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妻-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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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着丫鬟清点的是紫菱,她看小姐神色凝重,就有些疑惑,“小姐,怎么了?是靳大人的添箱礼给的太重了吗?”但抬都抬进来了,总不好退回去吧?
这哪里是重,简直出人意料了。
“这些东西可还有别的人来看过?”财不外露的道理华槿还是知道的,何况这还不是她的东西,还是先不要宣扬出去的好。
紫菱说:“二房没有夫人,三少奶奶又进门不久,暂时还没有能主事的人,除了奴婢几个,倒还没有人来看过。”
小姐是孙长媳,照理说这二房的中馈,还是要小姐主持的。
长房大夫人忙着招待宾客,也还没派人来问过。
“多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帮忙,清点完了立刻来回禀我。”
紫菱看小姐神色凝重,低声应是,也不敢多问什么。
华槿越想这事越觉得不对,靳世林无缘无故给她送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先前那个借口,根本就不成立……也不知道父亲到底知不知道这里头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等紫菱清点完,拿了账册给她看的时候,她连饭都吃不下了,喝了两口汤,就想让人撤下去了。
池晏进门看到一桌几乎没有动过的饭菜,就问她:“饭菜不合你口味?”
华槿摇头,让他坐下来说话。
池晏看她脸色不怎么好,忙问她出了什么事。
华槿把账册拿给他看:“都察院的靳都御使给我的添箱礼,我让丫鬟清点出的单子。”
靳大人给的,那就是她的嫁妆,拿给他看做什么?
池晏很是疑惑,随手翻了几页,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这都是靳大人给的?”
华槿点点头,“家里给的嫁妆都收进库房里。”
靳都御使到华府的时候,他正在正堂给华家长辈敬茶,周围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他觉得奇怪,倒也往门口望了一眼,知道靳大人抬了不少东西给她添箱……当时也只以为靳大人与华大人交情好,没怎么放在心上。
这会儿看着这十几页都写不完的账册,他也有些心惊了,“你父亲有与你说过什么吗?”
想到靳大人是亲迎当天才把这些东西抬进华府,还未来得及开箱验,就直接跟着华府的嫁妆,一起送到国公府来了,料想华大人也不知道这里头装的是什么。
华槿想了一下,说:“听丫鬟说,靳大人送东西过来时,跟我父亲说了几句话,说这些东西是一个故人托付给他……”并不是他的东西。让父亲不要有压力,当是物归原主就是了。
池晏不知怎么就想到议亲时,华老夫人与他说的那几句话来了……华老夫人说,华大人并不是她的生父,而她生父另有其人。
这会不会是她的生父留给她的东西?池晏不敢肯定,这种猜测也不好随便就与她说,毕竟听华老夫人的意思,她并不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
池晏只能安抚她:“你先别担心,过几日回门,我去问问岳父是怎么回事。”
毕竟这些东西送来的时候,是华大人做的主,或许他知道点什么。
“东西你先收着,万一真是送错,我们以后再送回去就是了。”池晏轻轻地说道。
华槿却觉得这东西放在她这儿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收,未免太过贵重,不收,却抬都抬进来了。
她只能叹息地点了点头,池晏见她忧心忡忡,就伸手揉了揉她的秀发,“别愁眉苦脸了,靳大人既然亲自让人送了来,那必定就是给你的,一般不会有错。”
让丫鬟重新热了饭菜,亲自给她布菜,华槿觉得不好意思,忙说:“我自己来就好。”
池晏却拨了拨她的竹箸,“我平常闲散惯了,没这么多礼数。”让她不要太拘谨的意思。
华槿笑了笑,果真由着他布菜了,陪着他吃了小半碗饭,她才说起池舒媛的事来,“今天姚世子过来找媛媛,我看他对媛媛倒是挺上心的。”
池晏好像是这么叫池舒媛的……她跟着他喊应该是可以的。
章节目录 第365章 岁月
池晏喝了一口汤,轻轻嗯了一声。
华槿就有些好奇,笑着问他:“既然他对媛媛有意,伯娘当初怎么没把媛媛许配给他?”
