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色双收之娘娘是土匪-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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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要和我爹和离。”说这句话的时候赢绯的眼神不着痕迹的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窗户上。
窗棂上糊着雪白的窓纸,纸上模模糊糊的映着个人影。他对着那个人影目不转睛的看着。
“别看了,疑神疑鬼的!那是高伯。”岳西皱着眉头把茶杯蹲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赢绯马上回过神来:“我……我习惯了……”
是啊,这也是他的习惯:谨小慎微。
赢绯移开视线面对着岳西说道:“这事儿只是我娘在我爹面前提过,旁人都不知晓。”
“这事儿啊本来就是你爹和你娘自己的事儿,旁人谁也管不着。”
和离?不就是两口子的日子过不下去离婚吗,岳西一个现代的灵魂自然不会把这样的事看得惊天动地。
“呵呵!”赢绯摇头一阵苦笑:“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我娘是东夷的公主,本是和亲而来的。现在他们弄成这样……唉!”
“早些年,我母亲还能吵能打的时候,我父亲先提过一次和离,被太后娘娘呵斥了一番后拦了下来。现在又提起此事,只不过说和离的人换成了我母亲。”
“那你什么意思呢?要拦着你母亲?”岳西皱眉问道。
赢绯摇头道:“放在早些年,我也许会劝着母亲些,左不过他们也见不面,凑合着过吧……现在不会了……塔拉一死,我忽然觉出了怕!”
“岳西,你怕过么?”赢绯盯着岳西眼睛问道。
岳西扬扬眉,没有回答。
她怕的事情多了去了,反而不知该从哪件说起。
赢绯继续说道:“塔拉比我娘还小呢,昨日扶着我娘上马车,我在她的头上看见了白发,我……”
赢绯喉结上下动了动,他侧过脸去:“从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娘也会老……我心里总想着她还年轻……可她都有白头发了……”
人,终有衰老死去的时候,在我们年轻的时候也许会忽视了这个问题。可衰老总有来的时候,当它不经意的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效果总是那么触目惊心……
“岳西!”赢绯突然站了起来,一揖到地:“我是来求你的!求你和陛下说说,准了他们和离!”
“这……”岳西忙起身扶起他:“怎么这事儿还得陛下批准?再说你天天见陛下的面比我还多,找个没人的时候直接和他说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
“我说不出口。”赢绯轻声说道:“父母之间这样的事,你让我如何能张得开嘴去提……”
“哎呦……”岳西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无奈的说道:“也是。你一个当儿子的,在陛下面前提让父母分道扬镳的事儿确实没法张嘴。”
“我都愁了几日了,最后还是得求你。”赢绯眼巴巴的看着她:“你都叫了我娘‘额吉’,总不能看着她受罪不管吧……”
岳西放下手,脑子里百转千回,忽然呲牙一笑:“你说你啊,在我面前装了半天可怜了,合着就是为了给我下套是吧?”
这样的事情,赢绯在赢素面前即便是提了,为了两国邦交的平静,皇帝陛下也未必就能应许。赢绯自知胜算不大,索性不去碰那个钉子,直接讨巧找上了岳西,这样即便是陛下不许他们和离,他也不至于在陛下面前太难看,还给自己留了回旋的余地。
“岳西,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赢绯白着脸,瞅着挺伤心:“我可是把你当自家人看,是比延平还亲的妹妹,你说吧,兄长有了急事儿就不能找你商量一下?”
“你快歇歇吧!”岳西一撇嘴,看着他的可怜样只觉得可气!她抬手指尖弯着指向身后后院的方向说道:“我还真不缺哥哥,后院还住着一个哥哥呢,早先可是天天想要宰了我的!”
“你那个哥哥太不成器!”赢绯换了一副同情她的眼神继续说道:“不过,你也别白养着他,该收饭钱就收点儿。总在你这里吃白食算怎么回事儿啊!”
