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第2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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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云姬愣了一瞬。
然后才听他继续说道:“挟持陛下,这些人罪犯滔滔天,即使他们不知情,也罪无可恕,本王需要将他们全部带回京城,届时公主的话,本王会代你转告陛下,至于到底要将这些人如何处置——一切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
拓跋云姬以前也见过褚琪枫几次,但是印象里这位康郡王却一直都是从容温和的。
这样冷厉霸道的褚琪枫,着实叫人意外又心惊。
拓跋云姬的面色变了变。
褚浔阳看一眼还倒在拓跋榕瑶马车上的皇帝,莞尔一笑道:“此事非同小可,既然已经牵扯到了漠北王庭,就一定要过陛下的手亲自处置,云姬公主,这不是你个人颜面的问题,你能理解最好,否则的话——”
她说着,就是摇头一笑,其中意思十分分明。
且不说皇帝醒来还要不要追究此事,只就这个时候——
维持一个强硬高杆的立场就是在为他们整个东宫立威。
拓跋云姬自然知道她无力抗衡这两兄妹,可就这样铩羽而归,她也总觉得面上无光,脸色就不由难看了几分。
褚琪枫却是不管她的犹豫,直接下了命令,“护送陛下回京!”
说完就再谁也没理,直接拉了褚浔阳上马,调转马头离开。
拓跋云姬抿着唇角,犹豫再三却是没有动作。
有人过去安置好皇帝和拓跋榕瑶,车队缓缓启程离开。
大势已去,霍罡之前的那些旧部也不再做困兽之斗,乖乖的被五花大绑了随队回京。
看着一行人离开,拓跋云姬盯着褚琪枫和褚浔阳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看了许久,最终也还是下了命令,带着自己人离开。
等在最后一直不见动作的人是褚易简。
一直到两方面的人马都走出去好远了,他还是面沉如水的驻马不前。
他的随从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询问道:“小王爷,旁边埋伏的人手——”
“撤了吧!”褚易简道,唇角牵起薄凉的一抹笑。
不仅仅是存了借刀杀人的心思,为了应对突发状况,他也在这附近安排了暗卫准备随时硬拼。
就这样放弃,那随从还是觉得惋惜。
褚易简看着远处艳阳高照的天气,却是唇角弯起,别具深意的笑了。
“东宫呵!”他叹息一声,似有怅惘又死玩味,眼底的光芒内敛,深不见底,突然问道:“你当这漠北八公主怎么就这么巧的及时赶到的?”
褚浔阳?褚琪枫?还是根本就是褚易安的暗中运作?
居然不动声色的把漠北人都掌握在手里了——
就这么孤注一掷的杀了褚琪枫这兄妹俩的话——
或许还没有留着两人在后面的惊喜更多。
那随从对他的话半懂不懂,但却知道他向来说一不二,是以也就没再勉强,只就去打了暗号,安排自己人撤了。
褚浔阳回程之后并没有跟着褚琪枫一起护送皇帝回宫,在城门外和桔红等人会和之后就直接去了陈赓年府上。
这几天延陵君都闭门不出在养病,见她风尘仆仆的来了,就笑了,“我还以为你要直接回东宫呢!”
说着就亲自湿了帕子递给她擦手擦脸。
褚浔阳就着把自己浑身上下清理一遍,坐下来喝茶的时候才不悦道:“你怎么就不问我此行的事情顺利吗?”
“还用问吗?”延陵君反问,顿了一下才又说道:“对了,霍夫人和霍小姐本来已经离京了,可是半途却被出城进香的南河王妃撞见,又给拦截回来了。”
霍夫人和霍罡是一条心,根本什么都知道,不值得可怜。
可是霍倾儿——
褚浔阳抿抿唇,却是强行抛开这些不理——
血缘和出身是选择不了的,一如她自己,身上也背负了很多的无奈。
在霍罡这件事上,她不亲自出手斩草除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霍倾儿的人生,轮不到她来负责和计划!
