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都市 -张秀珠 著-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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癏ow To。。。。。。”训练而成为小说家的人应该没有,最多不过是个写匠。但“Ecstatic a”--激情休克是存在的,就像做爱达到高潮时,大脑由于兴奋出现的短暂的空白。
记得李蓝也曾问过我:你的小说写得总是那么好看,那么逼真,是不是亲身经历?
我说:我曾在我的小说里写过杀人,而且真杀了,如果是真的我还能活到现在?给你说吧!小说的大部分素材都来自于想象。你给我一滴水,我就能让它变成大海!
我的思维正活跃着,突然被电话铃声打断,我有些狂躁的拿起话筒,没好气地喂了一声。电话里没有声音,我恶狠狠地又问了一声:喂!还是没有声音,我刚想放电话,听筒里传来一声被哭泣压抑着的:你好!
我一下蒙了,是小梅!
我差不多是对着话筒喊:小梅小梅!你在哪里?
小梅仍然泣不成声。
我说:小梅小梅!别着急,慢慢说!
小梅又哭了一会说:我在家里。
我说:你走的时候怎么没给我说一声呢?
小梅说:我没来得及对你说,就失去了自由。
我说:你被绑架了吗?快说你在哪里?
小梅说:也不算绑架,是我爸爸和我男人把我弄回家的。
我着急地说:你男人?你怎么可能有男人?
小梅说:是我男人,其实在我小的时候我就有男人了,他比我大五岁,是个瘸子!
我说:到底怎么回事呀!
小梅又开始哭。
我说:别着急!慢慢讲!
小梅说:还记得我说过我有男朋友的事吗?
我说:记得!
小梅说:不是男朋友,就是我男人!
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小梅说:这话说起来很长,给我父亲有关,我父亲是赌徒!他成天泡在赌场里,就是在乡下私设的赌场。他根本不问家里的事情。我两岁的时候,我母亲由于绝望喝药死了!我四岁的时候,我父亲终于输光了家产,连房子也输掉了,后来又输掉了我!我在四岁的时候就是人家的儿媳妇了,只不过没去人家,还是跟我父亲一起生活。在我十八岁的时候,那家人怕我出什么事,就把我接回家,让他的瘸儿子把我糟蹋了。那时候他们并没看我,在他们家差不多一星期,我就偷偷地跑去了你们的城市。后来就认识了你!
我晕了,我简直不敢相信,现在这个社会,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小梅一边抽泣着,一边仍然不断地向我叙述。
事情的原委应该是这样的:
那天小梅想洗澡,却发现没有香皂了,她就关了门到超市去买。她过马路的时候就突然觉得脊背发冷。她打了个冷战。她惊慌地向四处望了望,她好象预感到了将要发生的事情,这可能就是第六感觉。
小梅没有发现什么。小梅用手拍了拍额头,然后又理了下头发,借以稳定情绪。然后就从容地走进了超市。但她在买香皂的时候,右眼皮开始不断地狂跳。小梅有些迷信,就从口袋里撕了点卫生纸,贴到了右眼皮上。意思就是:让你白跳!