“嗤!”岳西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他瘸着一条腿,赶上刮风下雪变天的时候就疼,就是出去卖力气挣银子都没有人用他,他哪来的银子。”
“要不说妹妹你心善呐!”赢绯又换了一副颇为真诚的嘴脸说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那个不成器的瘸腿哥哥已经上朝了,而且我看他动作非常之利索,不像是你说的那么可怜。”
“上朝了?”韩阳春在岳府来去自由,岳西从未限制过他,如今从赢绯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她也暗自吃惊:难道是和陛下说好了的?怎么突然的就转了性呢……
“所以啊,他有俸禄银子了,你别光心疼他,饭钱和住宿银子多少你也收点,让陛下把韩阳春的俸禄直接发放给你就是了。他那么讨人厌,早晚另一条腿也得被人打折了,俸禄银子在你手里,正好给他贴补着用!”
赢绯轻描淡写的一张嘴,韩阳春一年的俸禄银子便归了岳西。
“我再想想吧。”岳西不理他的挑唆,心里只想着贤王妃的事情,她低声问道:“我给你送去的那个人查了?”
“查了。”赢绯点头:“那人身份没有问题,就是一直跟在我父亲身边的,父亲还在王府里住着的时候他就在。”
“那他跑什么啊?”岳西不解的问道。
“当然是做了非跑不可的事。”赢绯的面色阴冷,说话都凉飕飕的:“这人嘴硬,我让消金馆的人好好招呼了他三个多时辰,他才吐得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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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了,这个月不想断更。所以一号二号差了的,俺都会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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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感谢!
☆、第一百零二章 心里有鬼
消金馆的打手都是训练有素的,他们有的是法子让人生不如死!寻常百姓只要被这些凶神恶煞似的东西瞪一眼就会哆嗦,而赢绯说为了撬开那个人嘴居然花了三个多时辰,可见那人也是个硬骨头。
“你猜猜那个人是谁家的?”赢绯咬牙切齿的说道。
岳西静静地他说话,并未打断。她会根据证据分析问题却并不喜欢猜测臆想。
“就是你……”赢绯一开口马上又闭了嘴,他脸带歉意的摆手道:“不是,我说错了。”
“韩相?”岳西喝了口茶,把茶杯轻轻放在桌上。
岳西人前人后都能叫要饭的一声大哥,却独独不认韩其这个父亲,其中缘由赢绯是知道的。方才一时口快说错了话,让他后悔莫名!
“嗯。”见岳西马上就知道了结果赢绯更加难堪,几乎想抽自己一个嘴巴!
岳西却并未在意他说了什么。
不认韩其是她自己的事情,在世人的眼中韩其终归是她的父亲,而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她并不在意。
倒是赢绯的话让她又想起了前几日赢素听到这件事后的反应,前后的线索连在一起,现在她终于明白当时他说那番话时含义不明的一笑,看来皇帝陛下头一个就怀疑到韩相身上去了,难怪从那以后,他再没有当着自己提一个字。
岳西侧头,偷偷一笑,心里是淡淡的幸福。
赢绯望向她的时候,岳西的脸上已经又成了平时的模样,看不出高兴还是生气来,很平和。
见她没有发火,赢绯松了口气:“其中细情我已经禀报陛下。他说,静观其变。”
“家国大事我不懂。”岳西垂眸看着面前汤色醇正的茶汤若有所思的说道:“就多说一句:既然知道被人盯上了,就多注意点,别往狼嘴里送。”
“至于额吉的事儿……”
岳西才一提到这个,赢绯就紧张起来,生怕她一口回绝了。
“我会和陛下提。至于他能不能同意,我也不知道。”岳西有一说一,并未在他面前隐瞒,更没有大包大揽。
“如此就好!”赢绯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如今终于听到岳西松口愿意帮忙管这档子闲事他马上投桃报李:“你后院养着的那个瘸子……”
“怎么说话呢?”岳西皱眉:“什么叫我后院养着的那个瘸子啊?我后院还养这个你天天要见的小白脸儿呢!”