“她们霍罡的家人,与我何干?敢动我的人?他那是活该找死!”褚浔阳刻意的一扬眉,唇角微微上挑,那一抹笑容竟是隐隐带了几分邪气。
站在身后的青藤目瞪口呆。
桔红和浅绿两个则是拼命的憋着笑,整张脸都憋的通红——
瞧瞧郡主这话说的!
她的人?她的人?她的人啊!
几个人不约而同齐齐拿眼角的余光去偷瞄延陵君的脸色——
这俩人之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看都像是本末倒置!
延陵君本来已经送到唇边的茶碗突然顿住,面上却的神色如常,一抬眼皮,泰定自若的对几个丫头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吩咐厨房准备晚膳。”
“是!”几人低眉顺眼的应了,竭力的不叫心里情绪外泄,有条不紊的带上门走了出去,飞快的散开了。
延陵君的那口茶到底也是没喝。
待到房门一被合上,他便像是立刻忍不住了一样闷着声音笑了起来,眼睛眉毛全部弯成一片,脸上表情完全的舒展开来。
这一个笑容极为真实,不同于惯常做戏时候刻意妖娆风流的姿态,而是自眼角眉梢悄然释放,看上去生动又明艳。
他这样笑着,渐渐地就有些把持不住,前仰后合,干脆笑倒在了睡榻上。
对面的褚浔阳看的莫名其妙,手里捧着一盏茶,眼神怪异的盯了他许久也没能弄明白这男人是抽的哪门子风,突然之间就不可遏止的给笑了个风情万种出来。
她看着对方的眼神,一半纠结一半嫌弃。
直到延陵君笑的眼角都挤出了几点泪花,她方才忍无可忍,一下子撂了茶碗,皱眉道:“你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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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这一次,该换我来了!
茶盏倾翻在了桌上,碧色的茶汤顺着桌角流下,眼见着就要滴落在褚浔阳的裙裾上。
正在满榻打滚的延陵君便是眼疾手快的抬手一捞,将她带过一边,抱着一起滚落在榻上。
他的笑声一直没住,这会儿紧紧地禁锢了褚浔阳在怀,又把脸埋在她肩头继续闷声发笑。
那笑声愉悦,从胸腔里连震而出,最近距离的落在褚浔阳心口。
褚浔阳心中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微微一动。
但随后,还是莫名其妙,只就有些茫然的被他抱着,最后实在忍不得了,方才抬起一个指头戳了戳他的肩膀。
延陵君这才勉强止住了笑声,抬头对上她困惑又带了几分薄怒的眸子。
因为刚刚笑的实在太动情,男子眼眸上面还余留着一层剔透的水汽,那里面浓厚的笑意还不曾完全消散,眸色就越发显得纯正又剔透,如是墨染的夜空一般,又被一层皎洁的月光镀上纯澈如水的一层外衣,瑰美又璀璨的叫人心惊。
褚浔阳的目光闪动,视线定格在他的眼睛上面,竟是有那么一瞬间被蛊惑了一样的错觉,怔怔的,好半天移不开视线,就只想这么一直一直的与他近距离的凝望,去慢慢窥透他这双眼睛里隐藏的更多的未知的情感和秘密。
延陵君见她眼睛发亮盯着自己,亦是心头不可遏止的微微一动。
然后,他抬手,以指尖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开口的声音里亦是带着愉悦的笑意道:“我是你的人,抑或你是我的的人,这都没什么分别,只是我们什么时候考虑一下把这个名分坐实了?”
说话间,他的喉咙间就又忍不住溢出清雅的浅笑!
就在方才,褚浔阳那一句霸气凌厉的“我的人”,真的瞬间震颤了心弦。
这女子的这般率真而毫不做作的性格,真的叫他爱到了骨子里。
纵观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女子了。
她聪慧、坚韧,强势霸道的外表下,每一次不经意的感情流露时又是那般深沉浓烈,强烈的冲突对比之下,让她这性格也显得那么鲜明可爱。
延陵君抱着她,眼底眉梢刚刚收敛了不少的笑意就又在这一瞬间重新弥漫,溢满整张脸庞,让他本就风流近妖的面孔看上去更加明艳惑人。
褚浔阳抬手去触他的眉峰,以指尖描绘他眉眼的轮廓,唇角带了丝浅浅的笑容,并不言语。
延陵君抱着她,又兀自闷笑了一阵,抬头瞧见她唇角戏谑弯起的那一个俏皮的弧度,忍不住的心头一动,就倾身在她唇角吻了吻,道:“发什么呆呢?问你话呢!”
