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江山不悔-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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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客栈外的小巷里,他吹了个悠长的口哨。半晌后,一只雪白的信鸽盘旋而落,停在他手臂上。
刑堂虽神出鬼没,可也颇能探听到些消息。上个月,他便听说,步千洐已被贬至青州余良县守粮仓,遭奸人迫害,幸得师父相救。师父还从步千洐手上带了个女人回来。
这是近日来,他发给步千洐的第二只信鸽。
上一封是十日前发出的,内书:“没死就好”。
这一回,他掏出炭笔,很难得的迟疑半瞬,落笔道:
“女人在我处。”
这日天光大亮,破月起床,发现唐十三已经买好了另一匹马等在客栈门口。两人都不多话,埋头赶路。
只是经过城门时,破月隐隐约约听见守卫在讨论:“……昨个儿夜里,整个绿林盟分舵、刑堂分堂,都被人屠了……”
“不知是不是敌国刺客干的……”
“兴许是清心教……这些武林人士,啧啧……”
破月想起昨晚十三一身血腥,静默不语。
二十日后,两人终于抵达无鸠峰下。
这一路,破月彻底服了唐十三——一路过来,他跟自己说的话几乎不超过二十句,且大多是“嗯”、“闭嘴”和“麻烦”。
但他也是个极可靠的人。每日晚上,他都抱剑坐在房间门口守护,夜夜如此。有时破月睡到半夜醒来,看到门口死神般寂静肃杀的身影,不由得又无奈又感动。
这日天色已晚,上峰还需一日路程,唐十三干脆利落:“住店。”
他们一路疾行,破月根本没机会买斗笠,一直光着一张脸。她刚随十三在热闹的客栈坐下一会儿,便被周围惊讶而炽烈的目光瞧得有些不自在。
其实,倒不是她美到让人惊叹的地步,这些武林好汉也并不都是登徒子。
实在怪她的长相太纤弱太稚嫩太精致,慕容湛第一次见到她时,便误会她是权贵之家精心圈养的禁脔。这些武林人士也许见过粗放的侠女,也见过仙子般的美人,但大多是头一次见到她这样精美、苍白、宛若人偶般的长相,自然多看几眼。
破月微窘,轻轻拉了拉唐十三的衣袖,低声道:“你能搞到人皮面具吗?或者明日替我买个斗笠好吗?”
唐十三一抬眸,先看到她扣在自己衣袖上的手指,雪白纤细,似有柔和的暗光。唐十三一挥袖子,甩开她的手。
他恹恹的抬起头,暗色的眸仿若凝了霜雪,环顾一周,戾气陡然一盛。
周围人瞬间一静,只觉得那阴郁的眼神实在渗人,像一把无形的尖刀,寒气逼人的抵在自己咽喉。
“谁再看她,我刺瞎谁的眼。”冷酷得令人胆寒的声音。
众人一怔,有的惊惧,有的愤怒。有人想要破口大骂,却被周围人拉住,指了指他的剑,小声道:“还没看出来吗……他是快剑十三!”
破月心情很复杂的望着他,惊讶、错愕、无奈都有,还有一点点崇拜。
他却不太耐烦的望着她:“无人再看,快吃。”
破月:“……”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喜欢十三吗?
明天中午一更,后天争取继续双更,加快进度,爱你们!
v章
在山下住了一晚;破月还是托小二买了个斗笠。第二日天未亮,两人便上山。
山道狭窄崎岖,只能步行。这令破月有机会欣赏沿途风景。只见山谷两侧,俱是刀削般的笔直悬崖;约莫有百丈高;巍峨壮丽、气势磅礴。再往上行;更是雾气弥漫、山廓朦胧;宛若仙境。
及至峰顶;山势竟霍然开阔;面前是一片人工开凿的平台;平台后的林中;隐隐露出些雅致的房屋轮廓;便是赤刀门所在。
正前方,是一座粗粝高耸的石碑,上书刚劲有力的“无鸠峰”三个大字。早有数名身着黑衣镶金腰带的赤刀门弟子,站在喧嚣热闹的山门前一一恭候接待上峰的侠客们。
两人随弟子到了一间幽静的小院中。唐十三进入其中一间房,“砰”的关上房门,照旧对破月不理不睬。破月一个人也不敢乱跑,只得进房呆着。
补了一下午眠,到了夜间,她反而睡不着。打开门想透气,却吓了一跳。
一个黑衣人抱剑端坐在门外,正是快剑十三。
他约莫刚被惊醒,不太耐烦的看着她。
“你为何在这里?”破月惊讶。
唐十三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她,根本不答。
破月明白过来,吃惊了:“你在保护我?”
