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难为-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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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个大人们这些年借了不少国债,再加上负责追缴亏空的诚郡王铁面无私,他们还想像先皇时一样抱在一起,逼迫圣上从轻发落已经不管用了,心惊不已的同时又不甘心。因而等到因为地方官员鱼肉百姓造成的韶州民乱发生,参劾户部的折子纷纷呈上御案,间或还有参劾吏部考核不力,御史台、都察院督查不力……折子,就连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都被策反,上书韶州动乱的原因乃是户部极力追缴亏空,前后不下十数人。
在诚郡王奉旨镇压动乱期间,‘心虚’的大人们纷纷‘忧国忧民’‘一心为了朝廷社稷’‘大公无私绝无私心’的上言:韶州失职的地方官员该严惩,尤其是带头弃城的知州和节度使等人。实际上私底下急忙和这些人撇清关系,生怕是做了那被殃及的‘池鱼’。
等到回过味来,又开始搅混水了,改从主要参劾户部急功近利追缴亏空导致动乱,变成了弹劾吏部指派官员无能,考核不力,巴拉巴拉的从最近这两三年的动乱开始指证。比如当初泉州倭寇袭城,泉州有三分之二的地方官员失职啊,造成了泉州不可挽回的损失啊;再比如漕政上,官员贪污严重,民不聊生啊;再有江浙一代地方官员将赈灾的官银中饱私囊,差点造成啦……如此归结到底都是吏部无能,指派官员没有考核清楚,还有官员影影绰绰提及吏部某官员徇私……
矛头从户部渐渐转移到吏部上来,有意思的是吏部的某侍郎还很‘清高廉明’的从渐渐被弹劾压倒的吏部跳将了出来,痛心疾首得言明‘清者自清’,还望今上能够秉公处理,将那些个‘徇私枉法’的官员处置,莫要令‘亲者痛仇者快’啊……
张致远冷眼看着蹦跶的欢快的某宋姓侍郎,闻言眼角直抽搐,什么叫‘亲者痛仇者快’啊!
眼看着那些乱了阵脚的世家豪门不要钱似的往吏部泼脏水,就连吏部里头的某侍郎也‘叛变’,还有那影影绰绰的提及的‘徇私’,张致远心里头跟明镜似的。不说这弹劾举例尽是近两三年的事,就是吏治不是一时之事,先皇好名,讲究宽厚仁慈,因此在他“政宽事省”、“无为宽仁”的政策下,官吏的贪污舞弊之风也愈演愈烈。以至于今上登基时“各省钱粮亏空甚多”,“府帑亏绌,目不暇给”。盛世之下,隐伏着痼疾。
原本户部因为追缴亏空一事成为了众矢之的,如今发现了户部有诚郡王这个硬骨头在,还有皇上在背后撑腰,这归还欠银的事已成了定局,根本就没商量,也没有当初所预想的所谓‘雷声大雨点小’的形势,不想进大理寺‘几日游’就老老实实的亏还欠银罢。就算‘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韶州动乱,弹劾人家,反而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一下子折损了十数人,不得不打破了牙齿和血吞。
太子一派因为傅阁老的卧病在床沉寂了一时,然而随着诚郡王因追缴亏空一事和镇压韶州动乱一事深得帝心,原本就因诚郡王摆出一副不争,一心为上,正是这副实心办事的低调态度入了今上的眼。再加上诚郡王救驾有功,今上念他忠厚孝顺,在被太子嚣张桀骜的对比下,还有因为侧妃的事,今上觉得心有愧疚,对诚郡王一日比一日宠信了。
再加上淳郡王在这期间也没闲着,淳郡王原本文采斐然,又肯放下身段儿结交文人雅士,故而在那些读书人中名声极好,这段时间又与学士们撰地舆图,编辑疏录典籍的散佚问题,宣武帝十分高兴,曾与臣下赞赏淳郡王‘风流雅致,乃天家之才’。
