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妻-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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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自然不会推脱,寒暄的话也没多说,池晏就起身告辞了,刚踏出房门,就与闻讯而来的华枚撞上。
华枚本在厢房生闷气,听到宋氏房里来了池家的人,忙出来一探究竟。
本想躲在门后听墙角,没想到池晏只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她也没听到什么。
看到池晏忽然领了小厮出来,华枚无端有些心虚,听下人们说他是平国公的嫡长孙,忙屈膝给他行礼:“池公子安好。”
池晏顿住脚步,看到华枚脸上有些红肿,屈膝的时候,身子似乎有些不稳,立刻就联想到了华五小姐身上,便点了点头,有些歉意地说:“华五小姐不必多礼,舍妹对华五小姐无礼,我来替她赔个不是,还请华五小姐看在我的面上,别与她计较。”
伤了腿,又被扇了巴掌,她怎么可能不计较!
看到池晏诚挚的眼神,她却不敢说出真实想法,微微笑着说:“这事我也有错,我是不会与她计较的。”与她刚刚给池舒媛放狠话的模样大相径庭,反显得十分大度。
池晏微微颔首,就领着小厮离开了。
华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怅然若失……刚刚与他说话的时候,她抬起头偷偷瞄了他一眼,穿得是月白色细布直裰,天青色毛毡斗篷,发上冠着竹节纹青玉簪,身姿颀长,眉目俊朗,一点也看不出体弱多病的模样,倒有几分如墨如画的感觉。
谦卑有礼,举止有度,十足十的谦谦君子……与飞扬跋扈的池舒媛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菊青看她出神,就在她耳边低声说:“这位池大公子倒是比池小姐懂得礼数,还知道来给小姐赔不是,可见也是个不错的人。”
华枚脸上露出笑意来,“只有池舒媛那贱/人才这般蛮横无理,哪能谁都跟她一样。”
宋氏还在房里,这话菊青却是不敢附和的,边搀着华枚回了厢房,边笑着说:“小姐明日可还要去灯楼?”
小姐虽是跟大夫人说,把全家人的灯都供奉了,实际上只供奉了几盏,后来又与池家小姐起了争执,就更没心情了。
华枚冷哼了一声道:“我把自己和爹娘的都供奉好了,还去那里做什么。”一去那里就会想起今日受到了屈辱。
她跟菊青说:“明日陪我到普济寺四周走走,我听说普济寺后山养了几只孔雀,我们去看孔雀好了。”
菊青有些犹豫,小姐的脚还没好呢,就要到后山去……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华枚见菊青不答话,转头不悦地问道。
菊青连忙说:“奴婢只是担心小姐,您的脚还伤着,还是不要随意走动比较快好。”
华枚低头看了眼脚下,不快道:“找顶轿子把我抬到后山去不就好了,哪儿这么多话!”
菊青再不敢说什么了。
章节目录 第088章 好茶
池晏刚走出厢房,他身边的吟风就凑到他耳边说:“公子,我瞧着那华五小姐跟传闻中不大一样。”
事情是他去打听的,别人怎么形容华五小姐,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可不像刚刚那样柔顺知礼,宽容大度。
池晏笑了笑,一个人的品格哪是看一眼就能知道的,他笑吟风:“我倒没瞧出来,吟风何时学会看人了?”
吟风知道公子这是在打趣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跟了公子这么多年,多少也学了点。”
池晏边往外走,边问他:“那你倒说说,这华五小姐怎么个不一样法?”
吟风腼腆地笑:“我也就道听途说了几句,做不得数,公子还是眼见为真。”
这么明显的奉承,池晏又岂会听不出来,顿下脚步上下打量他,刚想说他两句,吟风就指着前方小声说:“公子,那小姐是不是在等您……”
临近腊月,雨虽已经停了,但天气仍然很冷,华槿在殿外站了一会儿就觉得四周冷飕飕的,下意识拢了拢身上藕荷色披织锦镶毛斗篷,在殿外走了几圈。
华槿惧冷,一到冬天,沅芷院总是府中最早烧炭的,老夫人素来对她疼爱有加,每每府里将冬季取暖之物采办回来,也都会第一时间送到她房里来……遂府里人都笑她院子里的冬天总是比旁人来得早。
自从落了水,华槿愈发畏寒了……有时房里烧了一整夜的地龙,一早起来她手脚还是冰凉的。
身边伺候的人知道她这毛病,怕她受了寒,当差的时候都会格外留心些,她一要去哪,她们就会寻了厚厚的斗篷,燃好手炉给她带上。
但这里毕竟是庙里,又地处山间,就算保暖做得再好,也比不得家里……
紫菱看出华槿的不适,满脸担忧地说:“不如小姐先回房,等池大公子出来了,奴婢把他请到小姐房里就是了。”
小姐若是为了等池大公子冻到了,那她回去可不好跟老夫人和老爷交代了。
华槿摇了摇头,轻声说:“我没事……我来这见他已经不合规矩了,若再把他请到房里,那我可就真有理也说不清了。我名声不好,倒没什么要紧的,只是不想连累池大公子。我与他说几句话就走,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不妨事。”
幸好如今天黑了,厢房住的女香客不少,她在这也不大明显……也还有些不放心,转过头与紫菱说:“你回去帮我去看看婶娘和三姐她们,千万别让她们发现我不在房里。”
紫菱行到她面前,替她把身上的斗篷系得更紧些,轻声回道:“有桂嬷嬷和紫蓝看着呢,出不了什么事,倒是小姐别冻到了才好……”
华槿轻轻笑道:“我又不是泥做的,哪儿这么容易就生病。”
紫菱一副语重心长的神情说:“若是如此便好了。”
华槿苦笑。
池晏顺着吟风的目光望过去,就看到个身着素绒绣花小袄,披着斗篷,手里拿着手炉的女子站在门口,正侧头与手提八角琉璃宫灯的婢女说着什么。
她个头不高,身姿纤细,头发梳成了个小纂儿,穿着打扮都十分素净,隔着太远,灯光又太暗,倒看不清她的样貌,只是这身影让人看起来十分舒适。
池晏微微笑着与吟风说:“她只是站在门口,你怎就说她是在等我?我们贸然过去,指不定还会冲撞了人家。”
吟风却摇头,一脸笃定道:“我刚刚瞧着那小姐身边的婢女往我们这儿指了一下,然后就看到那小姐从这儿望了过来,还笑了……她不是在等公子,难道还能等我和弄月?”
