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誓不为妃-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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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子不好,它日之事,我猜他也也不愿在想,况已经做到仁至义尽,其他的,便留与后人说将吧。
又过三日,老皇帝一纸圣喻昭告天下。
御亲王赫连云沼,厚德载物,仁德义泊,有治国之大材,赐八龙冠,着四爪金龙袍,赐居东宫。
一纸御书,举国同庆。
摇摆了几年的储位之悬,终于尘埃落定。
☆、第二百一十六章 错过
那天,赫连云沼穿着四爪龙拖尾袍,顺南门踏千米红毯,跨九十九步白玉梯,缓缓行进乾坤殿。
太子卫冕,鼓乐齐鸣。
他三拜九叩行了大礼,行至龙座之侧,老皇帝执起八龙玉金冠,束其发间。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文武百官齐齐跪下,行大礼唱念,那洪亮的声音从乾坤传遍整个皇宫,又从皇宫传遍整个圣京……
他站在龙座之下,俯视去看受百官朝拜,冥冥之中却又抬眼测看,竟是将目光转对向我。
那日,我穿着一身滚着金边的鸾尾朝服,带金丝纱冠朝帽。立于九转盘龙漆柱之侧,与文武百官共同朝拜。
许是冥冥中已有安排,我偏偏就在那一瞬抬起头,与万千朝臣中,与他目光相撞。
一身四爪蛟龙袍,金冕束冠。曾经的如意公子,已变成了国之储君。
他突然笑了一下,亦如当年将军府宴堂的上座,随意,而又轻简,只是那双曾经清澈见底的眸子。此时已深邃的深不见底。
昔日沧海,已成过往云烟。
自这日起,不在有御亲王赫连云沼,多了位云沼太子……
世间之事,有喜亦有悲,这边豪情万千。那边许就是分外凄凉。
就在赫连云沼为储的第五天,庆国候那边府传来消息,老太君,薨了。
得到虾消息的时候,我正在郡主府中,执狼毫与一卷白轴上。描画着远处的枯枝和小雀,忽的一个慌神,手中笔峰掉落,在已快成卷的画中划出一道重重的墨痕。
我飞快的敢去庆国侯府,满府的哭声,无尽的白幡,我沉重的行去卧房,她安详的躺在榻上,嘴角微微上翘,却再也无法睁开,亲切的唤我一声“倾沐丫头了……”
我的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这一刻,我真不想承认她已经不在了,我想吃她递过来的糕点,还再给她念几遍大金刚经……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
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
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
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
老太君出殡那天,西祁下了这个冬天最大的一场雪。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放眼皆是素白,分不清是灵麻还是雪片,黄色的纸钱飞舞,如落叶一般簌簌而落。无尽萧瑟。
我行在送她的队伍后面,抬头望了一眼天际,心中无限悲凉。
自小对我疼爱有加的老太君,走了……
雪越下越大,踩在脚下吱吱做响,仿佛雪之哭泣。
一路行着,我想起好多事,好多人。
我想起了尸骨无存的父相,母亲,小妹,和凤家那日的血染。
我想起了初七,想起了已成为敌人的胖学子。想起了远嫁而殇的十九公主赫连云裳,更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老太君的场景。
