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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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近来的精神似乎一直都不好,眉宇间透着明显的倦色,皱眉道:“一点小事情你们就能闹的天翻地覆,又是出了什么事了?”
“是微臣无能!”姚广泰道,再度跪伏下去,面有愧色的侧目看了眼跪在身后的褚浔阳和苏霖,“微臣奉命审讯顾大人被刺一案,但是线索繁复,浔阳郡主一口咬定这刺客并非她的婢女,又牵扯了长顺王府的侍卫进来,微臣不敢擅自做主,只能奏请皇上这案子,是不是还要继续深入的追查下去?”
“顾长风是朝廷大员,此事若不追究,何以正我的西越国法?”皇帝不悦说道,抬头见到褚易安等人都还垂首立在旁侧就一挥手,“朕也是来听审的,你们不必拘束,都坐回去吧!”
言罢又对姚广泰使了个眼色,“你继续审吧!”
“是!”姚广泰恭谨的应了,回到堂上,神色一肃,对杜长明道:“杜长明,你把昨天一应事情的经过都详细的再说一遍。”
请了皇帝过来,事情就越发棘手了,杜长明硬着头皮言简意赅的把事情禀明,其中省略了褚浔阳翻顾长风老底威胁的始末,最后只道:“是卑职莽撞,一心只想替我家大人讨回公道,谁曾想刺客的尸身被损坏,现下浔阳郡主又拒不承认此人的身份。”
皇帝的目光瞥过去一眼,他对褚浔阳身边的婢女自然是没什么印象的,事情这么一僵持,怒气自然就冲着看管不当的姚广泰去了。
姚广泰一个激灵,勉强维持镇定道:“是微臣失职,可是昨晚已经有证人当面辨识过了,都确认是浔阳郡主的婢女无疑,应当是不会有错的!”
虽然这样说着,他却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皇帝的目光移给褚浔阳,“你说这不是你的那个婢女?”
“不是!”褚浔阳摇头,神色间却略有几分闪躲之意。
旁边的褚易清看着,就笑了笑道:“就算真是浔阳的婢女,也不能就认定她是受浔阳的指使,瞧这把侄女儿给吓的。”
褚浔阳抿着唇角不说话。
褚易安冷着脸开口道:“浔阳,当着你皇祖父的面,你还不把话说清楚了?不得隐瞒!”
“父亲,这真的不是青萝!”褚浔阳道:“而且也不可能是青萝!”
“丫头,就算这人真是你的婢女,现在死无对证,有你皇祖父做主也没人敢随便把这脏水往你身上泼,”褚易简也道,语气却是真实的宽慰,“你仔细的想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你交不出她的人来,总要把话说清楚了陛下才能替你主持公道啊!”
褚浔阳也似是被逼的有些急了,只就不耐烦的甩出几个字,“反正这不是青萝!”
“你口口声声说她不是,那你的那个婢女呢?把她给朕叫住来,当面对质!”皇帝的耐心告罄,冷冷说道。
褚浔阳咬着下唇,迟疑了一下道:“她不见了!”
她一直吞吞吐吐的明显是有所隐瞒,姚广泰想了想道:“陛下,您看会不会是那婢子和别的什么人串通一气,或者这事儿郡主真的不知情?”
苏霖听了这话,心里突然凭空而起一种浓厚的危机感。
皇帝拧眉想了一下,仍是对褚浔阳问道:“你那婢子怎么会不见的?”
“我”褚浔阳迟疑着不肯开口。
“说!”皇帝沉声喝道,一个字,掷地有声。
褚浔阳的身子一颤,见到实在糊弄不过去了方才嗫嚅着小声道:“是我让青萝去跟踪苏世子的,然后她一去就没回来,所以”
“胡闹!”皇帝还没说话,褚易安已经将手中茶盏重重一搁,怒声道:“你这丫头真是越发放肆了!”
他说着已经起身,一撩袍角对皇帝跪了下去,请罪道:“父皇,是儿臣管教无方,把这丫头宠坏了,让她无所顾忌做出这样不知分寸的事情来,儿臣治罪,一定将她带回去严加管教!”
