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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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算什么!我听我那婆娘的外甥说啊,到时候李家会摆三天流水席,全城七十岁的老人都可以免费去吃啊!可惜我家没有那么高寿的……不过有免费寿饼可以领,那也不错了!”酒客乙提供了这样一个消息,顿时小酒馆的不少人在考虑家中人的岁数了。
“同人不同命啊。李家子孙繁茂,个个都是有出息的。李老爷子七十大寿真是风光了!我们这些老头子,晚景凄凉啊……”也有年纪大的酒客丙语气萧索,想到自家的窘况,不由得羡慕感叹。
沈则远一行人听着昆州民众的种种讨论,感受着昆州城内的风貌,来到了落住的地方。
“这就是李家刚刚送来的请帖,邀请我们前去参加李老爷子的寿宴。李家的消息。真是灵通,我们才进入昆州城没几天,这请帖就送到了。请帖是以昆州刺史李惠山名义邀请的。帖子上说在桂州有相交之情谊,特邀我们过府参加寿宴。就从这一点贴心都可以看出。李家惯会做人的。”沈则远翻开一张请帖,沈得善和胡不涂等人说道。
在进入昆州城之后,沈家一行人并没有居住在客栈,而是住进了早前沈家子侄早就购置的一处宅子。
这宅子占地并不大,然而纵深幽静,位置上又靠近昆州最繁华的金碧大街,可谓闹中取静。也能方便沈家众人的出行和办事。沈则远等人对这处宅子是满意非常的。
此刻在宅子的中堂大厅,沈家众人和胡不涂、应南图等人正在商量着这昆州城中最热闹的事情,那就是李家老爷子的寿宴。
这个寿宴,沈则远等人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了。因为寿宴的帖子已经送到了宅子里。这就表明,李家的人早就知道这一处宅子是沈家的。
虽然沈则远这一行并没有想过掩藏行踪,却在抵达之后没几天就接到了帖子,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这个寿宴,咱们是必须一去的。这昆州城中的大事。咱们怎么也得去见识一下才是啊。”沈余守快人快语地说。
这几天,他在昆州无论去到哪里,都听得周围的人在说着李老爷子寿宴的事情,现在有机会亲自去李家看一看,他是怎么都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的。
“李家这些年在昆州已经是稳稳领先一头的架势。在昆州三家之中最为势盛。这次李家是趁着李老爷子的寿宴,再一次昭示李家的势力和地位,这是不难猜的事情。就是不知道杨家和张家对这场寿宴有怎样的看法。”应南图想了想,这样说道。
对于昆州三家的具体情况,他早就向沈则远等人详细描述过,对于这三家的势力纠葛和争斗,他知道得也很清楚。
从某种意义上来,理清了这三家的势力,就是理清了昆州具体的情况。所以他认为这一次寿宴,是很有必要去看一看的,就算不为着谋划,去看一看戏,倒也无妨。
“正好,趁着这机会,可以见一见杨家和张家的人。想必李老爷子的寿宴,杨家和张家的老爷子肯定会出席的,我们也可以接触接触这三家的人。”沈得善接着应南图的话说道。
既然李家来了帖子,这寿宴是一定要去参加的,正好可以探一探昆州的水深。说不定在寿宴上,会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也说不定的。
一旁的胡不涂拈了拈胡子,并没有说话。这帖子邀请的沈家,并没有他胡不涂什么事情,他不用考虑参加是否的问题。
看来李家的消息虽然灵通,却并不是十分细致和全面的,从帖子就可以看得出来,李家并不知道自己在昆州,不然以自己安和堂当家人的身份,早就应该接到邀请帖子了。
“这样最好了,本来你来昆州,就是不欲为人知的。我看啊,你以后也不用外出了,正好隐了形了。”沈得善一语指出了胡不涂心中所想。
李家可能近来专注忙着李老爷子寿宴的事情,不少事情都忽略了,比如现下胡不涂来到昆州的事情。
或许,胡不涂乔装得也很成功,谁会想安和堂当家人会是沈家的一个老仆从呢?
