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妻非贤-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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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花弄影突然出声拦道:“石大爷,你一个大男人靠媳妇养活也不怕羞么”
“花弄影,你甚么意思”漫离飞快地挡在石头身前,瞪视着花弄景喝问。
石大川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会怔忡着有些犯迷糊。
花弄影得意的眸光在漫离面上一扫,落在石大川还带了迷茫的方脸上道:“石大爷,过几日长天镖局要护送一批货出关,你的身手连咱们公子爷都赞好的。我替小彭爷请你一请——”
不等花弄影说完,漫离已冷笑道:“怎么,上回没把石头害死在随州,这回你们又想把他给谋死到关外去?”
彭彦也在旁边拽着花弄影的衣襟,低声道:“这怕是不好吧”
花弄影丢了记冷眼给彭彦,扫开他的手,一脸冷肃地转向漫离道:“离姑娘怎这么说呢——”
“甚么离姑娘——”漫离高声不耐道:“你眼睛瞎了么,没看见我梳了髻么,就算称不得夫人,一声石大嫂我还是当得起的。”
花弄影被她这一通抢白,不由恼青了桃腮,好容易压下怒气,继续道:“好,石大嫂就石大嫂。只是你这话可有失厚道,虽说石大爷在随州受了些委屈,可咱们公子爷不仅相信石大爷的清白,且又是出钱又是力的,不然石大爷只怕现在也还在随州大牢里吃着牢饭吧就是小彭爷,气恼过后也是相信石大爷的。这回我替小彭爷请石大爷帮忙也是好心一片,石大嫂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随州的事漫离虽然怀疑顾宗训,可是人家帮了忙是事实,况且自己又无凭无据的,的确没甚么话可反驳,当下只得冷冷哼了声,拉着石大川离开。
看他二人的背影淹没于人海,彭彦才皱着眉埋怨花弄影道:“你也太自话自说了,今趟这批货可是一点差错都不能有的,你凭白地拉个外人进来,万一出点甚么事可怎么办”
花弄影步近彭彦身侧,轻握住他的手,低头蹙眉,极小声地叹道:“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只是如今的形势你也是知道的,我是怕万一——”
看着她这一副娇羞担忧的样,彭彦早是神魂飘荡,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柔荑:“弄儿,是我不好不该不问情由就冲发脾气。”
花弄影笑着摇了摇头:“公子爷的事固然要紧,可是你也不能出一点事,有了他不就多了层保险。”
“弄儿——”彭彦被她哄得晕晕乎乎,伸臂想要揽她入怀,花弄影慌忙躲过:“大街上呢,也不怕人笑话”
彭彦转头四下一看,果然有几个路人远远站着对自己指指点点的,不由又羞又恼:“瞧甚么瞧,都散了”
石头夫妻俩特行到上回捡到安安的酒楼里吃饭,掌柜和伙计虽还记得他们,然想着人家在这里拣了个闺女总是不愿叫人提起的。因此虽然时不时的瞥两眼大变了样的安安,却也只当他们寻常客人般招呼,倒是漫离点了菜后,问店伙计道:“上回那个女人,她的坟在哪里?”漫离是想着,就快了清明了,怎么也该带安安去拜祭拜祭。
那个伙计被她问得一愣,缓了缓方道:“那日咱们把她送去城西义庄,具体埋在哪儿就不大清楚了”
店伙计边说边瞅漫离的脸色,当初人家可是给了钱,明明白白说要让人入为安的,掌柜当时图方便就丢给了义庄。任谁也没想到,这两人还会回来打听这事这会答起来话,自然是又惭又愧。
“你们咋这样”石大川很是不高兴的责问。
漫离倒是理解他们,起一座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又非亲非故的,“算了石头,等会我们去义庄问问就是了”她边安抚石头,边打发羞愧到恨不能钻到地里去的店伙计:“按我点的菜上吧”