“浔阳知罪,是浔阳顽劣,请皇祖父责罚,不要怪罪我父亲!”褚浔阳也道,神态之间却似乎没太当回事,还是不死心的嘟囔道:“可是我的婢女自那以后就失踪了。”
皇帝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此时他真正计较的已经不是褚浔阳有没有规矩,而是整个事件的牵扯越来越广,居然连苏家都扯了进来。
“苏霖,你怎么说?”皇帝的目光晦暗一闪,垂眸喝了口茶。
苏霖的眉头深锁,面上神情十分恭敬道:“微臣不知!”
“你分明就知道!”褚浔阳闻言,立刻就是柳眉倒竖,抬手愤愤的指着他,“昨天我已经问过你那两个侍卫了,他们供认不讳,说青萝的行藏暴露被你命人下了杀手,苏霖,你还敢睁着眼睛说瞎话?现在可是当着皇祖父的面,你敢再说一遍你没见过青萝?”
她看似是被逼急了,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这会儿众人也倒是有些隐约的明白过来,她之前一直支支吾吾的原因所在。
苏霖的面色不好,冷嗤一声,“郡主你不要信口雌黄,据闻本世子的那两个侍卫昨夜也在牢里离奇身亡了,你就这么随便丢出一句话来,只怕也不能作数吧?”
“谁知道那两个人是不是被你杀人灭口!”褚浔阳反唇相讥,目光一厉,扭头看向杜长明道:“既然苏世子说本宫一人的证词不足取信,那么杜大捕头你来说,昨天本宫审问那两人的时候你和顾大人也都在场,你把那两人的证词再原原本本的重复一遍给皇祖父和各位皇叔还有大人们知道!”
杜长明的脸色铁青,事到如今却已经完全没有他选择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道:“当时那两人的确供认,说是那丫头的行藏暴露,被苏世子恼羞成怒下令击杀,不过两人的原话却是她后来被人救走,不知所踪!”
苏霖的脸色变了变,刚要发难,皇帝已经目光阴冷的扫了过去,怒然一拍桌子,指着褚浔阳和苏霖骂道:“好啊,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当朕是老眼昏花了是不是?谎话随随便便都扯到朕的跟前来了,简直可恶!”
“皇上息怒!”苏霖连忙叩首,声音也隐隐有些打颤,“微臣微臣”
褚浔阳却是无所畏惧,挑衅似的一扬眉,冷嗤道:“你什么?苏世子你可别是还要狡辩说你没见过青萝,你以为你杀了那两个侍卫就死无对证了吗?昨天在那巷子里被抬走的尸首本宫记得有一具是被匕首刺死的,当时尸体被搬走的时候凶器也没有取下来吧?”
当时为了避嫌,她当时示意青藤带走了青萝落下的软剑,但却也留了一手。
这一点苏霖倒是没有注意,闻言就是狠狠一惊。
褚浔阳已经掉开眼睛对杜长明道:“杜大捕头,那证物应该是在你们衙门里头收着的吧?”
“是的!”杜长明道:“可是那凶器卑职也已经仔细检查过了,并没有特殊的标识。”
“去取来!”皇帝冷声命令。
杜长明应了,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褚浔阳冷哼一声,再度看向苏霖道:“苏世子,这件事原来是我不对,我本也不想闹大的,现如今都到了这一步了,你还不肯坦白,一定要不见棺材不落泪吗?”
褚浔阳说的信誓旦旦,又敢叫人取证物核实,皇帝的心里就已经有数。
苏霖背上出了一身的冷汗,死死咬着牙,腮帮子上的肌肉都隐约可见几分颤抖
他叫人去牢里灭口是在听说褚浔阳私自提审了两人之后就立刻定下的计划,不为别的,最起码不能叫人当众把他和罗予的事情给问出来,更何况还能顺手推舟嫁祸褚浔阳,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不为?
只是不曾想褚浔阳会先他一步发难,根本就没等他用那两人的死把文章做出来,这边已经被反咬一口,更晦气的是和他苏家交情不浅的顾长风居然也在这个当口被刺杀。
事情急转直下,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之外了。
眼见着是要人赃并获了,他也不敢再在皇帝面前强撑,惶恐道:“皇上,微臣只是一时气愤,天子脚下,浔阳郡主就这样无法无天的叫人监视微臣的一举一动,微臣微臣惶恐!”
