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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田缘-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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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听了两遍,便悄悄离去。

她洗漱上床后,琴箫声依然没有停止,一直伴着她入睡。

仿佛刚躺下,又似乎在做一个美丽的梦,忽然间,她听见绵绵不绝的长啸,夹着震天的虎吼,惊得一下坐起。

此时,黄雀儿、黄鹂也都惊醒了,都问“怎么了?”

杜鹃略一静听,便哀嚎道:“这小子!!!”

她咬牙切齿地起床、穿衣,然后旋风似地冲出去,跑到隔壁院中站定,双手叉腰,闭着眼,对天大喊道:“别嚎了!我——送——你!”

箫声和虎吼同时停止,林春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他走到杜鹃面前,正要开口说话,院外又冲进许多人,纷纷问“如风发狂了?吃人了?”

林春哈哈大笑,秋生、夏生和冬生也都大笑。

林大头似乎有些尴尬,不住对众人拱手,却不解释。

林大猛从外冲进来,对林春骂道:“死小子,皮痒了你?把一村子人都吵起来。你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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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林家院里点了好几只火把,照着院子当中几个大小不一的行囊,他兄弟也都一幅整装待发的样子,就等人来。

林春一本正经道:“叫大伙起来送送我!”

神情有些无赖,好像撒娇,带点顽皮,又十分强硬。

众人都呆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杜鹃也心神恍惚,觉得少年很陌生,旋即又觉这才是他本色,“要人送,昨晚怎不说?这样吵醒人家,真的好痛苦你知不知道!”

她声音里满是睡眠不足的哀怨,下床气冲天。

林春不好意思地笑了,低头小声哄道:“回头你再睡个回笼觉。明早多睡会,后天也能睡,还有大后天……”

唯独今天他要离开呢!

杜鹃瞧着这大男孩,又好气又好笑,终于忍不住照胸捶了他一拳,气道:“嗐!还以为你长大懂事了。这不,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林春受她一拳,纹丝未动,只是笑。

林大猛懒得骂侄儿,质问林大头:“你就跟他胡闹?”

林大头眼神瑟缩,讪讪地笑着。

忽然,他冲口而出:“黄家侄儿那天回来,那么晚了,你们都跑来接他;今天春儿要走,你们不该起早送送?”

众人气得纷纷骂他,说他跟个娃子一样不懂事。

这时,黄老实父子家人才赶过来。

等问明原委,黄元觉得头一晕,瞪着林春问:“送别?三哥,小弟昨晚陪你弹琴到半夜,手都弹麻了,那不算送别?你还不足,今早还要把我闹起来?我脚还没好呢!一身酸痛疲倦尚未消除……”

正指控,忽见杜鹃一身利落打扮站在一旁,顿时怔住。

耳中听见黄元声音“黄兄弟。我不在村里,你肯定觉得寂寞无趣,一定会想我的,还是再送送比较好。”他便又转向他。定定地注视着他,抱拳道:“小弟对三哥真是钦佩之极!”

林春谦虚回礼,道:“哪里!不敢当黄兄弟谬赞。”

人们见他二人相对作揖,口吐酸文,静了下来。

寂静中,一个汉子的嘀咕声突兀显示:“昨晚听了半夜拉锯吹竹管子,今早又被老虎吵醒,真叫人没法活了!”

林春和黄元:“……”

杜鹃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再无瞌睡。

这时,任三禾父子也进来了。

任三禾向林春问道:“要师父送你?”

林春忙赔笑道:“不敢劳动师父。徒儿估摸着师父已经起来了。才敢叫的。”

任三禾颔首道:“巧得很,今早为师准备多睡会儿的,亏得你叫,才没睡过了头。”

林春顿时尴尬,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小远明一点怨气也没有。这样的热闹他可喜欢了,仰着小脑袋对林春道:“师兄,小弟祝你一路顺风,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他爹低喝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众人都大笑起来。

随着来的人越多,大家最初的气恼过后。说起来又都觉得好笑,也不回去睡了,个个对林大头父子问长问短,当真的送别起来。

最后,连林太爷也来了。

他一句也没骂重孙子,倒拉着他叮嘱了许多话。

槐花也随家人匆匆赶来。

看着满院人影憧憧。人们或感叹,或笑骂,却不像出了大事的样子,诧异万分。等挤进人群,见杜鹃姊妹站在当地。正和大头媳妇说话,忙上去问道:“大头舅母,杜鹃,这是怎么回事?”

