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定江山-第4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朕的旨令,不得外出。”这个旨意虽看着与辜无止相差无比,实际上却不尽然,辜无止只限一个月,而对辜无伤却没有明确的时间,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是半年,甚至一年,只要建德一日没说赦,他就一日不能出来。
辜无伤闻言不仅未有不悦,反而说道:“父皇仁厚不欲重治儿臣,但儿臣实于心难安,儿臣情愿去军台效力!”这一句话令满朝悚然,去军台效力可比禁足严苛多了,哪有人自请加重惩处的,当有些人在暗道辜无伤傻的时候,无惜却在心里暗叹四哥这招以退为进实在高明,如此一来,父皇只怕会更宽容。
果然,建德帝和颜悦色地道:“你是天黄贵胄。受不起那边地苦。你若真有心,就与无止一样在一月内交十篇关于边疆军事地文章给朕。”
处理完这两个儿子后,建德帝将话题一带带到了从刚才起就一直被晾在旁边的无惜身上,拈着胡须点头道:“一个月,能将事情原原本本的查清,着实不容易,看来你很是撑着劲办事,甚好!”
“多谢父皇夸奖。儿臣愧不敢受!”无惜并未因建德帝的夸赞而沾沾自喜,依旧是那副不惊不喜的模样。
建德帝略一沉吟扫视众人一圈道:“诸位臣工,你们认为朕该如何褒奖六皇子为好?”
其实真要说起来,无惜破获刑部这桩大案,为朝廷为国家立下功劳,便是封个郡王也是实至名归,但是朝廷之事,关系千丝万缕,错综复杂。今日刑部查的虽是一部之事,但对六部乃至朝野上下皆有所牵动,甚至触及了某些人的利益。个个在心里暗骂六皇子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恨不得上去煽他两巴掌。
纪成也是其中一员,他在底下思量一番后,站出来道:“回皇上的话,臣以为既然刑部地案子是六皇子查出来的,不若就将需要重新整顿的刑部交由六皇子打理?”
刑部弊端由来已久,如今经此一清,几乎囊盖了刑部十之六七的官员。要重新整治的话必需要从其他地方抽调提拔官员上去,彼时辜无惜坐镇刑部,那调上去的人自然而然也就成了辜无惜的心腹,刑部轻易就能为其所掌握。
这桩事粗看似是好事,但细想一下却不尽然,若辜无惜当真掌握了刑部,那很快便会引起建德帝的猜忌。怀疑他是不是为了此中目的而立意查彻查刑部。这对如今根基不稳地他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没想明白的官员看到纪成如此大方。纷纷在底下乍舌,他可是四皇子的亲舅,怎地现在对跟自己一方做对的六皇子如此想着。而想明白的几个官员则暗自皱眉,均在心底说纪成这个陷阱挖得可够刁的!
纪成说完后不着痕迹的与辜无伤交换了个眼神,辜无伤心领神会,冲拧眉沉思的建德帝道:“父皇,因儿臣失察而令百姓蒙冤,申诉无门,虽父皇宽仁原谅儿臣,但儿臣依然于心难安,不敢再厚着颜面留在刑部,老六此次立下大功,同时也将儿臣自悬崖边拉了回来,儿臣以为将刑部交由他打理是最恰当的。
七皇子辜无尽为人粗直,不像纪成和老四那样肠子弯弯,对那些话也只听懂了表面的意思,听得四哥如此帮老六说话,只觉万分不可思议,心里更是不忿到了极点,挪步正要说话,辜无伤已在背后不停摇手,示意他稍安勿燥,辜无尽纵是不解,可他向来最听四哥地话,见状也只得暂压了心思。
建德帝对辜无伤这番诚挚之言颇为触动,挑眉回顾无惜道:“纪成和老四都这么说,那你呢?可愿领受?”