李家算漏了胡不涂,事情就好玩多了。想到这里,沈得善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意。
“李家这个寿宴这样隆重其事,声势会不会太大了?”对此,沈宁有些疑惑,不自觉地问道。
如果是沈华善七十大寿,沈家必不会这样大张旗鼓。沈家一贯以低调行事,或许是以己度人,沈宁总觉得李家大办寿宴的行动十分违和。
“势不可用尽,福不可享完的道理,并不是每人都懂的。昆州离京兆甚远,不必考虑朝堂影响的问题,况且从李家在昆州的势力来看,这场寿宴,再热闹再隆重也不为过。”听着沈宁的疑问。应南图笑着回答。
沈得善和胡不涂也点点头,表示赞同应南图的说话。这个时候的李家,正是最辉煌的时候。李老爷子有这样的寿岁,自然是要贺一贺了。
或许所有李家的子孙。甚至是所有昆州的百姓,都觉得是这是应该庆贺的事情。远道而来的沈家,自然是要去好好看一看李家最热闹最辉煌的时候了。
到了李老爷子寿宴的那一天,沈得善带着沈则远,掐着恰到好处的时间,来到了位于南屏大街的李家祖宅。
饶是他们见多识广,可是在见到李家寿宴的盛况时。还是忍不住一愣:这场面,这气势,这手笔,比之京兆勋贵之家设大寿。还要盛啊!
大永百姓有言:“江南富庶,西宁有财”,看来果然是这样没错。
从南屏大街的街口开始,一直到李家祖宅门前,长长的街道张灯结彩。最令人瞩目的是大街上挂着的寿字红灯笼。这些寿字红灯笼体形硕大,每一个灯笼上面都写着一个寿字,足足有一百个,而且每一个寿字都不一样!
当灯笼转动的时候,那些寿字还会顺着笔画漏出七彩光芒。整个南屏大街,全是流光溢彩!若是有醉迷糊的,不知此处天上否人间否了。
光是这一个摆设,就令前来参加寿宴的宾客赞不绝口,甚至有宾客在大街上徘徊不止,就是为了细看那一百个名家手书的寿字!
当然,这一百个寿字,在沈得善和沈则远这对叔侄看来,一点用处都没有,他们对这些寿字是不感兴趣的。他们感兴趣的,乃是寿宴的主人及某些重要宾客。
有着吴越沈家的头衔,又有着谢同甫等人在桂州刺史府对沈家的那礼遇,沈得善和沈则远这一对叔侄,受到了李氏子弟的热情恭迎。
很快,沈得善便见到了寿宴的主角李老爷子,而引导他们前去给李老爷子祝寿的,正是昆州刺史府的长史魏中希。
“给老爷子拜寿了!这是沈家的一点心意,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祝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甫见面,沈得善便这样祝贺道,说着祝寿的场面话,示意沈余守送上早就准备好的贺礼,十分恭敬地给李老爷子行了礼。
“贤侄快请起!快请起!有心了!”沈得善祝贺的话语刚落,就听得李老爷子这样招呼说道。他话语爽朗,语气亲切和善,听着如沐春风,让人心生好感。
沈得善这才看见了传闻中的李老爷子的样子。李老爷子身形高大微胖,穿得十分喜庆,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须发都白了,笑呵呵的样子,看着像是佛画中人。
如果不是双眸偶尔闪过的威严和压势,沈得善会以为这是一个寻常老头,而不是昆州最显赫一族的族长!
这样的人,才是最不简单的啊!看着李老爷子的样子,沈得善想起了关于李老爷子的种种描述。能把一个家族带领至最辉煌的高度,这怎么会是一个和善的老头?!
不由得,他心中微凝,神色恭敬之中也带着几分审慎。
若说沈得善怕什么人,他会说最怕的乃是佛口蛇心之人。偏偏,这几十年来,他见到太多这样的人了,不知道李老爷子会不会也是?