大头媳妇心虚又尴尬,忙道:“没事,没事!”

槐花狐疑地看向杜鹃。

杜鹃摊摊手道:“问春生去!”

槐花更迷惑了。

可林春正和黄元说话,她不好上前问的。也不用她问了,旁边早有先来的告诉后来的,后来的又反复追问先来的,一番对答,她便听了个*不离十,顿时心中酸意翻腾。

这时林大头大声道:“走了!再不走就晚了。”

于是,人们七嘴八舌地道别,喊“走好”,又什么“好好读书”“过年回来,别想家”等等,离别情浓。

小辈们见此情形,笑倒一片。

杜鹃和福生、夏生、冬生一块,继续给他送行。黄鹂也跟着去了,算是晨练;又对黄元说,回来的时候还能找些新鲜菌子,做汤给哥哥喝。

黄元反嘱咐她姊妹小心。

于是,林春轰轰烈烈地上路了,送行的人绵延不绝。

杜鹃道:“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哪!”

众人大笑。

送出近二十里地后,林春便要他们回去。

杜鹃注视着他问道:“等我们走了,你确定不会再嚎了?”

林春一下子就笑出来,秋生等人也都笑了。

林春拍拍如风,示意它跟杜鹃走,又对杜鹃道:“不嚎了!连如风也送你了,还嚎什么。‘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别送了!”

后一句话说得十分诚恳。

杜鹃气呼呼地说“早不说这话!”

林春又笑起来,看着她有些羞涩,还有些调皮。

槐花在旁见了,忽然笑着建议道:“杜鹃,你不如送我们出去,到你外公家住一晚,明天再回来。”

说着看向林春,有些怂恿他的意味。

林大头和林春同时出声,林大头说“这主意好!”林春急道“不用!不用送出去。杜鹃你快回去睡回笼觉吧。”

杜鹃失声道:“槐花你当我彪形大汉呢?要送,也该是他们送我这个弱女子才对。”

槐花不好意思地笑了,对林春吐了下舌头。

林春转向福生、夏生道别,又嘱咐冬生“别淘气,多帮娘干活,跟黄家大哥好好读书。”等语,冬生连连答应。

话毕,林春催他们转头,看着他们隐入树林深处不见了,方才和林大头等人继续上路。

且说杜鹃一行。回到村里已经是天色大亮。

黄家院里静悄悄的,只厨房有些响动。姐妹二人走进堂屋,却见黄元站在正中桌前,正专注地磨一池浓墨。桌上铺着大幅白纸,上方用镇纸压着。

黄鹂眼睛一亮,大声问“哥哥,你做什么?”

黄元闻声抬头,见是她们,停手微笑问道:“回来了?”又答黄鹂问话,“我觉得有些兴致,趁着清晨凉爽,想画一幅中堂,再写几幅对子。先把家中装点一番。”

黄鹂大喜,道:“我来帮你磨墨。”

黄元便侧身让开,令她手执墨条,又教她如何用力、如何添水等等,嘱咐完了。才看向杜鹃。

杜鹃笑望着他,等他说自己。

可他却什么也没说,也没问。

杜鹃只得先问道:“你去过爷爷那了?”

黄元点头道:“去了。爷爷也说要对子,我这不趁机一块写了。你想要什么样的画挂房里?”

杜鹃忙道:“就画清晨时候,雾气笼罩下的泉水村。这图景用水墨渲染最合适。还有,我们这里没人会裱画,这么直接把画贴墙上。很容易坏怎么办?”

黄元笑道:“裱画我就会。你先去洗漱吧,待会就吃饭了。等吃完了饭,我还要你帮忙呢。你说的那画,等明后日我再慢慢画。有的是日子,不急!”

有的是日子,不急?

