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缘-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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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了一阵,林春才对杜鹃道:“我来吧。”
第171章爱慕
他让杜鹃把槐花放在如风背上,要她抓紧虎颈处的皮毛,然后吩咐如风慢点跑。
槐花坐在虎背上,紧张的小脸惨白。
如风刚朝前迈了几步,她一个不稳,就从虎背上跌落下来,腿撞在山石上,禁不住惨叫一声。
众人忙上前扶起。
桂香惋惜地说道:“槐花姐姐,我想骑一回如风,它还不肯驮我呢。好容易春生哥哥要它驮你,你又坐不稳。”
槐花疼得冷汗直冒,顾不得答她。
杜鹃摸了摸如风脊背,对林春道:“如风长得太好了,皮光水滑的,一般人很难坐稳。还是我背她吧。”
她怕林春不方便背槐花,也知道他不乐意背,他一向跟村里女娃们不大亲近的,况且槐花娘当年还说了那样的话。
林春朝她纤弱的身材扫了眼——在他眼里,杜鹃就是纤弱的——沉声道:“还是我来背吧。”
他正处于变声期,嗓音低沉黯哑。
说完转向槐花,直视她道:“这山路不好走,回头杜鹃再摔倒了,就更麻烦了。事急从权,我背你下山吧。”
槐花被他看得心慌意乱,红着脸轻声道:“嗳!”
林春便在她面前蹲下身子。
槐花小心地伏在他背上,伸手环住他脖子,然后感觉身子一轻,就被他背了起来。
她顿时晕晕乎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可遏制地喜欢上了林春。
喜欢他专注做木工活的样子。喜欢他盯着手中木雕的沉思表情。他好像永远在沉浸在一个奇妙的世界,忘记身周的一切。然他笑起来又是那样无拘和随性。
跟豪爽奔放的九儿相比,林春身上多了些含蓄的东西,她想要靠近他,了解他,渴望亲近他。
这很不容易。
可是,有杜鹃在,她总能看见他。
原本她有些嫉妒。但她是个聪明细心的,渐渐发现,林春虽然跟杜鹃走的很近,但不知为什么,两人并没有私情,甚至林春都没有表现出要娶杜鹃的意思,杜鹃也没想要嫁林春。
这一发现让槐花很振奋。
她跟杜鹃接触了一段时间,知道她确实没有嫁林春的意思,若不然两家早就定亲了。心里就活了。
刚才,她不小心扭了下,就故意摔倒了。
这些人中。就杜鹃会武功。有力气背她。上次桂香不小心扭伤了脚,就是杜鹃背她回去的。
她这样算计,并非想坑杜鹃,而是另有打算。
她知道林春一定会来接杜鹃。
杜鹃背她,林春也必定看不下去,定会接手。
果然。一切都如她所愿了。
林春虽然才十五岁,然高大健壮,即便是下山,也走得十分稳当。槐花伏在少年背上,闻着他身上略带汗味的独特气息。槐花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
为了缓解紧张,也为了抓住机会跟林春说话。她把脸往前靠近些,在他耳边轻声道:“真是难为你了,春生。”
温柔的气息吹在林春耳畔,吐气如兰。
少年身子明显一僵,很快又放松,头低了些,道:“没事。”脚下加快,往山下跑去。
槐花微微一笑,心里十分甜蜜。
到了山下,林春将槐花小心地放在一块山石上。
桂香上来笑问道:“林春你不是会武吗,这就累了要歇息?槐花能有几两肉。”
小女娃们都哄笑起来。
槐花红着脸瞪了她一眼。
林春没吭声,从袖口拔出一柄匕首,走到山边去搜寻,找到一丛野藤,开始割了起来。
杜鹃问道:“这是要干嘛?”
林春转头对她笑道:“做担架。等下九儿就要来了,做一副担架抬着(槐花),还方便呢。”
杜鹃就明白了,忙对他道:“我来割藤,你去砍树吧。”
绑担架要两根粗木支撑。
林春便将匕首交给她,自己去找了两棵粗细适中的树木,一脚蹬下去,那树就断了。
两人忙个不停,黄雀儿等人听了,也来帮忙捋藤叶、砍树枝。桂香喜上眉梢,追问道:“春生哥哥,你怎么晓得九儿哥哥要来?”
