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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穿越之江山不悔-第42章

小说: 穿越之江山不悔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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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破月点点头。约莫是站了太久,她一转身,身子竟微微一晃。

月儿!步千洐心头一紧,然后一僵。

他看到她身旁的慕容湛,毫不迟疑扶住她的身子,然后将她打横抱起。

“你别逞强。”慕容湛柔声道。

“嗯。”她低低应了句,没有挣开。

步千洐默默的想,以往小容碰月儿的手都会脸红。如今抱着她,却似轻车熟路。也对,他们是夫妻,他们已经,这样亲密了……

慕容湛抱着她,小心翼翼上了停在山道旁的马车。车帘是掀起的,步千洐看到慕容湛将破月放下,替她盖好薄薄的白色羊毛毯。

而她竟似累极,过了一会儿,步千洐便听到她均匀悠长的呼吸声,他知道她睡着了。

她约莫是病了,步千洐怔怔的想。

慕容湛一直坐在她身旁,先是看着窗外,在她沉睡后,便低头看着她,神色极为专注。

步千洐忽然有点不想看了。

可又舍不得。

舍不得他们二人。

然后步千洐看到慕容湛轻轻握住破月一只手,慢慢伏低了身子。

清俊的侧脸,在马车中看起来暗沉一片。

他的唇,缓缓落在破月的唇上,带着几分步千洐熟悉的隐忍和虔诚。

亲了一会儿,他就将双手撑在破月身体两侧,他的背,挡住了步千洐的视线。那背脊高大而温柔,也遮住了破月。

步千洐心头骤然抽痛,瞬间麻木一片。

胸中有戾气疾冲直上,骤然令他一惊,清醒过来。他别开了脸,像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转身便潜入了密林中。

步千洐越跑越快,最后竟似踩着荆棘乱草,麻木的狂奔。

一直跑到峰顶,他才大汗淋漓的回头,却见苍黄的天地间,群山蛰伏、云雾缭绕,世间万物都是肃静而孤独的。

“既然重逢,为何不去相认?”一个声音在身后叹息。

他身子一僵,转头拜倒:“师父……”他深吸一口气道,“他们已经是夫妻,我何苦再给他们平添烦恼?”

师父望着他,点头道:“是,极是。男子汉大丈夫,本该如此。她过得好,是世间最紧要的事,哪怕她心里已没了你,你只要守着她便是。”

步千洐被他说得痛楚,却也觉得理当如此,师徒二人静静望着面前群峰,俱是黯然无语。

***

半年来,帝京风平浪静,东南两路军平定了诸个小国,大胥迎来了近十年来最辉煌的时刻,天下歌舞升平。

破月与慕容湛的相处,也渐渐形成了固定的模式。慕容湛是皇帝钦点的帝京守备军总统领,日日要去练兵;而她白日里勤修苦练,只觉得功力精进得不可思议。

两人在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人前要做出亲密相爱,人后则是相敬如宾。有时候她练步千洐以前拿手的赤焰刀法,他会在旁观看指点;有时他在书房看书写折子,她会替他做夜宵、磨墨洗笔。

直到两个月前某一晚,她不小心睡着了,迷迷糊糊醒来,却已在他怀里。他抱她到房间床上,她怕他尴尬,闭眼不醒。以为他已经走了,正欲翻身,额头却是一热——他落下一个吻,他的唇微微颤抖着,在她额头停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得离开。

这个吻实在太温柔太痴迷,破月竟然有就此沦陷在他的怀里他的吻里的冲动。

险险刹住。

因为她想起了步千洐。

世间诱惑太多,何止慕容湛。

可正如她对唐十三所说,步千洐只有一个。

他也许已化作枯骨,躺在不知哪里的谷底;他或许只是失去了记忆,懵懵懂懂生活在另一个地方,这辈子都想不起她——每当她胡思乱想起这些,就会心如刀绞。

可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小容是很好,可他还有母后,皇兄,有慕容氏的尊贵,他什么都有。

而步千洐什么也没有。没有父母、没有师父、没有前途,甚至没有了双眼。

若某一天他奇迹般的归来,她怎么能不等着他?难道才半年她就放弃?

