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香门第-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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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了个正着。”
析秋点着点了点头,道:“这些事岑妈妈心中有数,随她处理吧。”也正好让她立一立威信。
如今正院里伺候的,里外一共十六个人,析秋房里三个大丫头一个岑妈妈可以随意进出,从侯府过来的有问玉和紫阳,当初二夫人赏的两个灶上婆子和侯府里做洒扫的婆子都留在了侯府里,析秋当时说的是将来还要回侯府小住的,以前的院子还需要人打扫,索性就留了四个婆子在。
所以,如今新府里她的房间里是三个一等大丫头,问玉和紫阳依旧是二等,管院子里的事情寻常也不得进正房,容妈妈又调来三个小丫头,三个婆子做一些粗活,和紫阳问玉一样,也不得入正房,只能在院子里走动,至于其余的婆子丫头更是连院子也不可进的。
析秋现在怀了身孕,寻常的补品吃食,有的并不去大厨房,而是直接在院子里捅了炉子炖,有当值的丫头守着火。
春柳就拧了眉头,道:“才立了规矩,就没长个脑子!”说完也走出了门,自昨日贴了规矩蓉丫还是第一个撞在刀口上的。
碧槐看着外面也摇了摇头,服侍着析秋去了卧室。
析秋现在但凡碰到枕头,便要睡足了才会醒来,等太阳西坠时敏哥儿从侯府里回来她才被春柳唤醒,析秋坐起来问道:“我像是听到敏哥儿的声音,他回来了?”
春柳应是,门口已经听到敏哥儿的问安声:“母亲!”
析秋穿了衣裳又让春柳重新梳了头开了门出来,敏哥儿规规矩矩的立在门口,析秋笑看着他问道:“回来了?中午歇午觉了吗?在哪里歇的?”
“在祖母房里和鑫哥儿一起歇的午觉。”敏哥儿认真的回了,又道:“不过晟哥儿没来!”
析秋闻声挑眉,问道:“晟哥儿去哪里了?”说着牵着敏哥儿的手去了次间。
敏哥儿就答道:“五叔和五婶婶回来了,说是五婶婶病了,五叔接晟哥儿回去了。”
“病了?”析秋在罗汉床上坐了下来,问道:“可知道得了什么病,没有进府里来给祖母请安吗。”
敏哥儿就摇了摇头回道:“我没见着五婶婶,听说昨天晚上接回去的,鑫哥儿说是五叔来接的。”析秋听着若有所思,听说藤家的宅子都被罚没了,只留了祖宅,藤家一大家子的人移到先前的祖宅里,幸而祖上还有两个庄子未夺,藤家三爷原定明年春闱的,因为这件事恐怕也无法参加了。
虽只丢了藤家大爷一人的性命,可藤家这一辈官场只怕再难出头,商场上要想东山再起,也不会容易。
她笑着捻了一块如意桂花糕给敏哥儿:“饿了吧,每日这样来回奔波,累不累?”
“不累!”敏哥儿接了桂花糕轻咬了一口,笑着道:“我舍不得鑫哥儿,舍不得宋先生,就是累一些也无妨。”
析秋失笑,摸了摸敏哥儿的头。
敏哥儿的目光却是落在析秋的肚子上,歪着头想了半天问道:“母亲,若是您生了一个弟弟,将来会和我一起上学吗?”
“当然!”析秋笑着道:“敏哥儿到时候会带着弟弟一起上学吗?”敏哥儿立刻笑了起来,点头道:“一定,我要教弟弟吹笛子,还要教他读书背诗写字……对了,还有钓鱼,我们一起去后花园的青湖里钓鱼去。”
一脸憧憬的样子,析秋笑了起来低头看着他问道:“那若是妹妹呢,敏哥儿会不会带着她一起玩?”
“妹妹?”仿佛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敏哥儿立刻陷入苦恼之中,他拧了眉头低头去沉思,忽又抬头看着析秋,问道:“妹妹会和母亲长的一样吗?”