在沈得善打量着李老爷子的时候,李老爷子也在观察着给他祝寿的沈得善和沈则远。吴越沈家在京兆势盛的种种情况,他是知道一二的。
吴越沈家的族长沈华善可谓风头无两,既是中书侍郎又是太子詹事,或许是下一个中书令大人也说不准,就连西宁道观察使谢同甫和西宁卫大将军彭明义都卖沈家面子,自己这个昆州李氏族长当然也会对沈家很客气。
想到这里,李老爷子再次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意,对沈得善客气说道:“贤侄请坐!今日宾客众多,实在是招呼不周!改日,定必下帖子请贤侄过府一聚,到时定要好好叙谈叙谈!中希啊,你今晚可要招呼好沈贤侄诸人!”
李老爷子对着魏中希这样交代说道,语气殷殷。
李老爷子对沈得善、沈则远的客气和礼遇,令在场的宾客甚感诧异,相应地,对沈得善等人投去了探究和好奇的目光。沈贤侄?沈家?哪个沈家?这不少宾客这样想道。
而这些宾客中,不少都是昆州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都是多年和李老爷子打交道的人,是以知道李老爷子的为人和处事。李老爷子都如此客气和礼遇的人,定是大有来头的。看来这两个人,定然不是普通人了!这两个人是谁啊?
看到了李老爷子的举动,坐在宾客中的杨老爷杨从东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和众宾客一样,好奇而探究地看着沈得善等人,心中却仿佛看到了曙光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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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第两百七十五章沈得善的压力
应对着李老爷子客气和众宾客的打量,沈得善和沈则远露出了得体的笑容,却没有和周围的宾客打招呼。
沈得善并没有来过昆州,对在场诸人,自然都是不熟悉的,沈则远倒是看见了几个熟人,却想着在李家为客,也是不言。
在给李老爷子送过寿礼之后,沈得善和沈则远随众宾客一起,在大厅中落座了,时不时和周围宾客寒暄几句,也听着别人寒暄几句。
随着更多贵重宾客和寿礼的到来,原先众宾客对沈得善和沈则远的关注就淡了。
在西宁卫大将军彭明义的寿礼到来之后,他们已经把沈得善两人抛在脑后,现下他们啧啧惊异的乃是彭明义送来的九尺高的红珊瑚。
然而,沈得善还是感受到了一道特别的目光,这道目光若隐若现,却又炽烈无比,让人无法忽视。究竟是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沈得善心中有些疑惑,趁着众宾客的都在惊异那株红珊瑚、恭贺李老爷子有福气的时候,他顺着那道特别的目光看过去,发觉炽烈地看着他的,是一个和李老爷子年纪相仿的老人!
正巧,沈得善知道这个老人是谁。就在刚才寒暄的时候,沈得善听到有人称呼这个老人为“杨老爷子”,语气甚是恭敬。
轻易地,沈得善知道了这个老人的身份,杨老爷子,不消说,那肯定就是昆州三家之一的杨家老爷子了!
杨老爷子,昆州杨家的族长。志虑远大,在就任族长之初就誓言要带领杨氏成为昆州最辉煌最名望的家族。然而这么多年来,他这个誓言一直无法实现,因为昆州李家始终稳稳压在杨家头上,无论是权、势、财,杨家都比李家逊一筹!
自然地,李家老爷子也比杨老爷子更胜一筹,在昆州所受到的敬重,李老爷子能当第一。杨老爷子只能屈居第二!