所以她想,颜破月,你不过是孤独了,贪恋慕容湛的温柔情意罢了。

她不擅长爱情,于是开始僵硬的疏离。

慕容湛在家的时候,她不再练刀;他在书房的时候,她离得远远的。他进房的时候,她假装已经睡着,面朝着里面头埋在被子里。

这个过程并不愉快,但她找不到其他出路。

慕容湛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变化,然后他也有了变化。

他开始连日不归,每日都宿在军营中。偶尔回家,也是让管家传话,一停就走。旁人只道诚王殚精竭虑,她却知道,他跟她一样,都怕越陷越深。

直到太医在数日前诊断判定,靳断鸿活不过半年了。

这半年里,破月的武艺突飞猛进,师父却一点点苍老削瘦下去

于是破月再次跟慕容湛来到无鸠峰,抱着渺茫的希望,但愿能找到步千洐,去见师父最后一面。

来无鸠峰前,她和慕容湛已有十来日未见了。

然而一路过来,他除了夜间在她睡熟后,进房卧在地上,也是极少与她交谈。

破月已经打定主意,这次回去后,好好跟他谈一谈,不要再尴尬,不要再隔阂。她已经快受不了的。

可她并不知道,慕容湛也快受不了;她也不知道,像他那样温和的性子,压抑得太久,反而会爆发得比常人更加的热烈。

这几日,山间清冷,她自恃功力深厚,却偏偏染了风寒。故今日,找了许久也无所获,她已是恹恹欲睡。

慕容湛抱她上车,她实在太累,没有拒绝。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到唇上有人吸吮舔舐。

她迟疑了一下,那人却扣住她的双手,越吻越深。

破月还是睁开了眼。

她看到慕容湛细密的长睫,轻阖着微微颤动。

“王爷……”人前人后,她已习惯了这个称呼。

看到她静静望着自己,慕容湛仿若才惊醒。

四目相对,无语凝视。

“你……”破月想让他松开自己。

未料他忽的俯低,又吻了上来。

破月哪里料到慕容也会强吻,措不及防被他吻了个结结实实。恍然间只觉得他的唇一片冰冷,舌却是火热的。破月心神一颤,忽然就感觉到了他的挣扎渴望,他的懵懂期盼。

与步千洐不同的是,他的吻极温柔,极小心。一点点探入她的嘴,像对待稀世珍宝;

与步千洐相同的是,当她想往后缩,他会手劲一收,将她的腰扣紧,唇舌依旧在她脸上肆掠。只是他的强硬里,明显带着几分害怕被她拒绝的迟疑。

破月酸涩的想,也许任何女人,都无法拒绝这样的容湛。温柔是他,强势也是他;世间最尊贵的慕容氏,却偏偏在你面前,透出一点点的令人心酸的卑微。

转瞬之间,她脑子一个激灵,一把将他推开,气喘吁吁。

他亦是呼吸急促,定定的望着他。眼中有尴尬,有羞愧,有莫名的坚定,也有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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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的痛楚。

她想要开口阻住他说话,但已经来不及。

“月儿,我也中意你。”他缓缓的,一字一句的道。他很清楚,每个字说出来,都会诛他的心。可他也知道,再不说出来,他就会被那个压抑的念头逼疯。

从很早以前,我就中意你。从我还未见到你时,就中意了颜破月。

月儿,你不必害怕,不要厌烦。我知道你要等大哥,我也要等他。哪怕清心教已经传来他的死讯,我也不愿放弃最后的渺茫希望。

我只是中意你,没有半点歹意,没有半点私心。

我的耐心并没有在半年内耗尽。我会陪你等下去。你等到白头,我就等到白头。

等你不想再等那一天,等你疲惫那一天,我能不能、能不能代替大哥,保护你、怜惜你?