何许经年,大家都是最好的模样,如今,早已其实人非。
早知生老病死是世间常物,但亲眼而见,心里就是难受……
这场大雪,从清晨一直下到傍晚,直到子夜才停。
我睡不着,批了一件厚锦蓬,站在屋檐下,微微扬头看着天边悬月,直到丑时,月色偏东,我转身回去屋中,展开纸笔,主动写下了给苏霍的第一封信。
“今日圣京突降爆雪,如鹅毛漫散天际。边疆寒凉。切记多添衣服,饭前多阴热汤,睡前定要泡脚,切记,保重身体。”
短短几句,尽是嘱咐,我将信纸折好封了火漆,本想连夜寄走,想想又是不对,转身回到桌前,按记忆写了一组尺码,唤绿珠过来。让她连夜去找绣娘,按这尺寸,务必在明日午时,赶出一套棉质的衣袍出来。
“是,奴婢这就去办。”绿珠应了一声,赶紧小跑着出门。
边疆条件简陋。上次看苏霍的中衣有些旧了,他老人家在外多年,许是也未舔过衣衫,我让人给他坐的棉衣,许也会抗些风寒吧……
我在屋中又站了一会儿,身后锦狸突然叫了几声。我转头去看,一只锦狸正用力的在琉璃球中蹦蹦跳跳,另一只怪异的缩在球中,竟是一动不动。
不回是翘了吧……
我赶紧行了过去,戳了几下球壁,里面锦狸依然一动不动,我轻轻晃动几下,小东西也是不动。
遭了,不会是死了吧……
这可是轩辕宸送的。
我又是摇晃了几下,心里一狠,滑出墨阙在球壁上一割。
“咔……”
墨阙之刃,削铁如泥。琉璃球应声而碎,我将残破的球壁发在桌上,小心的捧着激锦狸这东西身体软乎乎的,抹脖子的位置,似乎还是热的……
突然,那东西睁开眼睛。身子一滚便立了起来,还没等我惊喜,它小腿一蹬,嗖的一下跳出手心,顺着我没关严的窗子窜了出去,越进雪地后,片刻便没了踪影。
这……
我先是一愣,看看已经安静下来的两另一只锦狸,有看看窗外,终是苦笑了一声。
真是成精,还学会里应外合了,我竟然还就被骗了……
也罢。跑就跑了吧,待在小球里,哪有外面自在。锦狸是属于山脉的,让它去吧。
我行至书架处,将另一颗琉璃球拿起,墨阙都已碰到球了,终于还是没割下去。
这只陪我最久,我舍不得放走。
我终于没割破球体,又将它放回了原位。
次日一早,绿珠将做好的棉衣拿来,我于书信包在一起,又将昨夜凭印象画的一幅苏霍练武的画像卷了。一并让人送去边关。
刚下过雪的清晨,空气很是清心,也就是这天,太子府那边传来了消息,太子妃百里天霓晨起去逛花园,一脚踩到滑地摔倒。腹中六月半大的胎儿堪堪保住,百里天霓摔断臂膀三月内只能卧榻休息。
百里天祁本该是留下来探视的,但东穆离境那边传来消息,原北离十六皇子慕容铎意欲复国,已领兵打回了两座城池,同时另派一队人马。将那队落地为王城称皇的的队伍消灭的干干净净,更计划反攻东穆……
傍晚,已在西祁待了数月之久的东穆太子,摔众从管道行出城去,归往东穆。
他走之前来过郡主府,又是被铭奇和东虎拦在了门口。他站了一会儿,终是转身离去,似不甘心一般,他竟是又让人送了书信过来。
这信是以锦帛为纸,左右四角皆是绣了青竹,上面只有两行字: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于桃花一处开。
呵,又是这句。
这时候,还有心情给我送诗,还是想想自己该怎么头疼吧……
我将那锦帛揉烂,轻轻一弹,帛片被劲力飞出,随风而散。
腕上墨玉传来丝丝温暖。我轻轻抚住,握于手中。
一年有四季,春夏不知秋冬,寒雨遇不见冬雪,于是,便有了错过。
在老太君下葬后的第三天。一路策马而行的季云常,终于回到了圣京。
他一进到庆国侯府,看着那些还未扯去的丧绫,便什么都知道了。缓缓的兴至堂位处,扑通一下跪倒。
他不言不语,说不诉,仿佛没有情绪一般,一跪,就是一天一夜。
次日一早,他因劳顿加上悲伤,起了风寒。庆国侯派人过来,让我去看看,我便换了一身素袍,将发上珠花从简,斜编了一条辫子,在额间坠了一串珍珠。
这镜子前照映,素气,却也不失礼数,这便往侯爷府行去。
☆、第二百一十七章 情如老酒
虽然强迫自己调整好了心态,进到庆国候府,心情依然沉了半分。