横竖不过死了一个丫头!
“这么说你便是承认你有和青萝打过照面?”褚浔阳冷冷说道:“她人呢?”
“我怎么知道?”苏霖脱口反驳。
褚浔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可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就是苏世子你了,现在有人搬了她的尸首过来,还栽赃本宫一个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苏世子,该不会是你怀恨在心做下的好事吧?”
“你不要血口喷人!”苏霖怒道,心头一紧,慌乱的抬头,果然就见皇帝正面色阴郁的盯着他。
褚浔阳这死丫头果然狠毒,居然三两句话就想把顾长风的死推到他的身上来。
这么一个刺杀朝廷命官的罪名本来就够以命抵命的了,更何况后面又牵连出嫁祸栽赃皇室郡主!
到了这会儿苏霖才有点醒过味儿来
褚浔阳未必就是想要针对他,只是口诛笔伐的将他逼上绝路,然后让他出面作证去替她洗清杀人的嫌疑。
虽然心里不甘,但是这个时候自保才是最重要的。
苏霖用力的捏着拳头,勉强抬头对上皇帝的视线,面色凄惶而恳切道:“皇上明鉴,微臣和浔阳郡主之间的确是有点私人过节,但私怨归私怨,我是绝对不会为此累及无辜,更何况顾大人还是朝廷命官,微臣就是再莽撞,也不会做下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皇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置可否。
苏霖心里一则愤怒一则慌乱,愤愤的瞪了褚浔阳一眼道:“昨日在渥漓江边微臣的确是见过郡主的那个丫头,也命人和她交过手,可是后来却被她逃脱了,难道她不是回了郡主那里吗?”
“那里事发之后本宫就去了京兆府衙门,之后就在我二哥的陪同下四处寻找青萝的下落了。”褚浔阳道,说着也是话锋一转,冷厉道:“苏霖,你那两个侍卫说你当时重伤了她,你确定你不是恶向胆边生,借故控制住她,又借机做了一场戏来报复本宫?”
她说着就是目光一转,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躺在那里的女尸,“经过多方指认,她们都一致认定了这具尸首就是青萝,你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究竟是谁带走了她那本宫是不是就有理由怀疑其实她一直都在你的手里!”
就因为这具面容模糊的女尸被指认为是青萝,所以褚浔阳才为此而担了杀人的嫌疑。
苏霖气的七窍生烟,拳头捏的咯咯作响,最后才是往旁边一撇头,冷冷道:“这个人,根本不是浔阳郡主的婢女!”
“这就是青萝姐姐!”那小丫头画眉闻言,第一个就急了,扑过去一把抱住那尸首,“奴婢和青萝姐姐共事多年,她就是烧成灰了我也认得!”
苏霖的面色僵硬,几乎能刮下几两冰渣来,冲着皇帝一拱手道:“陛下,昨日微臣的侍卫和那丫头交手,重伤了她,就算她人死了,伤口也该是在的,一共是两处伤口,一处在右肩,一处在腹部,陛下可以叫人查验,是不是她,一看便知!”
画眉抱着那尸体的双臂一僵。
皇帝点了点头,马上就有一个衙役一把扯开了画眉上前查验尸体。
外面刚好杜长明捧着那把匕首进来,心里也不过苦笑一声。
他走上前去,跪地将那匕首双手呈上,“陛下,证物取来了!”
褚浔阳随手接了,看了眼就远远的甩开了,漫不经心道:“青萝又不是傻的,怎么会随便在武器上留名字?”
她倒也不惧方才在皇帝面前使诈,苏霖这时才如梦初醒的反应过来
以她褚浔阳的谨慎作风,她既然能记得拿走了青萝落下的剑又怎么可能还留一把可能作为罪证匕首下来?毕竟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后面有人会杀了顾长风嫁祸给他!
自己是被她给套进去了!
一口怒气堵在胸口,苏霖的面色涨得通红,几乎都要滴出血来。
浔阳郡主完美的翻盘了!