再者八皇子也渐渐进入到了朝臣的眼中,毕竟八皇子是除了太子外的身份别为尊贵的皇子,尽管尚未出宫建府,但看皇上将八皇子带在身边亲自教养的架势,显然是十分宠爱这位皇子的。
太子一派不能不心慌,虽然太子在夺嫡中胜出,但付出的代价也不小,皇上这几年都在着手清算朝臣里为首倡立太子的人,只不过皇上的打压如春风细雨,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就如权贵豪门中,到如今担任重职掌握实权的基本上没有了,不知不觉的皇上以各种名义升迁平调了不少人,再加上今上可不是先皇那般‘念旧’,近几年的雷厉风行让百官渐渐明白,皇上乾纲独断,由不得别人干涉。
眼见诚郡王又立有军功,随着傅阁老的卧病也大损,更何况这两年随着追缴国库亏空、肃清漕政、江浙赈灾、江南科考舞弊案等,今上的大刀阔斧整顿吏治,太子一派的势力大损,也渐渐不得皇上的恩宠,不复太子风光,病急乱投医。
但是目前朝堂上今上的控制力大增,原本内阁六人,随着傅阁老的卧病,吴阁老的儿子又牵扯到韶州动乱中,若不是没合适人选,孙阁老早就想致仕了,另外的几位阁老全是皇上的人,可以说如今内阁和吏部都被皇上握在手中。陈古不化的世家权贵已经好些到了‘外面的架子虽没很倒,但内囊却也今上来了’,不然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权力基本上被皇上架空了。
当初能进内阁的掌院学士都能被打压下去,太子一派如今也有些急功近利,以为张致远年纪尚轻,在几个阁老里资历也是最浅的,但他不但是内阁次辅还兼任吏部尚书,不得不让人侧目。另外这漕运改革一事也是由张致远主持,就像当初在两淮盐政上时,阻碍了很多人的利益,自是许多人眼中的绊脚石。即便张致远升为吏部尚书的时间尚短,然而之前升为右侍郎时,吏部尚书年事已高,也是老臣,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当时张致远虽是副手,但吏部很多事都有他主事,成为尚书后更名正言顺,而且当时就兼任了内阁学士衔,出入内阁参事,如今成为了内阁次辅,简在帝心,在其他人都还飘飘乎,不说往上升就是往下贬谪的对比下,他这平步青云就十分招眼了,尤其还是同步内阁和吏部,没谁比他在臣子中更打眼了。
再低调也没用,阻碍了不少人的利益,还有某侍郎在下面‘虎视眈眈’,因而吏部被参是很‘顺水推舟’的事,不过那些嗅觉灵敏的官员们基本上是作壁上观,这事儿谁参与谁倒霉。
因而等到诚郡王顺利镇压动乱的消息传来,朝堂上愈演愈烈的弹劾风的重心,也从吏部波及到诚郡王身上,不管有的没的就参劾他,闹得这有功不赏,反而要罚的地步了,这诚郡王还没回朝呢!
张致远听着那些参诚郡王的折子,有些理由听得让人啼笑皆非,简直就是莫须有。
安宁在家也听闻了些风言风语,还有些人撞上来将这消息‘好心好意’的很详细的告诉她,顺便‘软言柔语’安慰安宁一番,然后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第三百三五章人缘难为
朝堂上依旧闹哄哄的,宣武帝高坐龙椅,居高临下的俯视百官做派,等到下面热闹够了,众人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吏部某侍郎依旧蹦跶的欢畅,没注意到别的官员投注在他身上不怀好意外带幸灾乐祸的眼神,等朝会快要结束的时候,果然见吏部某侍郎跳出来道:“启奏圣上,韶州一地动乱,归根结底乃是地方官员倒行逆施鱼肉百姓,外加户部追缴亏空略有些急功近利,如今动乱已平定,这韶州地方官员也应该从吏部候缺之人中挑选而填补上去。既如此臣愧对皇上对吏部的信任,以至于吏部对官员的考核方式有所漏洞,从这几年的动乱来看,吏部对官员的考核不力,殊不知清正廉明的地方官对于地方而言是多么的重要,万不能草草的就派往啊!臣请奏皇上,对吏部考核方式进行梳理,再有些吏部官员也该重新审核,万不能再发生韶州动乱这般有违圣上圣明之事!”