林春一笑,没吱声。
他跟九儿之间有联络记号,当然不会告诉人了。
因为他一向话少,他不说,桂香也没追问,转而跟二丫等人叽叽喳喳地猜测,九儿他们去了哪里,猎了些什么野物等,十分期待九儿的到来。
槐花却脸色发白,怔怔地望着林春。
他不背她了?
他不是该一直将她背回家的吗?
是了,他要避嫌。
当着人,是该避嫌的,这也是为她好。
她努力说服自己,然心口闷闷地难受。
忽然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若是杜鹃摔坏了腿,他会不会一直背着她回家呢?
心中有了答案,却不愿相信。
九儿等人很快来了,同行的还有秋生、秤砣和黄小宝。
双方见面,都十分高兴。
桂香大喊“九儿哥哥!我瞧瞧你都猎了什么?”
兴冲冲地就跑了过去。
都是青春年纪,小女娃们看见这么多少年,都羞答答地红了脸;少年们看见这些小女娃,更是活了过来,立即抬头挺胸,浑身的疲倦不翼而飞。
十五岁的九儿身材高大魁伟,虽然面容还很稚嫩,但举手投足间尽显英武豪爽之气。他眉峰高耸,眼神凌厉。笑的时候还好,若是一放脸,真如凶神一般。
偏小女娃们就喜欢他,带着些霸道。阳刚气十足,每一看见,禁不住脸红心跳。
林春也是一样高大挺拔、面貌英武,并非俊秀的少年,却因为经常眼含沉思,身上便多了些沉稳,与九儿气质迥然不同。
九儿大笑叫“杜鹃”,毫不掩饰自己看见她的好心情。
杜鹃纳闷地问道:“你怎么跟秋生大哥碰上了?”
九儿三天前就进山了。他现在打猎都是往深山老林子里跑。转门寻找珍稀动物,以获取好皮毛、鹿茸、虎骨等,跟一般人打猎为了吃肉不在一个档次。
秋生笑道:“所以说巧么。”
又问林春为何绑担架,林春解释了。
听说槐花摔了腿,九儿奇怪地问道:“背回家不就成了,费事绑担架做什么?”
林春手一顿,瞅着他道:“那你背吧。我就不绑了。”
九儿愣了会,忽然明白过来,讪讪地笑道:“我忘了。背着不合适。”
遂动手帮忙。
杜鹃见小宝也猎了两只兔子、一只山鸡。笑道:“小宝哥哥,收获不错嘛。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黄小宝笑得合不拢嘴,道:“今早跟秋生大哥一块出来的。才大半天能得这么些东西。是不错了。我又没什么手段。”
近年来。泉水村学打猎的少年越发多了起来。
以往干这行的人少,是因为村里家家有田地,生计保障的情形下,难免惜命。然秋生等人并不会工夫,却常上山打猎,几年下来。历练得跟老猎人一般。少年们受影响,才纷纷效仿。
等杜鹃也常拎两只山鸡兔子什么的回来,妇人们眼睛瞪得滴溜圆——什么时候打猎变得这么容易了?
一时间,泉水村掀起打猎热潮,家家都干这营生了。
直到有两个少年在山上摔断了腿。这股热潮才退了些。
杜鹃拿出吃剩的干粮递给小宝。他也没客气,接过去就吃了起来。近几年。他们兄妹相处很好,完全不管大人之间的恩怨了。
等担架绑好后,林春和另一个没猎到什么野味的少年抬着槐花,其他人跟着,一路说笑回去。
因林春将杜鹃的茶叶篓子接过去背了,她身上空了,便在沿途山坡上掐嫩蕨菜。
今天是以摘茶为主,因此先前她就没掐。
回去时顺便掐一些,又方便又轻省。
她手快,脚底下跑得也快,一点也没耽误行程,害大家等她。
秋生见状,问黄雀儿道:“你要不要去掐?”
