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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继室难为-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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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写出‘一生一代一双人’的纳兰容若,还不是生活在娇妻美妾的环绕中,哪怕妻子过世,哀伤到形销骨立,从此“悼亡之吟不少,知己之恨尤深”,悼亡诗词中一再流露出哀惋凄楚的不尽相思之情和怅然若失的怀念心绪,身边还不是接二连三的出现新的女人。就算是在一夫一妻制的现代社会,不也有许多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事例,所以,张致远能做到如此,安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他们俩结为夫妻十二载,相互扶持这么些年,为他生儿育女,为他调理身体,付出她的依赖和信任,博取他的信任和宠爱,他们之间或许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但细水长流,糅合了爱情和亲情的情如同涓涓溪水,他们是互相依靠信赖的家人。

就算是她将一些关于空间的事告诉他,教授他修炼的发诀,他也不曾辜负她的信任,安宁不是没做过最坏的打算,就连空间的事她都不曾详细和完全的透露过。虽然这个男人不善表达,表面冷淡,是面瘫冰山,但他对孩子是全心全意的呵护,不像这个时代的士大夫一样,讲究什么子子孙孙,抱孙不抱子,对孩子多有纵容,就连小孩儿尿在他身上,他也只是脸黑一黑,手上却还是轻柔,典型的面冷心热。

这个男人就像是醇香的美酒,愈久弥香,是个好男人,好相公,好父亲。

似乎是注意到安宁那有些炙热的视线,张致远看过来,双目相接,清俊的脸上露出开怀纯粹的笑容,安宁脸不由得红了,还像个大姑娘似的,心砰砰直跳,这老男人,忒勾人了罢,哼!成亲十二年,安宁还是被老男人的一笑给勾了魂,还直勾勾的瞧着人家,玉靥被挂在游廊上的大红灯笼晕染的红彤彤的,滚烫烫的。

正巧外面传来爆竹声,张致远张嘴说了什么,安宁看他唇形不由得抹抹嘴,才发现被骗了。哪有流口水啊,口胡!恨恨的瞪了一眼老男人,却惹来对方的开怀大笑……

景曜咂舌:“都老夫老妻了,要不要这么秀恩爱啊?”

景佑撇嘴:“为什么你的注意力总会偏了?”

景曜耸肩:“太耀眼了,闪瞎我的眼了!”

景佑点头:“对,闪瞎你的狗眼!”

景曜嘻嘻:“我是狗眼,你是什么,亲爱的佑弟弟。”

景佑哆嗦:“别那么肉麻,鸡皮疙瘩快掉下来了。”

景曜哼哼:“是吗?可是我有回儿听到娘这么叫爹,爹看上去很高兴啊!”

景佑无语:“……为什么你总是说这些爹娘的私密事,整天无所事事,小心我告诉娘,家法伺候你。”

景曜踌躇:“其实,景佑我从刚才就想说……”

景佑斜睨:“你最好说些有用的,别竟是说些废话。”

福久冷静:“佑哥,你的斗篷被花炮烧了个窟窿。”

景曜跳开:“其实吧景佑,我一直都想说,是你没给我机会开口,这不能怪我罢。”

景佑喷火:“张景曜——你个混蛋!!给我站住——”

景曜飞奔:“来呀,来追我呀——”他想说这句话很久了,总算找到了机会……

福久木然:“……”

第三百六十章这不公平

二月二,龙抬头。

二月二在江南已经是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草木萌青了,但是北方的春天来得晚,园子里草木依旧一片萧飒,不过红梅翠柏掩映着青墙黛瓦中别有一番风景。

这日正是福久的生日,家里热热闹闹的给他庆祝了,扬州安家是一套衣服,一双鞋袜,一百寿桃,一百束银丝挂面,另有其他各人所添礼物,顺带着还有一件算不上喜事的喜事。

文佩早产了,七个月的孩子早三个月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个姑娘,安夫人的意思是由安大嫂抚养。安宁听到是个姑娘的时候,竟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是庶女,又不是庶子,庶女不过一副妆衾就打发了。至于养在安大嫂跟前,这是规矩更是抬举,再说了端看文佩之前的所作所为,要是让她养孩子,能养出什么好的来?

