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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第334章

小说: 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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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他虽然是不满于褚易民的许多作为,但是对这个父亲却还是十分尊敬的。

褚易民哪里想到他会当面挖苦自己,被他呛的满面通红,竟然是一时语塞。

站在门口的几个下人尴尬不已,却又不敢随便走动,只能使劲低垂了脑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褚琪炎绕到桌子的另一边,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放了一整天,那壶里的水早就是冷的了,他捧了杯子在手,却只玩味着没有喝。

褚易民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被他噎的丢了面子,只就愤然的看他,脸色阴鸷。

褚琪炎却是分毫也不在意,过了一会儿才隔着桌子看过来,哂笑道:“父王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褚易民想说什么,但是面对他这空前诡异的态度,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就开始七上八下的没有底,犹豫再三,还是不得不面前压下了脾气道:“劫走你母妃的人是李瑞祥?”

虎威大营那边去山下搜索滚落的马车,在乱石岗里寻到两具尸体,虽然两具尸体的容貌都被山石的棱角划破,损毁大半,但是找了几个宫人去辨认,已经确定其中一具正是李瑞祥的。

褚易民是在宫里给皇帝守灵的时候得了消息才急匆匆的回来的。

按理说郑氏失踪都一天一夜了,他早就该知道了,由此可见——

他这个所谓的南河王,一家之主,做的有多事败,于是火急火燎的就回来质问褚琪炎来了。

“是啊!死者已矣,父王觉得我还能如何追究?”褚琪炎道,语气散漫,顿了一下才又说道:“母妃我已经叫人给送回去了,父王不放心的话,就自己过去看看吧!”

褚易民的心里窝了一口火,但是今时今日他却发现这很难在褚琪炎的面前发作,不得已,他便只能安耐住脾气,俯身坐在了桌旁,冷着脸道:“你后面有什么打算?听说褚琪枫放出话来,看样子是准备代替太子出来支撑场面了。”

“他们是嫡系,我们是旁支,他要站出来,于情于理谁都没话说。”褚琪炎道,却又直接将他的话给顶了回去。

褚易民接二连三的碰钉子,胸口都被顶的生疼,怒然瞪过去一眼,压抑着声音咆哮道:“我是什么意思你一清二楚,别给我绕弯子,到了这个时候了,也不是你和我耍嘴皮子的时候,现在这个局面,就是有他们就没咱们的,你说吧,到底是要怎么办?趁着太子还没登基——”

褚易民说着,眼中神色就莫名多了几分坚定,“现在还有机会!”

“随便吧!”褚琪炎闻言,却是模棱两可的一声叹息,神色有些倦怠的弯身坐下,唇角噙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仰天缓慢的吞吐着气息。

褚易民看着他这心不在焉的样子,才要发作,褚琪炎却突然敛了神色,用一种十分严肃的表情看过来,道:“父王,今天我和褚浔阳冲突动手了,她那边大约是不肯罢休的了,父王你最好心里有数,看看怎么办吧!”

严格说来,他和褚易民的父子关系并不是有多亲厚,大约是从他懂事以后,就再没有过惹祸需要对方来替他收拾的时候了。

反倒是最近几年,褚易民刚愎自用,做的不少蠢事还得要他出面周旋来擦屁股的。

褚易民一愣,先是有点没能反应过来,但是随后想明白过来,一张脸更是涨得通红,腮边肌肉抖动,死死的盯着他,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褚琪炎表情冷静的看着他,好整以暇。