杨老爷子对这样的情况自然难以忍受,他带领着杨家明里暗里和李家相争,或许是时不与他,又或许是李家气数太盛,如今杨老爷子也快七十岁了,当初的局面仍没有改变。杨家依然只能排在李家之后!——这就是如流处关于杨老爷子的情况汇报。
杨老爷子的意图,不言而喻。在杨老爷子看来,或许沈家的出现,就是杨家突围的契机,所以他才会有这么炽烈的目光。
轻轻地,沈得善扬了扬嘴角。算是对杨老爷子目光的回应,无论杨老爷子的意图是什么。沈得善面上都得有应对的姿势。
虽然轻轻一笑,但是此刻在沈得善的心中,却没有轻松多少,在看到杨老爷子的殷切之后,沈得善反而觉得压力重了几分。
和杨家连横是意料中事,可是打开李家的那把钥匙,会是杨家吗?对这一点。沈得善是不确定的,而关于锁和钥匙的比喻和缘由。还得从沈得善等人还在京兆的时候说起。
在得知自己要带着沈家子侄前往西宁道开拓西宁商路以来,沈得善就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这压力,来自肩上承担的责任。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为沈家打理着最重要的庶务和商事,自然清楚知道开拓西宁道商路对沈家来说意味着什么,也清楚知道沈家在这一件事情上投入的金钱和人力,因而,他更清楚,自己要承担的责任是什么。
开拓商路,穷一国之力尚不能很好完成,现在靠一家之功能把它完成吗?对这一点,沈得善并没有足够的自信。
虽然京兆有兄长的周旋,也有户部尚书的护航,但是具体如何操作,他真的是一头雾水。以昆州作为切合点,这是因为昆州的位置重要,但是昆州势力盘根错节,从哪里下手?该如何下手?这开头若是打不好,别说开拓西宁商路了,就连沈家在西燕、岭南的盘算会全部打了水漂!
就是想着这种种利害,沈得善才会觉得压力一天比一天重,侄儿、侄孙虽都是能干之人,但是他作为沈家开拓西宁商路的柱石,所谋所虑都是攸关西宁商路的将来。
还在京兆的时候,沈得善就和兄长沈华善彻夜不眠地商讨西宁道的事情。从西宁道观察使到西宁卫大将军,从昆州刺史到桂州刺史,都是他们商讨的范围。
“按理说,西宁道有互市作为基础,商事、商路应该是最发达的,可是为什么西宁道的商事会是这样贫瘠?户部每年从西宁道获得的收益会是这样微少?皇上也曾有心开拓西宁道商路。可是为什么在三十六年使团勘察过西宁道后,到现在,已经六年多了,都没有官员上书请求开发西宁道商路?这些原因,你想过没有?”当时,沈华善指着西宁道的舆图,语气沉重地说道。
“原因?”当时,沈得善是不解的,只能顺着沈华善的话语喃喃重复。
“是的,原因!西宁道商路一直不能发展的原因!只有想明白了西宁道一带为何会有今日的局面,此去西宁道才能有所作为!”沈华善的语气是少有的沉重,显然,他已经明白原因是什么了,就是为了提醒沈得善,才这样问道。
“原因?不是因为商事,而是因为吏治?吏治又因为什么呢?贪腐?有人从中谋私?甚至,有人凭借西宁道地远,自成气候?”沈得善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和敏感,快速思考着。
西宁道的情况,的确不寻常,如果同样的情况发生在江南,这商路早就通了!定不会等到今日要沈家倾力开拓的地步。商路所攸关的,必定是吏治和官员,难道西宁道有人只手遮天?
“你说对了一半,我怀疑不是有人,而是所有人!我怀疑更真实的情况是,整个西宁道从上而下都关联勾结,政务商事勾连在一起,已经无可拆分。所以牵一发动全身,西宁道不能有变,变则损了所有人的利益!这就是西宁道的症结所在!”沈华善的语气从沉重变成了愤然。
西宁道日益重要和富庶,可是西宁道的百姓和朝廷竟然不能从西宁道增加半点收益!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诺大的西宁道,这偌大的大永,为什么会有这样怪异的情况!
“西宁道的商路并不是贫瘠,而是,人乱势远!朝廷力有所不及,你此去西宁道,就是要借着商事之便,好好理一理西宁道的势力!我倒是要看一看了,西宁道这些年的收益,都到哪里去了!”沈华善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