褚浔阳的指尖百无聊赖的跳跃在他绝美的五官上,抿着唇角又再沉默了一阵,方才不怎么上心的开口道:“之前都已经说好了,你占了我的便宜,我都还没说怕你跑了呢!”
“是么?”延陵君无奈的笑,手指蹭过她腮边,“我倒是怕你跑了的!”
褚浔阳听了这话,才又觉得有点不对味儿,就是忍俊不禁的抿着唇角笑了起来。
延陵君却是不肯罢休,将她拢在怀里不放,又再咬着耳朵商量道:“眼下你朝中局势正乱,我总是觉得不放心,既然是早晚的,不如我们——”
那一纸婚书,虽说只是个形式,可是在没有真的拿到手之前——
他也总还是觉得欠缺了些什么。
不仅仅是觉得对褚浔阳有所亏欠,也总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放心。
褚浔阳趴伏在他胸前,绕着他肩头散落下来的发丝把玩,却是不置可否。
延陵君注视她的容颜,手指从她腮边蹭过,绕到脑后,穿插入发,手指一挑,将她满头的发丝打散。
墨发如水,泼洒而下,有淡而雅的馨香扑鼻。
延陵君笑了笑,就势拉低她的脑袋,挨着她的鼻尖蹭了蹭,语意朦胧道:“今晚不走了吧?”
褚浔阳本来都还在心猿意马的想别的事情,闻言一愣,垂眸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视线。
延陵君的眸子里有一层柔柔的水波沉浮晃动,带了一种让人几乎想要沉溺一样的吸引力。
他的声音低沉又略带了几分沙哑,鼻尖摩挲着蹭在她的鼻尖,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脸上,痒痒的。
“我晚上——”褚浔阳想说什么,他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张嘴含住了她的唇瓣,吞没了她不及出口的后半句话。
气息被封锁,褚浔阳自唇齿间最后溢出的声音就恍若一声婉转的嘤咛。
他的气息笼罩,并不急进,一点一点的渲染,融入她的领地。
褚浔阳的双手压在他胸口,闭了眼,细细的回应他的这个吻。
若在之前,延陵君肯定是会克制,可是今天他的目的明显不纯。
再加上有些事情食髓知味,一旦有了第一次的尝试,心里就难免存了别的念想。
他的呼吸逐渐厚重了起来,压在褚浔阳脑后的手也开始不安分的四下里游移。
上一次因为要防范延陵老头儿,两人都有顾虑,有些感觉已经淡忘脑后,不那么清晰了。
褚浔阳本来是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可是随着他手下的动作越来越肆意,慢慢的也被他撩拨起了那么一丁点儿的心思。
不过想着这是在陈赓年的府上,她却突然心生郁卒,一把按住了延陵君的手道:“在你师伯这里呢!”
延陵君的唇正皴巡在她的颈边,闻言却是没有罢手的打算,语气迷迷糊糊道:“那是要去你那里吗?”
褚浔阳被他噎了一下,反而不知如何回答。
延陵君的唇又蹭过来,吻了吻她的嘴角,这才抬眸对上了她的视线,调侃道:“你看,我早就说了得要把事情给办了,现在你也知道不方便了!”
他的目光明亮,带了一点炽热的情欲气息,里面涌动感情就更是叫人心惊。
褚浔阳是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等着自己,一怒之下,干脆就一把推开了他,翻身坐起来,把散乱了一半的衣襟拢起来,冷着脸道:“你自己去寻方便吧,我还有事情要做!”
