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妻非贤-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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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离睇眄着他那两匹高头俊马,再望了眼一条道到底的官道,跑不过又躲不掉,不答应能怎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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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与妖孽同行
两辆马车三匹马不徐不缓地行驶在官道上,顾宗训一直坐在车辕上和石大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石大川本来就嘴笨得要死,向来只会问一句答一句。而他又很不喜欢这个顾宗训,因此顾宗训的问话,他都只是嗯啊的答应。难为顾宗训自言自语的,居然也说了大半天。
漫离本来是靠在车厢里闭目假寐,偏偏那个顾宗训像个苍蝇似的,在外头嗡嗡地吵个不停,闹得她心烦意乱!漫离念着昨晚上的房钱好歹是他给的,所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因此一忍再忍,可是那个顾宗训却没完没了的!
终于漫离忍无可忍,扒着车窗叫道:“顾公子,你就不能消停会么!”
顾宗训得意的笑道:“姑娘终于肯跟我讲话了么?”
漫离抖了抖眉梢,强忍下吐粗口的冲动,丢了个白眼过去大声挖苦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顾宗训的仆从们一个个黑了脸,怒目相向:“你说甚么!”
不过顾宗训脸皮的厚度与他们显然不是一个级别的,因为他硬是把这句话当夸赞了:“这么说来,在下是姑娘见过最特别的人喽!”
漫离很想丢他一句“人至贱则天下无敌!”但是考虑到对付他这种脸皮厚度堪比城墙的无耻之徒,最好的办法是----装聋做哑!所以漫离硬生生把那句话给咽回了肚子里去,往车壁上一靠,闭目养神去也!
被人忽视了的顾宗训,心情却是出奇的好。因为他实在是很久没遇到过这么有趣的女子了!明明是气得半死,却理智的选择闭嘴。顾宗训很是好奇,这个女人到底可以忍到怎样!
“石兄,你怎会与离姑娘结伴而行的?”顾宗训掉转矛头,杀奔石大川,据他观察,他俩个虽然行为亲密,却不像是旧识,当然更不像私奔!
“俺---”石大川说不来谎话,却又不想告诉顾宗训自己与路漫离不过是萍水相逢。因此,俺了个半天,也挤出半个字的下文。
他的迟疑叫顾宗训看出了些许苗头,大胆猜测道:“石兄与离姑娘应是相识不久吧!”
“你咋晓得呢?”老实人就是老实人,被人一诈就套出了实情。
漫离虽然合着双目,可顾宗训那得逞的奸笑却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嘀咕着骂了句:“真是个石头脑袋!”
初战告捷的顾宗训,再接再厉希望能成石大川口中套出更的情况:“石兄,你这是送离姑娘回乡,还是?”
也许是顾宗训适才的得意太过明显了,木讷的石大川也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人骗了。因此,这一回石大川想了许久,最后他选择回避这个问题:“俺们回沧州!”
“沧州!”顾宗训那双桃花猛地放出光来,“我也是去沧州!”
“啊?”石大川此时的脸色要有多纠结就有多纠结,恨不能把“沧州”两个字打得粉碎,然后咽到肚子里去!
漫离在车厢里已经气得麻木了!算了,自己不就是看石头傻憨憨的敦厚样子么!
“这还真是有缘呢!路上偶遇,居然也能撞见同路之人!”顾宗训冲着马车的车窗高声说道,他就是要让车里的女人听见,也们将会有一段很长的旅途用来相处。
路漫离则攥紧了拳头,咬着牙深吸了两口气,努力保持闭目养神的姿态。不过石大川却忽然觉得,身后升起一股寒意,冷得他手一哆嗦,缰绳抖了两抖,那匹又黑又瘦又掉毛的老马估计也感觉到了这股冷意,居然撒开蹄子跑了起来。
不过他俩个还没来得及高兴,顾宗训的马车已赶了上来,那两匹俊马甚至还冲漫离他们的老马喷了两声香鼻,大概的意思是,小样就你这样还想甩掉咱们!
“石兄,时候不早了,咱们找一处地方歇歇脚,吃点东西吧!”