吏部左侍郎宋大人一席话满殿错愕,一堂寂静。
吏部右侍郎秦鸿嘴角抽搐,想到这段时间吏部如同寒冬过境,明明这才仲秋,京城暑气未消呢,再想想顶头上峰那冷冽的脸色,一时间不知该说这宋大人是愚蠢呢还是愚蠢呢?
这时候面瘫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就算心里暗暗嗤笑,面上丝毫未显,依旧是一副好似入定老僧的做派,那叫一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半点没听出来宋大人这话里‘有些吏部官员’暗指的是谁?
这让瞧瞧打量张致远的官员们暗自咂舌,瞧瞧人家张大人这气度,这淡定的,这从容的……怪不得人家能得圣宠呢。
宋侍郎这话落音后,就如同在茶馆里,说书先生狠拍了一下醒木似的,鸦雀无声。说完心里打鼓,宋侍郎本来的意思,是想两边都不得罪。所谓的两边。自然是太子一派和诚郡王一派,谁让他算得上诚郡王半个岳父呢。因而只说‘外加户部追缴亏空略有些急功近利’,而将大部分责任都推到了地方官员上,进而推出吏部选派官员无能,吏部官员多了,虽说法不责众。但总得有人担起这责任罢,因而首当其冲的就是一部尚书了。
只不过宋侍郎在‘幸灾乐祸’‘沾沾自喜’时忘了,这韶州地方官员不一般,且不说其他官员。单就知州是吴阁老的小儿子,节度使是襄阳侯的女婿,皇上这边儿还没正式下结论呢,侍郎大人就‘妄言’给盖棺定论了,啧啧。
另外这段时间那些出头的椽子,参劾吏部,参来参去。人家吏部岿然不动,有点嗅觉的都知道皇上把这弹劾当挠痒痒呢,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得了,他们也就不往上凑热闹了,毕竟吏部啊可是管官吏任免、考核、升降等事,得罪不得。所以这说起来弹劾吏部的折子雪花似的,但翻来覆去也就那些人,皇上心里有数呢。
可宋侍郎觉得皇上这么久了都没有下结论。说不定是心里有数,折腾的大些,皇上也不好就那么打发了,说不得就会调查一二,到时候肯定会发现某些官员严苛,那吏部基本上就成了某些官员的一言堂,这根本不适合官员之间的调度和任免,很容易让某些官员徇私!当注意到某些官员最近脸色焦黑,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因而又蹦跶起来。联合了一些官员,毕竟不止他一个人看某些官员不顺眼。欲取而代之!
说起来宋侍郎也真可怜,本来吏部左侍郎就是位高权重的,原本在张致远没任职之前,吏部尚书年老快要告老了,眼看这吏部右侍郎和尚书就是板上钉钉的,哪里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不过即便没有张致远,这吏部皇上也不会让一个被明码标记上太子派的人掌管。
一厢情愿也就算了,竟然就将‘程咬金’暗恨上了,非得咬着人家不放。再来墙头草做不得啊,尤其是两面三刀又拎不清自己斤两的墙头草,本想两面逢源的,可惜啊这宋侍郎左边不要脸,右边二皮脸,整个一个脸皮厚如城墙,还没有自知之明,和宋夫人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还有宋侍郎这一耙子把吏部耧全乎了,也不知道日后怎么在吏部立足呢,尤其是上司犹在,而且明显比他更得属下爱戴的情况下。
殿内鸦雀无声一刻钟,皇上轻飘飘的来了句:“宋爱卿所言朕要斟酌一二,退朝!”
宋侍郎目瞪口呆,这就完啦?
朝臣们三三两两鱼贯而出,张致远嘴角上扬,大步流星的经过宋侍郎身边,正眼都不带施舍一枚的,那些个和宋侍郎‘沆瀣一气’的,窥到张致远寒冰似的面色,都远着宋侍郎赶紧走了,倒是太子经过宋侍郎身边的时候,甩了一把袖子,冷哼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晚间张致远回来时,安宁端过一杯茶给他,道:“听说老爷也被罢官了?”
张致远“嗐”了一声,惊诧道:“宁儿怎么这么说?”