杜鹃怔了怔。醒悟过来:他们已在一处了,一切都可慢慢来,确实“有的是日子,不急。”她心情便灿烂起来,笑着对他道“我先去洗脸”。转身便出去了。

看着她背影,黄元微微一笑。

杜鹃才洗漱完毕,黄老实挑了一担洗净的野菜回来,歇在院里;冯氏腋下夹了一大捆带叶黄豆,手上又拎了一扎山芋嫩叶,一股脑放在桃树下。

见状,杜鹃急忙从厨房搬了一张大晒簸出去,和老实爹将那野菜摊开在上面晾晒。

一面忙,一面问道:“爹,地里活还有多少?”

黄老实得意地笑道:“还剩一亩多地没弄了。今天再锄一天就完了。也不瞧瞧昨儿去了几个大劳力,那干起活来,真没的说!”

这有儿子就是好啊!

杜鹃瞅着爹开心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

把野菜全晾上了,黄老实直起腰问道:“元儿呢?”

杜鹃朝堂屋一努嘴,道:“画画呢!”

黄老实一听,急忙跑进屋子去看。

厨房里,冯氏洗了一把,便和黄雀儿张罗吃早饭。因堂屋大桌子被黄元占用了,便将饭菜摆在厨房小方桌上,团团围了一圈小凳子。

冯氏去堂屋喊儿子闺女,“元儿,吃了饭再画。”又嗔怪黄老实,“你跟着看什么?你能看懂?”

黄老实呵呵傻笑道:“他娘,元儿画中堂呢!就挂这——”他转身指着正中墙壁。

冯氏听了满面笑容,也瞄了一眼画,又催儿子。

黄元才画了一半,见人都等他,忙搁下笔去吃饭。

匆匆吃了两碗玉米粥,又回头去画。

饭后,冯氏夫妻依旧下地去了,杜鹃和黄雀儿收了碗,就去桃树下剥豆子、摘山芋叶,一面轻声说话。

“今天还有人来报名么?”

“肯定有。咱村可不止这些娃。”

“这么多人,弟弟一个人忙得过来么?”

“分开教。比如,教了这一班人认几个字,就让他们练习写,然后再去教另一班。他们总要花工夫背书、写字,不是时时要夫子讲的。”

说话间,姐俩快手剥完豆子,黄雀儿抱起那捆豆荚,快步送往院外,丢在牛跟前让它嚼。这里,杜鹃从厨房拿了一张旧木板并一把旧菜刀出来,开始剁那晾干水的野菜。

黄元走出上房,站在廊下伸展胳膊。

杜鹃欣喜地问“画好了?”

黄元跳下台阶,走到她面前,笑道:“画好了。”

一面蹲下,用手捻了点野菜碎末,疑惑地问道:“切这个干什么?晒菜干,炖肉吃?”

第274章向地主阶级迈进

杜鹃听了愕然地看着他,随即,将脸埋在双膝间闷笑。

黄元被她笑得莫名其妙,直觉不对。

黄雀儿走过来说道:“喂猪的。”

说完,垂眸不忍看弟弟尴尬的脸。

黄元失声道:“喂猪?这么仔细,弄得跟人吃一样。”

他是见那些野菜洗得干干净净的,摊在晒簸里晾,杜鹃切得细碎,切完也不落地,而是装在一个木桶里,所以觉得肯定是人吃的,再没想到猪身上。

杜鹃好容易歇了笑,对他道:“你说炖肉吃也没错,猪喂大了才有肉,有了肉,炖什么菜都无所谓。这野菜叫‘马齿苋’,也是能吃的,晒干了炖肉真的很好吃。”

黄元郁闷地看着她,忽觉自己很孤陋寡闻。

想想,又不甘心地问道:“喂猪做什么弄这么仔细?”