他不吭声。
破月怔怔望着他。
初春夜凉如水,他就穿着单薄的黑衣,抱剑靠在门上。清秀的容颜看起来比日间少了许多戾色,多了几分人气。
破月忽然明白过来——这里往来人很多,关乎名节,所以他才不在屋里守着她。破月几乎可以想象出,这一晚他是如何冷着脸、我行我素坐在门口,不理会往来人的指指点点。
破月有些感动了——她想,眼前其实是个细心、体贴、忠义的男子吧!凌姑姑的一句托付,他便牢记在心。
他只不过有点冷血,然后还有点人际交往的障碍。
唔……有点可爱。
“你不冷吗?”破月挨着门槛在里面坐下。
他这回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了,显然是觉得这个问题没必要回答。
“谢谢你啊!”破月真心实意道。
听到她的道谢,唐十三才瞄她一眼,忽道:“他刀法精进否?”
破月一怔,迟疑道:“步千洐?应该有吧。”
“比我差多少?”
“……他很厉害,你也很厉害。”
“看着。”他站起来,拔剑。
庭院中月色清亮如水,而他长身而立,眉如远山、眸若寒星。刹那剑光如银蛇,在月光下肆意游动翻跃。但他剑法实在太快了,破月只见一团团银光笼罩着他,片刻后,他收剑淡然道:“如何?”
“……很好。”
“你使一遍。”
“啊?”
约莫是见她太震惊,唐十三不耐烦的解释:“师父不让我跟他动手,你学了,使给他看。”
破月:“……”
半个时辰后。
在唐十三这样的学武天才眼里,没有什么招式是学不会的。可在破月这种菜鸟,任何精妙招式都能糟蹋得不成样子。半个时辰后,本来就没有好脾气的唐十三爆发了。
“拔刀!”他冲进屋里将寒月刀扔给破月,剑光已风驰电掣般袭了过来。
以唐十三不擅育人的风格,能想到在打斗中强化她记忆招式这个点子,已经十分难得。可对破月来说——
一剑封喉!
又是一剑封喉!
在第十二次被唐十三随便抬抬剑就抵住咽喉,然后被他满脸轻蔑的鄙视后,破月也终于爆发了!
大家都是人!她就不信一招都接不了!
第十三次攻击,不等唐十三发招,她一挥长刀,迎面劈了过去!
破月想得很简单,他不是快剑吗?她再怎么努力防守,他也能比她更快!所以她干脆反守为攻!抢在他前面进攻!
然而在她笨拙而狼狈的刀光里,唐十三却呆住了:这么慢?她居然用这么慢的一刀,朝他强攻?
世人皆知,唐十三的剑,天下最快。连步千洐都不敢强攻,只能守得密不透风,再寻破绽。可她就这么破绽大开的一刀劈过来,在唐十三的眼里简直慢若蜗牛!
可他却走神了。
生平第一次,对敌时走神了。
因为眼前女孩咬牙切齿的模样、慢的不可思议的抢攻,与记忆中的少年如此类似——那是十年前的自己,刚刚拜入师父门下。他虽然是众师兄弟中功力最浅的,却狂妄的拿着剑,想要强攻功力最深的大师兄。那时师父说:“好孩子,终有一日,你的剑法,会是最快的。”
他一回神,破月刀尖已至胸口。而破月显然没料到这一刀真的能劈到他,一脸震惊,刀势却来不及收了!