但小梅还是开始心慌。出超市门的时候,她的脊背又一阵发冷。她又四处望了望,就看见了正瑟瑟发抖的父亲,和她那个睁着血红眼睛的瘸腿男人。小梅忍不住大叫一声,想跑,可腿怎么也不听使唤。那个瘸腿男人,这时表现的相当迅速,他把那条瘸腿使劲地向前甩出,然后好腿跟上,再把瘸腿使劲甩出,好腿再跟上。三步两步就到了小梅跟前。其实小梅那时候差不多已经吓瘫了。
那瘸腿男人冲上来很抽了小梅两巴掌,咬着牙骂了两句脏话,就死死地抓住了小梅的胳膊。
那时候,小梅的父亲仍然站在原处发抖。瘸腿男人像狼一样大喊了一声,小梅的父亲才惶惶地过来,架住了小梅的另一条胳膊。他们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让出租送往了车站。
其实,他们知道小梅在这座城市的消息,还是听在李蓝酒店干服务员的女孩说的。那女孩只是说了这座城市,和小梅有可能在的大约范围,因为后来小梅跟我以后,已经不给那女孩联系了。
那个女孩应该是知情者,我去找她的时候她撒了谎!那个瘸腿男人和小梅的父亲在这座城市搜索小梅,已经一个多月了。小梅失踪其实只是时间问题。
那瘸腿男人把小梅拉回家以后,就把小梅关了起来,而且一夜强奸了多次。第二天,他们就匆匆忙忙举行了婚礼。小梅家也贴了喜对子。这一点,李蓝酒店的女孩说的是对的。
现在在来说一下小梅的父亲。
小梅的父亲年轻是就好赌。结婚那天,他还蹲在村外的桥下给人家打牌,赌钱。新娘进家了,举行婚礼却四处找不着他。赶紧撒开人找,终于在村外的桥洞里找到了他。是他舅拎着他的耳朵把他拎回家的。新娘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哭的死去活来。
但这并没能改变他。结婚以后,他家里的事情什么都不问,油瓶倒了也不扶,仍然成天在外面赌钱。小梅的母亲差不多天天以泪洗面。也往娘家跑了多次,但都被娘家送了回来。在小梅两岁的时候,终于绝望,喝药死了。
这样小梅的父亲就更没有了顾及,几乎天天泡在赌场里。小梅差不多就成了弃儿。小梅几乎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村里的邻居看她可怜,这个给碗稀饭,那个给个馒头的,勉强温饱。但小梅属于天生丽姿的女孩子,在她四岁的时候,已经出落的像一个娇嫩的花蕾。而且她非常懂事,她自己已经会洗衣做饭了。村里人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不假。
就是小梅四岁的时候,她的命运带有了宿命的成分。
那夜他父亲赌红了眼,越赌越大,把身上的钱全部输光了,再没有什么可赌。要死的心或者杀人的心都有了。那赌徒说:你可以押房子。押房子小梅的父亲还是有所顾虑的,但没有想输的赌徒。他不相信命运总不会不在他这边,用他的话说:太阳难道就不从我门前过?他抱着破釜沉舟的想法,在别人的刺激下,把房子押了上去。结果,这回太阳仍然没从他门前过。
他又输了。
其实十赌九骗,他也知道这些,赌了一辈子的人不会不知道?但输红了眼的赌徒常常丧失理智,总想着太阳从他门前过一次。小梅的父亲当时就晕了过去,这是一个赌徒的绝望。
别人拿了碗开水给他喝了,他慢慢清醒了许多。那个赌徒阴险地笑了两声说:其实你还有一次翻本的机会!
小梅的父亲像捞到了救命稻草,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用两只血红的眼睛瞪着那个赌徒。
那赌徒又阴险地笑了两声说:把你的女儿押上!
小梅的父亲骂了一句恶毒的话,就要冲上去拼命。被围观的人拉住了。
那赌徒说:你要赢了把房子拿回去,你要输了,就让你女儿给我的瘸儿子当媳妇。
小梅的父亲咬了咬牙说:赌!
