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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嫡长女-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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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景兴帝的话语,魏晋度心里叹了一口气,却也恭敬出列,将献俘礼的仪式、过程、意义详细道来。他之所以叹气,是因为预知了景兴帝的倾向所在。

在景兴帝出口询问的时候,他就知道,这献俘礼必定会举行。只有帝王对一个事物感兴趣的时候,才会加以询问关注。。

魏晋度心中所想,虽然没有沈华善所想的那样深入悠远,却也认为,杀俘不祥。尤其现在大永承平已久,西燕和突厥,已经很久没有开战,是在没有必要斩杀这两千俘虏。

且不管魏晋度心里在想什么,景兴帝听完何为献俘礼后,先前认为卞之和提议很不错的想法,反而更坚定了。此刻他坐在宣政殿前,忽而想起了当初内侍夏奇被杖死的那一幕,那些鲜血滴滴而下的场景,仿佛在他心头回荡。

如果是两千人的血液同时飞溅,那会是怎样的一种场景?光是想像,景兴帝就觉得有微微亢奋,喉咙也紧了紧。

“为了弘大永武威,告慰太祖先帝,朕以为,献俘礼可行!礼部尚书且拟章程,送中书省……”景兴帝的声音,在寂静的宣政殿里响起,声音回荡。

沈华善这下觉得是直接跌入冰窟之中了,他再次抬头看了景兴帝一眼,见到景兴帝嘴角边的笑意之后,他心中大恸!无尽的悲凉,无尽的悔恨瞬间涌上他的心头。

这是大永的帝王,这是他及沈家一手扶持上去的帝王!当年那个骄矜自持的少年太子,怎么会有如今这种残虐暴行的倾向?

是他错了吗?是沈家错了吗?还是,帝王本身错了?

“……比如帝王之失,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去监督、去劝谏,甚至去质疑、去反对!只要是为了国泰民安,就算身历百劫,也毫不畏惧!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论。所谓守正之心,也即匡正之道!”

守正之心,也即匡正之道。当年俞谨之在国子监的那一番说话,此刻在沈华善心头浮现。每一个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当年还有俞谨之,还有申科,如今还有谁?可以匡正帝王之失?

沈华善重重跪在宣政殿上,沉声开口道:“皇上!太祖在位期间,一生征战无数,大功无数。却从不曾有过献俘礼!故民间有诗赞言:是伐是肆,是绝是忽,四方无以拂!皇上比之太祖若何?怎可行这献俘礼?”

“况如今,西燕强盛。突厥时侵。西宁道和北疆官员军众谨小慎微,惴惴忧局势。皇上应放眼天下,区区一个三万南越,何以能成献俘之礼?”

“杀降不祥,有伤天和。皇上新登大宝。尚只三月,当思社稷黎民,何以昭功显绩?杀俘两千,固是小事,然暴行杀虐。绝不可行!臣以为,献俘礼,九恶而无一善。恳请皇上收回旨意,不行这献俘礼!”

沈华善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也在宣政殿中回荡,轰隆隆地响。说罢这些话语,他跪伏在地上,遮掩着眼中的湿润和悔恨。错了,他真的错了,沈家也错了!

而宣政殿中的朝臣,听着沈华善的话语,脸色无比惊愕,甚至有官员张着嘴巴忘记合上!他们没有听错吧?沈华善,这位皇上跟前第一得用的顾命大臣,在说什么?

这一番话语,乃是严重的职责和控诉。将皇上与太祖相比,认为皇上无功无绩;认为皇上眼光短窄,不思社稷;指责皇上欲行这献俘礼,是暴行残虐……

这……这是为人臣子该说的话语吗?为人臣下的,当忠君爱上,以皇上心意为依归,进谏可以为之,怎么可以当中指责皇上?这是对皇权君权的质疑啊!他怎么敢怎么可以?

卞之和听着沈华善的话语,微微笑了起来。父亲猜想的没有错,只要提议献俘礼,沈华善必定会出列反对,也必定会站在皇上的对立面……站在皇上对立面的,必定会被皇上厌弃愤恨,沈华善和沈家,这是自取灭亡!