“我可不敢这么说!”知道她口中的那个小白脸儿就是当今的皇帝陛下,赢绯马上认怂,从袖笼里拿出柄湘妃竹做扇骨的折扇来‘刺啦’一声打开,‘呼打呼打’地扇着:“我的意思是,昭毅将军的腿疾不算什么,包在我身上!”
岳西本想就他大冬天扇扇子的臭毛病发表几句损话,一听他这么说,临时把坏话改成了好话,但她出口太快话说了一半再改就有些生硬:“这时候扇扇子……也就是你了,要是旁人学你这样,一定会让人以为有病呢……”
赢绯动作一顿,觉着这个季节自己给自己扇冷风也有点不正常。可他就是这个毛病,似乎手里非得拿点东西才知道放哪儿。
“你要是能给韩阳春把那条伤腿治利落了,那是最好不过了。怎么说他年岁还轻,拖着个瘸腿不方便呐。”岳西端起茶壶给赢绯倒了杯茶:“我娘不大爱管他,看见他就耷拉脸一半天的不说话,我也不敢老去求她。”
“老夫人的医术高出我不知多少,姓韩的那身伤要不是老夫人搭手救治,你以为他能光剩了腿疼?”赢绯端起那杯热茶一饮而尽随即起了身:“我走了。趁着天色还早,去看看我娘。”
岳西起身送他出了院门,临上车前,赢绯又神色凝重的重复了一遍:“早点和陛下说,我看我娘是一天也不想和我爹过了……”
“你爹这一辈子了,什么时候想和你娘好好过过日子?”赢绯的马车很快的消失在村口,岳西才自言自语道。
……
万寿寺坐落在帝都城西几十里外的一座山丘上。寺院依山而建,主殿大雄宝殿就在山丘的最高处。
山下,一队侍卫护着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了万寿寺的山门前。赢曜皱着眉下了马车,从帝都到此处他在车上坐的时候不短,双腿都有些麻木了。
“就是这里?”他负手立在山门前的空地上举头仰视着从低到高的庙宇,一想到要靠两条腿爬上去就有些发憷!
“是。”管事忙凑在他的身后沉声回道:“夫人和郡主就在接引殿,听说是请了师傅做法会超度塔拉,这一场法会要七天。”
“哼!”赢曜不以为然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过是丫头下人,折腾成这样!”
管事依旧低着头,眼神对着地面闪了闪。
“前面带路吧。”赢曜低声吩咐道。
管事没有吱声,直接走到了他的前面,引着赢曜穿过山门,沿着西侧的台阶拾阶而上,走一段台阶就会出现一处平坦的地方建起一处院落。只是此时才过了午膳的时候,除了一两声麻雀的叫声之外,四处都安静的很。
万寿寺的僧众持八关戒斋,过午不食。此刻正是比丘们在法堂修习坐禅与行香的时候,因此赢曜在寺庙里走了一路也没见一个和尚。
赢曜闷声走了一路,因为一直是向上走的趋势,所以他现在已然是呼哧带喘,胸腔里如同烧了一把火,每次一喘气他就觉得肺里疼。
喘得越厉害就会越疼,疼到他有些难以忍受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张嘴想说话,却只剩了‘哈赤哈赤’的喘粗气。
管事不着痕迹地偷看了他一眼,觉着此时的主子再把舌头吐出来喘几声就更像狗了。
“就是那处了。”管事指着离赢曜站的台阶上十来丈远的一间偏殿说道。
赢曜这一站定,也隐隐的听见了伴着钟磬木鱼而响起的唱经的声音。
咬牙走上平台,他看见了偏殿大门上方悬挂的匾额,蓝底金字,上面镌刻了‘接引殿’三个字。
紧闭的大门里梵音与法器的声音更加清晰,赢曜甚至隐约的听出了几句经文,只是他平时从不对佛经感兴趣,自然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经。
“主子?”见他远远的站在才上台阶的位置没有动,管事试探的问道:“要不要请夫人出来?”