两家也不是没有这意思,是媛媛当初不愿意。
池晏看着她笑,“他不想勉强媛媛。”
倒真是情义深重了……华槿哦了一声,就听到池晏突然问她:“你有乳名吗?”
华槿点点头,不好意思地说:“小时候父亲倒是给我取过乳名,只是后来大家都觉得不好听,便一直没人喊……”要么叫她槿姐儿,要么槿儿。
要不是他问起,华槿都快忘记自己的乳名叫什么了。
“叫什么?”池晏放下碗箸,饶有兴致地问她。
华槿低声说:“朝客。”其实就是木槿花的别称。
华朝客?确实不是特别好听,而且读起来有点像……
华槿瞧他表情似笑非笑,就道:“你想笑便笑吧,总归是父亲给我取的。”
池晏勾了勾唇,轻声说:“寓意很好。”跟她的槿字很相配。
华槿明知他在说违心话,却还是笑了。
午歇过后,池晏又被都御使叫了过去,华槿心里顿时有些不安了,难不成是朝堂上出了什么大事?
她立刻就让月娘去打听,月娘回来禀告她:“倒是没听到有什么风声,许是大老爷让姑爷帮着查都察院的案子?”
华槿想想也觉得有这个可能,但心里到底放心不下,等晚上池晏回来,华槿边伺候他将外袍拖了,一边问他:“伯父找你,可是有什么事?”
她记得的一些大事都不是在这个时候,也不知是她记岔了,还是她的重生改变了历史轨迹……毕竟这一世,华杋没有嫁到靳家去,反而嫁给了李辅矩之子李秋湛。
她前世不曾嫁人,这一世却嫁了,到底是不同了。
池晏点点头,缓缓道:“鞑靼部落首领被瓦剌人所抓,瓦剌势力壮大,颇有南起反抗之势,皇上有意让祖父重回朝堂,北上镇压……但祖父年事已高,又多年不涉朝政,伯父喊我过去商量对策。”
华槿难掩惊讶,她记得前世李辅矩宫变就是从瓦剌进犯边境开始的!
当时她心系靳东棹,********扑在他身上,对这些朝堂大事知之甚少,具体细节已经记不太清了,她只记得,皇上派了猛将到北边镇守。
但李辅矩就是趁着京中防卫松懈,联合李家旧部,以及先皇后党羽,一举攻下皇城,扶懦弱无能的二皇子上位,从此天下易主,他则做了摄政亲王,把持朝政,在朝中大开杀戮,斩杀了大半不服他的官员。
皇城陷入一片腥风血雨之中,官员****提心吊胆,弄得底下的老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难道这一世竟然提前了?到底派谁去的瓦剌,华槿并不知道。
池晏看她沉默,以为她不想听这些,就道:“这些都是朝中之事,倒和你没什么关系,你好好待在内宅,剩下的事,我和伯父会处理。”问她今天游园游的怎么样。
华槿想着瓦剌一事,漫不经心地说:“还好。”
池晏让人把饭菜撤下来,跟她说:“我今日到书房去睡,你早些休息。”
晚点伯父叫了同僚过来,让他也去拜见,他怕在房里睡,待会起来的时候,会吵醒她。
华槿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并没多说什么,池晏让丫鬟伺候她早些安寝,就先出去了。
…………
靳家二老知道靳东棹对华四小姐还未死心,严令下人不能把华槿成婚的消息告诉他,他是在华槿成婚的第二日,听到父母亲因为给华四小姐添箱礼的事争吵,才知道原来她已经嫁过去了。
他脸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在门外沉默了一会儿,就抬步离开了。
小厮颇为担忧,战战兢兢地跟在他身后,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他反常地去了华姨娘的院子,也不知怎地,这个华姨娘自从进门,就没出过这个小院子。
只有二少奶奶偶尔会到她院子里坐坐,也都待不久,喝半盏茶便走了。
他们这些下人,还没见过她长什么样……夫人也不知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拨到她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是别处挑剩下的,要么好吃懒做,要么贪婪成性。