吟风、弄月自小跟在他身边伺候,感情自然比一般人好,像这样打趣说笑也是常有的事。
池晏抬手就毫不留情地敲了一下吟风的脑袋,“就数你眼尖,弄月都没看到,你倒先发现了。”
吟风摸着脑袋傻笑:“事关公子,自然得格外留神些。”
说笑归说笑,池晏还是迈步朝华槿走了过去。
单凭她黑灯瞎火地等在门口,应该也是有要事。
他虽不懂得什么怜香惜玉,但该有的礼数他还是懂的。
华槿躬身朝他行礼,池晏微微颔首。
华槿直言不讳就道:“我想请公子喝杯茶,不知公子可愿赏脸?”
池晏不说话,她都没说自己是谁,就这么直白的请人家喝茶,脸上竟也无半点娇羞,倒不像一般闺秀所为,想必所求也与常人不同。
池晏笑了一下,指了指里面:“去你厢房,还是……”他往周围看了一圈,别有深意道:“就在这儿?”
华槿一愣,察觉出他话中的含义,连忙摇头:“自然不是。”
她抬手往前一指:“接引殿就在前面,想必知客师父还在,公子若不介意,可与我去那。”
本来想问几句话就走的,可他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池晏果真随她去了接引殿,他让吟风、弄月守在门口,华槿身边也只跟了个紫菱。
殿内果真有几个知客师父在清扫大殿,他们也算不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华槿便让紫菱向知客师父讨了一套茶具来,亲手给他泡了一壶茶,倒了一杯递给他:“如今在寺庙,公子且将就着喝,若以后有机会,我再请公子喝好的。”
她这是在说寺里的茶不好?
普济寺的小师父很多都认得他,给他上的茶都是今年新进的,虽然算不得有多好,却也是上等的新茶,加之寺内用的是泉水,泡出的茶自然比别处甘甜醇厚些,她尝都没尝就说不好,话说的未免也太大了些。
池晏端着茶,抿了一口,便笑着说:“我倒觉得这茶清新甘醇,饮后口留余香,比我以往饮过的都好……却不知道小姐口中的更好,是好到哪般?”
他眉眼带笑,说得又十分真诚,让人听不出一点的揶揄,华槿也只当他是没有喝过好茶,淡笑说:“我说的好茶,是采摘自白露时节,经人工炒制而成,后用梅枝雪水泡制的……一时倒是说不清楚,以后公子有机会喝到就知道了。”
章节目录 第089章 致谢
池晏听了便笑着说:“我确实听过有人用雪水泡茶,只是没亲口喝过……以后若有机会倒真想试试。”
夜里喝太多茶不好,他喝了两口就放下了,问起她的来意来:“小姐特意在殿外等我,应当知晓我的身份,却不知小姐找我有何事?”
他在普济寺静养,也不是没人来找过他,只是都被吟风、弄月给挡回去了,能真正登门拜访的,不是至交好友便是国公府的贵客,像她这般大胆拦路的,还真没有。
华槿也没跟他拐弯抹角,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开口说:“我找公子,是为了我母亲……她身子一直不大好,轻则咳嗽,重则卧床,看了许多大夫,喝了许多药也不见好。家姐忧心母亲,打听到普济寺的慧明大师医术高明,能治各种疑难杂症,便想请他给母亲瞧一瞧……却一直苦无门道。”
池晏点了点头,为母求医也算十分孝顺。
慧明大师脾气古怪,不轻易出手替人看病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想尽法子也不能得偿所愿的也不在少数……只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她跟自己说这些做什么?
华槿看他波澜不惊,便接着说:“我听闻公子有幸得慧明大师出手,便想来请教公子,是否有应对大师之法……”
池晏只觉得好笑,他与她素昧平生,她凭什么认为他会知道,又凭什么觉得他会告诉她?