“不忙。”大老远的从帝都追到这里,现在他与那个女人只隔了两扇门板,赢曜心里反而没了底。
他站在原地让自己的气息顺畅了才接着说道:“里面在做法事,不要打断。”
“是。”管事垂手应了,又四下张望了一番想给赢曜找个坐着的地方,当殿前一片平坦,连块大点的石头都没有,他只好作罢。
赢曜站了一会儿,接引殿里的唱经声始终如一不徐不疾地响着,似乎一时半会还不能完成。他站得无聊,心里渐渐烦躁起来。并且这种烦躁越演越烈,让他扎耳挠腮的想要发火!
管事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一会一变似乎看谁都不顺眼似的,他赶紧又往边上站开了几步,躲出了赢绯的视线。
从袖笼里拿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热汗,赢曜暗自心惊:老夫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业障显现,冤亲债主找上了门,连佛经都不让我听了?
赢曜越想越害怕,疑心生暗鬼,最后他自顾自的闹起了心病,觉着塔拉的魂魄就在自己身边游荡着,要找自己报仇索命……
头上冒着热汗,周身发着冷,赢曜精神恍惚的往前走去,直到走到了大门前才站定。
大门上的窗棂是空着的,上面并没有糊窓纸,他能很清楚的看见大殿中的一切。
一尊手持白莲的阿弥陀佛立身造像迎门供奉着宝相庄严,赢曜一看见这尊佛像赶紧在门外遥遥的拜了拜。
拜过之后,他看向佛前的供桌,那上面居中摆放着一只白瓷的骨灰坛,坛子的前面立着一尊牌位,上面写了什么他是看不清的。只知道那一定是塔拉的牌位,因为躬身立在供桌前上香的正是普纳,那个口口声声要与自己和离的女人!
大殿里的蒲团上盘膝坐着三位闭目唱经的僧人,身上都披着褐色的袈裟,手里敲打着各自的法器。
三人配合默契,声音此消彼长,始终保持着连绵不断的架势,似乎天地崩塌,星辰陨落,乃至万物消融之后,那一缕梵音依旧会在。
上了香,贤王妃又退回到香案前蒲团上跪好,双手合十垂了头。
赢曜在心里细细的回想着她的五官相貌,却发现那是徒劳。他越是细想那个女人的面貌就越模糊……然而她的声音却是他能够想起的,毕竟他挨了她多年的骂!
如有所感,贤王妃缓缓的直了上身,回头向大门望去,正对上了赢曜的一双眼睛!
逆着光,她立时就认出了那双眼睛……
“那是谁?”顺着母亲的视线回了头,延平郡主小声问道。
“你爹。”贤王妃淡淡地说道。
大殿里的唱经的声音忽然大了,稀稀疏疏的一阵钟鼓点之后,三名僧人同时唱出了一句经文之后,他们止了声。
从蒲团上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到佛像前拜过之后,三名僧人一起对着贤王妃躬身合十而后一起转身朝着大门走去,多一句闲话都没有说。
赢曜立在大殿的门口,看着和尚们排队从自己身前走过后才提步走了进去。
“怎么给烧了?”走到供桌前,赢曜终于看清了牌位上的字迹,他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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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区别
“塔拉说……有朝一日还想回到草原去……”贤王妃轻声回道。
“哦。”赢曜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大昭离东夷几千里,他还是觉得为个使唤丫头这么折腾不值得。
看见香案上有香,赢曜捻起三支来点上插在香炉里,对着身前的阿弥陀佛造像双手合十拜了拜,而后心不在焉的四下张望一番,眼神始终飘忽,不去看摆在身前的那只骨灰坛。
回过头来,赢曜一皱眉:“延平,见了爹爹为何不过来请安?”
一身素色衣裙的延平郡主半个身子躲在母亲身后怕见人似的,听见父亲的问话她哆嗦了一下才磨磨蹭蹭的走了出来对着他行礼道:“父亲。”
“嗯。”不明白女儿为何见了自己会怕成这样,赢曜也懒得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