敏哥儿还没有和同龄的女孩子接触过,所以对异性的概念依旧停留在长辈上,所以才有这样奇怪的问题。
他没有想过可能会是个妹妹,以为会和他和鑫哥儿,晟哥儿一样都是男子。
“不知道。”析秋不确定的道:“也有可能会像父亲。”
敏哥儿有些苦恼,仿佛在将萧四郎的面貌套用在女子身上,不由皱了眉头,一张小脸几乎皱到了一起,很勉强的点了点头,道:“那……我也带妹妹玩!”
析秋抱着他,闷闷的笑了起来,复又亲了他的脸颊,揉着他小小的脑袋道:“我们敏哥儿真可爱。”
敏哥儿红了脸,可目光依旧是好奇的落在析秋的肚子上,析秋看着他越发的高兴。
岑妈妈走了进来,看了眼敏哥儿欲言又止的样子,敏哥儿挨着身子要下床,析秋就拉着他对岑妈妈道:“妈妈说吧,什么事?”
岑妈妈想了想回道:“蓉丫擅离职守,奴婢罚了她半个月的月例,记过一次!”
析秋点了点头,道:“嗯。知道了。”
岑妈妈垂着又道:“厨房里事一直由一位花妈妈管着,她一个人管着偌大的厨房,进进出出的东西都在她手里过,奴婢想请示夫人,要不要将她的权分一些出来,也免得她一人独大便是犯了错,也没有人敢说。”
此人昨日析秋便就注意了,但这人似乎和容妈妈关系不错,当初也是在萧四郎外头的宅子里管厨房,后来随着容妈妈一起到新府里来了,依旧是管厨房但职权却比以前大了许多,因为有这层她就想问一问萧四郎的意思,弄清了中间还有没有别的沾亲带故的事儿,再安排厨房权责。
其实,这种事儿好办,派一个副手便就可以了……
析秋想了想正要说话,这边敏哥儿就小心的拽了拽了她衣袖,析秋就低头去看他,问道:“怎么了?”
“母亲!”敏哥儿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她:“这样的事情,其实很好办!”他以为析秋想不到如何解决的法子,就开口说了自己的想法。
析秋听着眼睛便是一亮,很认真的问道:“哦?那敏哥儿告诉母亲,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敏哥儿想了想,双颊微红慢慢的道:“给这位花妈妈再找个副管事就成了,要年纪相当资历相当,这样以后厨房就太平了。”
析秋几乎要笑起来,旁的孩子这个年纪说话可能还不甚清楚,可是敏哥儿却已经能想到这么多了,她是该高兴呢还是该烦恼。
她笑了起来,抬头看着也同样面露惊讶的岑妈妈道:“那这件事就听敏爷的,你和容妈妈商量一下,在厨房里挑个能干会道机灵的婆子上来,给花妈妈搭个手,也能让她轻松些!”她着重提了容妈妈,这件事容妈妈办比岑妈妈办要好。
岑妈妈明白析秋的意思,立刻躬身应是,又朝敏哥儿福了福:“谢敏爷!”
敏哥儿听着脸就刷的一下红了起来,有些局促不安的从罗汉床上滑了下来,抱着拳头给岑妈妈回礼,析秋笑望着他……
晚上吃过饭,她将下午敏哥儿说的话和萧四郎说了一遍:“……说的头头是道,想的也很周全。”
萧四郎听着就挑了挑眉头,眼底颇有深意,过了许久他道:“前几日听钱忠说起,说府里有位季先生辞官,他没能留住,听说这位季先生颇有才情,年纪也不过四十多些……”
析秋听着一愣,转头看着萧四郎,问道:“四爷是打算再给敏哥儿请位先生回来?”
“不过留了心,想再看看。”他搂了析秋道:“这位季先生最为擅长的便是政治史志,五律倒是泛泛。”
析秋听着就拧了眉头,她朝萧四郎看去,萧四郎就摸了摸她的头,两人皆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析秋才道:“请先生乃是大事,四爷不凡多看看。”意见上并不算统一。
萧四郎听着就点了点头,看着她道:“嗯,他年纪还小,日后再议,如今宋先生教他们也是绰绰有余。”
析秋点了点头,两人停了这个话题,析秋又想到下午佟析言到访的事,她还是将佟析言和伯公府的意思转达给他:“妾身并未答应四姐姐,若是四爷觉得此事不好办,那妾身明日就回了去。”语气中并未有以退为进的意思,而是正常的在和萧四郎说这件事。
萧四郎听着就看向她,又想到她和佟析言的关系一直不好,所以她对自己帮不帮任家,心态应该是很平静的吧。
萧四郎靠在床头,目光落在头顶的纱帐上,慢慢的道:“此事圣上心中有数,武进伯当年就被承宗夺爵,这十几年的爵位也算是任府的运气了。”
“四爷的意思是……”析秋坐起来看着他,有些紧张的问道:“圣上在敲打武进伯府?”