生死攸关,身体已自发做出了反应。他随手闪电般的一剑,隔开她当空一刀,再一掌拍出,正中她肩头!破月慌忙提气抵御,但还是被轻飘飘的拍飞出去。
唐十三收剑而立,正要说“再来”。忽的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她从地上抱起。她面色惨白,“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喷得他满襟。
唐十三一把抱起破月冲进屋内,将她放在床上。他一向自诩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如今破月伤在他手里,只令他从未有过的焦躁,干干说了声:“等着。”转身就飞出了屋子。
破月起初胸口剧痛,只觉得气血上涌。可那口血吐出来,气息倒平顺了许多。但她还以为自己是回光返照,越发难过——她并不知道,方才她提气抵御,化掉了大部分力道,唐十三又只使了三成力,所以她并无大碍。
唐十三也不知道。
过了片刻,唐十三拽着一名青袍中年书生走进来。那人一脸无奈的走到床边,看到破月容貌,神色倒是柔和几分:“就是姑娘被他打伤了?”
破月点点头。
那人将手搭上破月脉搏,笑道:“我叫谢不留,不留钱财不留女人,专留人命。”
破月惊喜:“原来是谢神医。”她在路途上听到有人提及过他,传得很神。据说是位宅心仁厚的神医,只是是绿林盟的门人。
她忍不住瞟一眼沉默立在床头的唐十三,谁料他竟似知道她想问什么,淡淡道:“不同。”
破月自动脑补:哦,这人跟那些绿林盟人不同。
未料谢不留这一搭脉,竟搭了许久。破月见他神色不定,手一直将自己手腕抓紧,不由得心生警惕:“谢神医,怎么了?”
谢不留似乎这才恍然惊觉,连忙松开她的手道:“哦,姑娘的内力修为十分特别,我从未遇到过。不知尊师是何门派?”
破月一怔,笑道:“刑堂凌姑姑。”
谢不留看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她可没这个本事。”
破月心头一凛,收手不语。
一旁的唐十三不耐烦了:“如何?”
谢不留虽与唐十三是旧识,却恼怒他方才将自己从爱妾的床上拖下来。此刻瞧唐十三破天荒对一个女人很关切,不由得计上心头。
他当然查知破月已无大碍,面上却蹙眉道:“不妙、不妙!”
破月心里一沉,唐十三脸色一僵。又听谢不留继续道:“内伤不重,但伤到了根本。要治愈也不难——一年之内,不能圆房。唐十三,能办到吗?”
破月松了口气,正要说没问题。却听唐十三答道:“管不了。”
破月一呆,脸上一热——她当然知道,唐十三的意思是,她又不是他的人,他管不了。可听在谢不留耳里,自然理解成别的意思——我管不了,我忍不住。
果然,谢不留没料到从来清风明月般孤傲的唐十三,对男女之事如此直接,瞪圆了眼,满脸戏谑。破月忙道:“神医,还有什么?要服药吗?”
谢不留摇头,见唐十三还是拽拽的样子,索性再添一把火:“你体质阴寒,还需每晚以纯阳内力,向你涌泉、独阴穴运气疗伤,一月之后,方见成效。”他心里却想,让你每晚抓着美人的玉足,却不能与她交/欢;憋死你这臭小子!
谢不留走了,唐十三沉默片刻,便在床尾蹲下,抓住了破月的脚踝。
破月有些赧然,心想事出无奈,可不能让阿步知道。正想着,唐十三已脱掉她的鞋袜,将她一双小足抓在掌心,而后闭目而坐,竟似打算睡觉了。
破月在外闯荡已久,虽不觉自己倾国倾城,但也知萝莉纤美的容貌,总让男子多看几眼。就连正人君子慕容湛,无意触碰了她,都会满脸通红。
未料这唐十三不管看到她的容颜,还是握着她的赤足,竟似对着一具枯骨,没有任何表情。
他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显得没有人性。
她居然有点佩服他。
“对不住。”
清冷的声音,沉闷的语调。
破月没有睁眼,微微一笑:“没事,睡吧。”
天色暗白,朝阳初生。
破月原本睡得香甜,忽觉得脚心痒痒的,像是有一只蚂蚁在咬。她以为是蚊子,埋头继续睡。可那蚊子似乎又爬到了脚背上,缓缓的咬着她的皮肤。
她突然反应过来。
那触感,不是蚊子。
分明有人,在摸她的足。
是唐十三!
