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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七星彩-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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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绝壁上飞落到平地时,纪澄的腿一软,差点儿跌倒在地上,惹得沈彻又是轻笑。

纪澄唇上的口脂已经被沈彻吃了个一干二净,但唇色却因为被吮得太厉害而晕出瑰丽的樱红,她侧过嗔了一眼搂住她的沈彻,却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每一处都是粉色的艳光,真是令人羞愧。

纪澄在山涧边对着水整理了一下头发,没有柳叶儿她们给她梳头,她只能随便理了理,用带的一对白玉蝴蝶钗将两侧的头发固定,那蝴蝶钗的尾部挂着樱桃胡大小的玉铃,随着她头部的摆动发出“叮铃铃”清脆悦耳的响动,沈彻没事儿就喜欢动手去摇。

纪澄打开沈彻的手,娇嗔道:“别动我头发。”

沈彻伸手又碰了碰纪澄脑袋上的铃铛。

纪澄觉得沈彻有时候真的很像个孩子,你越是不许他做的事情,他越是要做,做完还一脸笑意地看着你,等着你看你拿他无可奈何时的表情。

新茶采下来之后还得经过制茶的工序,老张既帮沈彻制茶,也为他提供早饭。

昨天半夜就启程了,一个早晨又惊又怕,还得替沈彻摘茶,纪澄这会儿已经是饥肠辘辘,但坐在桌前时还是能保持优美的进餐仪态。

老张的徒弟见着纪澄就跟见着仙女儿一般,她的衣袂被山风吹得翩跹迤逦,他真怕风再大一点儿就把她吹走了。

所以为着能多看几眼,大山来来回回路过客堂好几回了,每次就趁着路过门边的时候多看几眼,然后飞快走掉,生怕被纪澄察觉。

沈彻对纪澄笑着斜睨了门边一眼,调笑之意再明显不过。

饭后沈彻不知道飘到哪里鬼混去了,纪澄则是四处晃悠,她没来过这种地方,也是挺好奇的。

老张领着大山正在晾晒纪澄早晨采下来的茶青。

“大山,怎么一个早晨都魂不守舍的?叫你别用力,这些茶芽都嫩得厉害。”老张正在斥责大山。

纪澄的脚步一缓,没有转过竹篱,偷听别人斥责人总是让人尴尬的。纪澄才转身,就听见老张又道:“没见过世面的,看人姑娘好看眼睛都不会转了是吧?”

大山憨憨地笑了笑。

“都不是正经女人,有什么好看的。”老张很不屑地道:“好生干活儿,等攒了钱给你娶个正正经经的媳妇,省得你眼馋。”

眼泪一下就从纪澄的眼里滚了出去,连她自己都措不及防,就如同她措不及防地就成了不正经的女人。

纪澄的心像针扎着一样疼,她曾经努力避免的后果,到今天想来其实比当初还更不如,好歹祝吉军还说是纳小妾呢。

纪澄深吸了一口气,不允许剩下的眼泪再滑落,她用指尖将眼泪擦干,直了直背脊,正要往前走,背后却传来大山略显惶恐的声音,“阿澄姑娘。”

“刚,刚才我师父的话你都听见啦?”大山着急得都结巴了。

纪澄转过头笑了笑,只是才刚哭过的眼睛里还有一丝水汽。

大山看着纪澄的眼睛急急地道:“我,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女人,你不是的。”

虽然没有成亲就跟着男人单独出门,还亲昵的拉着手,连纪澄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像是正经女人,大山却能用最真诚的眼神道她不是。

纪澄又笑了笑,眼圈却再次红了起来,“是的,我不是。”纪澄点了点头,重复道:“我不是。”

沈彻回来的时候携了纪澄下山,纪澄瞧着那路不像是回京的样子,开口道:“我们不回京吗?”

“还要去一个地方。”沈彻神秘兮兮地道。

下了山,乘船走了一小段水路,继而再沿山而上,好在这次不用爬太久,但天色已经暗沉了下去。

沈彻蒙了纪澄的双眼,搂着她下了马,牵着她往前走。

纪澄按捺着不安地道:“你这是做什么啊?怕我认得路下次找来这儿么?”