那意思要是雀儿也想去,他就帮她背篓子。
黄雀儿听忙点头。她也很想去,可是背了许多东西,还帮槐花拿了袋子呢,她又不如杜鹃有功夫在身,便“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于是,秋生就接过她的篓子挎在肩膀上,黄小宝忙也过来帮她拿装菌子的袋子。
黄雀儿腾出手来,就跟蝴蝶般飞走了。
桂香忙也把自己的背篓硬塞给浑身挂满猎物的九儿,也去掐蕨菜了。她纯粹就是为了好玩,不在乎掐多少蕨菜。不像杜鹃姐妹,掐蕨菜真是为了过日子。
桂香一去,其他小女娃如青荷等,也都纷纷找人帮自己拿东西,也跟着去掐了。
少年们被小女娃委以重任,个个身上都增加了负担,心里很受用,面上却一副大男子气概,笑说这些小女娃就爱玩,“这个东西不用肉烧,那就跟老柴火草一样,一点不好吃。掐许多有什么用!”
秋生却吃过杜鹃姊妹做的蕨菜,有凉拌有干煸有红烧,都很好味道,因此没吱声。
二丫壮着胆子请黄小宝帮自己拿篓子。
小宝见她时常跟杜鹃一块出来,当她是妹妹好朋友,乐呵呵地应了,一点没勉强。
这让一贯胆怯的二丫十分高兴,红着脸欣喜地跑了。
槐花看着散步在山路两边的小女娃们,闹喳喳的就跟鸟儿一样,好不活泼开心;而身边跟着如风的杜鹃,更吸引了多数少年的目光,心里微微苦涩——要是她没受伤,眼下是不是也跟她们一块欢快地掐蕨菜呢?
又悄悄把目光倾斜,却怎么也看不见前面的林春。
她颓然不已,隐隐后悔。
第172章心思(粉红50加更)
求粉红。
出山后,到了村口,林春停住脚,对九儿道:“你来抬吧。我不顺路,省得跑了。”
九儿无法,又是一番折腾,把猎物都挂在担架上,跟杜鹃林春道别后,方抬了槐花去了。
槐花望着腾出手来的林春,接过杜鹃手上全部的东西,笑着跟她说长道短,心中陡然失落。
她没想到林春竟然不送她回家。
这些人中,就他是空手,不是应该送她吗?
不顺路?
就因为不顺路,特意送她才显得情意重呢。
但很显然,他不想“特意”送她,让九儿顺便送,还说省得他跑这一趟……
“是了,我跟他又不大熟,他不好往前凑的。”槐花想,“等熟悉了,他就不会这样了。”
她为自己找了个很“恰当”的理由,并且继续想其他理由,比如他不方便去自己家啦,比如怕人看见说闲话坏了她的名声啦……
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家。
槐花娘见闺女受伤了,大惊失色;又见九儿亲自送她回来,又大喜过望。一面大惊小怪地问闺女是如何受伤的,一面热乎乎地招呼九儿和另一个抬担架的少年坐下喝茶,要留他们吃晚饭,又惦记锅里在炒菜,恨不得分几个身子出来。
九儿和那少年忙都摆手告辞,说小事不值得谢。
槐花被九儿扶到椅子上坐着,见状对娘皱眉道:“娘。锅里菜都糊了,你快去瞧瞧吧。都是一个村的,说那些客气话干什么!”
槐花娘被提醒,急忙往厨房跑。
槐花就叫住九儿——另一个少年早走了——对他笑道:“九儿哥哥,你坐下,我跟你说几句话。”
九儿迟疑道:“你还有什么事?”
眼里有些戒备。
槐花含笑道:“九儿哥哥,你不用担心我娘。我晓得你喜欢杜鹃,不会让我娘坏你好事的。”
饶是九儿一向豪爽。被人说破心事,也不禁红了脸。
槐花见他尴尬,噗嗤一声笑了,故意道:“谁让你这么出色拔尖呢,我娘想你做女婿都想疯了。大人么,都望着儿女好,她这样也难怪。你别担心,我不让她乱来乱说。就是你自己,既然喜欢杜鹃。怎不上心些呢?叫婶子去跟黄家提亲,定下来了,不就好了。”
九儿从未跟人这样摊开了讨论杜鹃。连跟林春都没有。两兄弟保持着很微妙的默契。
九儿也试着提过几次,都被林春岔开了。
林春呢,是不知如何跟九儿说。杜鹃不会嫁他,也不会嫁九儿,这不是他兄弟二人商量好了就能解决的事,要他如何说?况且杜鹃等前世夫君的事也不可以随便告诉人。
见槐花这样坦率。又赞他,又帮他操心,九儿也不是忸怩的性子,叹口气道:“杜鹃跟林春小时候定了亲呢……”
槐花心里一跳,急忙道:“那不过是两家随便说的。要是当真。这些年怎么不提?恐怕早就定下了。我们开玩笑时问过几次,杜鹃都说没这回事呢。她对春生就像对亲哥哥一样。倒是对九儿哥哥。我觉得不大一样呢。”
九儿眼睛一亮,疾声问道:“真的?”
