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养娃日常-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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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张先生有了做官的机会,却因为报恩而总是做你的随扈,错过了许多提拔擢升的机会,黄嫂子难免觉得心中失望,一时想不开,这才连我们都怨恨上了。”
刘识听彭瑾这样说,微微一笑,叹息道:“你该不会是以为我会因此而生气吧?
我只是有些怅然,枉我自诩这些年来宦海沉浮,多少能领会一点别人的心思,却原来还是远远不够啊……
又有些愧疚,没能为子亮兄设想,耽误了他许多,更惹得他们夫妇如今生了矛盾……”
彭瑾闻言默了默。
其实这哪里能怪得了刘识,原本刘识在从红河县回京述职之后,就和张明华深谈过,让他不必要想着报恩,只管趁着新科得中,形势正好,谋一份好前程。
不过张明华为人至诚,讲求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这才一心要跟随刘识到泉州任通判的。
不过眼见着刘识为此而愧疚,真心觉得他耽误了张明华的前程,这些话彭瑾便不好意思说出口了,免得像是在破坏他和张明华之间的感情一般。
“等明日咱们去张宅送贺礼,再当面将这个误会解开吧。”彭瑾劝慰道,“黄嫂子也是一时着急,才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来,如今张先生前程似锦,咱们再把话说开了,解开了彼此的心结,兴许也就好了。”
刘识犹豫了片刻,最终叹息一声,道:“到时候再说吧。此次子亮兄获蒙拔擢是件大喜事,若是因为我们此去说开而徒添不悦,就不好了。”
而且,他是个大男人,内宅妇人的这些小心思,他还真不好开口说什么。
所以方才对着张明华,他也十分体贴得将一切都应承下来,免得对彭瑾说这些道歉的话,会让张明华一个大男人觉得难堪。
彭瑾明白刘识的顾虑,点点头,柔声道:“我明白。明日,相机行事吧。”
若是黄氏因为张明华升迁的事而消解了心结自然最好,若是没有,那她除了婉言几句抱歉,也别无他法了。
夫妻二人相识一眼,无奈一笑。
第二天刘识起了个大早,先去吏部点了卯,处理完手头的事务,就向长官告了假,回家接上彭瑾和孩子们,带上提前准备好的贺礼,坐上马车,一路朝张宅奔去。
路上暖暖和刘湛刘澈三姐弟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这件大喜事,不时地爆发出欢快的笑声来。
刘识和彭瑾受到感染,心头的郁郁渐渐消散了大半,嘴角的微笑便自然真诚了许多。
到了张宅门口,张明华正好刚出门送走前来恭贺的好友同僚,见刘识一家过来,立刻微笑着迎上去。
“恭喜恭喜!”刘识一家五口欢笑着上前恭贺。
张明华便忙拱手道:“多谢多谢!要没有大人,也没有我的今日。”
言语间一片赤诚,神情亦是诚挚。
刘识伸手拍拍张明华的肩膀,二人相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昨日因为黄氏的埋怨而生出的一丝不自在,此刻也在都这相视一笑中消弭不见了。
“大人,夫人,快快请进。”张明华伸手邀请道。
一行人便言笑晏晏地进了院子。
张明华早些年家庭贫困,养家糊口都难,更别说是买房子了。
这些年来靠着俸禄和刘识的帮扶才攒下一些家财,前年回京之前,张明华特地托彭瑾找彭槐提前寻了一处清静的四合小院,买下来,一家人在京城中安了家。
就是眼前的这座小院。
听彭槐说房子的原主人是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子,整日里不事生产,只管走狗斗鸡、喝酒纵博,欠下了许多债务,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将这座院子给卖了换钱抵债。
所以彭槐才能将价格压得那么低,替张明华省了不少的银钱。
或许是因为如今住的人换了,这座四合小院也变得清雅幽静起来,四处整洁干净,院角窗台还摆着时鲜花卉,点缀得小院儿生意盎然。
黄氏听说刘识和彭瑾带着孩子们来了,便也带着张驹和张骊两兄妹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地和他们打招呼:“大人和夫人来了,快快请进!”
