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华佗种田记-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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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母,我不冷,玉善呢?”一身灰旧短袄的文强笑着瞅了瞅,机灵明亮的眼睛让人一看就心生欢喜。
“在屋里呢!”尹云娘指了一下西屋,“对了,你娘来了吗?”
“没有,我爹来了,有事找外公商量呢!”文强笑着说完就跑进了西屋,安玉善正坐在炕床矮桌上默写医书呢,文强一进来,她就停下了笔。
“文强表哥好!”在这之前,安玉善就见过一次文强,当时安沛玲带着他回娘家,自己还特意熬了大骨汤给家里人喝。
“玉善!”安家兄弟姐妹都亲厚,乡下地方也不讲究什么男女大防,文强一屁股就坐在炕床上,搓了搓有些发僵的双手,“玉善,你教我做大骨汤和杂碎药汤好不好?”
文强说话做事不喜欢拐弯抹角,一进门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他不想一辈子做个小酒楼的店小二,他想有朝一日自己开个酒楼做东家。
他心中有想法,性子也务实,喜欢一步一个脚印,知道一口吃不下个胖子,所以想先学会做饭的手艺,从小摊小贩一步步成长起来。
“表哥,你学这些做什么?”安玉善却不是很清楚文强的心思,这个表哥的性子她倒是很喜欢,说话办事都透着果决。
“我不想在庆祥楼做伙计了,我想自己挑担子卖吃食,虽然辛苦些,可也算一门手艺,等到攒够了钱,就像玉璇表姐和表姐夫那样在县城租间铺子开食肆,然后再攒钱开更大的铺子,到了三十岁的时候,我希望能有一家自己的大酒楼。”文强双眼放射出灼人的亮光,那种对未来的期望和计划变成了灿烂的笑容开在他的眼角眉梢。
有目标还有计划,做事情也不拖泥带水,这样的人本就给人一种信服感,更别说安玉善还有一定的识人能力。
她不担心文强的决心和毅力,但做生意没那么容易,尤其是现在的大环境还没有安定下来,小老百姓的日子也是朝不保夕,白手起家必定是要吃不少苦头的。
不过,安玉善并不打算在面对无数未知可能的时候去打击眼前少年的积极性,相反,她觉得应该支持才对,未来还未来临,一切皆有可能。
“好呀,我相信表哥一定会成功的,到时候我就去表哥的大酒楼吃饭,呵呵!”安玉善笑着说道。
“好,到时候你随便吃,天天去吃都行,绝对一文钱都不收你的!”文强脸上亮光更胜,仿佛这会儿他的大酒楼已经开张了一样。
安玉善点点头,她知道文强也是识字的,于是就将熬制大骨汤和杂碎药汤的做法详细地给他写了下来,让他回家之后先尝试做做。
另外,她又写了一道红烧鱼和红烧肉的做法,既然是有长远想法开酒楼,那么会做的菜就不能只是一道两道。
没想到往常性子沉闷的小表妹如今办事比自己还爽直利落,文强万分感激的同时也决定要好好学习做菜,总不能连个**岁的孩子也不如吧。
文强将安玉善写得四道汤菜的菜谱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放进贴身的中衣里,然后又笑着对她说:“对了,今天我们掌柜的也来了,上次我娘来三舅母不是送了些腌菜给我家吗,还说有治病防病的功效,我娘就让我送了一些给我们掌柜的,没想到他的小孙子吃了咱们家的腌菜,风寒之症就好了,说是要多买一些回去呢。酒楼生意也不好,他正着急上火呢!”
文强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安玉善说这些,总觉得安家大大小小的事情,似乎总和这个性子大变带点儿隐晦神气儿的小表妹有关。
“是吗?”安玉善这两天正想着除了医药方面该如何改善家里的生活,或许这是一个契机也说不定!