槐花嗔怪地白了他一眼,道:“怎么不真?你也真是的,跟他们那么熟,就没看出来?九儿哥哥,不是我说你,你该多去黄家走走,难不成你要等媳妇自己上门?”
她并没有说谎,不过是稍稍利用了九儿爱慕杜鹃的心理,把事情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扭转。
她可以肯定林春很喜欢杜鹃,却不知他为何不向黄家提亲。要说杜鹃不喜欢林春吧,也不像,她对他格外不同,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常和林春一块做学问。若说两人有私情,也不对,杜鹃对林春像姐姐对弟弟般教导;当然,林春对杜鹃也……
想到这,她忍不住心里一阵烦躁,不愿想下去。
总之,他们之间的关系让她看不清,很糊涂。
九儿其实也知道,也有些糊涂。
所以他才觉得槐花说的真实,才格外相信。
他呵呵笑道:“我以为……杜鹃喜欢……”
他还是谨慎的,没说下去。
因为杜鹃常教林春,待他分外不同,他觉得他们已经互相心许了。要不然他每次提起这事,林春都避而不谈,就是不想他难过吧!
今天听槐花一说,他才豁然开朗:杜鹃小时候跟林春吃一个娘的奶,又一块长大,那情分比亲兄妹也不差了。两人好也是正常的,自己真是想多了。
他们要是真有那意思,以大头叔想杜鹃做儿媳妇的急切心思,两家早就定亲了,还等到这时候!
槐花察言观色,也大概猜到他心里想什么。
因笑道:“我常跟杜鹃说,九儿哥哥可是咱村百里挑一的好男儿。杜鹃也说是呢。她还说,九儿哥哥最是豪爽磊落,将来必定是个有担当的凛凛大丈夫。看那样子,很喜欢九儿哥哥呢!”
她没撒谎,杜鹃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至于杜鹃喜不喜欢九儿,她说看样子很喜欢,也不算错。
九儿心中的激动自不必说,又对槐花十分感激。笑道:“槐花,多谢你了。我先走了,你好好养着吧。”
槐花点头道:“你去吧。再待时候长了,我娘又该痴心妄想了。你不如多去黄家,杜鹃和林春好像在学什么,你跟他们一块学,也容易亲近些。”
她说她娘“痴心妄想”,九儿越发不好意思,忙岔开话道:“我跟林春学的不一样,杜鹃说……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我先走了。”
槐花心里一动,忙叫道:“九儿哥哥。”
九儿停住脚,问道:“还有什么事?”
槐花笑道:“是这样的,我也想学那个算数。可杜鹃说她忙得没空,我就不好意思老去烦她……”
说到这,她吞吞吐吐地说不下去了,仿佛很不好意思。
九儿性急,听她话的意思,以为是说杜鹃没空教她,根本没想到杜鹃是不愿教她,一挥手道:“这个容易。我以前学的稿子都在,拿来给你看。教你几次,你就都会了。不过都是些简单的,要学难的,我就不成了。”
他说的是那些加减乘除的计算。
槐花激动不已,忙道:“就学简单的。九儿哥哥有空了再拿来吧,不急的。”
她不敢多说,生怕被九儿看出不对来,倒催着他走了。
九儿幸福地转身去了,满心满脑都是杜鹃的身影。
他觉得自己真是蠢,杜鹃一向对他和林春最好,若是把林春当哥哥,那除了喜欢他还能有谁?
他不认为泉水村还有能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