不过安夫人的信上对孩子早产的原因说的很模糊,只一句话带过,安宁想起上次回扬州时,见到文佩怀着三个月的身孕跪在地板上,膝行去拽安夫人衣摆的画面,还有那梨花带雨,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可怜兮兮的小白花模样。有种早产也不奇怪的感觉,想归想,该有的表示还是不能少的,就算是庶女,那也是安和的血脉,一应都让碧水去准备了。

二月初八,糯米团子周岁了,现在外面的形势紧张,张家也是尽可能的低调行事,只是请了亲朋好友来。不过全家都很重视糯米团子的抓周,张致远为了这个。早早的就忙了起来,好在这一回生二回熟,熟能生巧。就连那张紫檀木大长案也是传承下来的,而抓周的东西:诸子百家。笔墨纸砚,刀枪剑戟,簪环首饰。胭脂水粉……各行各业,无所不包,让安宁看的叹为观止。

安宁是没亲眼看到团子抓周的情景,不过听奶娘描述软团子抓周后众人的称赞,再看被盛装打扮的软团子紧紧抱在怀里不撒手的金镶玉的小算盘和描金绘彩的小食盒,安宁哭笑不得。奶娘以为安宁是不高兴的,连忙道:“小少爷还抓了毛笔。只小少爷搂着算盘和食盒不撒手,谁要也不给。”

女眷们也在一旁附和,说说笑笑,逗弄粉雕玉琢的讨喜团子,安婉拿着帕子攒了攒嘴角。道:“我看着小外甥,将来一定是个经济能手,跟姐姐这般能干,持家有道的。”

场面有一瞬间的冷场,本来安宁不在乎这个,她才不相信小孩子抓到什么将来就做什么,只是担心小孩子抓到什么不该抓的,招来嘲笑。再说了小孩子喜欢花花绿绿和亮晶晶的东西,这金镶玉的小算盘还有描金绘彩的小食盒被软团子抓到很正常啊。

只不过安婉的话只侧重了小算盘。而且这话是什么意思,团子若是个姑娘家的,这话儿扭曲些想想也没什么问题,可以理解成小姑娘日后是管家能手,可团子是个男孩子。这时代大户人家虽然经商,可是都挂着奴仆的名字。若是谁家扣上个‘爱商贾之事’的帽子名声可就完了。再说了什么叫像安宁,安宁身为内宅妇人,所管不过内宅之事……

原本以为安婉稳重了,但听她依旧这么口不遮拦的,安宁心里止不住的厌恶,恨不得将安婉嘴撕烂了去。只是这样大的宴客场面,她是断然不能发火的,何况安婉还是她娘家妹妹,安宁更不能和她起争执。因笑道:“虽说像咱们这样的人家不用担心生计,可这人情世故,迎来送往,节礼交际,世事经济等等,哥儿也得懂,修身,齐家,哪点可不能差的。”

范夫人笑道:“你要求倒是少,还有那治国,平天下呢,这么谦虚呢,这孩子灵气十足,日后少不得像张大人蟾宫折桂。不说琳哥儿,单就是你们家俩大的,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就,锦绣前程可是少不了的,还有瑜哥儿,这四个少不得让我眼热呢,琳哥儿干脆让我抱走罢。”

一唱一和的将这话题岔开,等安宁封了赏,大家坐了一会儿就散了,安婉在安宁冷淡的目光中也不多做停留,讪讪的离开了。

张致远比安宁想象的还开明,就算小汤圆抓了算盘和食盒也没半点怒气,抱着软团子轻轻的把他抛向空中,屋子里响起了小家伙天真无邪的笑声,初生牛犊不怕虎,倒是奶娘和丫鬟在一旁虎视眈眈,心惊胆战,生怕张致远手一时不稳,摔到了孩子。

安宁拦道:“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快去洗洗吧,免得熏到了孩子。”玩的正高兴的小汤圆突然被父亲抛弃,不满的在安宁怀里又蹦又蹬,嘴里“要,要”的叫唤着。