第三十六章:药酒出名
文强走后不久,陈氏几人就被叫进了老宅里,等到尹云娘一脸笑意地从老宅回来的时候,安玉善才知晓,安清贤已经同意庆祥楼乐掌柜的提议,决定由安家为峰州府城的庆祥楼提供药用腌菜。
这天晚上,北风凛冽刮得窗棂呼呼响,烧着热炕的屋内倒是温暖如春,安玉善坐在堂屋屋内一角配药,安玉若在矮桌上练字,安玉冉用脚蹬碾药船碾药,安松柏和尹云娘夫妇对三个女儿说着庆祥楼的事情。
“你大爷爷他们已经决定好了,从明天开始先问村里有没有卖白菘和萝卜的人家,然后让你爹和你二伯领着齐全他们进山采药,再让你小堂叔去你们二姑父家拉几坛新酒,玉善你就带着你二姐、三姐一起做药酒,等到药酒做好了,再来腌菜。”安松柏将一些药材先切碎,然后递给碾药的安玉冉,但最后这句话却是对背着身配药的安玉善说的。
“爹,不是说小妹配的药酒益芝堂那边要的急吗?咱们每次只给他们六小坛,是不是太少了?反正二姑父家这次酿的新酒比较多,就是六十坛也没关系的。”
安玉若想着一坛药酒就要十两银子,而且只要有新酒,泡上药材五六天就能喝了,这样又快又能赚钱的办法不知多少人想要呢,可自家人有钱都不赚,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别胡说,你个小孩子懂什么!现在世道这样乱,药酒少一些还不打眼,要是酿的多了,别人见银子这样好赚,不知道会使什么坏心眼呢,要是被那些土匪知道了,可就是大祸了!”尹云娘行事说话透着小心,今时不同往日,战乱这几年来峰州就没有太平过。
大神山脉密林高深,本就是山匪便于隐匿之地,北朝刚亡那一年,官匪难分,老百姓都被欺压怕了,有钱的人家也都一个个穿起了旧衣哭穷,怕的就是被不怀好意的人惦记上。
“娘,您怕什么,土匪有什么了不起的,原来还不都是小老百姓。现在日子苦,人就横生了不怕死的胆,谁生来就是打家劫舍的,只要你比他还凶,比他还不要命,我看哪个敢欺负到头上来!”
安玉冉俏脸上多了几分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来,她没杀过人,可她心里不惧,真要是逼到份上,她就把恶人的脑袋当成白菘给砍下来。
尹云娘听后却是后背一凉,安松柏也是皱了皱眉,这个二女儿自小胆子就大,说话做事也是冲动的很,两三岁就敢掐着毒蛇扔到石头上摔死,这要是个小子,指不定早就惹出大祸了。
“二姐,人人要都是你这样想,天下哪还有好日子过!”安玉善停了手上的动作,转身看向了颇有“杀气”的安玉冉,“娘说的也没错,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过,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不能因为惧怕未知的危险就停滞不前,力量小咱们就走的慢一点。”
安玉善从不是一个冒进的人,两世为人,面对的境况不同,自然做出的选择不同。
再说,益芝堂的实力究竟在新朝下能不能撑得住还不好说,安家可以因为益芝堂曾经的“名声”与它合作,但绝不能只走这一条路,她现在不过是在“观望”而已。
“我觉得小妹说的十分有道理!”安玉若现在事事都以安玉善马首是瞻,认为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尹云娘和安松柏也对安玉善的说法表示赞同,就是安玉冉听后也沉默下来,没办法,谁让自家现在势弱只能窝在大山里。
虽说安家人对于药酒有自己的打算,但禁不住“墙内开花墙外香”,远在千里之外的帝京却因为一件事情将这益芝堂的药酒传得神乎其神。
据说天降初雪这天,帝京的列军侯府内张灯结彩为侯爷之母荀老夫人过六十大寿,一时间帝京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登门祝贺,就连京城来到的贵人也被邀请到府内。
宾客云集,觥筹交错,丝竹琴乐,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只是,寿宴中途突发意外,大晋朝京城权贵之家晋国公府的世子爷旧病复发昏倒在宴席上,就连徐宗和闫明智这样帝京城内数一数二的大夫都一筹莫展,听说当时侯府内的气氛很是紧张。