又吩咐张驹和张骊将兄妹照顾暖暖和刘湛刘澈三姐弟。
彭瑾见黄氏的笑容比往日畅快了几分,微微松了一口气。
果然,张明华此番获得提拔,官运亨通,黄氏心中畅快,连带着原本的嫌隙也消减了一些。
彭瑾侧首看向刘识,嘴角噙笑,微微点头,示意刘识放心。
等到了正屋,众人分主宾坐了,彭瑾便从丫鬟手中接过礼盒,亲自交给黄氏以示亲敬,笑道:“此番张大哥获蒙拔擢,以翰林学士兼殿前侍讲士,驹哥儿又得圣上旨意入国子监读书学习,这真是双喜临门。
我们也没有什么好送的,便各自挑了一套文房四宝送给他们,好歹能中上用处,略表一表我们的心意吧。”
正接过礼盒的黄氏,闻言脸上的笑容顿了顿。
别人都是送些金银玉制的贵重又吉祥的物件儿,怎么到了刘识和彭瑾这里,偏就只送了文房四宝这些不值钱的东西,难不成是真的把他们当成随扈属官,给随意打发了吗?
黄氏心中已有嫌隙,这么一想,脸上的笑容便有些挂不住了。
第576章 开解
张明华和黄氏夫妻多年,彼此之间知之甚深,他一见黄氏这幅表情便明白她心底嫌弃礼物微薄,心中顿时不悦。
他知道黄氏不是见钱眼开的人,此番不过是因为礼物微薄就误会刘识和彭瑾轻视他们,可是缺也因此而更加生气。
没有刘识,焉会有他的今日!
一心帮助他们一家的刘识,又岂会在他晋升的大喜事上故意抠门,惹人不悦呢!
可黄氏到底是他的妻子,当众犯了错误,他也只能是尽力遮掩罢了,免得大家都尴尬。
张明华起身,上前接过礼盒,亲自当众打开,口中还笑道:“再也没有比这份礼物更贴心的了,既实用,又寄寓颇深。不论是我还是千里,想要前程无忧,都离不开文房四宝这些东西啊!”
张驹正式入学后,夫子因爱他勤勉谦逊,特地赐字为“千里”,和其名字相呼应,寄寓其成“千里驹”的期望。
原本因为黄氏不悦的神情而略显尴尬的刘识和彭瑾,闻言略略自在了一些,面上都露出笑容来。
黄氏听张明华这么说,神情闪过一丝紧张,立刻收起脸上的不悦,努力将神情调整得自然和煦。
她习惯了以夫为天,对于张明华的心情总是特别的在意,生怕因为她的失态惹了张明华不悦。
又听了张明华这一番话,她这才恍然明白刘识和彭瑾送文房四宝的原因,觉得自己刚才的气闷真是没有来由,心中不由得惴惴。
刘识如今贵为宁安伯,有了他的保驾护航,张明华仕途会顺遂很多,但若是得罪了刘识,那后果也是可以预见的。
都怪她,因为两家关系亲近就一时忘了尊卑上下,竟然都忽略这等利害关系了。
黄氏心中忐忑不安。
“竟然是如此名贵的文房四宝!”张明华突然发出一声惊呼,连连对刘识和彭瑾拱手相谢,“实在是当不得大人和夫人的如此厚爱!”
黄氏闻言一惊,忙凑上前来仔细地盯着眼前的文房四宝看,还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有多么名贵?”
张明华趁势解释道:“宣纸、湖笔、徽墨、端砚,本就是文房四宝中的名品,更何况大人和夫人此次相赠的,还是名品中的名品,留存于世的数量极为有限,每一个单拿出来都是价值千金的宝物!”
黄氏既然觉得刘识和彭瑾送文房四宝做贺礼拿不出手,那他就让她明白这份沉甸甸的诚挚心意。
黄氏听张明华这样说,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嘴巴都合不拢了。
她以为笔墨纸砚不过是几个钱的东西,就算是再名贵,也比不上那些金银玉器值钱,却原来竟然如此名贵非凡。
黄氏的脸上顿时肃然起来,还带着一丝愧疚,自打刘识和彭瑾一家人进门以来,第一次郑重上前道谢道:“如此贵重的礼物,我们怎么好生受呢!”