萧四郎握着她的手,将她纤细的手指放在手心里,触手柔软十指纤细无骨,他又放在嘴边亲了亲,回道:“若任三奶奶再来,你便提点一下也无妨,至于宫中打点,想必他们比我们还要清楚,太后娘娘都无能为力的事,我们又怎么会多了一臂出来!”
析秋若有所思的垂了脸点了点头,头顶上萧四郎轻轻吻着,轻声道:“不要多虑,任家的明白人多的很。”说完就挨在她的耳边小声道:“……太医如何说的?”
析秋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随即红了脸去推萧四郎:“正说着正事,四爷便这样不正经。”
“如何不正经。”萧四郎一本正经,吻着她欺霜赛雪的脖颈,气息渐渐粗重起来:“嗯?”
析秋也被他影响,身体似着了火一样,她连连朝后躲,缩在萧四郎怀中,闷闷的回道:“太医说,至少要等过了头三个月。”
自得知她怀孕到今日也有近一个月了,前些天还好,这两日夜里便总也不安分。
萧四郎动作不停,析秋就听到他嗯了一声,依旧是半压着她捧着她的脸便吻了下去,粗重的呼吸喷薄在面颊上,析秋想要躲闪却又忍不住去回应他。
交错的舌尖……身上小心游走的大手……
析秋轻嗯了一声,也环上了他的后背。
两人亲热了半晌,析秋脑中不停去回忆产妇知识,前三个月若是有夫妻之事会不会有影响……可又觉得他忍的难受又不舍得拒绝他,思想矛盾中萧四郎已经坐了起来,双眸幽暗仿佛里头跳动着火焰,他去看析秋,只见她胸襟半敞肌肤莹透玉泽,有什么跳入眼中,他干咳一声替她拉好了被子,目光又落在她的脸上,她双眼迷蒙面颊绯红,唇瓣有些红肿嘟在那里粉红诱人,忍不住的垂涎……他低头去咬了一口她的鼻尖,最终嘴里咕噜了一声翻身起床去了净室。
析秋没听清他说什么,净室里已经响起了哗哗的水声,过了一刻他已经从里头走了出来,身上有着淡淡的薄荷香气。
析秋缩进被子里,对自己刚刚有些动情差点也没把持住有些难为情。
一转身,却被萧四郎连人带被子抱了起来,搂在怀里,析秋瞪眼看他,萧四郎就很不客气去亲她的眼睛,凝眉一本正经的道:“不准这样看我。”
析秋一愣,就趴在他胸口吃吃的笑了半天,又憋着声音怕被他发现,萧四郎却是将她从他怀里扒开,就见析秋正笑的开怀,他眉头一拧手就直接探进了她的衣襟里,顺着腰一路摸下去,对着她的臀部就轻拍了一下。
这一下,两个人俱是愣了一愣,萧四郎诧异自己做出这样的行为,析秋则是被他动作惊住,两人互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着尴尬,紧接着又忍不住双双哈哈笑了起来。
析秋觉得这样的萧四郎有着孩子气,萧四郎却觉得她满脸的俏皮,竟还用戏谑的眼神看着他,大大的眼睛瞪着又不懂掩饰……却比起平日里越加的让他欢喜。
两人笑闹了一阵,又并肩躺下,析秋依旧枕着他的胸间,出声问道:“听敏哥儿说五爷和五弟妹回来了?”