破月静静的听着,听他颠三倒四的表白,听他痴痴迷迷的期盼。

半晌后,她转过脸去。

“对不起小容……你不要等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跟女主对手戏都是详写,男二跟女主对手戏都是回忆录略写,这就是亲妈后妈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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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破月一句话就拒绝了慕容湛;却在他脸上看到……非常令人不忍的表情。

有点恍惚,又有点失落;最多的却是沉沉的痛惜。这些情意,映在那澄澈而美丽的眼里;交织成一种惊心动魄的光泽。

破月被他看得心头一揪,只觉得灰灰暗暗的马车里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出去透透气。”她跳下马车。

天色渐渐暗下来。

破月漫无目的的走在林中,望着荒芜清冷的秋景,原本砺痛的心;很快平和下来。

夕阳斜斜挂在树梢尽头;那黯淡的光线,却仿佛永远找不到阴冷的林中。一棵棵大树静立如高大的巨人,看着人间的悲欢离合。地上枯叶堆积如骨;踩在上头;“吱呀”“吱呀”发出空旷的脆响。一切看起来如此凄美,又如此薄情。

我已经有了决定。破月静静的想,爱情不该有备选,不该有退而求其次的选择。非他不可、刻骨铭心,这才是爱情应该有的样子。既然我现在还不能放弃步千洐,就该快刀斩乱麻。拖泥带水只会误人误己。

她又走了几步,便察觉出身后远远跟随的那个人影。他并不刻意隐藏踪迹,只是隔着数十丈跟着,小心翼翼。

她知道他是不放心染了风寒的自己。

破月还是走,不知道走了多久。

天色昏暗下来,新月升上墨蓝的天空,皎皎月光,将辽阔的山林、蜿蜒的溪水,都笼罩在薄雾般的玉色里,清泽动人。

破月抱着肩膀,在一弯溪水旁坐下。只觉心境空明,郁气一扫而光。

过了一会儿,身旁草地一响,那人在离她尺许远处坐下。

因他的到来,鬼魅般的夜色、跳跃的水声,仿佛都染上他特有的温润柔和的色彩。

破月肩膀一沉,却被搭上了他的外袍,长长大大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有淡淡的熏花草的清新香味。

“对不住。”他的声音听起来如溪水般清润动人,“是我逾越了。今日我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破月抬头,望着苍茫的夜色繁星点点,柔声道:“你说,步大哥此刻,是不是跟我们一样,看着天上的月亮?”

慕容湛静默片刻,声音中便染上了温柔的笑意:“嗯,或许他还提着个酒壶,喝得东倒西歪,倒头就睡,又脏又臭。”

破月便笑了,转头望着他:“小容,咱们今后别尴尬了。”

慕容湛嘴角微勾,侧脸清俊如画:“好。”

“不躲我了?”

“嗯,你呢?”

“我当然也是。你再在军营睡下去,皇上肯定以为咱们闹翻了。”

慕容湛有些无奈的笑道:“他已经以为咱们闹翻了,前几日还把我叫去训话,说……”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想起那日皇兄哈哈大笑道:“她是你自己闹着要娶的,怎么才半年,便住到军营去了?母后可说了,等着抱小孙子。半年之内,需得给朕办妥了!”

他垂眸,缓缓道:“……皇兄说要我让着你,不许再整日呆在军营。”

他修长的脖子微微低着,声音闷闷的,不知怎的看起来又几分委屈的模样。破月慢慢笑道:“皇上一定以为我是个凶悍的妇人。”

慕容湛便转头望着她,一直望到她盈盈生辉的眼里去:“咱们回去吧。”

“好。”

破月起身欲行,慕容湛一低头,却见她鞋上有湿湿的水渍。

“踩水里了?”

他一提,破月才觉得双足浸冷:“方才可能没太注意。”岂止是没太注意,根本是没管过。

慕容湛微一迟疑,背对着她蹲下:“上来。你染了风寒,不可再踏水。”

破月怔忪片刻,伏低在他背上:“谢谢。”

慕容湛微微一笑,起身正欲提气疾行,忽的一怔,便散了真气,缓步行了起来。

夜色清朗、群山深幽。

破月伏在他背上,隐隐只见他的侧脸柔润的线条,雪白的耳朵,如同孩子般可爱。他的身形修长如竹,他的背却宽厚如山,每一寸肌肉都柔韧有力。

周围如此清冷,他却只穿单薄的内袍,缓缓踏水而行。破月不由得张开他给自己披上的外袍,为他遮寒。他脚步一顿,低低的声音传来:“谢谢。”