石大川自认识了漫离后,无论大事小情一律交由漫离决定,歇脚这样的“大事”自然也是要漫离说了才算的,因此他稍稍回了头,征询道:“离姑娘?”
漫离瞅了瞅顾宗训的马车,又抬头望了望天,太阳高悬在头顶,还真是正午时分!
“再走一段吧,看能不能碰到茶摊子。”
漫离这话是对着石大川说的,可是应话的却是顾宗训:“也好,毕竟露天席地的总不大方便。”
对于顾宗训的厚脸皮,漫离已由先前的战略性忽视转变成彻底的无视了。
两辆车沿着官道又行了两三刻钟,遥见前头挑着一面幌子,隐约瞧见幌子上写着一个“茶”字。自早起吃过几个小晶包,这一路行来,石大川连口水都没喝,早是饥渴劳乏了解。因此不由驱马小跑了起来,顾宗训自是不会落在他们后面,两辆车齐头并进,交睫间那茶摊已在眼前。
摆茶摊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妇,他们忽见来了这么群身形魁伟的汉子,心里不免有些打鼓,可是买卖又不能不做,那后生大着胆子行出来招呼:“各位大爷,是吃茶歇脚,还是要用些饭菜。”
顾宗训那些仆从,一齐翻身下马,不耐烦地打发道:“这个时候,自是要些饭菜,你有甚好酒好菜只管端上来!”
后生被他们这一嗓子吼吓得退了两步,恰巧漫离拿着油纸包,搭着石大川的手从车上跳下来,:“掌柜的,你帮我把这些东西放在笼屉上蒸一蒸,茶就不用了,弄壶温温热的水来,再打个清淡些的汤就是了。”
那后生连忙答应着,迎二人进摊子坐下,那媳妇机伶地倒了温水来了,石大川抱着茶碗连灌了三下。
顾宗训也下了车,厚脸皮的在漫离这桌坐下,殷勤问道:“姑娘可是嫌这野店的茶水粗糙?我车上备着上好的小凤团,姑娘要不要试一试?”
漫离好茶,可是在二十一世纪,龙凤团茶已然绝迹。因此,她一听到“小凤团”这三个字,两眼就忍不住放光。
顾宗训浅浅地笑着,漫离眸中一闪而过的光华,自是逃不过他的法眼:“日新,把车里的小凤团并茶炉子一并取了来。”
看顾宗训行云流水般的烹茗手艺,漫离不得不承认是件很享受的事情。尤其当一股淳厚浓沉的茶香,随着袅袅升腾的雾气,徐徐地钻入鼻间,漫离不由自主闭上眼,深吸了两口气。
“这茶的香味离姑闻着觉得如何?”
突如其来的问话,将漫离从茶香中拉了出来,她陡然睁开了眼,朝顾宗训虚应一笑:“茶是不错。”
“那姑娘的意思是---”顾宗训俊俏的眉梢轻漾开薄如云翳的浅笑,迎着午时的光影晃得漫离有些眼晕:“我这个人不怎样么喽!”
被人道破了言下之意,漫离不免有些讪讪,冲着顾宗训咧了咧嘴,腹诽道,妖孽也就算了,还拿出来显摆,惟恐人家不晓得你的本事么!
“姑娘,你的吃食都蒸得了。”茶摊掌柜端着个粗糙的托盘上来,里头有一个粗瓷大盘盛着几个白面馒头,另还有一碟卤牛肉,至于鸡蛋则在托盘里乱滚。
漫离眼珠子一转,从兜里摸出几个钱丢个茶摊掌柜,也不管够不够,端着托盘向顾宗训说了句:“顾公子慢用,我们先行一步!”说着直接奔上了车。
茶摊掌柜这才回过神来,喊道:“姑娘,还有汤呢!”
“给那位公子吧!”漫离头也不回的丢过这么句话来。
“公子!”顾宗训的那几个仆从倒有心拦阻,却被顾宗训挡了下来,他微眯起的桃花眼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拿起小小的茶盏,将茶一饮而尽,逃跑?这么傻的事,可不像这个女人会做的事呢!估计她是怕自己受不了这茶的诱惑,可又不想占了自己的好处,这才索性避开的吧。
“石头,停停停,别跪下--”漫离扒着车门,脸色有些苍白的急声喝止,再让他这样颠下去,自己保不住就范要吐出来了。
“可是,不跑快些,姓顾的那家伙会赶上来的啊!”