杜长明心里叹一口气,便是很识时务的主动道:“昨天郡主逼问那两名侍卫时两人也曾承认他们重伤了那名婢女,如果他们所言属实的话,那这名刺客应该就只是和那丫头相像,昨夜卑职带人围捕的时候刺伤的是她的左臂和背部。”
他的话说完,衙役也已经将那尸首查验一边,回禀道:“回禀陛下,的确是如杜大捕头所言,这尸体身上只有两处创伤,一处在左臂,一处在背部!”
褚浔阳玩味的勾了勾唇角,“青萝是自幼习武的,这些年刀里来剑里去的经历也不少,身上留下的明显旧伤应该也有的!”
那衙役的面色有些难看,还是强作镇定的回道:“此女子身上并无疤痕也无旧伤!”
事出突然,留给对方布局的时间有限,要找一个和青萝有些相像的人趁夜迷惑视线不难,但是却很难做到面面俱到。
“既然这人不是青萝,那顾大人的死就应该和浔阳丫头没有关系了。”褚易简缓慢的吐出一口气,抬头朝皇帝看去。
皇帝的面色冷凝,自众人面上一一扫过。
杜长明冷汗长流的一个响头叩在地上,“是卑职莽撞。”
“杜大捕头也是关心则乱!”却不想众人当中却是之前被他指责的最厉害的褚浔阳第一个替他开脱。
杜长明的心里五味陈杂,虽然不敢抬头也还是拿眼角的余光神色复杂的看她一眼。
风暴之后,褚浔阳的面上还是一副泰然之色,眉目清澈的扭头朝画眉看去,“杜大捕头是关心则乱,那么你又是为了什么?青萝就是化成灰你也认得?难道画眉也化成灰了,你就敢冒名顶替,公然跑到这大理寺的公堂之上当着当今圣上的面撒谎?”
画眉颤了一颤,眼睛惶恐的瞪得老大,声泪俱下道:“郡主您说什么?奴婢就是画眉啊!”
“画眉是我院子里的人,我记得她右手的手背上的有一小块胎记的。”褚浔阳遗憾的摇了摇头。
画眉的脸色一白,身子也有些打颤。
众人的目光都齐齐朝她半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看去,她就又是瑟缩着抖了一下
她的右手,在原本应该是有胎记的地方是一处明显的烫伤,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褚浔阳的目光平静的看着她,“我记得画眉应该是有个孪生妹妹自幼失散了,应该是叫杜鹃的是吧?为了替你的主子尽忠,你也算是煞费苦心了,现在是不是可以说说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来指证青萝攀诬本宫的了?”
“我没有!”画眉大声道:“郡主,您相信我,奴婢没有想害任何人,我是真的以为这个人就是青萝姐姐,郡主,冤枉,奴婢冤枉啊!”
褚浔阳只是神情冷漠的看着她,完全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画眉的心里抖成一团,举目四望,却是连一个可以求救的人都没有。
“刺杀朝廷命官,攀诬当朝郡主,好!好得很!”皇帝忍了许久的脾气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手指用力的抓着座椅的扶手,一字一顿道:“老大你去查,把这刺客的衣裳武器一样一样的查明白了,朕就不信她能半点马脚也不露!”
“儿臣遵旨!”褚易安欣然受命,侧目对陆元吩咐道:“先把尸体抬下去让仵作仔细检验,然后带着缴获的兵器去城里的各家铁匠铺子逐一盘问,再把这个丫头也先拖下去关起来!”
“不,殿下,我是画眉,奴婢真的是画眉啊!”画眉大声的叫嚷,还是被陆元提小鸡一样的给带走了。
堂上的闲杂人等都被打发了下去。
褚浔阳的眸子一转,还是不依不饶的再度朝苏霖看过去道:“苏世子,你是昨天最后见过青萝的人,如果方便的话,可否告知本宫她的下落?”
“我不知道!”苏霖的气不打一处来,开口都几乎是有些压不住脾气。
皇帝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从两人面上掠过一眼,最后却是落定在了门口那个之前进来报信的衙役面上道:“牢里的那两个人,是怎么死的?”
苏霖的心口骤然一缩。
褚浔阳也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