辜无惜已经从乍听之时的诧异中恢复过来,纪相明显是四哥那一帮的,没可能会帮着自己说话,这其中定有古怪。
当他顺着这条线想下去,很快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身上立时惊出一身汗,濡湿了内衫紧紧贴在身上,历来都知朝堂凶险,然非要亲身经历过,才会彻底知晓那步步惊心的感觉,幸而自己没有被一时的胜利冲昏头脑,否则在短暂的风光过后,只怕会落得一个极其悲惨的下场。
辜无惜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目光坦荡地迎向建德帝:“纪相与四哥地厚爱,儿臣愧不敢当,儿臣历来只在户部挂差,在此之前,从未经手过刑部地事,更不通晓其中事宜,冒然接手只怕会适得其反,何况儿臣对户部的事都还不明了,尚需历练,又哪敢去揽刑部地事。”见建德帝未有不悦之色,又大着胆说下去:“儿臣以为刑部一直是四哥在打理,此次虽说出了岔子,但说到底并不是四哥的错,不如待四哥受过惩处后,依然将刑部交由其打理?儿臣相信,经此一事,刑部之人断不敢再欺上瞒下,瞒天过海!”这句话明着是讲给建德帝听,其实暗地里是说给辜无伤在听。
“其实儿臣冒然插手刑部的事实属不该,只是当时事态紧急,情非得已,所以才为之,幸得父皇信任,将事情交托给儿臣,儿臣亦幸不辱命完成父皇交托的事,现在是儿臣功成身退的时候了,儿臣情愿还当一个闲散皇子!”四哥会以退为进,他也一样会,同样的,该给什么样的奖赏,父皇心里早就有数,眼下不过是走走过场过了。
果然,建德帝沉思片刻道:“也罢,这事就先放放,刑部暂时由右侍朗何晋则打理吧。”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被牵扯在内的刑部大员,从而也保住了身家与官位。
随着建德帝的话,一名身着朱红官袍的中年官员出列叩领旨意,建德帝微一点头,说出了早已打定的主意道:“无惜资历尚浅,还需在户部好生历练,所以这方面的事就不说了,朕以为不妨就赏个郡王的衔给他,毕竟老二老四老七都已经赏了,朕也不想太薄待了老六。”
此言一出,底下辜无伤与辜无尽两兄弟眼皮不约而同的抽蓄了几下,莫以为郡王只是一个封衔,无实权,但这却表明建德帝将老六放到了和他们一样的位置上。而以前,老六因为母妃的原因,从来就低他们一头,辛贵嫔虽说也算出身名门,却因某种原因连老七那位出身卑贱的生母都不如,正因为如此,当初册封成年皇子时,才会未将其算入在内。
前朝政事与内庭后宫向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同样的,皇子晋封也会惠及其在后宫的母妃,按例晋级,除非已是晋无可晋,譬如二皇子的母妃德妃,因已贵为正一品,所以便不能再晋,但建德帝亦特赐其冠以封号,彰显尊贵。而辛贵嫔……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晋封的。
底下众人心思纷揣却无一人敢答话,建德帝岂有不明之理,沉声道:“朕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前朝是前朝,内廷是内廷,不见得非要扯到一块儿去,老六立了功理应加赏,否则不是叫实心办事的人寒心吗?至于辛贵嫔那边不晋就是了,各位臣工你们以为呢?”虽说是在征求意见,但建德帝的口气却是毋庸置疑,看来心意已决。
诸位大臣不管是愿意不愿意的,都不愿在此刻触建德帝的霉头,皆齐声称颂,建德帝见状一拍扶手起身高声道:“好,那就加封六皇子辜无惜为淳郡王!依旧在户部兼差!”建德帝想必是早就想好了无惜的封号,所以此刻才能脱口而出。
“儿臣领旨谢恩,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辜无惜一撩紫华袍双膝跪地,恭恭谨谨的谢恩,在垂下头去的那一刻,嘴角终于忍不住微微翘起,数月的辛苦终于没有白费,他跨出了自己想走的一步,尽管在这朝堂之上,自己还不能稳稳站住,朝中百官亦口服心不服,但终会有那么一天,他要满朝文武皆敬畏于他,包括四哥!
当他从乾清宫金砖之上站起来时,他就不再是六皇子,而是第四位被封为郡王的皇子……淳郡王辜无惜!