晋国公府乃是大晋朝显赫之家,这位昏倒的世子爷更是大晋朝国君元武帝的嫡亲外孙,他要是在列军侯府内有个三长两短,很可能孟氏一族都要赔上性命。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紧要时刻,荀老夫人想起孟寿亭让孟元朗给她送来的治病防身的药酒,于是赶紧让孟少辉给这位晋国公府的世子爷灌下一杯。
奇迹就在这时发生了,前一刻还奄奄一息的人不但活了过来,还直言这药酒令他疼痛减半,荀老夫人便顺水推舟将药酒相赠。
好多人亲眼看到了这起死回生的一幕,一边感叹孟家的好时运,能与晋国公府这样的人家攀上了交情,另一边更惊叹那药酒的神奇功用。
于是,寿宴还没完,益芝堂的“神奇药酒”就被传得天上有、地上无,之后更有不少人拿着银子进了益芝堂买药酒。
后来,一打听益芝堂每月只卖六小坛药酒,不到三天,这药酒就炒到了百两一坛,而且是拿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就这样,益芝堂卖的药酒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名,而同时益芝堂和孟家上上下下都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孟家是在大晋朝还没有扎稳根基的新贵,如今各方势力也是暗潮涌动,旧北朝复国势力视其为眼中钉,大晋朝权贵也不会轻易与之结交,如此境地,行事更需要小心谨慎才是。
“少东家,安家虽是农户,但曾经也是望族,做事自有章法,药酒之事怕不会轻易答应!”
天寒地冻之时,徐奎在封安县见到了匆匆而来的益芝堂少东家孟少昌,知他来意,说明了安家这药酒的难处。
“但凡有能耐的人总会有几分怪脾气,如今益芝堂和孟家在新朝处境尴尬,无论外人怎么看,现在孟家必须在新朝立足长稳,明年秋季便是大晋朝皇家药商三年一度的重新选拔之期,孟家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作为益芝堂下一任的当家人,孟少昌自觉身上担子极重,“徐掌柜,今日你陪我去一趟安家!”
孟少昌这是第一次来封安县,虽之前就知晓这安家有些怪异,但此次他亲自来到这里,无论如何都要完成父亲交托的任务。
“是,少东家!”徐奎深呼一口气,安家是一定要去的。
第三十七章:考虑看看
寒风刺骨的冬日里,比起往年来,山下村倒是热闹许多。
自从庆祥楼相中了安家的药用腌菜,不到半个月,又有府城内的三家大酒楼找上了门。
虽说只是一道不起眼的小配菜,但滋味足,开胃爽脆还能防病治病,倒是为酒楼招揽了不少回头客,有些大户人家更是找到酒楼要多买一些。
因此,安清贤召集村中一些巧手妇人和自家的儿媳、侄媳一起做药用腌菜,并临时在祠堂外的空地上搭建了一个小作坊,大儿媳陈氏当起了“大管事”。
“大哥,家里来客人了!”安清贤正在小作坊和村里的几个后生一起帮忙的时候,安清和亲自跑来找他。
“客人?谁呀?”安清贤走到了安清和的身边问道。
“是益芝堂的徐掌柜和少东家,看来他们是为了药丸和药酒来的。”安清和凑到安清贤耳边低声说道。
安清贤点点头,他先让安清和去把安玉善找过来带到三房老宅郑氏的房间里,然后他把客人带到一帘相隔的三房老宅堂屋里,这样一来,他们要说什么,安玉善也能听到。
安清和去找安玉善的时候,她刚给程景初扎完针,正打算往程家的后厨走去。
等到爷孙两个回到老宅,安清贤也带着客人进了门,陪同的还有安松柏和安松达。
双方分宾主坐下,梅娘端上了热茶出屋,彼此寒暄了两句,安清贤直接就问明其来意。
孟少昌见气度不凡的安清贤如此直爽坦荡,也不拐弯抹角,言其是为了安家的药酒。
他说,希望安家每月能多出一些药酒,而且益芝堂愿意提供所需的药材,同时所卖药酒的利润愿意和安家五五分成。