一睁眼,她看到唐十三双手捧着她的足,长眸清亮,神色极为专注。
破月悚然一惊——难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也是个好女色的?抑或他有恋足癖?
他也察觉到破月醒来,只淡淡抬头看她一眼,然后苍白纤长的指尖,又沿着她脚趾的顶端抚过。
破月被他摸得全身鸡皮疙瘩,连忙收腿想要从他掌心挣脱。未料他手劲一收,她立刻动弹不得。
“别动。”他目光全在脚趾上,声音还有些阴森严厉。
破月不敢动了。
此时天色刚明,已有薄薄的日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在他净白如玉的脸上,愈发显得俊美而……阴冷。
可他竟似沉溺在自己的世界,紧盯着她的足。冰凉的手指,沿着轮廓一点点轻蹭;她注意力全在足上,那里的皮肤也变得异常敏感。被他这么一摸,全身一颤,脚趾便微微蜷起。
他看到手心那细小的脚趾微微颤抖,眸色竟然明显一亮,又去摸她的小脚趾。不仅摸,还用长着薄茧的掌心轻轻的揉,直撩得破月身体都有些燥热了。
终于,在他反复重复蹭、摸、揉的动作后,破月尽管心头惊惧万分,也忍无可忍了,怒喝道:“唐十三!你想干什么!”
这一声喝得凶神恶煞,唐十三仿佛惊醒般忽然抬头:“我想……”
唐十三头一回对着一个女人觉得尴尬了。
昨日他睡到半夜,一睁眼,发现自己趴在床上,眼前正对着一双晶润如玉的纤足。他从未近观过女子的足,这下仔细一看,却发觉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美。
他生性内敛,一向喜欢小巧精致的事物。总坛里便养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如今见到破月的足,便如那猫儿一样惹人怜爱。
他没起色心(他从未有过那种东西),却有了突如其来的剑招灵感。观乎那珠圆玉润的脚趾、观乎那纤长均匀的脚背,再联系白日里破月那一套柔中带刚的拳法,一套新剑法渐渐在脑海中成型。
他并非不通世事之人,也知握住女子的足实属失礼。但武痴劲儿一上来,他就忘了其他。
于是又握又摸,忘乎所以。
面对破月强自镇定的惊恐眼神,他沉默片刻,面无表情站起来,拔出长剑,跃到屋中。
“看好。”冰冷倨傲的语气。
一道剑法使将下来,破月已眼花缭乱,她正惊疑不定间,却见他已收剑回鞘,淡然道:“新创猫剑法,从你双足参透。”
破月:“……”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老墨去健身的路上,发生了非常惨绝人寰的对话。
孩子爸:我看存稿箱了,明天为什么只有一更?
某墨:啊,明天想休息
孩子爸:你这样是不职业不专业的才入v第一周就不双更了……blablabla(省略五百字)
某墨:再双更存稿就要用完了,我这么有节操的人,不能裸奔
孩子爸:慈悲城当时是谁裸奔无存稿双更?
某墨:那不同,那时打了鸡血
孩子爸:哦……要打鸡血啊……
某墨:……我错了,我双更
咳咳,今日双更,二更3点,某墨的血泪史证明,千万不要找太严厉的老公啊!
43
43、v章。。。
烈日当空、旌旗飘扬。
巍峨的峰顶;已有数百英豪聚集。武林大会尚未正式开始,所有人热烈的议论着;人声鼎沸如潮。
唐十三的座位在中央的高台上,相当于贵宾席——他是刑堂唯一露面的代表。
破月觉得;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两件事:其一,刑堂得罪的人太多,该低调的时候,他们还是会低调。所以杨修苦带着其余弟子;都隐藏在人群里——要是相貌都被武林人士认全了;他们离死光也就不远了;其二,唐十三虽然武艺精湛名气极大,但派他当代表;得罪的人兴许更多——可见刑堂真是不太在乎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