杜鹃道,老人们说猪吃了带露水的草和菜容易拉稀,所以她喂猪的时候便上心了:每次都将野菜洗干净,再晾干水,然后剁碎,搀上玉米糁再喂猪。也是防止猪生病的意思。农家小户,死一头猪,过年可就没指望了。

“这么喂真的很好,咱家的猪很少得病,长得也肥。”

黄雀儿在一旁自豪地补充道。

黄元心疼姊妹们日子过得艰辛,不自觉要帮忙,用双手去捧杜鹃切好的野菜,往木桶里装。

黄雀儿忙拦阻,怕他弄脏了手。

杜鹃听了抿嘴笑,她却没拦阻。

黄元见她笑得意味不明,早红了脸。

他不知杜鹃并非嘲笑他,而是感叹:前世,她是地道的城里人,农家活一样也不会做,连大锅饭也是李墩烧给她吃的;今生,这个“李墩”什么也不会。要她伺候他,真是世事无常、命运轮转!

正想着,两个小人儿从外面跑进来。

“杜鹃姐姐,报名了!”

任远清娇声嫩嫩地喊着扑向她。

任远明则大喊“表哥”。上前搂住黄元脖子。

杜鹃和黄元抬眼一看,果然有个汉子和媳妇带两娃儿进来了,空着手,见了黄元弯腰鞠躬,喊“黄小夫子好”。

黄元忙喊“黄鹂”,一面端凳子,招呼他们坐。

那两口子却拘谨不安,又自卑惭愧,也不坐下,焦急地跟在黄元身后。不等他先问,就抢着向他诉说,说他家穷,又不会手艺,他家有的。黄家也有;他家没有的,黄家还有,所以不知拿什么交束修和书费。

黄元忙笑道:“这也不难,请大叔帮我家……”

余大叔不等他说完,猛截断他的话,大声道:“去了,我去了!刚去你家地里。诶!去晚了!地里有四五个人干活。你爹说人够了,不要帮忙的了。”

他满面痛悔的样子,仿佛失去了一个天大的良机。

黄元赶紧换一样问道:“那木材……”

余婶子又抢着道:“他爹那年跌了腿,不能上山下大(木)料。”

黄元便安慰他们“别急”,一面蹙眉继续想家里还需要什么,一面示意他们两口子坐下说话。

余大叔和媳妇便忐忑地坐了。两小子站在一旁。

因见这小夫子半天也没拿个主意,他又性急,忍不住赔笑道:“不如等稻谷子收了,给两担米吧。”

黄家只有八分水田,这稻米一定缺的。

黄元却犹豫起来:他已经对泉水村的情形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这家若是送两担米给自家,那他们自己就只能全年都吃粗粮了,这似乎太无情了。

杜鹃见他为难,想要提点,又忍住了,且看他如何决定。遂放轻了剁菜的动作,只来回细切、轻拉,一边侧耳倾听。

黄雀儿和黄鹂也都望着黄元,一副由他做主的样子。

黄元心思连转,目光落在切猪菜的杜鹃身上,忽有了一计,便道:“大叔,晚辈可不能要你们的米。米给我们了,你们自己吃什么?我这里有个主意:不如你帮我家砍柴吧。——不管什么时候,这家里总是要烧柴火的。可是我家姐妹们都是娇弱女儿家,砍柴太吃力……”

杜鹃听得脸都红了,心想你真把我们当千金了?

可这被人重视呵护的感觉实在好,以至于黄雀儿和黄鹂都幸福又害羞地笑了,当真有几分娇弱的感觉。

余大叔却大喜道:“这也行?”

黄元肯定地点头道:“当然行!本来不收大叔的也没什么,但村里人多,若不定个规矩,难令人信服,说不定大叔和婶子还要听人闲话,我们也不好偏一个收一个的,只好这样行了。”

余婶子激动地说道:“这主意好!你家的柴火我们包了。黄小夫子这样怜惜我们,这点事再不做,人家还不骂我们不知好歹。就是有一样:旁人家每月都交二十文,我家就砍柴,这柴火不值钱,你们一年又烧不了多少柴火,我们太占便宜了。人家还是要说闲话的。”

她男人也表示这太轻松了,怕人不服。

黄元本是心疼姊妹,试探着这样行事。见他们乐意,他心里便有了更大胆的决定。于是又道:“这也没什么。我又有了个主意:大叔身子不好,索性这砍柴也别做了——我交给别人做去——你们帮我家另做事。”

余大叔两口子顿时面现急色,生恐他提出难事来,自己无法完成,倒不如砍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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