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为妻-第11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列车员走到了陈阳身边,停了下来,用嘶哑低沉地声音说,“要不要买点什么吃的?”
陈阳手心里全都是汗水,他摇了下头。
列车员好像没看到他的回答一样,又继续问,“要不要买点什么吃的?”
陈阳知道,这个列车员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他在试探他到底是不是同类,一旦发现任何破绽,就会扑上来,让他从不是同类变成同类。
车辆里没有任何声音,除了列车员摆弄那些发霉变质生虫的商品的声音。
列车员的脸是灰黑色的,没有任何表情,这是死了很多天的尸体才会有的颜色,并且他脸上皮肉绽开的地方还有一些蛆虫和苍蝇,那些蛆虫掉下来,刚好落在了那些腐烂的饭菜上面。
陈阳屏住呼吸,他伸出手,慢慢地伸向了一个包装袋,虽然里面也是黑乎乎的一团,包装上说是一包牛肉干,估计里面早就没有牛肉只剩下虫子了,不过总比旁边那些翻着蛆虫的饭菜好一点,就在他的手将要碰到那包牛肉干的时候,旁边的孩子突然尖声哭叫了起来。
那个妈妈抱起孩子,几步就走到了推车边上,把陈阳挤到了自己后面,“我要瓶酸奶。”
她的声音也跟列车员一样,冰冷而嘶哑。
列车员把一瓶酸奶递给那个妈妈,那个妈妈从衣服里拿出一张钱给了列车员。
陈阳分明看到那张钱,其实是纸钱!
被这个东西一打岔,列车员就暂时顾不上去找陈阳了,正当陈阳打算开溜的时候,列车员突然抬起头,眼眶里的一只眼球明显的滚动了一下,差点没从眼眶里掉出来,就在列车员往前一步,打算直接找上陈阳的时候,后面安静站着的那个男人一把拉住陈阳,“兄弟,我总算找到你了,跟我走。”
那个列车员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那个一脸血污的男人,又看了一眼陈阳,最终,推着车走了。
陈阳被那个男人拉到了旁边,他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很耳熟,他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张死灰色的,被血污遮住差点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男人,他好像是自己以前工作那地方一个牌桌上的熟人,他离开的前一天晚上,还跟他一起算计了另外那两个出老千的货色,他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男人,“你,你是阿信?”
阿信慢慢地点下头,眼睛里流出了血泪,“陈哥,帮我报仇,报仇——”
阿信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却一句话也不多说,一直到了火车停在了某个站点,阿信让陈阳下车的时候,还一直在重复着“报仇”这两个字,陈阳下了车,看到这辆黑漆漆的火车,阿信站在车窗边上,还在看着他,眼睛里不停的流着血泪。
这是个小站,空荡荡的,冷得让人心里发抖。
151、索魂
这是一个很小的站点;几间老旧的屋子;还有一个老迈的铁道员工拿着面破旗子;在寒风中露了个面之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几间屋子的大门是打开的;透出昏黄的光线;好像要撕破这黑夜一般。
陈阳竖起衣领,多少遮挡一点凛冽的寒风;仅有的一件大衣丢给了那个带孩子的女人;他现在就穿着一件很薄的羊毛衫,里面套了件T恤;冻得直打哆嗦。
他走到了那间小得可怜的候车室;先看了一下列车时刻表;下一趟会在这个小站停靠的车次是在一个小时之后,陈阳叹了口气,搓了搓手找了个座位坐下,候车室里就只有他一个人,窗户玻璃也破了几块,冷风嗖嗖地往里吹,陈阳只好站起来,不停地走来走去。
过了很久,也许快一个小时了也说不定,候车室挂着的那个壁钟的指针全都指着十二点那个位置,而陈阳的手机,早在那辆鬼车上时,就已经黑屏,且无法重启了,此时,陈阳听到了一点声音。
非常细微的声音,或者该说是动静。
如果不是周围极度的安静,而陈阳本身感知非常敏锐的话,是绝对察觉不到这种极其细微的响动,那甚至都不能算是声音,也不是其他五感所能包括的范围,比这些更玄妙,不能用言语来表述。