“是是是——”店伙计一叠声的答应着,连忙退了下去,一不会换了个伙端了些冷盘茶点上来:“这是咱们掌柜送的,客人慢用”说完,还不等漫离再问甚么,早一溜烟的跑了。
漫离见那伙计逃得飞快,不由扑哧笑了出来,石头抱着女儿,横了漫离一眼道:“人家拿了你的钱,又不办事,你也不恼了么”
“这有甚么可恼的”漫离挟了块鹅肝送进还对着画糖发呆的女儿口中:“我给钱是为了自己心安,他们办不办与我又有甚么相干”
“可是——”石大川开了口,下面却没词了。
安安连吃了几块鹅肝,漫离不敢给她多吃,便只管给石头挟起菜来。小家伙等了好一会,也不见阿娘喂自己,空出一只手拉着漫离的袖子,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小嘴里含含糊糊地唤道:“阿娘——”
漫离看了看桌上的冷盘,还真没适合她吃的,只好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蛋,柔声哄道:“安安吃糖好不好啊”
小家伙一路上都盯着手中的画糖,漫离觉得女儿压根就不知道这是能吃的,于是她对着那朵牡丹一口咬了下去,想给女儿做个示范,谁知道小家伙看着那缺了一角的牡丹,登时眼泪汪汪起来
夫妻俩忙着哄孩子的间隙,隐约听见旁桌有人议论:“真没想到啊,小顾将军也会杀良冒功”
“我倒是不信你们想啊顾将军是甚么出身,还用使这些个手段?”
“我看也不像,退一万步讲就算小顾将军要杀良冒功,咱们沧州城里四处流浪的肃慎人还少么,随便杀几个报上去谁还敢说不是么何必要杀麾下官兵呢,一来不好瞒骗,二来岂不是寒了兵士们的心”
头先两句漫离还不放在心上,听到后来,却忍不住白了脸色,瞅了石头一眼,他倒是没听出危机来
漫离按下心中恐惧,走了过去道:“凭着小顾将军的出身,怎么能做出杀良冒功的事来“
漫离忽然插进话去,那几名汉子都收住了话头,打量起她来:“大妹子也知道小顾将军”
“咱们沧州城里的人还有谁不知道么?”小顾将军是谁,漫离当然不知道,只能随着他们刚才的话反问。
其中一名四十来往的汉子,点头道:“是呢,要说起这位小顾将军还真叫人钦敬。十七岁就考中了武状元,你们想啊凭着顾家的身份,在京里给他谋个虎贲军校尉总不是难事,可人家硬是要到这里来守边塞。这几年下来,因他连着打了几次胜仗,咱们沧州一带倒是鲜少再有肃慎的流匪过来劫掠商旅了”
旁人听了尽皆点头:“是呢,肃慎的流匪虽不是甚么大患,可敢怪吓人的,这几年咱们可是安心了好多”
漫离皱眉问道:“就是说呢,怎么好好的会闹出这么件事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说完迷茫的眼眸就向众人瞟去。
那汉子道:“我是听说年前小顾将军杀了批肃慎奸细,报上了朝廷,可不知怎么回事又查出来说那些人是刘家集的驻军。你们想啊,顾家是甚么人家,多少人眼红着。没事还要寻一点事出来闹呢,如今有了话柄还不往大里折腾。”
“是啊,我听说京里已经派了大官来查,想是这几日就到了吧”
漫离听得胆颤心惊,手心里全是冷汗,无知无觉地踱回到自己位置上,他们的议论石大川自是听清了,也听明白了,温暖的大掌握住漫离的冷得跟冰块似的小手,耳语道:“阿离,你别担心真有甚么不对,俺们离开这里就是了”
漫离却摇了摇头,低笑道:“真要能查到我们身上,还跑得掉么?”突然间脑中电光一闪,抬眸看着石头眯了眼道:“石头,你说那个小顾将军跟那个妖孽是甚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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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顾妖孽又回来了!
073、顾妖孽又回来了!