结果他还是输了。
小梅的父亲大叫一声,摸起菜刀要剁自己的手,被围观的人抱住。
那赌徒站起来笑了笑说:你看我们现在是亲家了,我也不能让我未来的儿媳妇吃亏,房子算是我送给儿媳妇的,这里还有五千块钱,你先拿着替我养儿媳妇,但是不能再喂赌场,儿媳妇到十八岁,得送到我家给我儿子圆房。
小梅的父亲是被别人架着送回家的。
其实这是一个阴谋,小梅的父亲被人家算计了。只不过他自己蒙在鼓里而已。
小梅的父亲大病了一场,从此金盆洗手,虽然晚了些,毕竟还没到穷途末路。
但赌徒有赌徒的信誉,被自己输了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能反悔的。
小梅的父亲只能背着深深的内疚和折磨,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他在等着给女儿说起的那一天,希望女儿能原谅自己。
终于等到了女儿十八岁的生日,小梅的父亲做了一桌菜,自己也多喝了几杯,借着酒劲给自己遮遮老脸。然后扑通跪在了小梅脚下,很抽了自己几巴掌,他流着老泪给小梅说了这个经过。小梅一下就晕在了地上。小梅清醒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小梅的父亲仍然跪在床前。
小梅说:你起来吧,你生了我,我应该报答你!我知道怎么做,以后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小梅的父亲又抽了自己两个巴掌。
第二天,瘸子就把小梅接回了家,瘸子糟蹋她的时候,她闭着眼流着泪一动不动,她知道她是在还父亲的赌债,自己只是替父亲还债的机器。小梅在麻木中感到了撕裂般的疼痛,那疼痛不仅仅疼在身上,更多的是疼在心里。
一星期以后,小梅逃出了瘸子家,来到了我居住的这个城市。再之后不久,就认识了我。这就是小梅告诉我的整个过程。
小梅的声音又被哭泣声淹没,我欲哭无泪。
小梅说:我怀孕好几个月了,他家里人一直看着我。我现在是借着到小卖部买东西,给你打的电话。瘸子的嫂子就在小卖部不远处等着我。我知道我不再属于你了,可我的心永远都是你的!
我说:恩!
小梅说:注意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天冷了多穿件衣服!
我说:恩!
小梅说:李蓝不适合你,她不是真心疼你的女人!你要找个真心疼你的好女孩,好好的过日子!
我说:恩!
小梅说:好好保重自己,你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会心疼的!
我说:恩!
小梅说:我走了!
我说:恩!
小梅就哽咽着挂了电话。我趴在电话机上,哭得一塌糊涂。
饥饿都市(19) 文 / 张秀珠
十九 告诉你一个要帐的秘密
小梅的出现,再次把我的思维打乱,我陷入了一种绝望的痛苦中。我没白没黑地想着曾经属于我的小梅,我怎么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小梅和我相爱的画面滚动着在我脑子里反复出现,我觉得我的思维陷入了一种泥潭,一种深不可测的黑暗。
那阵子我差不多是颓废了,拼命的酗酒麻醉自己,我记得有三天没进一点粮食,全是用酒精浸泡着。我的心跳开始紊乱,开始头晕恶心,甚至开始出现幻觉和幻听。
我起来照照镜子,看见自己面色蜡黄,眼皮浮肿,目光暗淡,我突然想到了死亡。
死亡的阴影吓了我一跳。我拉开窗帘,耀眼的阳光让我眩目,我闭了会眼睛。我脑子里出现了光芒四射的太阳。
我让自己适应了一下温暖的阳光,然后开始疲惫地打扫房间。房间真的狼狈不堪,烟头和酒瓶扔了一地,发出一种浑浊不堪的气息。我打开门和窗,让空气流动起来,让风冲散这些日子我蜗居的晦气。
我突然想起我有十多天没出门了。小梅的微笑仍然在我脑子里飘忽不定。
想起小梅的话,找个真正心疼你的女孩好好过日子。可我真的不知道属于我的好女孩在哪里?
韩经理打来了电话,让我去上班。我说:谢了,我没心情。韩经理说:你总得过来领工资吧!
我想了想说:好吧!
然后开始洗脸,我还没富到与钱为仇的地步,何况那是我担惊受怕用智慧和体力换来的应得的部分。
我骑车去了公司,我发现我的办公室一尘不染,是李萍打扫过了。
韩经理看见我呲着驴牙尴尬地笑笑,过来给我握手。我也有气无力的向他笑了笑。
韩经理说:我那天太着急了,说了些过分的话,你别放心上!