陈阳不敢动了,他僵硬地转着头,慢慢地打量着四周。
周围死寂死寂的,本来凛冽的寒风也偃旗息鼓,只从地面徐徐地吹过来,却更加寒意侵人,手脚都快要麻痹了。
看不出有任何的异状,听不到,看不到,也闻不到。
但是陈阳明白,有什么东西在附近窥视着他,这种感觉十分强烈,绝对不是他疑神疑鬼,陈阳站在走道中间,身边是两排七倒八歪的固定在一根铁条上的塑料靠背椅子,他看着那些椅子,以及椅子下面的阴影。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最近运道真是差到一定程度了。
陈阳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些椅子,他突然觉得这些椅子就在他眼皮底下移动着位置,就比如那个靠背被人踢断了的椅子,本来在右手边左数第三个,现在已经到了左手边左数第一个,陈阳瞪得已经有点酸涩的眼睛又使劲眨了一下,又有一把椅子动了。
陈阳尽量不去惊动这些不知道是什么的鬼东西。
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弥而不散。
有时候,如果遇到古怪的事情,只要不惊慌失措,平平静静地离开,让那些鬼怪以为你根本没看到它们,也许就能逃过一劫,大冬天的,陈阳虽然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发白的脸色,以及额头上的热汗已经把他紧张的情绪表露无遗。
就在他快要走到候车室的大门口时,候车室那些椅子突然全都脱离了那两根铁条,系哩哐啷地飞了起来,停在了半空中,接着,所有的椅子都转了个方向,椅子脚对准了陈阳,狠狠地砸了过来。
陈阳瞳孔一缩,用极快的速度跑出了候车室的大门,躲在了墙后面,紧跟在后的椅子,呼啸着不是砸在了地上就是砸在了墙上,陈阳听着那些“嗙嗙”的巨响,觉得自己脑壳一阵剧痛。
妈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个腥臭味他以前曾经见识过一次,那还是好几年前,他那个时候不学好,走了歪路子,在一个地头蛇手底下当了一段时间看场子的小马仔,有一天,那个地头蛇突然没病没痛就这么死了,死因很蹊跷,尸体更是惨不忍睹,全身上下都长了暗红色或暗绿色的斑块,发炎溃烂。他老婆就请了个懂行的人过来看看。
那个人就是陈阳接待的,那个人围着地头蛇的尸体转了几圈就说这事自己管不了,地头蛇惹到他也惹不起的人了,有人给他下了诅咒,用自己养的厉鬼来要了他的命,连魂都收不回来了,死了也是白死,说完这句话,不顾地头蛇老婆的哭求,慌里慌张跟逃难一样的溜走了。
当时,陈阳站在边上,就闻到了那个房间里有股奇怪的腥臭味。
这个腥臭味他是第三次闻到了,第二次是在那辆鬼车上,从阿信的身上闻到了,他当时只是觉得阿信感觉很熟悉,他还以为是那张涂满了血污的脸让他觉得有点熟悉,原来不是,而是他身上的腥臭气让他有点熟。
阿信跟那个地头蛇是一个死因,都是被人下了诅咒之后,厉鬼索命而死,这比普通的厉鬼索命更可怕的地方在于,不但是要你的命,还要你的魂,阿信大概是用了什么手段逃到了这辆鬼车上,却还是躲不过去。
而陈阳则因为在鬼车上跟阿信的短暂接触,而被这些厉鬼给盯上了。
陈阳知道这回自己是很难全身而退了,他站在月台上,天空阴沉沉的,没有一丝光,就连火车站那几件屋子里亮着的灯光也在厉鬼出来之后,“啪呲”几声之后熄灭了,周围连一丝光都没有了。
一个滑腻的东西抓住了陈阳的脚腕子,陈阳用力踹了一脚之后,跳到了边上,他分明感觉到,不光是脚下,四面八方都有阴冷的手在向他抓过来,阴惨惨的手臂,绿幽幽的鬼火,还有尖锐刺耳的鬼叫声。
陈阳嘴里念着道家的防鬼咒,他既不能用驱鬼咒也不能用杀鬼咒,这些都是要配合道家的法术和法器才能用的,只有防鬼咒,多少没有这些限制。
“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
这些咒语,念出来的一瞬间,让旁边那些厉鬼的行动停了一下,但是紧接着,它们更加疯狂的扑上来,陈阳身上的血肉跟着魂魄一起被它们撕扯着,在剧痛造成的恍惚间,好像有一种魂魄即将离体的感觉。