漫离屈指在他脑门上敲了个暴栗:“就凭这匹老马,你还想跑过人家!”
石大川摸了摸脑门,有些不服气地嘀咕:“明明是你先跑的---”
“我是不想对着那个妖孽吃饭啊!”漫离给了他一记白眼:“进来吃饭!”
反正这条官道笔直到底,连个弯都不带拐的,就放老黑马自由一下,它爱怎么走就怎么走吧!
石大川老老实实的噢了一声,弯腰钻进车厢,他还没坐稳,脑门上又被敲了一记:“为啥又敲我!”
漫离却将剥了一半的鸡蛋递到他面前:“喏,给你!”看着他扁着大嘴,一副受了委屈又不敢声张的样子,强忍住笑开始胡扯:“在我的家乡,用鸡蛋敲人脑袋是喜欢的表现!”
“是么?”大半个鸡蛋都在石大川的嘴里,他这一张嘴,就看见里头黄黄白白的,可是很奇怪漫离一点都不觉得恶心。
“当然---”然字还没说完,漫离的脑门上也鸡蛋敲了一下。这就叫自做自受么!漫离极度无语,石大川却绯红着脸,也将剥了一半的鸡蛋递到漫离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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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学着相信
两人刚喂饱了肚子,石大川还没来得及出去驾车,顾宗训一行已赶了上来。
“离姑娘,你是特意等在下么?”
短短半日的工夫对顾宗训的厚脸皮,漫离已经做到视若无睹,连白眼都懒丢了,因见太阳已转到身后了,她便坐到车辕上陪石大川一起赶车。
暮秋的阳光,带着包裹糖果的玻璃纸一般的金黄,映衬着官道旁多彩的山峦,红枫绿樟,如画的秋野,仿似一张从远方寄来的名信片。漫离不自觉地将脑袋靠在石大川宽厚的肩膀上,嘴里莫名地轻哼起一首粤语老歌:“淡淡野花香,烟雾盖似梦乡,别后故乡千里外,那世事变模样,池塘有鸳鸯,心若醉两情长---”
石大川本是一动不动的僵坐着,甚到连呼吸都放得极小心,可是漫离的歌声太过悲伤,虽然词他听不大懂,可曲调中流露出的浓浓哀伤,却让他粗糙的心一阵揪紧。
“离姑娘,这是你的家乡话么?”
下半句歌词陡然哽在了漫离的咽喉间。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二十一世纪并没有太多的留恋,毕竟在那个世界自己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就连唯一的朋友也放弃了自己。满世界的旅行,只是害怕待在那个熟悉的城市,可如今自己为甚么会哼出这样的歌词?在听到“家乡”这两个字的时候,甚至还有眼泪落下,直隐没在石大川宽厚的肩上。
“石头,我也许再也回不了!”想到或许要永远告别二十一世纪,漫离低低的语调充满了忧伤。
石大川万分讨厌漫离这个样子,因为会有很奇怪闷痛从心头弥散开来,因此他的两道浓眉几乎拧成了结,很是不悦地道:“回不去就不回嘛!”
“可是,那里有我熟悉的一切,有我的朋友---”漫离突然停住了话,闭上眼,泪水再次滑落,朋友,还是么?
一股又酸又闷的灼热自心底直透脑门,使得石大川大嗓门地说了句:“这里有俺啊!”
漫离惊愕地望着他的线条分明的侧脸,就连顾宗训也看了过来,石大川后知后觉地脸红了,低着头讷讷地道:“离姑娘,俺会对你好的!”
相信么?