素色长袍将两个人都包裹在其中,暖意渐渐传来,仿佛自成一个小小的无人打扰的天地。

破月的眼眶忽然就潮湿了,悄无声息抬手擦干,嘴角逸出一丝苦笑。

而他并未察觉,只埋头行路,清俊的轮廓在夜色里沉静似佛,温柔似佛。

“你像我的父亲。”破月侧脸靠在他背上。他就像父亲一样,包容、温柔,对你好得无所不至。

慕容身子一僵:“……我像颜朴淙?”

破月失笑:“不不,我的意思是,像慈爱的长辈。”

慕容嘴角微微弯起:“我如何做得你的长辈,若是大哥回来了,我还得叫你一声……”

他的声音嘎然而止,不知为何,这一次破月却不觉得尴尬,轻贴着他的背,低笑道:“他说得没错,呆小容。”

慕容只觉得整颗心都融在她的温柔笑意里,强忍了一晚的悲伤,忽的如潮水般袭来,他眼眶微湿,怕她察觉,骤然提气,发足狂奔。

很快便回了马车上。护卫们见王爷背着王妃回来,都道伉俪情深,有如此浪漫的情怀。慕容一直将破月背上马车,轻轻放下。破月脱掉湿鞋,他用毛毯将她全身包住。

破月被他裹成个雪白的小人,靠坐在马车上。而他端来热茶,看着她喝光,这才自己除鞋,坐在马车另一侧。

夜色已深,护卫们都在车旁和衣而卧,周围静悄悄的,仿佛世间万物都回避了,怕惊扰到马车上沉默的二人。

破月躺了一会儿,还是睡不着。不经意间一转头,却撞见一双清黑的眸子,是那样的安静,跟自己一样,了无睡意。

与方才的温柔愉悦不同,他的目光幽深得像夜色,静静的望着她。

破月仿佛全身被定住,说不出话来。

“我会等下去。”清澈的声音,放得很低很低。

仿佛思虑了很久,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破月没做声,一偏头,看着车窗外漫天星光,清冷逼人,寂寂无声。

秋去冬来。

一夜清寒。天明时,整个帝京都被笼罩在茫茫白雪里,厚重的城池轮廓,都沾染上铺天盖地的寒气。

诚王府的池塘已经冻住了,丫鬟们得了王妃应允,在冰上打着雪仗。银铃般的笑声透过纸窗传来,慕容一身戎装、清俊挺立,回头微笑望着破月:“你待她们极好。”

破月听得窗外东风阵阵,又从柜中拿出件披风,给慕容围上。慕容便不做声,低头看着她纤细雪白的手指在面前晃来晃去。

“我走了,明日会早些回来。”他柔声道。

破月点点头,明日宫中有宴会,她也要随他出席。

破月随他走到正厅,随扈早已等候多时,牵马侍奉他出了王府大门。破月忽的想起什么,对一名家丁道:“王爷忘了带雨具,立刻去送。”

连日大雪,守备军大营离城中有些距离。她不想每次看着他每次回家时,都几乎成了雪人。

**

慕容刚策马离开府中不久,便见一名家丁急马奔来。随扈收了雨具,笑道:“王妃对王爷实在是关怀备至。”

慕容不由得想起她早晨为自己整理衣物的认真模样,心头一荡。

其实雪水虽然冰冷,他功力深厚,真气运转,衣衫顷刻便干透,并无大碍。

可连日来,他冒雪夜行,却都没用过真气。

只因为他浑身冷湿回到家中,破月就会威风凛凛的指挥家丁们手忙脚乱的为他烧水换衣;

只因为有的夜里,她会起床给地上的他掖好被角,会摸一摸他的手,看他冷不冷。

那丝丝点点的的情意,是冬日里最温暖的眷恋。

慕容策马,队伍行得更快。明明才离开了不到半个时辰,他却只想尽快视察完军务,早点回家。

这厢,破月刚在正厅坐了一会儿,便见管家便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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