就在这时,在陈阳的手腕子上冒出了一股明澈的金光,照亮了这一隅之地,那些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呲着牙撕咬着陈阳身上的血肉的厉鬼,在那道金光之下,浑身冒起了黑烟,在几声惨厉的尖啸之后,有几个消融在了空气中,而更多,则是逃到了四周的黑暗里,又继续潜伏了起来。
陈阳喘着粗气,捂着身上渗血的伤口,看了自己的手腕子一眼。
那里戴着一串念珠,还是上次为了除掉肚子里那个鬼胎而去了寒蝉寺,慧心方丈给的,没想到,在这时候救了自己一回,陈阳把手腕子举高,就着天边出现的一点残光仔细打量着这串念珠,本来带着一种润泽的念珠,已经变得黯沉无光,看来刚才那一下已经消耗掉了里面大部分念力和法力。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火车的鸣笛声,过了一会儿,一辆火车停在了站台。
一节车厢打开了车门,列车员从上面跳下来。陈阳从车窗往里看,车厢内挤满了人,连过道上都三三两两地站着人,陈阳大步向车厢入口走去。因为陈阳现在一身血污,衣服破烂,所以那个列车员还有点犹豫,想拦下他,陈阳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列车员的手就赶紧缩了回去,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一直到火车开走,这个小站台的工作人员都没出现,陈阳想起来在他跟那些厉鬼拼命的时候,好像看到其中一个厉鬼手里就拿着一个破旗子。也许在那些厉鬼跟着陈阳下火车的时候,就已经害死那个老员工了。
陈阳上了车,火车上那股特有的臭气和暖气扑面而来。
陈阳被冻僵的身体,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刺痛,他慢慢地走在过道上,还没等他走近,周围的人就全都让开了,陈阳走到了洗手台那儿,拧了一下水龙头,没有水,他疲惫地靠在角落里,闭上眼睛让自己休息一会儿。
过不多久,就是白天了,连在老家有好几天没露面的太阳也出来了,陈阳灰暗了一晚上的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他补了票,吃了一碗热腾腾的方便面,再找了个空位置坐了一会儿之后,火车就到了终点站。
这个繁华的城市就是他接下来要待的地方。
陈阳伸了个懒腰,松了松筋骨,在附近的服装店换了身行头之后,就搭车前往市中心。
陈阳从来不愁找不到工作,他手里的高级技工证就有好几个,比如汽修,又比如电工和焊工,不过他这一次却是被一个熟人叫来一起接个装修的单子,据他那个叫胡哥的熟人说是一间带一个大花园的豪华别墅,搞完了这个工程,他们可以不干活吃几年现成的,这次叫陈阳来,主要是看中了他的能力和技术。
陈阳虽然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奇怪,怎么胡哥突然有这么大能力居然能接到大别墅的装修单子,他以前可都是搞点什么小户型或中等户型的装修单子,像这种大单,连想都不敢想的。
陈阳不放心就问了几句,胡哥说是把他那个小装修公司挂靠在了另一家大公司名下,然后呢,这个别墅的装修单子还是他费了一把力气,搞了好多公关,破除万难才拿到手的,绝对没问题,要陈阳只管放心来,只要有他胡哥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忘了兄弟云云。
反正到哪都是做事,所以陈阳也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152、别墅
陈阳一到了胡哥办公的地方一看;哟呵;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办公室搞得金碧辉煌的;比起以前那个烂摊子好到哪里去了;简直是鸟枪换炮;难怪跟他打电话的时候,一口粗的。
胡哥是个身高勉强一米七挂个零;又黑又壮的中年汉子;他是北方人,在G市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站稳了脚之后就时时刻刻想着让事业更进一步;憋足了劲儿在这个城市里钻营。
男人嘛;没野心还叫什么男人。
胡哥看到陈阳,也蛮高兴,走过来就用蒲扇一样的大手使劲在陈阳肩膀上拍了两下,拍得陈阳龇牙咧嘴,痛得直抽冷气,他肩头上还有昨晚上那个厉鬼留下的一道伤口,胡哥看着陈阳被自己拍了一下就面部扭曲,“咋了?才这久不见就娇贵了?”