池晏问她:“我确实得慧明大师出手不假,只是小姐不觉得这么贸然问我这个问题有些唐突吗?”
华槿低下头,神情有些失落,“我又岂会不知这么问有些冒昧,只是为了母亲,我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公子若不肯说那便罢了。”
她起身与他告辞,池晏看着她神色黯淡无光的样子,不知怎地就生出几分恻隐之心来,在后面喊住了她:“你先坐下吧。”
华槿转过头,脸上明显露出几分惊讶来,池晏指了指对面的位子:“来都来了,我总不能让你白跑一趟。”
华槿坐到了他对面,池晏看到她手指都冻红了,便倒了杯热茶给她。
她握在手里把玩,池晏才轻声说:“要请动慧明大师不难,重要的是要有恒心。”
华槿抬起头看他,池晏叹口气说:“那些说慧明大师脾气古怪,见死不救的,大多是因为没有恒心。”
跟她说起自己的听闻来:“大多来普济寺求医的,慧明大师都会见,只是不轻易出手……而是等到患者确实等不及了,他才会开口询问,并出些题来考验他们。题目自然千奇百怪,甚至有些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难与不难全凭个人,而且也并非答对了慧明大师就会出手,还要看机缘……很多人就是因为这个打了退堂鼓。”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确实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去做的。
而且,他口中的等不及……只怕不简单。
华槿想了想,便问他:“敢问公子当年是如何请动大师的?”
池晏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当时我已经快不行了,是我祖父带着我去求大师的,其中的细节祖父并没与我详说。”
华槿大感失望,但她好歹知道了一点,慧明大师对前来求医之人不会避而不见!
至于那所谓的考验,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华槿起身跟他道谢:“多谢池公子提点,来日公子若有需要华槿的地方,华槿一定竭力想帮……”
她知道很多还没有发生的事,说不定对他大有用处……要知道国公府后来是参与到党争之中去了的。
池晏却觉得她一个姑娘家根本帮不了自己什么,也没放在心上,笑笑说:“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了而已,倒没帮你什么。”
又想到她刚刚自称自己姓华,便问她:“姑娘姓华,敢问是华寺丞的什么人?”
华槿说:“您口中的华寺丞正是家父……公子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华寺丞的女儿,头上有个姐姐,自称华槿……应当就是三弟嘴里的那位华四小姐了。
池晏摇摇头,“倒没什么……只是听我三弟提起过你,说亏你借了伞给他,不然他可就……”
他起身朝华槿拱手:“池某在此替三弟多谢华四小姐了。”
忽然行这么大的礼,华槿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说:“不用,不用,只是举手之劳。”
借伞本就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她也不是单纯想借他伞的,她是为了考验自己有没有勇气面对靳东棹……却没想到会被平国公的嫡长孙放在心上。
他把这事看得这么重,华槿觉得有必要跟他解释一下,也免得日后他再误会,便道:“那时候我在偏殿休息,也用不着伞,婢女瞧着池三公子淋了一身,便让我把伞借给他……倒不是我的功劳。”旁的没有说。
没有主子的命令,婢女哪里敢贸然行事。
池晏知道她在谦虚,便笑着说:“我三弟从小就顽皮,他的脾气我却是知道的……只怕是给小姐添了不少麻烦。”
华槿摇头说没有,看了眼天色,觉得已经很晚了,怕回去会让人起疑,便跟他告辞:“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多谢公子肯告诉我慧明大师的事。”
池晏不在意地笑笑,目送她离开,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声清脆地声音喊道:“我说你去了哪里,原来躲在接引殿喝茶来了!”
华槿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池舒媛大步流星地朝这儿走了过来。
门口守着的吟风、弄月给她行礼,华槿连忙侧身让开了一条道。
池舒媛却十分眼尖,看到自家大哥正往门口望来,视线还不是落在她身上,她便也停下脚步来看。
恰好就看到华槿低敛着眉头,一副给她让道的模样,再抬头,就看见自家大哥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
她立刻就明了了,亲昵地挽了华槿的手,眉开眼笑地问她:“你是哪家的小姐?来找我大哥的?”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章节目录 第090章 相识
她上下端详华槿好一会儿,感觉她颇为眼熟,好似在哪儿见过,便拿手指了指华槿又指了指自己:“我们是不是见过?”
华槿点头,微笑着回道:“小姐适才来过小妹的厢房,我们在那里见过。'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o;m;”
平铺直叙的语气,并没半分责怪池舒媛出手打人,而是在很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池舒媛这段时间只去过两个地方,一个是女香客住的偏殿,另一个是她大哥的小院落,很容易就联想到了华枚身上。
“你是她姐姐?”池舒媛有些诧异地问道。
华槿点头,池舒媛偏头想了想,华枚排行第五,她头上似乎是有几个姐姐、
除却刚刚在华二夫人面前替华枚求情的那一个,似乎还有两个是坐在厢房下棋,至始至终没插过手的,她记得其中一个颇有气势,还刻意在她面前说了几句落井下石的话……而另一个则一直作壁上观。
当时光线太暗,她大部分心思又在华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