进门半年多了,二少爷也从不去她的院子,也不知那姨娘平日里是如何过的。
华枚的确过的不好,姚氏三天两头就差人为难她,一个好好的姨娘被当成丫鬟来使唤,成日不是替这房洗衣裳,就是替那房抄书,要么就遣她去后院劈柴。
不过万幸的是,姚氏并没有要她的性命……她望着这一方小院子里碧蓝如洗的天空,觉得再也没什么比活下来更重要的了。
活着她还能偶尔听到郭姨娘的消息,听到丫鬟议论华家的事。
以前总觉得华家上下除了姨娘,没一个人待她是真心的,直到来了靳家,她才明白,家里有多么好。
好吃好喝供着她,还派人一堆人照料她的起居。
院子里还摆着满满几大铜盆的衣服,她看了一会儿,就不敢再看了,低下头默默地干起活来。
今天衣服怕是洗不完了,她晚上估计又得挨饿了……可这有什么办法呢,都是她自找的,再苦再累也得自己受着。
靳东棹推开院门,就看到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在不停地搓衣服,二月的天,还带着凉意,她穿得是陈旧的麻布衣裳,头发随意用布带绑着,稍微动一下,就散到脸上去了,可见是未留心打理。
他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华枚感觉到光线似乎暗了一下,就抬起头来看,便看到靳东棹一副失神的模样站在门口。
她这段日子想了很多,明白了很多事,见到靳东棹显得十分平静,对他笑了一下,“你来了?我这儿简陋,恐怕要招待不周了。”
小厮见她连行礼都没有,就要上去呵斥,靳东棹摆了摆手,淡淡地说:“你出去吧。”
华四小姐嫁进国公府后,他恐怕是没有什么机会能见到她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了这里。
或许是因为,她是靳家唯一一个,和华四小姐有关系的人吧。
靳东棹默默地想着,走到她旁边的一张矮凳前坐了下来。
章节目录 第366章 阴谋
“她出嫁了。”靳东棹望着草丛里一只瘦不拉几的黑猫,轻轻道。
那猫丑得很,躲在草丛里探头探脑的,嘶叫得十分厉害。
华枚见他看向草丛,就淡淡地说:“是我养的,估计是饿了。不过我自己都吃不饱了,自然是没东西喂它的。可又有什么办法呢,院子这么大,平常也没什么人来往,我若不养只会喊会叫的东西,估计过几天我疯了也没人知道。”语气既沧桑又凄凉。
靳东棹收回目光,并没多问什么,本来这院子里的事,就不归他管,他也不想管。
能让他这么失魂落魄的人,华枚一猜就猜到是谁了,她笑了笑说:“嫁了便嫁了。你已娶,她已嫁,往后你也可以一心一意对姐姐了。”
颜氏说起来也实在是个可怜之人,满怀希冀地嫁进来,最后却被靳东棹如此冷待……每日只能来跟她这被人视作蝼蚁的人讲心里话。
“是啊,她嫁了,我也该死心了……”靳东棹看着铜盆里脏兮兮的衣物,喃喃道,“我活了近二十年,自认处事坦荡,无愧于心……却唯独对她做了小人之事,存了龌/蹉之心,亲手将她推到了别人的怀里。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华枚很想说,你对我做的难道就不是小人之事吗,但她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而是端了一盆洗好的衣服去院子晾,“世上如果有这么多称心如意之事,我也不至于在这做着粗使婆子做的事了……自己做的错事,后果,总归是要自己承担的。”
靳东棹没说什么,沉默地坐了一会儿,站起来就要走了。
华枚还很多活儿要做,也顾不上他了。
靳东棹回过头,看着与她有几分相似的消瘦背影,心里忽然有些感触,在踏出院子的那一刻,淡淡地和身边的小厮说:“去给她拿点饭菜过来吧。”
他去了颜氏房里,颜氏正一个人用着晚膳。
即便他不来,颜氏也会让人在对面摆一副空碗箸,日/日如此,雷打不动。
这种被人等着的感觉,好像也挺好的……
…………
池慎送走了都察院的几位大人,跟池晏商量起派兵镇压瓦剌的事来,“李首辅力荐你祖父去瓦剌这事你怎么看?”
