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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古代调香师-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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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溪乖巧地点点头,“多谢娘娘厚爱让您如此费心,花溪真有些过意不去。”虽然下马威因为李公公的介入而失了效果,但皇后除了开始的试探,后来就再无一丝异样,还能表现得如此亲切,这份外在表现的“气度”花溪不得不佩服。

不过,这宫里的女人哪有简单的,何况是育有三位皇子且稳居后宫之首的皇后娘娘。

皇后笑曰:“一家人何须这般客气哀家没有女儿,以后你便是哀家的女儿。等过些日子,府里住得闷了,可以到宫里来陪哀家住些日子。”

到宫里来住?打死她也不愿意,却不敢当即反驳。花溪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得但笑不语。

“怎的?莫不是嫌哀家老了,不愿与哀家同住?”

花溪摇头,“皇后娘娘凤姿仙容,宛如双十年华,岂会和‘老’沾边?”

皇后轻笑,“看着你文静,倒是挺会说话的……你既愿意,那过些日子就来宫里住住。时辰不早了,随哀家去御花园。”

这一说,倒叫花溪无法辩驳,只得想着到了那时再见机行事。

皇后走下来,伸出一只胳膊,花溪会意,忙扶了上去,两人相携往御花园去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怡真

御花园千禧池畔绿树蓊郁,清风拂面,水漾涟漪。临波亭宴会上,女儿们行摇云鬓,眉点花钿,或着半臂披帛,玉臂凝脂披彩霞;或穿着袒领绮罗齐腰裙,长留雪白占胸前;或透明轻纱加身,绮罗纤缕见皮肤……霓裳羽衣,群芳斗艳,香风旖旎,莺歌燕语。

花溪老远就看着池边一起说笑玩耍的女子们,暗叹西月人奔放大胆之时,又欣赏她们那种恣意张扬的美丽。

宴席未开,众人向皇后行礼,皇后将花溪介绍给了在场的宾客,又给她指了嫔妃二王子妃和各家的命妇认识,而大王子妃身怀有孕即将临盆未能出席。介绍完,皇后招呼了二王子妃陪她,说了声“你与姑娘们一处热闹吧。”,并未留花溪在身边,自去嫔妃命妇们闲聊了。

剩下的两拨人里花溪倒有两个识得的,一个是曾经陷害过自己的古丽娜,另外一个则是那日差点抽了她一鞭子的荀柔。不过这两人倒像是分处两个阵营。

皇后走后,众人都在观望,却没人率先上前与花溪说话,似乎都在看荀柔的脸色。即便是有想上前的,也被旁边的人拦住了。

花溪扫了众人一眼,笑了笑,“白兰,你陪我在这附近走走,一会儿开席了再回来。”

白兰低眉敛目地应到:“是,郡主。”

古丽娜从一群玩樗蒲的女子中走了出来,朝花溪招手,花溪颔首示意,但并不打算凑上去。

古丽娜身边的粉裳女子与古丽娜低声耳语了几句,古丽娜便要朝花溪这边走过来,没走出两步却顿住了没再上前。“你不跟她们去玩,准备去哪里?”

花溪身侧突然冒出个人来,倒叫她吓了一跳,来人是二十多岁,浓眉大眼唇瓣微嘟,五官并不柔美,带着三分英气,梳着倭堕髻,圆领袒胸绣白牡丹花藕丝齐腰石榴裙,粉胸半掩,系着宽边花鸟缠枝纹缀珠玉宝石束腰阳光下一闪闪的,艳光四射。花溪开口问道:“你是?”

女子咧着嘴笑了笑“嗯,论辈分,我该是你小姑母。那日,小鸡带着你跑得太快,我赶到时,你已经走了。”

原来是怡真公主。她不是与荀柔交好吗?怎么主动跑来与自己说话?

花溪福了福身,“姑母!”

“哎,你不必如此多礼。”怡真笑着唤荀柔道,“荀柔,你不是有话与静娴郡主说吗?”