小樗这个星期的点击好惨啊,所以,今天改在下午更看看——
三月桃花天,顾宗训的小院里红梅谢尽,只剩满树的翠绿的嫩叶郁郁葱葱,午后日阳晴好,被树叶筛了一地斑驳的光影。顾宗训歪在树下的躺椅上,手执一卷。
一身青布衫袍衬得他的脸色有些病白虚弱,年前自伤的那一刀,他下手可是一点不轻。尔后又是车马劳顿,回到京中又事情繁多日日劳心费神,一直就不曾好生修养,因此拖到这会也没有痊愈。
此时一名身着圆领锦袍的青年,手扶着腰间的玉带,面带愁容在顾宗训面前直打着转。细看之下他的容貌与顾训有着四五分的相似。然身形却较之顾宗训健壮了许多,就是脸上肤色也略微黑一些。
青年俊秀的脸上气急败坏,“三哥,你说京里那帮人是不是闲着没事做啊,我一个小小的五品守备,惊动了御使台不算,连那些阁臣元老也这么见天的上书参我说句难听的,我就是通敌叛国了,也不至于掀起那么大的浪吧”
顾宗训放了手中的书卷,端起旁边方几上的乌黑的药汁,一气灌下,悠哉悠哉地道:“你的罪名要真是通敌叛国,现下咱们就不是在这里聊天了”说着瞥了自家六弟一眼:“你啊,总是这么沉不住气,陛下要真是认了真,还能让我来彻查?”
顾老六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一想到京里那些揪住自己不放的言官御使和背后的老不休们,就气牙根直痒。当初京里谁不知道他顾六公子,最是嚣张跋扈的一个,就是做了甚么糊涂事,了不起在家闭门思过罢了。
然而这几年来,自己缩在这破地方已经是夹几尾巴做人了,没想到那些老不休还是这么往死里参自己,敢情他们写那些奏折不费工夫是不是。
“提起那些老不休就叫人恨得牙根痒,怎么把我逼到这里来还不算,还想要往死里整我”
顾宗训冷冷一笑:“往死里整?今天你就是真的杀良冒功了,了不起回京去做的你的顾六公子,陛下还会真要了你的命不成”
“可是,被那些老不休这么一闹,咱们这次的货可怎么运啊——”
“怎么,你在这里做了这么些年的守备,连这点关系网都没有?你还只是解职候查,人家就不卖你面子了?”顾宗训的清眸盯着自家六弟的,面色一点点的阴沉了下来。
“那倒不至于,我只是有些担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哼”顾宗训冷冷地哼了声,站起身来:“你啊,也太糊涂了哈尔巴拉算个甚么东西,捧一捧他也不过是咱们手里的一颗棋子,你倒好反倒让棋子摆弄着。他乃蛮想到吞掉孛儿速。你就让他们自己斗去,咱们正好坐收渔利,你说你跟着瞎闹甚么闹也就罢了,居然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哼,若不是怕老太太心疼着急,我倒是想让你受一受这教训”
顾家一共六个孙子,顾宗庭是最小的。他虽不是嫡出,然他的生母却是顾老夫人跟前长大的贴身小婢。顾老夫人没生养过女儿,把那丫头当女儿似的养到十七岁,本是想给她找个普通人家的,不想顾老爷再三再四的讨要,小婢自己又愿意。顾老夫人就把她给了儿子做妾,心里想着那丫头性情和顺,儿子的妻妾同她多又交好,再说了自己在一日也没人敢给他气受。
谁想那丫头福薄,头一胎养下个女儿还没满月就夭折了。第二胎倒是个儿子,可她自己却因产后大出血,没两天就咽了气。顾老夫人心疼小孙子打小带在身,衣食住行样样亲自料理。因此顾家六位公子,倒是这一位最最得宠。
说来也怪,这顾宗庭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自家三哥,这会被训得头都抬不起来,良久才吱唔了句:“三哥,那你说怎么办呢?”