陈阳咧起嘴,笑了一下,一口白牙,“肩上有个伤呢,禁不起胡哥你那把力气。”
胡哥嘴里叼着根烟,上下打量着陈阳,看到他脸色有点发白,精神也不太健旺的样子,在递给了陈阳一根烟之后才语重心长地跟他说,“怎么受伤了?你小子不是又跟人在外面干架吧?听胡哥一句,少惹点事,多赚点钱。”
陈阳满口答应,这个胡哥还是他刚来G市那会儿认识的。
那个时候胡哥刚好在那个地头蛇的地盘租了个门面搞了个小饭店,陈阳那时候还是个不受重视的小卒子,被地头蛇一个手下带着去收保护费,那个时候的胡哥可没有什么“少惹事,多赚钱”的觉悟,居然跟陈阳他们直接干上了。
一个外地来讨生活的,跟一群地头蛇混混之间的争斗,根本不用想就知道结果会怎么样了。胡哥被揍了个半死,就在那个地头蛇的手下要废了他一只手,杀鸡给猴看的时候,陈阳腆着脸走出来,虽然挨了那个地头蛇的收下的一顿好骂,却也把胡哥的手给留下来了。
这之后,胡哥就一直把陈阳当自己的恩人看。
虽然陈阳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胡哥的什么恩人,他当日之所以站出来不过是因为胆子还没练到后面那么大,怕看到血腥的场面,怕出人命惹上什么大事,当然这种小心思没必要给其他人知道,反正两个人之后就一直有联系,不管是陈阳在地头蛇的手下,还是到其他的省市去工作。
两个人说了一通好久没见互相问候彼此近况的闲话之后,才转入正题,陈阳提出要去看一下那个别墅,胡哥就开着自己那辆二手捷达,在G市里面左转右转,到了靠近郊的一处,那里果然林立着一片别墅,掩映在高墙绿树中间。
胡哥通过门卫,进了别墅区,又慢慢地开了十几分钟,终于停在了一栋别墅前。这栋别墅离别墅区里的其他别墅比较远,陈阳注意到这个别墅区非常的冷情,他们进来这么久,就看到了零零散散几个人和车经过。
这个别墅并不是新建的,门窗紧锁,胡哥直接拿出钥匙打开门,“业主是新买下来的,要我们把别墅里原来的装修全拆了,换上新的。”
陈阳皱起了眉头,看着别墅里面丝毫没有过时,显得富丽而又大方的装修,有些疑惑不解,“不可能吧,我们再重新装修一次,估计还没有现在这么好!”
这个别墅现在的装修一看就知道是经过名家设计的。
胡哥笑了起来,“有钱人的想法,你不要猜,你猜也猜不出来。”
陈阳嘴角抽了一下,不说话了,这个话也不是没道理。
陈阳绕着这个别墅看了一回,他从一进这别墅开始,就有点不自在,那种发自内心的排斥让他差点没一口拒绝了胡哥入伙的提议,但是人都到这里了,要拒绝也要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这个别墅总共有千把平方,这么大的面积搞个装修没得近百万是下不来地的,难怪胡哥说这个事做得,陈阳问走在自己边上的胡哥,“胡哥,你跟我说实话,这个单子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
胡哥呵呵地笑起来,对陈阳说,“你小子知道这么多干什么,我胡哥也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了总还有点人脉关系!搞到这个单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其实我最近接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