这一天是建德四十六年十月二十九,那一天不仅六皇子府挂了许久的匾额被换下,府中更传来另一个喜讯,禁足期满出来没多久的含妃传出喜讯,经大夫诊断,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原本有些微颓的势头,因着这个还没成形的孩子再度高涨,足以与阮梅心并驾齐驱。
这可真是双喜临门!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子嗣(1)
更新时间:2009…3…26 18:13:20 本章字数:5706
深秋时节,万木飘零,倒是那桂花愈开愈盛,即使不插在瓶中,只要开了窗,一时半会那极浓郁的花香就会飘满整个屋子。
阿妩懒懒坐于窗下,心不在焉地瞧着外面风起叶落,树梢微颤,许是因为天气渐寒的原因,最近这些日子总觉得睡不够,巴不得能多睡会儿,便是起来了也总精神不济,再加上含妃……想到这儿,阿妩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好不容易静了一阵子,没想到含妃刚出来没多久就突然传来怀孕的消息,当真是让人好生吃惊,还记得消息传来的那一天,她正好在明心院,阮梅心惊得拗折了手里把玩的花枝,比任何人都意外,隐约间她似乎还说了句什么,可惜没能听清。
含妃……她一出来,最头痛的想必是阮梅心这个王妃吧,更何况还怀了孕,只怕更母凭子贵了,也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殿下这几天不就一直呆在她那里吗?!
想及此,阿妩心中不禁有些烦燥,充斥在胸口挥之不去,更引得胃里一阵阵的翻腾,难受得很,流意与画儿忙完了事结伴进来,流意眼尖见阿妩脸色不对忙过来询问,听完后皱着眉道:“娘娘,奴婢觉得真的得找个大夫来瞧瞧,您最近这些日子总是不舒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早些看看总是没错的。
阿妩拍了几下胸口笑道:“哪有这么容易得病的,你就是爱大惊小怪,没事的,我歇歇就好了,对了,知道殿下在做什么吗?”
“不太清楚。许是在外院忙着吧!”流意不确定地回答,自无惜晋了郡王后,总有一些官员三三两两的上府拜见,虽说不上车水马龙,但也不像以往那般门可罗雀,自是要比以往忙一些。
“娘娘又想殿下了吗?不过也是呢,殿下都好久没来咱们风华阁了,便是晋了郡王后也没来过,这几日总是呆在点翠堂。偶尔去明心院瞧瞧。偏是咱们这里人影也不见!”画儿掰着手指头在那里说着。她的话惹来流意一记白眼和低声遣责:“你瞎说这些做什么,不是存心让娘娘心里添堵吗?”
画儿闻言委屈地撅了嘴:“我说的是实话嘛,以往殿下往咱们这里来得最多,最近也不知怎地,好像一下把娘娘忘到脑后去了!”
“叫你别说你还说,真气死人了!”流意快被画儿口无遮拦的话给气晕了,叫她别说,她可倒好,越说越起劲了。
“算了,这本就是实情。怨不得画儿说。”阿妩抚着脸颊压下心中的酸楚,振一振精神道:“罢了,不说这些,你们叫上千樱,随我一并去外面走走,老呆在屋里觉着闷得慌!”
府里亭台楼榭,小桥流水。走在廊台上,看底下流水静淌,却不见锦鲤游曳,想是因为天气凉,所以皆躲在底下不肯游上来。
低头看着自己映在水面上的身影,阿妩不由得又想起画儿适才的话来,无惜……他可是已经厌倦了自己。所以连这风华阁也不愿来了?
红颜未老恩先逝。宫中如此,宫外亦复如是。这一点她并不是不知道,只是无惜前段日子不是还很高兴的与自己在一起吗?为什么一下子就变了呢?
怔怔地想出了神,连水面上的倒影多了一个也没发现,直到那一滴不知从哪里落下的水滴令池水泛起阵阵涟漪,打破了水中的倒影;直到一双温暖结实地手臂自背后拥住了她,温热地气息吹拂在耳边:“在想什么?”
“啊!”阿妩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待看清背后那人时才定下了神,又惊又喜地唤道:“殿下?你怎么在这里?”千樱等几个丫环早就瞧见了无惜,也早早退至了远处。
无惜浅浅一笑,拥着她一并坐在廊沿下:“好好地为什么哭,可是怨我一直没来瞧你,所以生气了?”