父亲所说的,谋一个家族的传家道义,原来就是这个意思!果然不用费一兵一卒,就能将沈华善拉下来了。

而江成海、张澍、古文澜等官员,在惊愕变色之后,剩余的,是满心忧惧!他怎么会说这样的话语?

他这些话,和他一贯的为人处事不相符。就算他心中这样想,但是也不能当众这么说,这除了会激起皇上的愤怒厌弃,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他不是一向都很清楚君臣相处之道的吗?怎么会这样?

果然,景兴帝的脸色极其难看,只说着一句话:“沈华善,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直呼其名,连官职也懒得加了,可见帝王心中的愤怒和厌弃。

景兴帝的声音平平,却似乎夹着腥风血雨一样。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沈大人许是魇着了……”江成海和古文澜立即跪伏,不住地磕头,为沈华善请罪。

他们想不明白,沈华善为何今日会分寸尽失,为何会做下这等愚笨之事,但是帝王既怒,随时会是人头落地的事情,请罪请罪,才是要做的!

“沈华善,你可知罪?”景兴帝没有理会江成海和古文澜的话语,只是问着沈华善,语气里的愤怒犹不可抑。

“臣……知罪。”沈华善仍旧伏在殿上,这样回答说道。

从鞠场小事至今,为着这献俘礼,沈华善终于直接站到了景兴帝的对面。

说这一番话语,会有怎样的后果,他不是不知道,然而还是说了。不知道等待自己和沈家的,会是什么,他只迷迷蒙蒙想到一句话: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

是这样没有错吧?

二更!写着写着,又哭了,这是肿么了……眼泪太浅。

第三百八十五章离朝

“知罪?你且说说,何罪之有?“听了沈华善的话语,景兴帝怒极反笑,这样问道。他放在御椅扶手上的手,因为发怒而握成拳。

他没有想到,一向拎得清的沈华善,竟然会在宣政殿上说这一番话语。他还曾有从龙之功,还曾是自己的太子詹事,还是父皇留给自己的顾命大臣,沈华善这样的角色,不应该是任何时候都站在自己这边的吗?

自己给了他无上的尊荣,相应地,他必须要对自己尽忠!只要是自己所想所做的,他都应该认为是对的,而且要一力支持,这样才符合他的存在!如今,他竟然会对自己这么严厉指责,这尤其让景兴帝不能接受!

他觉得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就像……就像自己豢养的狗突然反咬了自己一口那样。

这才是景兴帝愤怒的原因!

如果不是顾念着沈华善曾扶持自己登上太子之位,他连话都懒得说,直接让人将他拉下去杖杀了。如今他倒想听一听,沈华善说这些话的缘由。

是因为他认为献俘礼不合适,还是因为沈家这些年太过势盛了,以致他有了不臣之心?想到这个可能,景兴帝的眼神眯了眯,有杀意一闪而过。

生杀予夺,此乃天授君权,他不介意,让沈华善深刻认识到这一点。

景兴帝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宣政殿上不少朝臣都捕捉到了。

卞之和觉得自己的双手在微微颤抖,没有想到皇上的怒意,还要超出他所意料的范围。这一件献俘礼的小事,就有这样的效果,这令他喜出外望。

国子祭酒卫复礼见到景兴帝的杀意,想到自己的嫡长孙卫真说的那一番话语,一向喜欢臧否人物的嫡长孙。竟然大逆至连皇上都敢点评:“恐皇上有虐……”,如今看来,似乎也说对了。

卫复礼皱着眉。心里快速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当下的局面,既要保住沈华善。又要让皇上有台阶可下。他得好好想一想。

国子监君君复乐看到景兴帝的杀意,想到的,是荧惑守心的星象,也想到,自己看中的衣钵传人沈余乐。沈华善,是自己的好友,又是自己衣钵传人的祖父。有这些因由在。君复乐出列了。