“想太多。”沈彻回了纪澄一句。

“反正天都已经黑了,你即使不蒙我的眼睛,我也看不见什么啊。”纪澄讨厌在黑暗里行走,一切不得不依靠沈彻。

“耐心。马上就到了。”沈彻干脆将纪澄懒腰抱起。

第130章 新茶约(下)

布带被解开的时候,纪澄有些不适应眼前的光线,太亮了,或者应该说是脚下那片桃林太亮了。

那是一片几乎望不见边际的桃花海,虽然才三月但平原上的桃花已经开过了,而这片山上的桃花却开得正艳。

桃林里燃着密密麻麻的烛火或者篝火,纪澄有些看不真切,只是从她现在的高度俯瞰下去,细细分辨却能看到那些火光映出了一个“澄”字。

纪澄惊讶地捂着嘴,侧头不敢置信地看向沈彻,“你……”

沈彻看着纪澄笑而不语。

说实话,纪澄没想到沈彻会为自己的生辰这么用心,撇开一切的理智不谈,她的确有被取悦,一年也就这么一个日子而已,纪澄也想松快松快。

漫地的粉色桃花被火光映成了橘粉色,像落日十分漫天的云霞,又像饱满多汁的橘肉。

“下去吧,饿不饿?”沈彻搂了纪澄的腰,带着她从他们站立的巨石上直直地跳了下去。

瞬间的失重吓得纪澄惊呼,她紧紧地抱住沈彻的脖子不松,沈彻带着她从那片桃林上空飞过,晚风拂过纪澄的鬓发,这种飞驰让她错觉自己就像从天宫私奔下凡的宫娥一般。

四并居坐落在桃林的边上,临崖而建,从伸出崖去的竹台望下去,山脚下有一湾清江流过,在这里形成了月牙形的湖泊,静谧安和。

纪澄问沈彻道:“我去做饭?”

四并居一如三好居,没有仆从,一切都得自己动手。

“今天你是寿星,怎么能劳你动手,我去。”沈彻挽起袖口道。

“你不是不会吗?”纪澄道,“何况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

沈彻摸了摸鼻子,“我在你面前哪儿敢自称君子?”

不错,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纪澄笑得眉眼弯弯。

沈彻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我先收点儿好处。”

纪澄原本以为今晚的晚饭肯定是烤肉了,因为沈彻好像就只会烤肉,但当沈彻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纪澄面前时,她觉得自己还是高估了沈彻。

“长寿面,吃吧。”沈彻将竹筷递给纪澄。

纪澄看着那清淡的汤水,虽然面上还特地煎了一个蛋,想来应该还是不太好吃。“我不吃葱的。”纪澄拒绝接受沈彻手里的筷子。

沈彻看着面条上那细细的葱花,“嗯,是我欠考虑了,吃了葱,亲起来的味道的确欠佳。”沈彻将面碗端过去,替纪澄挑起葱花来。

纪澄以手撑着下巴道:“怎么只煮了一碗面,你不吃么?”

“这么大一碗,你一个人吃得完?”沈彻反问。

这话可真是噎住了纪澄。

一碗面,两双筷子,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两个人抢起来,面条还是很快就见底了。说起来两个人都是理智得近乎冰冷的人,但是抢面条吃的时候都表现得很幼稚,为了争最后一口面条,居然拿筷子干起了架来。

纪澄气道:“你好意思抢寿星的面条吃啊?”

沈彻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道:“你不觉得抢起来更好吃?不过看你吃得这么香,我将来卖面条应该也能挣出一份家业来。”

纪澄看着沈彻的那张脸,讽笑道:“是啊,只要沈二公子肯当庐卖面,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的。”

沈彻笑道:“那娘子你负责收钱?”

这人真是什么调戏的话都可以张口就来。

用过晚饭,略微歇息了一会儿,沈彻就催纪澄去沐浴,热水已经帮她烧好了,“头发也洗了吧,出来我帮你绞干。”

纪澄洗漱完毕出来时,不知道沈彻是去哪里梳洗了,已经换了身月白地暗银绣缠枝莲纹的袍子,头发上还有水汽。

沈彻让纪澄靠坐在自己怀里,曲起腿挡在她的外侧,在沈彻的腿外就是悬崖,从这里可以尽揽山下的月牙湖。

“咦。”纪澄探头看了看那月牙湖上的亮点,“那是什么?”