景曜他们进来,正值软团子在安宁怀里拧着身子叫嚷着:“坏娘亲,坏娘亲——”安宁的脸耷拉下来了,景曜倒抽一口气,笑着凑过来道:“娘今天的打扮真好看,越发的端庄娴雅了,难不成娘竟是神仙变得,半点都没变老。父亲真是有福气,像娘这样又温雅又玲珑的妻子,不知是烧了多少香才得来的。当然了儿子们也是,有娘这样开明谦和的母亲,乃大幸也。”

“现在学会油嘴滑舌了,这嘴是抹了多少蜜啊?”虽是这么说,但那翘起的嘴角可没什么说服力,景佑笑着将‘大逆不道’的小汤圆抱过来,伙同福久,对着那滑溜溜的脸蛋,捏,揉,拉,扯……

景曜将俊脸凑过来,殷勤的给安宁捏肩膀,嬉笑道:“儿子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娘若不信的话,请看儿子真诚的双眼。”

安宁被逗笑了,“少在娘这儿贫嘴,你们俩没喝酒吧?”

景曜“嗐”了一声,讨好道:“只喝了两盅,实在是躲不过,放心罢儿子是灌了浓茶去了酒气才过来的。爹也被灌了不少酒,要不是儿子们挡着,今日非喝醉不可,虽说是亲戚,可也没这般可劲的劝酒的,偏又是亲戚,推托不过,再加上今天是小汤圆的大日子,爹也高兴,竟是没个节制。而且还试图让福久喝酒,不过福久太可爱了,板着一张脸,任谁说都不为之所动,嘿嘿。”

安宁闻言冷笑一声,虽然景曜没指名道姓,但安宁都不用问,就觉得这所谓的‘亲戚’怕是海彦立。对于这个妹夫,安宁了解不多,不过从安夫人那里也知道一些,但看那一屋子的姨娘通房,宠妾灭妻,还有海母不惜余力的往儿子屋里塞女人就可窥见一些。再说了去年海彦立进京述职的时候,可也是热情如火的灌酒,还有本来安婉想让海翰也拜殷先生为师,海彦立也和张致远提起过,不过知道殷先生因为得罪了太子一党遭到贬官后,这念头立马偃旗息鼓了。

这倒好,安婉在后院给她泼冷水,海彦立就在前面灌她儿子和丈夫酒,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简直就是绝配。“原来,虽说你父亲喝了醒酒汤,可身上的酒味也是熏人。小汤圆这臭小子也不嫌弃,被你们父亲抛高高还上瘾了,还敢说我坏。”

景佑把金镶玉的小算盘塞到被欺负的可怜巴巴的小汤圆手里,笑道:“娘不知道景琳抓周时可有趣了,坐在长案上跟个红球似的,对什么都好奇的不得了,这儿摸摸,那儿蹭蹭,眼看父亲脸就要沉下来,他才蹭蹭的爬过去随手抓了一支毛笔,把那金镶玉的算盘和描金的小食盒扒拉过来,搂在怀里就不放了。奶娘要把他手上的小玩意拿下来,谁知道小汤圆很生气的叫喊着,手里的毛笔扔了,却死死的搂着小算盘和食盒,谁要也不给,只好抱回去了。”

奶娘可没仔细的说抓周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如此也不敢这么说,只说抓了毛笔、算盘和小食盒。安宁看了一眼和福久玩的开心的糯米团子,哭笑不得,最近他特别喜欢亮晶晶的玩意儿,怪不得喜欢那亮闪闪的小算盘和小食盒。“对了,今日范骥可来了?”范骥是张玫的未婚夫,范家的三子。

景曜接续捏肩膀,笑得跟盛开的花似的,“范三哥没来,说是在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准备参加今年的乡试呢。不是说好了乡试中了举,才能将二姐姐娶走么。”

景佑也凑过来,蹲坐在安宁跟前,敲打着安宁的膝盖,拉长了声音:“娘,您看——”

安宁立刻道:“不行。”

景佑笑道:“娘,我这里还没说什么呢,您就一口拒绝,不觉得太急了点吗?”

景曜附和的点头:“是啊是啊!”

安宁看了他们俩一眼,似笑非笑道:“当我不知道你们俩那点小心思,再看你们俩这又是夸赞又是献殷勤的,我也能猜个**不离十。”

景曜反驳道:“娘啊,您可不能污蔑我们的一片孝心,再说了您还没听我们说明白讲清楚的,就一口否定了,这不公平!”