顾宗训横了顾老六一眼:“有甚么怎么办的,那伙肃慎人本来就是奸细。至于那几名军士么,定然是肃慎人杀的,虽说沧州与刘家集离得不远,可两地驻军毕竟多不认识,被他们蒙混过去也是在所难免”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是这会你让我上哪儿再去找一伙肃慎人来,难不成还真在城里拿人么?”顾老六皱着的眉头一直就没松开过,虽然自家三哥说最多回京去做公子爷,可就这么回去了,自己的脸面往哪里摆
顾宗训扫了六弟一眼,叹了口气,伸手从方几上拈了枚蜜饯送到嘴里含着,微合双目,享受着口中那丝丝袅袅的甜香,顾宗庭急得直催道:“好三哥,你就别卖关子了”
“这还不容易么,六公子只管找那甚么拉要人好了。他爽快些交出人来也就罢了,若是不肯,那咱们倒要问一问他包庇奸细,用意何在”花弄影端着茶盘袅袅地步过月亮门,她娇柔甜媚的嗓音说出来的偏是阴狠的毒计。
顾宗庭眼眸一亮,拍手赞道:“真是好计啊,弄影你真是聪明”
他话音未落,花弄影已行至跟前,款款施礼道:“公子爷,头一批货已送到长天镖局了。”
顾宗训依旧闭着眼,只是嗯了一声。
花弄影换了热茶,收了药碗,略迟疑了会道:“公子爷,我三日前在街市上遇见了离姑娘——”
一听见“离”字,顾宗训陡然睁开了眼,盯视着花弄影,“你想说甚么?”
花形影被他盯得有些慌神,稍稍退后了两步道:“我是想着这回六公子出了事,咱们也该多小心着意些才是。若还像往前那样让小彭爷押镖,倘或出了甚么事,一来容易牵扯上咱们,二来长天镖局这匹马,若是失去了咱们一时间还真找不着顶替的。因此,倒不如再请石大川走一趟——”
不等花弄影说完,顾宗庭就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弄影啊,才刚夸你聪明,你怎么就糊涂了,就算你换了押镖的,可是还是长天镖局的名号,也依旧是顺安商行托运的货物,真要是出了事长天镖局还能摘干净”
顾宗训知道花形影能提出这个法子来,自然是想好了后续,只是你想得再好,也要人家配合你才是,而漫离,顾宗训一想那张清清淡淡的面容,不自觉地露出温柔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一闪而过立即就被落寞代替:“有过随州那一回,只怕漫离死活不会放人吧”
花弄影笃定地笑道:“公子爷放心,我自有办法让离姑娘应承下来”
“时间上赶得及么?”顾宗训的神情看似云淡风轻,可他的眸光已落在了花弄影的面上。
花弄影笑回道:“如今才到了第一批货,要想起运怎么也得大半个月后,有这么些日子布置足够了”
她话未说完,顾宗训已站起身逼近她的面前,刀子似的眸光直扎进她的水光荡漾的眸子:“你若伤了漫离,后果不用我说吧”
花弄影退了两步,心里又是惊惧又是妒恨,低着头极是恭顺地道:“公子爷放心,婢子怎么绝不会伤了离姑娘的”
顾宗训轻哼了声道:“她若有半点不好,你就拿命来陪”说罢,转身而去,丢下脸色惨白的花弄影,以及惊愕的合上嘴的顾宗庭:“弄影,那离姑娘是何言神圣,能让三哥这般上心”
花弄影抬起头来,脸上已没了半点怨忿,笑得极是温和:“离姑娘,是咱们公子爷心尖上人啊”
她边说边看往窗户看去,两手交叠胸前,掩在袖中紧紧握着,我一定让你如愿以偿
沙沙的细雨一连落了好几天,庄户们是喜上眉梢,漫离却有些发愁。家里的床褥湿露露发冷不说,洗好的衣服也没地方晒。幸好家里还剩些柴禾,还能点个火盆子烘一烘。
看着窗**沉沉的天,一抹沉重不期然地袭上漫离的心头,她不自觉地长唉了一声。
自打在城里听说了杀良冒功的事后,漫离成天都心神不宁的,偏又不好四处打听,再兼又碰上这么个丝雨绵绵的日子,面上难免带出些烦忧来。
柳五儿就坐在她身边,听见这一声叹息,不由问道:“大嫂子,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呀,我看你这几日都没精打彩的。”
“没事,没事。不过是昨夜里没歇好,短了些精神罢了。”漫离勉强笑应,心里忍不住又叹了声,石头倒很是宽心,他每天带着郑一索和俞鹏或是练拳,或是披着蓑衣到河叉鱼,或是上山挖竹笋甚么的。
柳家姑嫂见漫离这般蔫蔫的待要再问她,二人又都还年轻,有些话不好意思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