纪澄的话音刚落,她就知道月牙湖上的亮点是什么了,那是焰火。在京师通常在圣上的万寿节上可以看到这种焰火。而在晋地,在当地谭家、陈家有大喜事时,也能看见。

沈彻替纪澄绞头发的动作丝毫没听,听见她的话,只转头看了看,“是焰火。”

一朵接一朵,像盛开在天上的山茶花。热烈而耀眼,炫目且璀璨。

焰火放了很久,久得纪澄以为就这样天长地久了一般,纪澄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场焰火所需的花费,只怕不下三千两银子。

纪澄转身看着沈彻的眼睛,跪坐到他的腿间,鼻尖贴近他的唇畔,“是你让人放的焰火?”

“嗯。”沈彻轻轻应了一声。

纪澄微微启唇,咬上了沈彻的下巴,想认真跟她玩儿一局是吧,她应下了。

纪澄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沈彻的嘴唇,沈彻急切地坐起身,双手掐上她的腰。

纪澄扭了扭,拿开沈彻的手,“你不许动,我来。”

简直是撩人命的妖精。

纪澄站起身,拉了沈彻的手让他起来,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往外面的桃林走。

“我谁也没有告诉,其实当初中坛献艺时,我也准备了一支舞。”纪澄的声音略带清哑,就像从远处的星空传来的一般,有着星星闪烁的声音。

纪澄将沈彻拉到桃林前的石凳上坐下,“不如我跳给你看?”

沈彻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艳福。

“我去去就回。”纪澄低头在沈彻的脸颊上轻轻印了印,然后就像翩跹的蝴蝶一样飞回了屋里。

再出来时,纪澄换了身深紫的叠纱裙,头发重新梳了起来,依然是白玉蝴蝶钗,只不过这一次多了两对白玉蝴蝶,自然也就多了两对白玉铃铛。

纪澄将屋里的竹笛递给沈彻,这本就是沈彻的东西,“我跳什么你吹什么行不行?”

沈彻挑眉,“你这不是难为我么?”

“不是。”纪澄狡黠地笑了笑。

笛音高起,纪澄手里的白练也应声飞了出去,像凤凰花尾的长穗萦绕在纪澄的身侧。她跳的也是云袖舞,和苏筠的那支异曲同工。

只不过纪澄的腰肢更柔韧,眼波更妩媚,笛音高起,却不得不随着她柔韧的腰肢而渐渐低缓,深怕吹快了就看不尽她柔靡腰肢的风情了。

继而白练渐快,笛音也随之轻快起来,忽而白练旋飞如花,等白练垂落时,纪澄的黛紫衣裙已经变成了玫红。

沈彻的眼睛一亮,笛音织出了第二道缠绵。

由玫红而至橘黄,再至樱粉、鹅黄、樱草绿、水绿、冰蓝、霜白。

舞分九重,一重一色,像繁花绽放时凋落的花瓣,一层一层地绽放,牵花为丝。

横纹织就沈郎诗。中心一句无人会,不言愁恨,不言憔悴,只恁寄相思笛声渐渐虚无,最后一层绽开时,里面是一尊莹润如玉的妖,仅着堪堪蔽臀的荼白薄裳,就那样立在在火光里的桃花林下。

若这都不是桃子精,那也再不会有桃子精了。

纪澄走到沈彻跟前低声问:“你说中坛献艺我会不会赢?”

沈彻道:“连我都没看清你换衣裳的动作,如果这都不能赢,岂非太无道理了?”

“这可是我的秘密。”纪澄跨坐到沈彻的腿上。

沈彻的手没敢放到纪澄的腰上,往后仰了仰身体,“今夜我可没打算让阿澄以身相许的。”

呵呵。

“那你何妨现在开始打算一下?”纪澄亲了亲沈彻的耳朵,然后扭了扭腰肢,戳穿了沈彻的假撇清。

沈彻的手环到纪澄的身后,摸上的她的背脊,即使他本意没那个打算,但现在不是他不放过纪澄,而是纪澄放不过他。

心乱了,还能谈什么自制?

清晨,纪澄睁开眼睛的后,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头顶的桃花。纪澄轻轻挪了挪腿,然后酸疼得“嗳”了一声。

身后沈彻的手臂还搭在她的腰上,纪澄皱了皱眉头,这人得是多着急,才能迫不及待地连屋都不能进?