我又笑了笑,没有说话。
韩经理咳嗽了两声。
我说:那天我心情也不好。
韩经理赶紧接过来说:是的是的,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只是那天巧了,我们碰在一起了。
我咬了咬嘴唇,开始盯着韩经理看。韩经理又尴尬地笑了两声。
我说:去东北要帐了吗?
韩经理叹了口气说:那姬厂长只请我吃了顿饭,从那再没见到他。
我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想给钱。
韩经理挠了挠头说:怎么办呢?我们家底子全空了,再说,石膏矿的人还会来要钱的。
我说:我真的厌恶做生意了,这哪里是做生意?分明就是你骗我我骗你!
韩经理给我倒了一杯茶说: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东北的钱要来,要不然我们恐怕撑不到年底。
我沉吟了一下说:我真的没有办法。
韩经理说:再想想!
我喝了一口茶说:到有个歪点子,不知行不行?
韩经理一下兴奋起来,他掏出一支烟直接放到我嘴上,然后给我点着说: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快说!
我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然后给他说了那个办法。我说: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死马当活马医吧!
韩经理忍不住笑了。他说:到底是作家,这都可以拍电视剧了。
我说:那就看你演的如何了?
韩经理:我们一起去!
我说:我去了就不灵了!
韩经理愣了一下,半信半疑地看我。
我说:我这十多天根本就没休息好,我遇到了一件非常烦心的事情,再说,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帮你,我决定了,还是回家写小说,我觉得那更适合我。
韩经理又愣了一下说:你还是没原谅我?
我又喝了一口茶说:不是,那件事情我已经忘了,是我觉得自己真的不适合做生意,我还是喜欢写作。
韩经理说:其实我们是有缘分的!
我又喝了口茶说:缘分也分深浅,更多的都是擦肩而过的过客。
韩经理说:你的脸色不大好看,需要补一下,我们去吃火锅吧!
我笑了笑说:好吧!不过我不喝酒。
韩经理说:喝点酒就好了。
我说:这几天在家里就泡在酒里了,我怕把自己喝死才出来的,你提前一天打电话我都不会来,再过两天给我打电话,也许我也不会来,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正是我想摆脱那种状态的时候,要说缘分的话,也许这就是。
韩经理说:好好,我们不喝酒!
我咬了咬嘴唇忍不住笑了。我发现当对一件事情不在意的时候,你就可以当大爷了!而韩经理的孙子样正好迎合了我这种心态。
其实我给韩经理出的点子是我小说里的一个细节,在我的小说里自然成功了,因为那是我安排的,我可以让他成功,也可以让他失败!因为我打造的是我想象的帝国,在我的帝国里我是元首。我可以让一只船沉没,也可以毁灭一个幸福的家庭,可以让富翁变成穷光蛋,也可以让穷光蛋变成富翁。我可以诱奸少女,也可以让少女拐骗男人,我甚至可以杀人。等等吧!
不过韩经理给了我一个验证的机会,我觉得韩经理正好适合我的角色。我突然笑了,韩经理又给我递了支烟,陪我笑了笑,我看出他的目光有些狐疑。
我暂时留在了公司,韩经理去了东北。
其实我留在公司的目的,主要是我不敢回到家里去。我怕我的思想摆脱不了小梅,我怕我再掉入小梅情结。小梅的故事让我感动让我内疚让我难受,可我知道我拯救不了她,她是我肉体和心灵贴的最近的人,可我改变不了这种宿命。
我都不相信进入二十一世纪以后,我们还有这种事情,可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我不能用道德来评判他们,我也不敢说所谓的农民的劣根性。谁没有劣根性呢?难道就是他们没有文化?他们自然有他们自己的人生观,其实这和几千年的传统文化没有关系。他们封闭他们保守,他们择土而安,生儿育女,希望过着平安的日子。可当他们接触了外界的刺激,感觉到了外面精彩的世界,那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