“张大哥这一路以来陪伴大人,尽力相助,帮助大人良多,甚至还因此而耽误了自己的前程,这份情谊,哪里是这些物件能够报偿得了的。”彭瑾笑道。
黄氏闻言,想到她因此而疏远冷漠彭瑾,越发地愧疚了。
她虽然依旧觉得刘识耽误了张明华的前程,让张明华现在才有晋升为京官的机会,但是面对彭瑾的这份诚挚感谢,她心中总觉得歉疚。
张明华趁势道:“夫人这话说的就让我愧不敢当了。哪里是我帮助大人,分明是大人一直在带契于我。
是大人将我从乡野中发现、赏识,邀请我做了幕僚,以资助我读书、参加科举考试;
也是大人向圣上陈情,给了我红河县丞的官身,将我带入仕;
是大人不贪功劳,将泉州任上的功绩分我一半,我才能得到圣上的赏识:
也是大人的信任一力举荐,我才能在儋州之役中承担要务,并因此而获得圣上的授职,做了翰林学士兼殿前侍讲士。
若是没有夫人当初的相助,没有大人的一路帮扶,我只怕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辛苦刨食呢,哪里能有如今的尊荣!
所以,不是大人报偿不了我,而是我无法偿还大人的恩情呐!”
张明华一直想把这些话说给黄氏听,让她明白到底谁是施恩者,谁是受惠者。
可是他感念黄氏一直以来为这个家里的付出,所以不想直接挑明让黄氏面上难堪,心里受挫,所以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如今总算是逮着机会把事实说出来,好好地教妻明理了。
黄氏听完张明华这番话,心中越发地愧疚了。
对啊,若是没有刘识和彭瑾夫妻一直以来的帮助,张明华又怎么有机会取得如今的成就呢。
都怪她一时糊涂,只想着自家的吃亏和付出,没有看到别人的帮助带契。
刘识和彭瑾见黄氏如此神色,都悄悄地松了一口。
只有黄氏心中的疙瘩解开,他们心中才会少愧疚一些,他们两家也才能继续以前融洽和谐的日子。
张明华在一旁见了,也不由地心怀快慰,嘴角高高地扬了起来。
稍晚一些,黄氏逮着了机会,上前拉着彭瑾的手,神情诚恳、言语诚挚地向彭瑾道歉道:“夫人,前些时候都是我做的不对,万望您不要和我计较。我一个乡野村妇,眼光短浅,难免有想不到的地方,多有开罪了。”
“嫂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彭瑾反手握住黄氏,笑道,“咱们之间哪里还需要如此客套,说什么‘开罪’‘不开罪’的。如今话说开了,不就没事了。”
黄氏连连点头,又抬头诚恳道:“往后我要是再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夫人看在咱们之前的情分上指点我两句。”
说着,黄氏悄悄地朝正和刘识下棋的张明华看了一眼,低声道:“我虽然帮不上我家老爷许多,但是总不能拖他的后腿。”
可不是所有人都像刘识和彭瑾一样与他们真诚相交,万一她要是再蠢笨地得罪了什么人,那对张明华仕途的影响可就大了。
第577章 难舍
“我也是刚回京城,许多事情也不是尽然明白,哪里谈得上指点。不过是互相提点照顾罢了。”彭瑾谦逊地笑道。
黄氏也笑了,抿唇道:“夫人,您就别谦虚了,远的不提,单说约瑟芬夫人和她的三个孩子,不就都被你教导得很好吗?
如今有他们出席的宴会,还会有谁再嘲笑他们是不知礼仪的番邦人?
