,重新审理此案。”

这二位钦差到扬州行辕后的事,安宁倒听安夫人在来信中提到过,这两位钦差到了行辕后闭门不出,谁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两位钦差也是知道摊上一件费力不讨好的差事,毕竟像江苏巡抚那样清正廉明不顾忌自身为国为民的官员着实不多。他们很清楚,这件案子怎么断都会惹来麻烦。如果认真察理实情,不但要得罪一个总督,还要得罪两位前任钦差。如果草草了结此案,江南民怨不能平息,皇帝也不会答应。“那结果呢?”

张致远说了,安宁心道这两位钦差还真是八面玲珑,原来他们只是在案卷上下功夫,想法补上原卷的破绽,然后再摆出一副雷厉风行的样子,公开审讯一批人犯,才能维持住原判,实际上也就是抱住了崔正的面子。至于张伯行,五年前还只是安徽省的一个小小的臬台,不知怎么被皇上看中才青云直上连升三级,许多人对他心怀嫉妒,拿掉他并没有什么后患可虑。说来说去不过是维持原判,牺牲掉张伯行。

事实也是如此,其实第二任钦差大人抵达扬州后,一面故弄玄虚,制造迷阵,一面早偷偷与总督沈沁串了气,叫他尽量想办法把可能出毛病的关节都堵塞好,以遮耳目。

二审的结果是严惩主考官和行贿者,给江南士子以交代,自然平息了一些人心中的愤慨。但同时很大程度上保持了原判,总督与舞弊案无关,但审理不力受切责,这样就堵住了一些人的嘴,这样的话江苏巡抚张伯行革职的处分就不会有更多的人反对。但他们没有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张伯行,死也不肯接受这个裁决,又给皇上写了一道奏疏,就是这道奏疏,竟彻底推翻了四位台阁重臣的原议,才有了现今皇上要六部九卿会审。

“那老爷看了卷宗后发现问题了吗?”安宁问道。

张致远点点头,道:“知县潘杰是在重镣监禁下自缢身死的,但既无仵作的验尸佐证,又没有狱吏的详细报告,死因显然不明。李奇是活着的唯一一个重要证人,却又于两个月前充军了。其余口供,虽然大体一致,但仔细分析却有若干不能自圆其说之处。”

安宁摆弄着双手,目光盯着粉润的指甲,目光闪动,微挑着眉道:“这科场舞弊案忽而明朗,忽而晦涩,几上几下,扑朔迷离,如今六部九卿来会审,说句不中听的。如果推翻原判,无异于开罪了三位尚书,两位总督;但如果维持原议,皇上的朱批等于白写,弄不好的话指不定会丢官呢,正如俗话说的‘武大郎服毒——吃也是死,不吃也是死’。老爷这尚书还真是不好做啊!”安宁皱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离她当初要做舒舒坦坦的做米虫的航道越偏越远啊,没想到大老爷出任吏部尚书后面对的就是这件错综复杂,涉及面广的江南科场舞弊案啊。也不知道大老爷现在作何想法啊,她总觉得大老爷就单单坐在那儿,荣辱不惊的,就觉得他十分淡定从容,连她都不自觉地沉淀下来,难道说事情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严峻吗?“老爷,您是怎么想的?”

张致远皱眉,安宁反射性的问道:“事情很严峻吗?不会是要掉脑袋的吧?”

张致远无奈,哪有妻子会盼着相公出差错的?他思绪纷杂,最后只道:“这要看皇上的意思了。”

第二百七五章差强人意

科场舞弊案移交给六部九卿后,六部九卿官员忙的团团转,六部、九卿会阅了全部案卷,把皇上的朱批几乎背了下来,但是他们越看案卷,心里越发愁,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着实不是件好差事,若是一个不好不是丢官就是掉脑袋,进退维谷,怎么断都不行。因而在准备开审的紧锣密鼓中,参审官员多各怀鬼胎,思索着两全其美的断法。整个京畿都竟是被这氛围拉的紧张了起来,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猜测着审理的结果。

官场上,一个不小心,就是很可能是倾族之祸,实在是难以事事随心!就算是有圣眷在身,但京畿就是水潭,龙盘虎踞,深不见底,但到圣眷总会有保质期,伴君如伴虎,谁也不能预料到明天可能会发生的事。要说此事之前,安宁还会觉得自己因穿越而来,带着一股天然的优越感,见识比之这时代后宅女人要丰富,对政治时事上见识多一些敏锐,因此而带来的一些优越感此刻也因为这件事消失殆尽。她见识不浅显,但到底并非朝堂的官员,不能设身处地的思考事情,只是将她认为的一些经验套入其中,如今真的涉及这样的错综复杂的事件,而且张致远还牵扯其中,她自然不能淡定下来,甚至随着会审时间的来临,有些焦躁,但这几天张致远疲怠,她丝毫都不会表现出来。虽在旁人看来,太太依旧是温婉端庄的云淡风轻的样子,个中无奈也只有安宁自己知道了,心道:是她平时装的太好了?

最后还是小福久睡午觉的时候,一语道破。就算福久五岁了,但在安宁眼里还是个小奶娃,平时依旧抱着他一起午睡。这件事被蒋澈知道后,还把福久嘲笑了一通,当然了福久噎人的功夫更厉害,还让蒋澈对他羡慕已久。然后福久午睡时照样来找安宁。

安宁搂着福久软乎乎的身板儿,小孩儿抓着她的衣襟,大眼睛又黑又亮,“娘。不高兴吗?”

安宁诧异道:“娘没有不高兴,福久怎么会这么说?”

福久小脑袋在安宁馨香的怀里拱拱,小手伸出来揉揉安宁的眉心,道:“娘皱眉。”说这话的时候清秀的小眉毛也皱了皱,黑琉璃般的眼睛倒映着安宁的身影,带着不解和关心。

被儿子安慰了,被五岁的小儿子安慰了。是谁说咱家小福久是性子淡的,性子淡然还是要看对象的,而且比起其他人,小孩儿又异于常人的敏锐。安宁低头亲了亲小儿子的额头,捏捏他白皙滑腻的脸蛋,柔声道:“娘没有不高兴,娘只是想通了一些问题哦。”

“真的?”小孩儿小眉毛动了动,帮着脸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安宁笑着揉揉他的小眉毛,笑道:“当然是真的,哎哟福久真是太可爱了。竟然要质疑娘了,娘真是好伤心啊。”说着还装模作样的呜咽两声,小福久摇头,很认真的说:“福久没有,娘别哭。”

这么正经的样子,安宁觉得逗弄下去说不定哭的可真是她了,把杏花菱被往上拉了拉,也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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