“启禀皇上,沈大人一时情急。请皇上息怒。臣有喜要奏报,臣夜观星象,见大永上空。帝星闪亮,此乃大永之福。万望皇上顺星象天意而行,以厚德重仁为归,饶了沈大人之罪……”

司天台乃是大永最神秘的官衙所在,传说司天监能通鬼神。是以君复乐虽只是三品官,在朝中的地位,却和中书令韦景曜不相上下,不管是崩天的长泰帝,还是登位的景兴帝。都对君复乐厚遇非常。

君复乐的本事,景兴帝也知道,此刻他为沈华善求情,又说的是这样的星象,让景兴帝的愤怒平复了一些。

这时,卫复礼也出列了,他也是为沈华善求情:“请皇上息怒,请皇上息怒……请皇上饶了沈大人一时情急之罪。”

沈华善跪伏在地上,没有看见景兴帝眼中的杀意,只得见君复乐和卫复礼的话语,他的目光,又掠过旁边跪着的江成海和古文澜等人,一时百感交集。这些人,是自己的同僚、知交、姻亲、晚辈,都为了自己说的一番话,在为自己求情,在为自己搭台阶,让自己能顺利下来。

这些事情,本是以前自己做惯了,何以今日会这样失去分寸,心神大恸地跪伏在这里呢?死守正道,守的,是道,而不是路。正道直行,真的是行不通吗?

就算是行不通,沈华善此刻也只能跪伏在这里。景兴帝的询问,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何罪之有?他的罪,是什么呢?是今天跪在这里说的一番话语,还是当初定下扶持十二皇子的族策?

他之罪……可能赎救?守正之心,匡正之道,是什么呢?

宣政殿上静默不已,跪伏着的沈华善,还有为沈华善求情的君复乐等人,都在等待着景兴帝的决定。

是治罪,还是息怒?

景兴帝看着底下跪伏着的沈华善,心中也在想这个问题。息怒,怎么息怒?沈华善说的这一番指责,简直是大逆不道,若是自己息怒,何以御下?治罪?应该定下什么罪才是合适的?

景兴帝身后随伺着的内侍首领唐密,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却是焦急不已。他看不到景兴帝的神色,但却感受到了那一丝杀意。到底,要不要冒一次险?

景兴帝长久地沉默,心里仍是在思考着,底下的朝臣还在等候着旨意,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皇上……太后娘娘还在寿宁宫等着您。”唐密的脚尖轻轻移了移,悄声地说道。

他这话也没有假。早朝之前,景兴帝就和他说过,下朝之后,去寿宁宫给容太后请安的。如今早朝的时间越拖越长,他这个内侍首领,的确是要提醒皇上这一点的。

母后……听到唐密的话语,景兴帝想到了寿宁宫中的容太后。

与景兴帝对沈家的猜疑不同,容太后似乎十分信任沈家。她曾多次在景兴帝前面为沈华善说好话,道沈家有从龙之功,又对皇上忠心耿耿,是可信得用之人。景兴帝在容太后面前应诺着,心里却是不以为然的。

若是朕将沈华善治罪,母后会说什么?定会有说贤君纳谏那一番话语吧。可是若不将沈华善治罪,难泄心头之怒!

“既是魇着了,那么就静养着吧。传朕旨意,送侍郎大人出宫,令尚药局太医为侍郎大人诊病,若是魇症好了,再来禀朕……”

什么时候病好了,是朕说了算!在此之前,沈华善就荣养着吧!

景兴帝这个旨意一下,他身后的唐密,脚尖就退了退。他已经尽力了。冒险连寿宁宫中的容太后都抬了出来,却还是这样的结果。荣养,没有杖责。没有下狱,或者。这已经算好了吧。

卞之和听到这个旨意,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这个结果,令他十分满意。虽然预料中的杖责没有出现,但是荣养,而且什么时候病好还不知道,全凭皇上的心意。就算他是先帝留下的顾命大臣,就算他是将来的中书令。一旦不在朝廷,就等于是废了!