第三百六一章南巡随行

景曜反驳道:“娘啊,您可不能污蔑我们的一片孝心,再说了您还没听我们说明白讲清楚的,就一口否定了,这不公平!最起码您也得听听我们的想法不是?”

安宁笑道:“那行,为了避免有人说我不民主,就听听你们俩的想法。”

景曜和景佑使了个眼色,景佑道:“不瞒母亲,我们俩是想参加今年的恩科。”见安宁欲说话,就急忙道:“我知道我们俩年纪小,只这次参加乡试就是想试一试,即便是不中,也权当作一次磨砺,也好让我们知道我们的不足,以便能够平稳心态,加以进步。”

安宁挑眉道:“若是侥幸中了呢?”

景佑犹豫一下道:“即便侥幸中了,那来年的会试我们俩不参加就是了。”

安宁笑笑,道:“就说你们俩年纪小,俗话说‘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也就是说五十岁中进士都不算老,这足以说明科举的艰难。你们俩想的未免太简单了,想想也是,你们俩天资聪颖,幼时启蒙又早,后又得拜澄观大师为师,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成了廪生,进国子监读书,可谓是一路顺遂,就算你们俩幼年离家到寺庙里和澄观大师学习也没吃过多少苦头,就算游历一路上也有人安排好了,吃穿住行皆没委屈过你们。”

景曜和景佑想反驳,但安宁没给他们俩机会,接着道:“虽说你们俩许较之一般同龄人沉稳,但到底年龄摆在那里的,人生阅历不足,社会历练也少。你们俩参加童子试的时候想来年龄比你们小的也寥寥无几吧,不说才情天资如何,人家到底年长,比你们多吃了几年盐,见识的自然比你们广。再者就算我没详细过问过你们的学业,但有一点我可知道。国子监的贡生们可是专攻于学问上,不像你们俩,仗着有那么点小聪明,所学甚杂。除了四书五经外。君子六艺皆有涉猎,人的精力本来就有限,就算是悟性好,但难免贪多嚼不烂,门门通不如一门精,别哪个都学半桶水似的,舍本逐末。可就得不偿失了。”

景曜原本还理直气壮,如今被安宁这么一说难免蔫了些,不过对他来说,有困难要上没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反驳道:“娘啊,您说的这些我们俩都明白,您也说了我们俩天资聪颖,悟性好。但我们也并非贪多,自然牢记娘亲说的‘贪多嚼不烂,一口吃不成胖子。后天的努力也很重要’的道理,您看儿子虽说所学甚杂,但也不是什么都学,也只挑拣了自己感兴趣的来学,寒暑不缀,学业上也不曾有一丝懈怠。”

“至于娘说的我们年纪轻,阅历不足,历练不够的事,正是因为如此,我们俩才需要多加历练。这乡试不是一次很好的历练吗?正如景佑说的,下场以增长见识,多一次经验,磨砺一番,再者说了儿子还能不知道自己的斤两,无非就是想练练手罢。娘何必如临大敌般,儿子们是什么样,您不是最了解的么?”

瞥了景曜一眼,景曜连忙做乖巧聆听状,安宁被逗乐了:“学会拿我的话来堵我了,想想你们俩才多大,就算晚三年也才不过十五,比起那些耄耋老翁来说可真算是稚嫩了,而且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虽说你们俩不骄不躁,但到底底子打的不牢靠,容易成那空中楼阁,到时候跌个大跟头,我看你们俩拿什么来说嘴。”

“我也不和你们俩说那些大道理了,反正就算你们俩舌灿莲花,说个天花乱坠,我也不会同意你们参加的。再说了,就算你们跳过我去和你们父亲说,也是这么个结果。我倒是觉得奇怪了,怎么你们俩还非得参加今年的恩科了?”

安宁把张致远抬出来,俩孩子耷拉着脑袋,比起安宁,张致远可是一座大山,他们俩有信心能说服安宁,可没那么胆子去说服张致远。可要是让他们这么放弃,又不甘心,不死心得道:“小舅舅参加乡试的时候也不过比我们俩大两岁,就算‘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可历届秋闱中也不乏少年英才,单说江南文人荟萃,年龄小的举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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