安宁心放下了,看样子是传言了,似笑非笑道:“这几日老爷不知道,好些个官太太上赶着过来好言劝慰我,说些个类似于官场瞬息万变啊,伴君如伴虎啊,切莫太过执着要看开些这类的话,我倒是觉得奇怪的紧,不过看老爷这几日公务繁忙,我没好意思烦扰老爷,琢磨来琢磨去就得了这么个结论不是。如今看老爷反应,就知道我是多想了,本来么按照老爷如今职位,就是被罢官也只得皇上言语,怎么那些好心的官太太未卜先知,个个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让人多想都不行呐!”
瞧安宁这话,不阴不阳外加明嘲暗讽的,也不能怪安宁脾气不好,实在是这几天被气到了,走马观花的到张家来,就跟提前看热闹似的。再者来的官太太都是读过书的,说起话来含沙射影,一句话恨不得拐出个九曲回肠来,偏偏还摆出一副‘我是为你好97ks.net,为你着想’的姿态来,着实让人厌恶。
安宁又不是泥人,没个脾气,自然是不客气的回讽过去,堵的来人讪讪的,要么就是脸色青白交加,然后笑盈盈的谢过人家‘好心好意’的安慰,然后端茶送客。不过就是这样,有人弯弯绕绕,就有人直白,说话不经大脑,差点没把安宁气的失了一来的端庄,当下就把送上门来的某侍郎夫人气的眼内出火,像吞了一只死苍蝇般梗着脖子,却反驳不得。
多年夫妻,张致远自问还是很了解安宁的,当下嗤笑道:“宁儿不必理会,最近确实有些不太平,但火还烧不到吏部和我身上来,不过是一些什么都不做,尸位素餐的官员生怕这趟水还不浑浊,非得多事罢了。再者韶州民乱已平,一些人心虚,慌不择路,想要声东击西,转移视线,得一时之愉罢。”
安宁点头,叹道:“你到哪里都处于风头浪尖的,在江南时初时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如今到了京畿,如临深潭,龙盘虎踞的,实在是让人担忧。咱们家就是低调,也挡不住人家嫉恨,你看这才有些风言风语,就有人来咱家‘耀武扬威’了,还打着‘开解’我的名义来了,我还不知我的人缘这么好呢。不过由此可见,在外面你可不少得罪人,不然怎有这么些人落井下石呢。”
说到后面,安宁也笑了,虽然本身张家低调行事,但耐不住有人就想让张家处于‘众矢之的’,不过不管如何,低调谨慎没错,但也不代表咱是泥人捏的,不能反击不是……再说了,张家又不是只有做官这条路走了,被拘泥在京城,一言一行都被‘礼仪规矩尊卑等级’的条条框框束缚,要想活的舒坦些,只能尽力在社会规则范围内争取最大的生活空间,有失必有得,抱怨不成事啊。
张致远闻言,摸摸鼻子,道:“宁儿觉得这人缘可要得?”
安宁一怔,瞪了大老爷一眼,撇嘴道:“谁愿要谁要,这几天我可是被这‘好人缘’烦恼够了,算了不说这些了,还是想想晚上想吃些什么,对了庄子上送来好些个肥美的螃蟹还有些其他的海鲜,要不要吃?”
张致远点头,抱着已经从床那头滚到这边来的软团子,软团子抱着老爹,带着奶香的巴掌啪啦啪啦的打在俊脸上,接着就是糊了老爹的俊脸一脸的口水,然后就是傻乐,张致远也不生气,反而跟着小汤圆也乐呵呵的。
安宁在一旁瞧着,得,这就是一傻爹,不过还是觉得这样的大老爷多了丝人气,不像当年冷的跟冰块似的,哎呀铁杵磨成针啊,不对,是冰块化成水啊,不容易啊不容易!不过忘记告诉大老爷了,软团子之前吃饱了,现在该嘘嘘了,算了看他们爷俩都傻乐,这话还是别说了吧~
第三百三六章笼络难为
安婉神色凝重的望着安宁:“姐姐你也别嫌我说话不中听,这外面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说是传言,可空穴来风必然有它的道理……只姐姐如今可得多为自己想想,就算不为自己,也为几个外甥不是。”
安宁还真有些摸不着头脑,安婉这话逻辑混乱,惊愕的看向安婉,道:“你这话从何而来?”嘴角抿了抿,脑子动了起来,这传言?莫不是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