父子两个对视半晌,终究还是褚易民无地自容的败下阵来,强撑着往冷冷的往旁边移开了视线。

褚琪炎讽刺的冷笑了一声,就不再管他,起身朝门口走去。

彼时站在那里的还有服侍他日常起居的小厮,手里捧着个打托盘,上面放这个小的铜盆,和一些大大小小的各色瓷瓶。

“大夫还在偏厢给李林处理伤口,这里有金疮药和消毒的药水,小的先跟世子拿过来。”那小厮低垂着脑袋,小声道。

褚琪炎抿着唇角不说话,随手在那堆瓶瓶罐罐里翻翻拣拣,最后拿了一大一小两个瓷瓶进来,转身又回了屋子里,径自走到旁边一侧的桌椅前面,自己解了衣衫。

他肩上的伤口之前在回城之前就匆忙的洒了金疮药,这会儿血早就制住了,衣物上面沾染的血水也都凝固。

褚浔阳当时那一剑是下了杀心的,入骨三分。

因为皇帝驾崩,这几天所有人都穿着素服。

他那一身的血污,其实褚易民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的,只是正在满心怒火的时候,又见他神态自若,并无半分伤痛的模样,也只当他是受的轻伤,所以也就没问。

褚琪炎随手拖了外袍和上衣扔到门口,又从大的瓷瓶里倒出一些药水在掌心里,按在伤处不徐不缓的揉搓清洗,面上还是那么一副平淡又冷峻的表情,仿佛那伤口是开在别人身上的一样。

褚易民只从看到他肩上的伤口,就窘迫的哑了声音,坐在他背后看着他的动作,尴尬的想要避开,但是碍着面子又不想服软,只就强撑着。

褚琪炎也不管它,反复用了四五次药水,将伤口那里的血污和旧药粉洗净,又重新洒了些金疮药。

门口的小厮极有眼力的赶忙送了绷带进来,他也没用人帮忙,自己动作利落的裹了伤口,又接过小厮取来的一件外衫披在了见肩上。

转身回了的时候,褚易民还坐在桌旁,表情僵硬的看着他。

他想说什么,却一直顾虑自己的面子,迟疑着没有开口。

褚琪炎也不在意,只就面目清冷的笑了笑道:“我没事,皮外伤而已,就是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这么好运了。”

褚易民始终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再三,只就咬牙站起来道:“我先走了,还得要回宫里去!”

褚琪炎不语,只看着他往外走。

褚易民走了两步,怎么想都觉得事情棘手,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就又转身折了回来,看着褚琪炎道:“后面你到底是什么打算?趁着现在褚易安还没有正式登基,名不正言不顺,一旦等到他回来——”

言下之意,便是采取非常手段,要对褚易安下手了。

褚琪炎拢着衣袍站在那里,微微一笑道:“父王你是一家之主,我都听父王的,您放心,我是您的儿子,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无论将来要出什么事,该我承担的,我一定不会回避。”

褚易民本来是过来发泄的,可是这一晚就净是碰钉子了。

他满满怒气的看着眼前脸色苍白,却神色怡然自得的儿子,只觉得再在这里呆下去一定会压不住脾气,终还是带着比来的时候跟浓厚的怒火,转身冲出了门去。

褚琪炎目送,唇边弯起一个深刻讽刺的笑容。

褚易民主仆三个走的很快,片刻就没了踪影。

褚琪炎转身坐回凳子上,晃了晃手里的茶壶,刚想要叫人去沏碗热茶送过来,抬眸,却见从刚才就一直垂首站在门口的另外两名小厮还都没走。

其中一个也是近身服侍他的,这会儿正满面难色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而旁边另一个更为纤瘦的,则是缩着脖子使劲的低垂了脑袋。

褚琪炎的目光移过去,似是立刻感知到了什么。

“世子——”他的那个小厮禁不住他这样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道:“常宁郡主说是有要事求见,事关咱们王府和东宫,小的没来得及先通禀您知道,所以——”

那小厮说着,就白着脸侧目去看身边那人。

褚琪炎这里的规矩严,又眼见着他今天的心情是真的不好,连褚易民的面面子都没给——

小厮这会儿便是为了自己的自作主张后怕不已。

他本来也是因为褚琪炎受伤乱了方寸,直接带了褚昕芮过来,谁曾想才进院子,就赶上褚易民杀到了,反而又叫褚昕芮这个外人看了笑话。

褚琪炎的目光一冷,继续把手里茶壶往外一推道:“去给我换一壶温的来。”

“是!”那小厮如蒙大赦,赶忙提着茶壶就跑。

上完药之后褚琪炎就只披了件宽大的外袍,衣袍随意的搭在身上,露出前面紧实的肌肉。

褚昕芮满是尴尬的不好意思的抬头。

褚琪炎也是满眼的嫌恶,慢条斯理的把衣带系好,这才斜睨着看向她道:“我跟你——好像没什么话可说吧!”