府丁人得我,打礼过后,直接将我引至季云常的房间。
他刚喝过汤药,正坐在窗边椅子处。阳光从窗棂映进,将他身上的素衣渡出一层淡淡的韵光。
数月不见,他黑了博少,也瘦了不少。下巴新刮了胡子,似还隐隐透着青色,清平的眉角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唯那双满是血丝的眼底,毫不掩饰的透出疲惫和憔悴。
“来了。”他抬起头,清淡的望将过来。
“嗯。”我应了一声,浅踱两步,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我本也不爱说话,他更是不喜言语,坐下后,我想了半天,也是无从开口,便就这么一直沉默着。
屋里静悄悄的,连呼吸的声音都听的到。好在府丁这功夫上了茶,浅抿两口,似乎感觉好了一些。
“云常……”
“倾沐……”
我二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同时开口。
我笑了,放下茶盏道,“看来,咱们还是挺有默契的。连说话的节奏都一样。”
他似乎也是笑了一下,拿起茶盏拨两下杯盖,抬头看着我道,“倾沐,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我有点不知所以。
他道,“父亲说,这段时间,你几乎天天都来,陪她老人家说话。哄她老人家开心。还给她念最喜欢的佛经。你本是不喜欢佛家语说着类的东西,难为你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云常,莫要与我说谢。老太君是看着我长大的,她自小便是十分疼爱我,这些,都是应该做的。”
季云常没有在说话,只是静静的抿下一口茶。
我侧头去看,忍不住劝道,“云常,你也别太难过了,老太君走的很是安详,并未有太多难受,她日夜忧思,苦思半生,如今去了,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他点点头,“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有些怪自己,假如,我路上在快些,行的在急些,日夜兼程,也许,就还来的及看上奶奶一眼了。父亲说,她老人家这段时间,天天念叨着我的名字,我若快点,我若在快点……”
他声音有些哽咽,突然侧过头去。
我心里也是酸的很,静静的坐着,待他好了一些,便劝言道,“人生在世,生老病死之事,都是无法预料的。
你莫要为你回来的快慢而自责。边疆离此路途遥远,此时又是大雪风天,你这般赶回来,已经是够快了。老太君已经去了,若她泉下有知,知你因此而自责,定是也会不开心的,你想她不开心吗?”
季云常叹了一声。
半响,他缓缓的道,“父亲喜游历,自小我与奶奶关系就好,我喜吃松子饼,她会亲自下厨房做给我,我喜欢奇巧之物,她得空也会陪着我琢磨琢磨。
西祁冬日寒凉,这次回来,我还特意给她带了许多野生红花,还想着让她入睡前泡水暖脚,现在,也是用不上了……”
我心里亦是憋闷的很,也不知如何在劝,竟也是想起了小时候。
还是小时候好……
我暗暗叹了一声,他起身立于窗前,背影极尽萧瑟,我不敢在看。端了茶杯浅抿。
“放心吧,我没事。”过了有一会儿,他转身回来,坐回到椅子上。
我应了一声,这便转移话题问道,“边疆那边,可是还好?”
他点点头,“一切都好。敌军不敢妄动,我军势气威猛。”
我又问他。“大家,可是都好?”
“也都好,苏帅身子硬朗的很,我回来前,还见他在院中练枪,很是飒爽。子杨还是那副样子,之比以前贪杯了些,齐岚将军也是好酒量,两人偶尔会喝上几杯。朱将军时常念叨你,几位将军也是非常挂念,对了,这次回来,廖神医还让我给带了这个。”
他从袖袋里小心的拿了一个蓝布包递过来,我接过打开,这里面有一瓶弹药,和两张纸页,其中一方是一页药方,另一方字戈。上面只有简短的几字:祛虫丹配方!