当年收服鞑靼和瓦剌,国公爷确实出了不少力,可那都是先帝在位时期的事来,这会儿早就改朝换代,连瓦剌部落也换了可汗,使得国公爷威名的,大多都隐退了。
李辅矩明知国公爷年事已高,却还极力推荐他老人家带兵去北方镇压,这摆明了不安好心。
谁都知道李辅矩觊觎池家兵权很久了,要不是平国公一直态度强硬,以新帝年幼为由,不肯上交兵权,此刻恐怕朝中大半兵权都握在李辅矩手里了。
池晏沉默了一会儿,轻轻说:“这些年祖父遵循先帝遗诏,迟迟不肯将兵权上交……虽说是为了不让兵权落入李辅矩手中,但皇上恐怕对我们家早有猜疑。皇上毕竟年幼,侄儿担心他会经不住李辅矩的蛊惑,硬是要逼着祖父带兵北征。若祖父不从,他正好有理由将兵权收回,还有可能治我们国公府一个抗旨不遵之罪……若祖父从了,瓦剌一行,恐怕也凶多吉少。”
说不定还没等他去到瓦剌边境,李辅矩就派人把他给杀了……李辅矩这计策还真是一箭双雕!无论国公府答不答应,他都是那个坐收渔利之人。
池慎神色也颇为凝重,“你向来聪慧,依你看,这事该如何是好?”
若是处理不好,还真有可能将国公府陷入危险之中。
他这个侄儿表面上深居简出,不与世人相交,其实这些年暗地里帮着他办过不少案子,出过不少主意……国公府的嫡长孙,总归是与旁人不同的。
他从来就不曾小觑过他这侄儿的能力,隐忍沉稳,与他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池晏说:“若皇上执意如此,我们国公府倒确实不好推却,但这其中必定有诈……李首辅在这时候向国公府下手,背后必定是谋划了什么大动作。瓦剌之行恐怕只是个幌子,他的主要目的还在京中……”
池晏想了想,就说:“祖父年事已高,他老人家是万万不能去的……伯父可以向皇上举荐祖父的得力干将崔文昭,让他代替祖父北上。另外,让李辅矩也举荐一名他身边的人,担任副将……这样一来可以相互牵制,万一李辅矩真有什么动作,我们也能早点知道。”
李辅矩贸然让祖父北征,无非就是想打压国公府的势力,他们索性就将他身边的猛将一起带过去,他若真想有什么动作,就等于玉石俱焚,谁也别想从中讨到什么好。
池慎觉得侄儿的这个主意很好,心中很快就有了副将的人选,而且还觉得,最好把李辅矩最得意的学生,如今的户部侍郎江擎也一起带走,让李辅矩少了左膀右臂,看他还敢搞什么小动作。
平国公听到消息,却是生气地把池慎和池晏都叫到了房里来,当场就呵斥他们:“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替我做了主!崔文昭虽然用兵如神,可到底年少,怎么能敌得过那些诡计多端的鞑子……不行,我得去和皇上说,还是由我亲自带兵北征。”
“祖父,这事没您想得这么简单。”池晏叫住他,“李辅矩明知你空有兵权在手,却多年不理朝政,还故意向皇上举荐你,这其中必定有阴谋。”
“是啊,父亲。”池慎也站出来,劝平国公,“李辅矩觊觎我们池家的兵权多少年,您也不是不知道……朝中这么多武将,还有年轻的范都督在,他怎么偏偏就举荐了我们家。您都已经这把年纪了……儿子也无法眼睁睁地看您去冒险啊。”
平国公也知道他们是在担心他,但还是忧心忡忡地说:“可崔文昭毕竟勇猛有加,谋略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