“嗯。”萧四郎摸着她的后背漫不经心的回道:“藤家的事已告一段落,他们留在那里也不自在。”
是啊,藤家的人必定恨死了宣宁侯府,人便是这样,他们觉得你有能力帮他们,你若帮了就是应该的,你若不帮就是你的错,甚至会将所有的恨都放在你身上,觉得若非是因为你袖手旁观,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殊不知,当初萧四郎也好,萧延亦也罢,皆都暗示过藤家,可是他们却不以为然,威逼利诱什么样的手段都使了出来,最后弄成这样的局面,又能怪得了谁!
“五爷那边,有什么打算?”析秋轻声问道。
萧四郎顿了一顿,沉吟了片刻道:“他有意重入仕途,想要明年考秋闱,便是不能高中能捐一官半职谋个外放,也是不错的前程。”
这倒是个好法子,五爷虽耳根子软,但学问却还有些,只要有心就定能成功,况且,他上头总还有两个位高权重的兄长。
就是不知道五夫人会如何想,如果是她就会想求外放,天高皇帝远,不知有多自在!
心里想着,她正要说话外面春柳的声音传了进来:“四爷,天诚有事求见!”
这么晚了,若是没有重要的事,天诚不会进内院的。
析秋去推萧四郎:“四爷,天诚定是有要事禀报,您去看看吧。”萧四郎翻身抱着她,对门外道:“明天再说吧!”
春柳应了,脚步声渐行渐远。
析秋就疑惑的看着她,萧四郎又咬了一口她的鼻尖,笑着道:“小丫头,快睡!”
“嗯。”析秋笑着朝他怀里拱了拱,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合上了眼睛,不过转眼功夫便发出轻浅的鼾声。
萧四郎低头去看她,目光留恋的落在她的眉眼,半刻舍不得移开。
过了许久,他松开析秋小心坐了起来,又给她拢了被子起身套了衣裳便开门大步走了出去,直接去了书房。
天诚在书房门口等着他,一见萧四郎进来,就立刻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交给他,道:“四爷,当初陷害春雁姑娘的那位男子,您吩咐派人跟着他,他自从京城出去后便回了山东,后又入了一家镖局专门走京城到山东的镖,这半年来都相安无事,就在七月,他忽然辞了镖局的事,在马市买了一匹快马,直往苗疆而去。”
萧四郎听着皱了皱眉,拆开信快速的浏览了一遍,沉声问道:“现在人在何处?”
“在从苗疆回来的路上,护送一行六辆马车,现已入了京畿路开封府境内,看样子应该是直奔京城而来。”
萧四郎听着就眯起了眼睛,眸中冷冽的摄人,手中已经紧紧将信纸攥入手心之中,天诚便试探的问道:“四爷,您要不要亲自去一趟?”
若是平时,萧四郎自是毫不犹豫的赶过去,可是现在……他转头看着天诚,道:“他既是回京城,那便在京城等他便是。”
天诚垂了眉眼,想了想问道:“侯爷那边可要说一声?”
萧四郎听了鼻尖就冷哼一声,回道:“我们既有了消息,想必他也不过几日就能知道。”言下之意就是不用特意去通知萧延亦。
天诚听了点了点头,又问道:“要不要增派人手盯着他们?”开封府入京快则半个月,慢的话就没了底……
萧四郎摆了摆手,在书桌后坐了下来,回道:“六辆马车,如此大的动静就是要让我们发现他而已,我们便是不派人跟着,他也不会丢了。”
天诚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里却有些不安,四爷这些年每每提到三爷,就会无端的怒一场,他是在府外开始跟着四爷的,后来四爷回侯府才随着他回去,所以对四爷和三爷之间的事并不清楚,就是平时侯府里也没有人聊起来,他一开始还有些纳闷,后来才知道,原来当初知道内情的,除了几个主子下人们都已经不在府里了。
所以如今侯府里,没有人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两日,阮夫人和钱夫人结伴而来,徐夫人,黄夫人以及两位黄小姐也来了,皆是道贺她怀孕又是乔迁之喜,纷纷送了礼来,析秋笑着道:“原是要开席请了你们过来热闹热闹,可眼下我身子也不便,四爷便说我们常来常往都是一家人,也不用这样客气,我便偷了这懒没送帖子出去,倒累着你们跑一趟。”
几位夫人自是没有说什么,众人说笑了一阵,便辞了回去。
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