他把衣物整理好了褚昕芮才敢于抬头。

她的胆子虽然不小,但是现在没了褚易简和睿王府给她撑腰,又是面对褚琪炎这么个煞神,多少是有点底气不足。

“琪炎!”深吸一口气,褚昕芮勉强维持镇定的走进来,心里已经权衡了许久,也知道为今之计就只能赌命,于是就干脆的咬牙道:“方才你和南河王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也就不废话了,本来过来的时候我还在犹豫,该不开该这个口,可是既然你和褚浔阳还有东宫也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褚昕芮说着,就越发急切的又上前来一步,竟是全部不顾她自己比褚琪炎高了一辈的身份,突然屈膝跪在了他脚边,仰头看着他冷峻的脸孔道:“你帮我一把,我们一起杀了她,或者——你送我走!”

她是来求人的,而且也舍得下面子。

褚琪炎俯视下来,并不见怎么的意外。

褚昕芮被他这样仿佛能洞穿人血肉的目光盯着,只觉得头皮发紧,可是都到了这一步了,她却是全无退缩的余地了,只能硬撑着,用一种渴盼又乞求眼神定定的望着。

褚琪炎漠然的打量她良久,就冷淡的往旁边移开了视线,道:“你又怎么得罪她了?”

*

褚昕芮从南河王府出来的时候腿是软的,一张脸色惨白惨白的,完全不似活人,走路的时候脚步虚晃,仿佛一缕游魂一般。

躲在门后的轻歌赶忙上前去扶她,也不敢在这里多留,先搀扶着她出了巷子,上了马车之后才急切问道:“郡主,怎么样了?南河王世子答应帮忙了吗?”

褚昕芮自打从那扇门里出来,整张脸上的表情就近乎木然,失了魂魄一般。

这会让听了轻歌的话,她才似是回过神来,看了对方两眼。

轻歌紧张不已的看着她,下一刻却见她的面色无声的突然转为狰狞,手臂狠狠一挥,将桌上一套茶具扫落,噼里啪啦的砸在车厢上。

轻歌吓得瞬间白了脸,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

褚月歆乔装出来,也是带着贴身婢女直奔了睿王府,过去的时候看到睿王府外围严密把守的御林军才想起来,睿王府如今是被皇帝早前的一道圣旨给控制起来了。

她急着来见褚昕芮,却又不得其门而入,在箱子外面踟蹰了片刻,虽然心急如焚,但又唯恐被巡逻的御林军发现,犹豫再三只能打道回府。

这边她上了马车离开,褚昕芮就从另一边的街口拐了进来。

她换了男装,装扮上生了病的小厮,又塞了大把的银子疏通,横竖白天的时候宫里已经准了她们母女出府,一个小厮要去看大夫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所以守门的人也没为难,就放了她出来。

只是褚月歆来的不巧,两人却是刚好错过了。

这边褚月歆没有见到人,整个人都惶惶不安,坐在马车上,不住是搅着手里帕子,神情畏惧而恐慌。

她的婢女也很不安,却还是强作镇定的倒了杯水给她,安抚道:“郡主您要沉住气啊,这个时候更不能自乱阵脚,其实——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褚月歆捧着那杯水,手指颤抖不已,水都洒了出来还不自觉,只就惶惶不安道:“可是怎么会这样?浔阳怎么会带了李瑞祥回来?她跟那人——她——”

她是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的。

可是只看褚浔阳公然把李瑞祥的遗体带回了东宫就吓的魂飞魄散了。

更别提还是刚好撞见了褚浔阳这次应对褚月妍的手段。

那个丫头,和以往大不相同了,她疯了!