幕天席地的胡来,纪澄觉得自己的脸皮被沈彻带得真是厚了许多。

“醒了?”沈彻从纪澄的背后探过头来,将落在她脸颊上的一瓣桃花拿开,“可算是知道什么叫人比花娇了。”

纪澄其实还在犯困,只是不知为何就这么醒了。她不耐地动了动,被子上的花瓣随着她的动作滑到了她的胸口。

“你看,你这里竟比桃花的颜色还浅。”沈彻的眼神就那样炙热地落在纪澄的胸口。

现在可不是大晚上,有夜色遮掩一切的罪恶,纪澄将被子往上拉了拉,企图遮住沈彻肆无忌惮的目光。

“我看看这里的颜色。”沈彻一把从脚下掀开纪澄的被子。

所有本该有颜色沉着的地方,纪澄身上都没有。

那样的肤色和润泽只在刚出生的婴孩身上才能看到,让人忍不住连它们的小屁屁都觉得那般玉雪可爱,忍不住既亲又咬。

可随着人渐渐长大,毒素沉积,沟壑里最易变色,渐而成褐,幸亏藏于深处,不细察倒也无碍,但总不耐细看。

而纪澄却是独一无二,浑身上下一点儿瑕疵没有,每一寸肌肤都雪白得就仿佛新生的婴孩。

第131章 憾地雷

纪澄对沈彻这种光天化日之下也能肆无忌惮的无耻的行径感到深恶痛绝,她急急地拥着被子往后退。

沈彻顺着纪澄因为紧张或者羞涩而捉紧了的脚趾看向她修长莹白的小腿,总觉得她这躲避的动作将他衬得仿佛野狼遇着小羊羔似的。

沈彻俯低身将纪澄困在她的四肢之中,咬着她的耳垂道:“我昨晚就在想,你躺在桃花底下一定美极了,最好是躺在桃花铺就的软垫上,风把花瓣吹下,落在你的眼睛上、唇上……脚趾上。”

纪澄的耳朵里吹着沈彻的热息,她浑身软得厉害,这会儿更是连眼神都软成了水。

风真的吹了起来,而且越卷越大,纪澄被逼着仰头看着天,一睁眼就是漫天飞舞的樱米分色的花瓣,簌簌地落在沈彻的背上,还有她的身上。

痒痒的。

风过虽然了无痕迹,但纪澄身上却全是米分色的桃花瓣被揉搓后的汁液留下的痕迹。

妩媚、靡艳。

微张的小嘴轻轻地喘着气儿,嗓子干得厉害,也哑得厉害,纪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沈彻却还算神清气爽,随意披了袍子,胸膛都还露在外面,风炉煮茶,静静地用热水浇着茶盏,眼睛却没怎么留意手里的动作,一直看着躺在桃花铺就的厚毯上的纪澄。

雪白得仿佛元宵新煮出的汤圆,又粘又糯,牙若不好的,只怕就被她粘掉了去。

清茶煮好后,温凉到适宜入口后,沈彻将茶杯喂到连眼睛都懒得睁的纪澄嘴边,纪澄动了动嘴,那茶滴顺着她的唇角落在花瓣上。

沈彻干脆噙了茶俯身喂纪澄,纪澄吓得连呛了几声,很没有骨气的用娇柔到了极点的声音示弱道:“不要了。”

中午依旧是沈彻煮的面,这回两个人再没抢了,沈彻将面条卷了用筷子喂到纪澄嘴里,问道:“我们再住一晚,明天一早下山如何?”

再住一晚?!纪澄觉得她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所以坚决地摇了摇头。

沈彻颇为惋惜地将新卷好的面条送入自己的嘴巴。

纪澄瞪了沈彻一眼,她还没吃饱哩。

沈彻又喂了纪澄一口,“也好,桃花瓣都被你糟蹋得差不多了,明年我再带你过来。”

沈彻口里的明年或为示好之计,但听在纪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思,明显沈彻这是要不遵守赌约的意思。

“鬼才跟你来。”纪澄嗔了一句,她这态度刚刚好,若是应下,只怕沈彻就该疑心了。

回程的时候,依旧是先走一段水路,纪澄正好在悠悠荡荡的小舟里补眠,头就枕在沈彻的腿上,沈彻的手则在她的背脊上轻轻拍着,一路哄她安眠。

偶尔纪澄微微睁眼,沈彻就将水杯喂到她嘴边,她润一口嗓子后,又继续昏睡过去,实在是体力、脑力都耗费了不少,她也就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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