漫离在心里问自己,嘴角牵扯了淡淡的浅笑,她明白自己终究是不大相信的,可是此时当下的温暖却让她无比眷恋。她拉过石大川的胳膊,将自己圈在他的怀里,用只有他俩个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哼:“你说的我都会相信,因为我完全信任你,细腻的喜欢,毛毯般的厚重感,晒过太阳熟悉的安全感,分享热汤,我们两支汤匙一个碗,左心房暖暖的好保暖---”
伴着漫离细细的歌声,石大川的黑炭脸一点点燃烧了起来,嘴角却挂着憨憨而甜蜜的傻笑
顾宗训为了能和漫离搭话套近乎,一直坐在车辕上,可惜石大川健硕身躯将漫离挡得只剩片湖蓝色的裙角,所以他并不晓得漫离已靠在了石大川的肩头上,,也没能听见漫离细微的歌声。然面石大川适才的那两句话,以及他现下红如炭火般的面庞,还有嘴角幸福的傻笑,漫离对他说了甚么,一点也不能难猜。
顾宗训清淡如云絮的眸光轻羽般掠石大川的侧脸,眉角微不可的见的往上略挑,扶着车辕坐回了车厢,他才不会坐在车辕上吃灰尘,看他俩人卿卿我我。因此后半晌一路上倒是详静,只偶有漫离的笑语或歌声传进顾宗训的耳中,而他在本绷成直线的嘴角,渐渐地有了些弧度,这个女人真的很特别!
两辆车悠哉悠哉地晃荡,因此当他们赶到程桥集时已近一更时分,这程桥集原只是个驿站,因毗邻金陵又在官道上,人来客往的渐成了一座驿镇,虽比不得金陵繁华,却也颇是热闹。
漫离一入城门就见狭窄的街市上灯笼高挑,晚风轻送宛如点点流萤,街道两旁也是摆满摊档,叫卖声不绝于耳,再加人流攒动,本就狭仄的街道更显拥堵。
“石头,就近找一家客店歇下吧!”漫离讨厌人多,之前金陵的夜市还因着新奇让她不至于太过反感,然而现下这般嘈杂喧闹直令她眼冒金星。
“那,俺们就在这家客店将就一晚吧!”石大川在拐角处的一家小客店门前停下了车。
漫离控出车厢一瞧,桅杆下悬着一溜四盏灯笼,上书“如家客店”四个大字,漫离扯了扯嘴角,嘀咕了一句:“这里居然也有如家!”
店伙计见有客人上门,甩着帕子满脸堆笑的迎了出来:“客倌,里头请。您别咱们店堂小,却是客舍干净饭菜新鲜,在这程桥集也是小有名气的。”
“你们的店那么小,我这马车停哪里呢?”这家客店看上去跟二十一世纪的青年旅舍差不多,漫离真怀疑他们有院子停放马车么!
“客倌,您放心---”店伙计话说到一半,顾宗训的随从自人海中挤过来,冲漫离抱拳道:“咱们公子请姑娘过去同住!”
漫离歪了脑袋,很是认真地问石大川:“石头,你说住哪里?”
依石大川事事替漫离着想的秉性,虽然他不喜欢顾宗训,可还是会选他那一边,因为顾宗训拣的客店定是上好的,这样漫离就能住得舒服些,大夫吩咐过漫离需要好好的休养。
可在开口前的那一瞬间,他的石头脑袋突然开窍了,居然看懂了漫离眸中的真意。他向那名仆从抱拳道:“多多谢过你家公子,只是那种上好的客店俺们住不起!”
那名随从先是一愣,旋即便露出轻鄙的神情:“即是咱们公子爷相请,离姑娘的房钱自不用石相公操心。”
“不用了!”饶是石大川的脾气温和也被他激起了不悦:“俺们与你家公子道上偶然相逢,不敢承他这么大的情!”说罢牵了漫离的手大踏步的进了客店。
那随从直待他二人进了客店,方回过神,忿忿地冲他二人的背影啐了句:“不识好歹!”拂袖而去。
这如家客店的店堂虽然不大只摆着三四张方桌,却是坐无虚席,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招得石大川的肚子打雷般的轰响,店里喧闹旁人自是听不见,可紧挨在他身边的漫离却是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又是好笑又是心疼。看来中午的那几个馒头对他而言还是不够啊!
“客倌,您的车已在院里停放好了,这是您的牌号,您收好了,走的时候凭牌号领车。”
虽然石大川是男的,刚才又是他拿的主意,可是店伙计的眼光却份外精准,那个牌号还是递到了漫离手里。
漫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