荀柔为愣犹豫了一下,才走了过来,低声道:“静娴郡主,上次的事是我鲁莽,未经问明便动手打人,让你受惊了。皇后娘娘事后也痛斥了我一顿……还望你大人大量,勿要见怪。”

皇后痛斥了你一顿那是你自家的事与我何干,倒叫我不要见怪?若换做是普通百姓,姑娘那一鞭下去只怕也不会说“道歉”二字。

荀柔这般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花溪自不会接受。

自己的身份荀柔已心知肚明开始却还摆开阵势想要孤立自己,如今又因为怡真一句话过来道歉,一看就知道并非出自她本意。更何况她是皇后娘家的人,自己也她本就不是一路人,更没必要与她虚与委蛇。

若说皇后花溪还有所顾虑,怕落人口实,影响到信王。可荀柔一个尚书之女又是先无礼在先,她又有何不敢得罪。

花溪略点点头“见怪谈不上,那一鞭终归是被五哥挡下了。姑娘要道歉自可寻五哥。那日姑娘英姿卓然,倒是让花溪记忆深刻。不过还望日后姑娘这鲁莽之举能少之又少。不然万一哪天无意中被人捅到御史那里,只怕会影响令尊大人的官声。”荀柔脸色尴尬,碍于怡真在场不好发作,而素来与自己一道的怡真也并未出口相助,只是一旁冷眼瞧着,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探究。

荀柔知怡真是向着花溪的,只得咬牙忍下,“多谢郡主提醒!”

“姑母若无旁的事,我先去别处走走。”花溪冲荀柔和怡真点点头,转身走开了。

怡真追了上来,“要开宴……估计也要等到皇兄前来。我刚从勤政殿那边过来,皇兄正与大华使者会面,一时半会还过不来。你第一次进宫,反正此时无事,我带你去附近走走。”说着,怡真拉着花溪的手就往林中走去。

两人一走,众人面面相觑。

古丽娜扬眉看了眼身侧的女子,瞟了眼面色青白的荀柔,轻声道:“真不知哪个不长眼的说怡真公主与静娴郡主有嫌隙?”

“是啊,这两人明明好好的!刚刚是公主主动过去与郡主说话来着……”

“唉,多好的机会,没结交到郡主,都怪你们拦着我……”

荀柔身边走上来一蓝衣女子低声问道:“三姐,你不是说公主一会儿才到,怎么这时便到了?你们刚才聊什么?是公主发现你私下为难静娴郡主了?”“是为了那日挥鞭的事!”荀柔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轻哼了一声,“……发现了也无妨。姨母本来就对这个郡主心存不满,给这些人透的口风也说是姨母的意思,怪不到我头上。刚刚那样你没瞧见,姨母也乐见其成。至于公主那里,大不了一会儿她回来后,我费番力气解释解释就是了。”

这厢,花溪和怡真穿过柳林,怡真说道:“那些人你不必理会,不过是些见风使舵胆小怕事之人。”

花溪随意道:“与其敷衍了事,疲于应付,还不如这样,省去了不少麻烦事。”

“嗯,我也顶不爱玩这些虚的。”怡真折了一枝柳条在手中把玩,“我与荀柔相识因争马而起,那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我就是瞧着她是个率真之人,比起那些虚意逢迎对我的胃口。”

花溪不赞同道:“真性情还是骄纵妄为?各人看法不尽相同。更何况人心难测海水难量……”

怡真颔首同意,又无所谓地耸耸肩,“也许……说到底不过是个志趣相投的外人而已……我听六哥说过,大华女子养在闺中,轻易不能抛头露面,更不会骑射。你可是不会骑马?”

花溪点点头,“不会!”

怡真挑眉说:“我北逊薄野家出自草原,草原上的女子怎能不会骑马?”

花溪不置可否道:“古丽娜也曾说过这样的话。看来我不学骑马是不行了。”

“嗯,是该学学,秋季围猎就你一人不会骑马,到时候会被人瞧不起,连带你父王铁血王爷的威名也要受损了。不行,信王府都是些大老粗,没个合适的人,算了,改日还是我来教你。”

怡真热情地邀请花溪改日去她在天都南边酆县的马场,单独教授她马术,花溪入乡随俗,也有心学习,便欣然接受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父女

宴会开始前,皇后派了宫女寻了怡真和花溪回了临波亭。

薄野佲薄野信和朝臣们都已经到了。不多时,大王子薄野宗扈二王子薄野宗扉带着一些年轻公子也跟着过来了。

“花溪过来,见见你大哥和二哥。”薄野佲往俩人身后瞧了瞧,“宗启哪里去了?”