“我才没有哭呢!”阿妩嗔道:“更何况殿下来不来瞧我是殿下的自由,妾身又哪敢有所不满。”
无惜哂然道:“听听这口气,连六郎都不叫了,还说不生气呢!”
“哪有,我只是……只是一时被吓到了嘛!”阿妩不安地扭着身子,却被无惜拥得更紧,轻挨着阿妩的脸颊道:“是我的疏忽呢,本想说忙完刑部的事就好好陪陪你,不曾想晋了郡王后一直不得空,再加上含妃又有了身孕,就更抽不得空来了。”说到这里他忽而有些低落:“府里一直不闻有孩童之声确有些寂寞,好不容易有一个,又……”他似意识到不对,抿了唇不说,阿妩回望了他一眼软声问:“六郎是说赵肃仪的孩子?”
“你怎么知道了?”无惜颇为惊讶地问,待得知是兰妃告知的,低叹一声道:“这事你也别往心里去,也许是赵肃仪福薄罢,不能与孩子朝夕相伴。他瞥了阿妩一眼又转过话题道:“含妃是我的表妹,她的性子我再知晓不过,虽有点不饶人但大体还是好的,这些年府里也多亏得她操持,真要说起来,我欠她甚多呢!”散发垂落在阿妩地颈上,痒痒的如小儿的手在呵痒一般:“我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生下这个孩子,既可与她做伴,府里也好多添些笑声。”瞥见阿妩不解的目光,他哑声道:“府里以往也有几个姬妾怀过孩子,但都没能平安产下,便是赵肃仪那个也曾受过难,是好不容易才生下的。”
这句话令阿妩身子不知怎的有些发冷,这些真的都是意外吗?一丝疑问在心中盘旋不去,良久才挤出一丝笑:“殿下放心,含妃一定能平安为殿下诞下麟儿。”
“那你呢?你又什么时候为我生个一儿半女?”无惜呵了一口气在阿妩耳边,似如捉狭地笑声令得阿妩粉面一红,声如蚊呐:“这个妾身怎么知道。”刚一说完,又一阵恶心之感涌上心头,而且比以往更明显。她当即挣脱了无惜的怀抱,撑着廊柱连声呕吐,却是什么东西都呕不出来,只是一昧的干呕。
无惜见状忙过来揽了她肩,正要问这是怎么办,突然脑海中灵光闪现,担忧立时化做了惊喜:“定璇,你是不是也有喜了?”
有喜?好不容易将恶心感压下的阿妩被辜无惜所说的这两字给弄得愣在那里,她也有孕了吗?这怎么可能。自己一些感觉也没有。只除了偶尔会感觉恶心。
孩子……属于她跟无惜地孩子吗?一想到这个。心里就盈满了幸福与满足,整个人热得好似要融化一般,只是真的会是这样吗?
“殿下,我真地会是有喜了吗?”阿妩攥着衣裳描花地领口,又是期待又是不敢相信。由于她月事一向有往后推的惯例,所以上个月没来月事,也压根儿没放在心上,只道是和以前一样了,如今被无惜这么一提,才记起这桩事来。
无惜兴奋不已地握着阿妩地手道:“应该不会错。你现在的样子和含妃一模一样。”一下子有了两个孩子,对于子息单薄的他来说,自然是值得高兴的。
“也许只是一场误会呢?”阿妩还是不敢相信,深怕就像她担忧地那样,一切只是一场误会。
无惜闻言笑道:“想知道是真是假还不简单吗,找大夫过来一诊脉便知。”当下他招手唤过停在远处地千樱三人,让其中一人去外面请大夫。余下两人得知自家主子可能有孕后,当真是又惊又喜,若不是碍于无惜在侧,只怕要高兴地跳了起来。
流意去后,千樱和画儿正要扶着阿妩回风华阁,哪想无惜已经先他们一步打横抱起阿妩:“我抱你回去歇息。”
阿妩窘的连耳根都红了,这情景万一要是叫人看见了不知要被说成什么样。当下挣扎着要下来:“六郎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叫人瞧见了不好。”
无惜不仅未依言放下她。反而抱得更紧:“我是你的夫君,抱你又有何不可,何况你现在是有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