我莞尔一笑。
那次嵇戈山之行后,我见他那祛虫丹药灵的很,几次三番的求他寻这方子,他左右就是不给,没想到,这次几竟然主动送了方子,还给了一瓶成药。
这小老头,还当真有趣。
一想到廖神医,我竟是又想起佘冥,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他抱得美人归没有,如若没有,也许,他还需要时间吧……
“倾沐……”季云常突然浅唤了我一句,清平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动,似乎是想要和我说些什么,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摇头,说了句没事。
如此,我反倒是轻松了一些。
我还真是怕问什么,我怕回答会伤到他。
他陪伴了我那么多年,这份感情,虽是无关煮酒青梅,确也是不一样的。
若与他,能和荣子扬一样就好了……
这功夫,许是治伤寒的药起了效果,他脸色开始泛热。眼里也是先出倦意,我这便告辞,缓而往郡主府行。
今日天气不错,我弃了马车,缓缓往前行着,刚才走过几条小街,远远的,便见前方路口立了一名长身男子,他束着玉冠。披一件猩红的拖地披风,虽看不到他的脸,但那身形背影我人得,赫连云沼。
阳光一耀,他转过身来,腥红的披风映着白雪,鲜明的对比之色,有些刺眼。
“参见太子殿下。”我微微一笑,颔首起礼。
他上下打量我一眼,,“你何时,也学会这般多礼了。”
“今时不同往日,自然需得多礼。”我微微一笑。
“这么巧遇见,一起喝一杯吧。”他微微勾唇,也不等我回话,背手就走。
走过一条巷子后,他左转拐进一间酒楼,直接上了三楼雅间,待到小菜上齐,他将杯子举起,我亦是执杯与他碰了一下,一口饮尽。
三年的竹叶青,入口清甘,回暖入胃。
他又是连续自斟两杯饮下,转而抬头问我,“倾沐,你不想问问,我因何借酒么?”
他说我,而不是本宫……
我垂下眉眼,“倾沐愚钝,想不出殿下因何而忧,殿下已坐得储君之位,用不了多久,整个西祁都是太子殿下的,殿下,又怎会忧愁。”
“整个西祁都是我的……”他默念了一句,突然问我“那你呢,也是我的?”
“我?”我轻笑一下,“倾沐,是陛下御赐的宁安郡主,算起来,也是皇宗之人,于太子殿下,也算是一宗……”
他眸色突然一深,有股无行的压力随之漫将过来。
感觉有点透不过气来。我努力保持平静,伸手执起杯子,倒了杯酒,手腕却突然被他拉住。
“太子殿下,你这是作甚。”我挣了两下没挣脱,很是恼怒的道,“太子殿下,你这是何意!”
他不回答,身子一点点的靠近,在离我脸很近的地方停住。
我可以清晰的闻到他口中竹叶青淡淡味道,身上的冷梅香满满散来,他深邃的眸子里,我的倒影越发清晰。
这让我很有压迫感,却也不想输了阵势,便就直直的回瞪着他。
他突然笑了,松开的手坐回椅子上,又是斟了一杯酒,长指把玩着白瓷杯子。“小倾沐,有时候我突然觉得,你似乎是变了,变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其实你一点都没变,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倔强。”
我微一皱眉,抚了两下被他抓疼的手腕,“太子殿下何意,倾沐听不明白。”
他也不解释,只是将那杯酒饮下。转而问我,“为什么那般讨厌东穆太子?”
我执起筷子,夹了一块鲈鱼放进碗里,“讨厌一个人,难道也要需要理由么?”
这让我怎么回答,那根本不是讨厌,那是恨!
他微微勾唇,“公然拒婚,拦于门外。怎么想,都不想是你会做的。”
我垂眉眼不语。
他斟了一杯酒,缓言道,“再有几月,天霓便会生产了,太医看过,她肚子里坏的是个女儿。我会在她生产后,与她和离,送万金作为帮补偿。送她回东穆去。待到孩儿满月……”
他看将我一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