此话一出,不但在座的安家男人吃了一惊,就是徐奎也哆嗦了一下,他可听说现在一小坛药酒都要卖百两银子,分给安家一半,看来大东家是要下血本了。
门帘后的安玉善倒是皱起了眉头,这位孟少东家的提议的确很吸引人,如果药酒大批量生产,相信以益芝堂的名气和孟家的势力,短时间内安家说不定能大赚一笔。
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安玉善已经从大堂哥安齐明那里对孟家有了更多的认知。
“乱臣贼子”、“卖主求荣”、“贪生怕死”、“背信弃义”……这些都是北朝旧民现在给孟少辉这位曾经孟家最出色的子孙如今的大晋朝列军候戴上的“帽子”。
益芝堂和列军侯府是同脉同宗的一家人,选择与益芝堂合作,安家必定也会牵扯到危险之中,而这并不是安玉善想要看到的。
安清贤并没有立即回复孟少昌,他说,这是大事,自家人必须要好好合计和考虑一下。
徐奎和孟少昌虽失望但没有气馁,这居于乡野的安家人在如此年月和艰难处境下都没有为了财帛轻易动心,看来他们还是小瞧了这些没落的望族后人。
安家人把两人送走之后,又回到三房商讨此事,而这次安玉善成了主角,毕竟现在真正掌握整个炮制药酒过程的只有她一个人。
“玉善,刚才孟少东家的话你听到了吧,大爷爷想问问你的意思。”安清贤语气庄重严肃。
安氏一族虽男不入仕、女不入宫,但也绝非真正的无知百姓,更不是寻常的贩夫走卒,千百年来,安氏一族出过无数的大智大勇和能人异士之辈,而作为一族之长,安清贤自然希望能带领族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大爷爷,如果咱们要凭着药酒和药丸赚钱养家,那么益芝堂孟家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我听大堂哥说过,孟家名声不好,得罪了不少人!”
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在安玉善看来,如今峰州已经是大晋朝的峰州,如果非要在新朝做一只“出头鸟”,那么就要找一棵在大晋朝本土扎根极深的“大树”,有了真正强硬的后台,麻烦和危险相对来说都会减少些。
安清贤几人眼里都闪过莫名的光,安玉善跟老仙医除了学习医术究竟还学了些什么?!她这么小的年纪竟然想得如此长远。
“玉善,你的建议大爷爷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安家始终是北朝人!”安清贤也不知安玉善能听明白多少,安家不是见风使陀、贪财忘义之辈,心有“亡国恨”,即便北朝没有了,这心还是向着“自己人”。
“大爷爷,可孟家已经不是了,就算骨子里是,天下人也不这样认为了!”
无论当初那位列军候出于什么目的举城投降,“降”便是“叛君”,在很多耿直忠义的北朝旧民眼里,孟家就是令人不耻的。
安玉善读过不少史书,自然能理解朝代更迭的种种,日渐衰败的旧北朝必定会被强大的新朝所取代,朝廷无作为,百姓水深火热,亡国也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夹在“忠”与“义”之间,很多人是难两全的。
她不在乎这些,可安清贤这些北朝旧民在乎,更何况安家即便曾经差点被灭族,骨髓里还是有着忠君爱国的信念。
“唉……这件事情还是从长计议吧!”安清贤一时也做了难,现在任何决定都不能草率,看来,是时候给天下安氏的大族长修书一封了。
此时的安玉善还不知道,她的命运随着这封即将发出的密信已经开始悄然发生变化。
到了次日,孟少昌和徐奎又来了一趟山下村,但得到的答复还是“再考虑看看”,这样不确信的回答让二人心中都打起了鼓,难道有其他药商已经秘密找上安家的门了吗?
就在他们第三次上门这天,尹云娘带着三个女儿来封安县看望大女儿安玉璇,顺便给她送一些药用腌菜。
只是,母女四人背着背篓走到安玉璇和许诚在封安县的小绣坊外时,听到里面传来女人撒泼打滚、肆意谩骂之声,而且声音尖利,在这冬日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