薄野宗扈脸色有些不自然,讷讷地没有说话。

薄野宗扉上前一步,状如无意道:“父王,宗启前几日上街受了风寒,这两天一直在府里修养,所以今日未来赴宴。”

“风寒?”薄野佲面色不虞,没再询问宗启的情况,只瞟了眼皇后,“开宴吧!”

众人等皇帝皇后入座,怡真在花溪身边的位置坐下,示意花溪与她同座。

花溪的座位并未设在此处,一时犹豫是否应该坐下。

因薄野佲一辈,在平定大皇子薄野亿叛乱后,死亡流放者不在少数,朝中只余下薄野信和怡真两位皇族,而怡真又与薄野佲同母,所以地位更加非同一般,可以说是西月最尊贵的公主。薄野佲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宠爱有加。去年怡真与志都王幼子定了亲,却因她一句想要多在天都住两年,便推迟了大婚,而且婚期未定。

花溪的身世除了皇帝薄野佲知晓之外,并未公开,荀皇后等人也只是猜测而已。花溪对外仍称她是薄野信的义女,所以在外人眼中并非严格意义上的皇族。而怡真此举,无疑是向众人提了个醒,将花溪视为皇族宗室看待,并非一般意义上义女。

薄野佲含笑地点点头,“怡真是你姑母,你初来乍到,难免生疏拘谨,就坐她身边好了。”

花溪看向薄野信,见薄野信轻轻点了点头,便在怡真身边坐下。

怡真与花溪同座,自然引得各家侧目。荀皇后微微色变,但很快就恢复了脸上的笑容,而荀柔的脸色却是不大好看。

在场的众人也都在暗自揣测怡真公主的心思,更确切的说是皇帝的心思,连带看花溪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探究和好奇。

薄野佲宣布宴会开始,又将花溪正式以信王之女的身份介绍了众人。

在场的哪个不是有心人,敏感地注意到了薄野佲的态度和措辞,信王义女和信王之女,虽是一字之差,听起来像是口误,但再细瞧过花溪之后,都会恍然发觉“原来如此”。

花溪从坐下到开宴都没在意各方投来的各色眼光,气定神闲地坐着,目不斜视,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场中表演的西月民族乐舞。

“皇兄担心你会紧张,我倒是瞧不出你有一点拘谨。”怡真比花溪大十岁,今年二十五岁,与花溪说起话来更像是平辈论交,丝毫没有长辈的做派。

花溪侧头说道:“再看也还不是一个鼻子一双眼,生不出花儿来。他们既然愿意看,就让他们看就是了。总之一句,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初时因为荀柔的关系,花溪对这位年轻的姑母并没有什么好感,但今日怡真却为她解围,倒让她有些意外,后来在林中闲聊时怡真有意无意地提及父亲,话语间显得十分亲近,不像作伪,倒让花溪觉得她虽与荀柔相交,但本质上并不相同,所以说起话来,放松了不少。

怡真低头轻笑,“就你那模样摆出来,再加上这份淡然处之的气度,假的也能被当成是真的。”

花溪啜了口茶,“那姑母说是假还是真?”

怡真抬眼望向薄野信,神情有些恍惚,“我这辈子最敬重的是皇兄,最……信任的是六哥。外面的人都以为你是他寻来的挡

箭牌,一个大华皇帝送来的挡箭牌,可了解六哥的人都知道即使外人施压他也不会轻易屈服,更不屑于寻个弱女子来做义女敷衍荀家。他不远万里寻你回来,只怕是因为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那个叫贞娴的女人吧?”