言罢就踹了一脚他横在前面的长腿,自顾就要下榻。
延陵君翻身坐起,抬臂一捞又将她拢回了怀里。
褚浔阳落在他怀里,仰头刚好对上他笑意浓郁的眸子。
彼时他亦是衣衫半敞,露出里面精致的锁骨和线条完美的胸膛来。
褚浔阳的面上隐隐发烫,却是半分也不服软,就是强横的直视他火样燃烧的眸子。
延陵君瞧着她这横眉怒目的样子,就更是忍不住的发笑,将她抱起来,又去吻她的唇,一边摸索着一边才又含糊不清的说道:“没事的,桔红她们都有分寸,不会随便放人过来的。”
在这件事上,虽然是你情我愿,但到底也还是欠了几分光明磊落。
褚浔阳越发的又再犹豫了起来。
延陵君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干脆直接一翻身,抱着她倒在了榻上,俯视下来的时候才又难掩笑意的突然问道:“你从我这偷拿的医书研习的怎样了?”
褚浔阳闻言,脸上表情一僵,随后又是恼羞成怒,迅速漫上一层可疑的红晕来。
这会儿她的心思是彻底被延陵君给拉了回来,怒目圆瞪,死死的盯着他。
延陵君见她这副气恼的表情,就更是身心愉悦的笑出声音,目光掠了掠,朝她再次被摔散了的衣襟里面斜睨了一眼,不依不饶的再次追问道:“可有哪里是看不明白的,刚好我说予你听?”
褚浔阳被他堵的说不出话来,只是脸上红成一片。
如果延陵君不提,她倒是都忘了这茬儿了。
明明是这人自己先藏私,她不过就是顺手牵羊的给收了,他却好意思这样有恃无恐的来调侃她?
褚浔阳生着闷气,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但见对方眼中戏虐神情,忽而眸子一转,也就起了以暴制暴的心思,直接眉毛一挑,含笑迎上他的视线,挑衅一般一点他肩头,嗓音婉转的反问道:“你说我看不看得明白?”
她的语气刻意放柔,尾音上挑,打着旋儿从齿间溢出,那一刻的笑容妩媚,也是极具诱惑力。
延陵君的心弦骤然一紧,心跳就在那一瞬间停滞了下来。
他的心口猛地一缩,想到前不久在烈焰谷,水汽迷蒙间那一个美妙又神奇的夜晚,呼吸不觉的就厚重了起来。
眼中两簇火焰燃烧,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手指就朝褚浔阳散乱的衣襟探去。
褚浔阳有些恶意的捉了他的手指,就要翻身坐起,“我还没那么笨,不用你教。”
“呵——”延陵君着实是拿她这个凡事不肯服输的脾气没办法,从背后抱了她,埋首去啃她的脖子,一边软了语气诱哄道:“有些书光看是不成,总要付诸实践来验一验的!”
他的手探入衣物,掌心炽热,已然是压在褚浔阳平滑的小腹上。
褚浔阳的眸子一转,干脆就是翻身用力一扑,直接将他反按在了榻上。
她手肘压着他的胸膛,居高临时的俯视下来,容颜之间一半俏皮一半桀骜,那意思——
却是分外明显。
延陵君瞧着她这神气,无奈的摇头一笑,却是两手一卡她的纤腰将她移到一边,然后翻身一压,将两人的位置给掉了个个儿,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一次,该换我来了!”
褚浔阳心里还不服气,还想再有动作的时候,延陵君已经眼疾手快的按住她的手,扣住她的五指吻了下去。
*
皇宫。
为了方便赶路,拓跋榕瑶给皇帝用药很重,皇帝是一直到了入夜时分才醒。
以褚易安为首的皇子皇孙们紧赶着进宫去探望,皇帝却是以身体不适为由,谁都没见就将众人打发了。
李瑞祥带着乐水几个跪在皇帝寝殿里,面有愧色一语不发。
皇帝只穿了寝衣,彼时正单手撑了额头坐在一张几案后头闭目养神。
他的脸色奇差,灯光下,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李瑞祥一语不发,也不做无用的解释,只是一动不动的跪着,等着皇帝的裁决。
皇帝兀自坐了许久,最后才语气森冷的开口道:“荣妃呢?”
“回禀皇上,康郡王已经做主把娘娘送回了寝宫,命人看管起来了,只等皇上下旨处置了。”李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