不说,只剩下交口称赞了,至少他们都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黄氏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难免带了几分酸意。
彭瑾听了直笑,她一直以为黄氏不满刘识耽误了张明华的前程,所以一点都不愿意和她亲近了呢,却原来还一直在默默的观望着,悄悄地吃着约瑟芬夫人母子四人的醋。
“好!”彭瑾笑着答道,“承蒙嫂子不弃,我定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黄氏得了彭锦这话,顿时高兴地笑了起来,神色间一片欢喜和亲近,哪里还有先前的不满疏远。
连约瑟芬夫人母子四人那样不熟大齐规矩礼仪的番邦人,都能够在彭瑾的帮助下快速地融入京城的权贵名妇圈子,那只要她肯努力,定然也不会做得太差的。
这点自信,黄氏还是有的。
说到底,黄氏不过是因为一时忧心张明华的前程,偏爱偏私,又一直为生计辛苦筹谋,没有什么心胸眼界,这才钻了牛角尖,一时自己困住了自己罢了。
现在拨开云雾见月明,黄氏又变回了以前那个爽朗、质朴的妇人。
所以等刘识和彭瑾夫妻二人带着暖暖和刘湛刘澈三姐弟告辞离开时,黄氏心中的嫌隙早已不复存在,和张明华与张驹张骊一起,微笑着将他们一路送出了巷子。
等到马车驶远之后,彭瑾轻吐一口气,对刘识感叹道:“这一桩心事可算是了了。”
刘识点点头,也轻吐一口气,微笑回答:“而且经此一事,我看子亮兄和嫂子二人也消除了隔阂,相处得更加融洽了呢!”
这他就放心了。
原本他最担心的也不是黄氏对他们心生不满,而是张明华再因此而和黄氏置气,影响了他们的夫妻关系,破坏他们家庭的和谐。
这厢刘识和彭瑾终于松了一口气,那厢暖暖凑上来,歪着头问道:“爹爹和娘亲在说什么?怎么,张伯伯和伯母吵架了吗?”
刘识和彭瑾相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摇头。
“你张伯伯和伯母两个人好着呢,小孩子家家的别瞎打听!”彭瑾微笑着弹了弹暖暖的脑门儿,亲切地教训道。
暖暖点点头,拍手笑道:“那就好!骊姐姐邀请我们过两天到她家里玩,还说要教给我她新学会的一种打络子的方法,让我自己给自己的佩剑打一个剑穗呢。
要是张伯伯和伯母吵架了,那我们可就不好去凑这个热闹了。
说起来,骊姐姐已经许久没有和我们一起玩了,我还真有点想念以前一同玩耍的日子呢!”
暖暖双手捧着脸颊,一脸的神往和怀念。
孩子们不知道黄氏的心思,彭瑾也不会将这些不愉快说给他们听,所以暖暖和刘湛刘澈三个孩子,一直都不知道两家人先前的疏远是因为黄氏对他们心生嫌隙和不满。
不过,好在现在一切的不愉快都烟消云散了,孩子们又可以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地在一起自在玩耍了。
彭瑾摸摸暖暖的小脑袋,笑得一脸的慈爱。
琐事暂了,刘识便每天准时到吏部当差,为人恪尽职守、谦和有礼,丝毫都没有天子宠臣的骄奢和蛮横,很快便和上下同僚打成了一片。
得知刘识在吏部适应良好,一切顺遂,彭瑾也终于放了心。
他原本还担心刘识为主一方惯了,习惯她什么都由自己做决定,会和同僚们相处得不愉快呢。
不过转念又一想,刘识为人虽然刚直忠正,但也不是那等不知灵活变通之辈,能够很快适应现在上通下达的官场生活,也在情理之中。
为人为官如孔方兄一般外圆内方,忠正耿介有操守,又灵活圆滑有手段,这样刘识,放在哪里不能纵展抱负,干出一番大业绩呢!
一切很快都步上了正轨,彭瑾在家处理庶务、教养孩子之余,便着手准备搬家事宜。
只等到秋风一起,刘识和彭瑾一家人便要从灯笼巷的刘宅搬去了王府街巷的宁安伯府去住了。
日子是特地去找高人算得的吉祥日子,就在八月十六。
所以在灯笼巷刘宅过的最后一个中秋稍显兵荒马乱,一整晚大家都在收拾箱笼,准备第二天一大早就要搬走使用的物什。
等到夜阑人静时分,彭瑾依偎在刘识的怀里,看着窗外皎洁明亮的月色撒了一地,如寒霜冰雪一般,映照得天地间一片通明,忍不住幽幽地叹道:“在这里看了许多夜晚的月色,却总觉得还没有看够……”
一想到明天早上就要搬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