怡真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花溪,花溪微笑着看着她,说道:“不错!你说的那个女人就是我娘。陛下赐号中便应了父王的要求取了娘表字中的一个‘娴’字。”听到从薄野信亲近的人口中说出慕向晚的名字,花溪大感欣慰,也为慕向晚感到高兴,诚如爹所说的,他虽辜负了娘的等待,却没有辜负她的感情。

怡真眼中闪过错愕,随即眼神一黯,叹道:“未能一见真是遗憾……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像六哥一样,十多年里只记挂一人,能得到六哥的青睐,真是她的福气。”

很难想象万千宠爱在一身的怡真会发出这样的感慨。花溪微微一愣,转头又看着场中热闹欢快的舞蹈,回味起两人刚刚的谈话,越发觉得怡真说话时眼中带着几分落寞。

宴会顺利结束,在经过西月举足轻重的各路人物目光的洗礼后,花溪随薄野信离开皇宫回到了信王府。

马车哒哒响,花溪斜靠在车壁上,看着一侧坐得笔直闭目养神的薄野信发愣。

“看什么呢?”薄野信嘴上问道,却没有睁眼。

花溪凑了过去,用手撑着头,大眼睛望着薄野信,好奇道:“我只是在想,这么多年你就从来没想过再找个伴儿?”

薄野信睁开了眼睛,用手揉了揉花溪的头,悠悠地说道:“我这副残破之躯……不想再拿去害人。”

花溪又问:“那么,若当年您并未受伤,你还是会不会再找个伴儿?”怡真的话勾起了她对薄野信和慕向晚往事的兴趣,她从未与薄野信深谈过关于他与慕向晚的旧年情事。

一个男人,可能会把回忆永远深埋在心底,而一个女人,更多的时候是愿意倾诉给她想要倾吐的人。

以薄野信性格,花溪不问,他是不会主动说出口的。

薄野信有些犹豫,生怕花溪会因此恼了他,却又不愿对女儿说谎,“也许会再找……不过再找,也找不回你母亲了……”

花溪大抵擦出他心中所想,说道:“娘在最美的时候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回忆,你会一辈子记她在心里,有这些也就足够了。人活着不能永远沉溺在回忆中止步不前……”

薄野信被花溪的话勾起了回忆,“离开你母亲就被送到了青石岭,八年后离开那里,你母亲已经去了。我孑然一身上了战场,想拼了这条命,报了圈禁之仇,战死沙场。……结果,最后上天也没在战场上收了我这条残命。皇兄那时说,既然经历了九死一生还是活下来了,就不要再想着去死。我本打算离开西月去大华,寻找你母亲的墓地,为她守坟。只是那时薄野亿虽然身死,但叛党余孽还频频滋事。外有大华乌孙虎视眈眈,内部朝局未稳,皇兄正是用人之际,却并未出言相留,而是派人送我去大华。皇兄以前待我有恩,我思来想去,只得用这副残破之躯助皇兄一臂之力。不过……”

薄野信话锋一转,“若我未受重伤,从战场上回来助皇兄平定内乱后,我也会去你母亲坟前守三年再离开。到那时,我定也会知道你的存在,想法设法带你回来,那以后还会不会再找个伴儿也很难说……”

花溪心中一暖,嬉笑道:“说实话,我自是不希望会有继母来分去您对母亲的感情。但女儿可能会嫁人,不希望剩下你一人孤苦,所以你若真要找,怎么也要先把我嫁出去了才行。”

“我就你一闺女,不行,咱们家入赘一个好了。”薄野信笑了,眼中有难以言喻的宠爱。

花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倒是个一举两得的好法子。”

薄野信点了点花溪的额头,“爹只是说说,能入赘的又有几个是才俊,我家的闺女要配就要配个最好的。”

花溪摇摇头,“才俊未必就好。怡真姑母今日还羡慕娘,说爹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我也想找个能像爹对娘那样对我的男人……不求闻达天下,只求真心相待……”

“只是,这世间能有几人会如爹这般长情专一?”花溪直起身子,望向窗外喃喃自语,愿望美好的,却不知能不能在残酷的现实中得以实现。

耳畔,薄野信低声道:“会的!爹会给找个能一心一意待你的人。”

花溪只当薄野信安慰自己,却未把这话当做是一句承诺。

自宴会后,颜金留在宫里没有回来,而玉蕊两个丫鬟也被薄野信不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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