江成海和君复乐的心情有些败坏,却也知道,帝王的心意已决。荣养。起码还留着一条性命,只待皇上的愤怒散去,再想办法了,事情还不算十分糟糕。

沈华善听到这个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一点想法都没有。

沈华善因为献俘礼一事,在宣政殿上当众指责景兴帝,触怒了景兴帝。这个事情,以景兴帝令沈华善离朝静养而告一段落。沈华善在金吾卫的护送下,返回了景泰大街养病。尚药局的太医奉上命,则是日日给沈华善问诊看病。

虽然有尚药局的太医问诊看病,但是沈华善的身体似乎没有多少起色,于是景兴帝体恤沈华善,让他一直在府中荣养,他的官职,还保留着,道是什么时候病好了,什么时候再回中书省办公。

这是京外官做知道的版本,至于京朝朝堂,则没有朝官对此事有任何评论,大家仿佛也默认着这一个说法。总之,沈华善因病,一下子就从中书省退下来了。

景泰大街的沈宅内,沈宁拿过了一旁的药碗,轻轻吹了吹,然后将它递给了沈华善,轻声地说道:“祖父,药可以喝了。”

沈华善半躺着,接过了沈宁递过来的药碗,一口气把它喝了下去,觉得药味的苦涩在嘴巴里,久久不曾散去。

沈宁看着沈华善斑白的须发,感到眼睛有些酸涩。其实京外官所知道的版本,也没有全错,沈华善虽然是奉上命“荣养”,却真的是病了。只有偶有咳嗽精神不济,这是小病,但尚药局奉御孙伯扬暗中开了好几帖药,他仍是不见好。

献俘礼的事情,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沈华善的精神仍不是不见好。沈宁知道,祖父这是心病。她坚持回到沈家这里侍疾,为的,也是劝慰祖父。

“献俘礼……已经结束了吧?”感受着嘴里的苦涩,沈华善这样问道。

“嗯。三天前在含元殿前……赵嘉及两千俘虏已经……”沈宁没有将话语说完,但是沈华善已经知道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果然,还是如此啊。”沈华善听了沈宁的话语,只说了这么一句。朝局的发展,并不会因为他离朝静养就会停止,皇上想要做的事情,也不会因为他的阻止,而有什么不同。

自己因为阻止献俘礼而离朝静养,可是献俘礼仍然举行了。自己所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

“宁儿,祖父是否错了?”沈华善忽然这样问道。这段日子,他一直在想着那个早朝之上的事情,他在想着,若果不是因为阻止献俘礼,他此刻定是站在宣政殿上,继续参知政事,和之前的几十年一样。

然后……然后是什么呢?

“祖父没有错。有些事情,就算做了没有什么效果,甚至还有可能会惹祸上身,但还是要做的。就像当初外祖父做的一样。祖父不是曾在鉴华堂说过的吗?吾所为,乃吾心所向。”沈宁笑着劝慰沈华善。

就算没有献俘礼一事,祖父也必定有一日会站到皇上对面去的,从那两条族令就可以知道。

如今,时间只是提前罢了。

三更!变态,是不需要理由的,人心如此,秉性如此,没有什么改变的地方。我也快变态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静养

沈华善离朝静养,在朝臣中引起轩然大波。

他们没有想到,一直深沐皇恩的沈华善,竟然会因为献俘礼一事,会被景兴帝迁怒。虽然表面上说是静养,皇上也派出了尚药局的太医前去沈家,但是朝官们都知道,沈华善这是因言获罪了。

讽刺的是,沈华善是因为献俘礼离朝静养的,但是献俘礼还是如常举行了。六月初一,含元殿前,鲜血染红白布,将近两千具尸体倒地曝晒。朝官们看着这个情景,却没有一人敢说什么。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上有所恶,下必……止焉。

沈华善还是先帝留下的顾命大臣,都因为出言阻止而被静养了,他们这些朝臣,怎么敢再多说一句话?不管他们觉得献俘礼应当还是不应当,含元殿前的仪式,都在一丝不苟地进行。

楼盛怀和古文澜这些年轻的集贤殿官员,看着这个画面,脸上有显而易见的惊愕和震动,心中和当年沈华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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