这一天之内褚月歆的脑子里就只是不断的回回旋着这一句话,虽然明知道自己此时的举动不妥,终究也还是沉不住气的摸出来了。

那丫鬟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主仆两个都一筹莫展。

马车回了东宫,还是在后巷外头早早的停了,两人摸进门去还算顺利,一直轻车熟路的躲过了花园里的侍卫巡逻也没遇到什么阻碍,顺利的回了锦瑟居。

褚月歆假装睡了之后才摸出去的,这会儿她那院子里漆黑一片。

主仆两个都是心事重重,也没多想的推门进去。

房门打开,那婢女转身去扶她,“郡主小心,先别想了,睡下吧!”

说着就扶了她往里走。

褚月歆跨进门看,本来夜色深沉,那屋子里什么也看不见,但这也到底是她自己的屋子,她就只走了一步就感觉到一种怪异的感觉,心中警觉的脚步一顿。

紧跟着眼前就是火光大盛,四面墙边的宫灯几乎同时被点燃,刺得人睁不开眼,一时间恍如白昼。

褚月歆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手遮挡,透过袖口边上看过去一眼,却见那花厅的主位上端坐着的褚浔阳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褚月歆的心里咯噔一下,她的丫鬟则是腿一软,已经直接跪了下去。

突然觉得,火火哥又魅力了一把,我这到底是什么节奏,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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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放逐

屋子里面所有的宫灯同时被点燃,刺的人睁不开眼。

褚月歆脸色惨白的后退一步,却听见身后一阵厚重的脚步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近,却是朱远山带人将院门整个儿堵死了。

褚浔阳姿态随意的坐在最里面的椅子上,面目冷清。

褚月歆的脚后跟已经卡到了门槛,这个时候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道:“三——妹妹?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竭力的想要让自己表现的不心虚,可是只看着褚浔阳这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就本能的胆寒,是用了所有的力气努力克制,才勉强叫自己能够发声。

“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质问我!”褚浔阳道,直接一开口就没客气,把手里的半碗茶往桌上一搁,只拿眼角的余光睨了她一眼,“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有什么话都还是你自己主动的说了吧,我最近这两天的耐性不好。”

褚月歆的脑中瞬间已经转过了无数个念头,无不在想着怎么辩解搪塞,却没想到她连问都没问,就这么把话给说开了。

褚月歆紧张之余完全不敢去看她的脸,眼神凌乱的四下里乱飘,咬着嘴唇迟迟没有开口。

跪在她脚边的丫鬟碧水偷偷侧目看过去一眼,只当她是被吓的乱了方寸,心里略一思忖就咬牙叩了个头,道:“许是郡主误会了,我家郡主就是晚上睡不着,所以去花园里走——”

她的话音未落,褚浔阳已经横袖一扫。

桌上的茶盏嗖的飞出,碧水才话到一半就被茶碗砸了个正着,头破血流。

“呀——”她痛呼一声,抬手一摸,额头上已经有半热的茶汤混着血水流了下来,茶叶更是挂了满头满脸。

褚浔阳单手压在桌上没动。

青萝看一眼她的脸色,就上前一步,抬脚一踹。

那碧水本来就疼的头晕眼花,冷不丁翻倒在地,抬头看过来,胸口就已经被青萝踩在了脚下。

“你又当自己是个什么东子?”青萝道,语气森冷,带着明显胁迫的意味,“郡主的话你听不懂?连你主子的废话郡主都懒得听,你又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青萝说着,就别有深意的扭头看了眼旁边面无血色的褚月歆,然后继续道:“天快亮了,不要浪费时间了,说点有用的吧!”

碧水被她踩的整个整个心脏都要被压出来了一样,满脸惊慌的痛苦之色。

褚浔阳却是真的一个字的废话也懒得说了,只就定定看着门口正捏着帕子摇摇欲坠的褚月歆。

以前的褚浔阳就不是个好招惹的,而现在——

却根本就不是不好招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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