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第4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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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陵君就只当她是默许,为了顺她的气,直接就将她抱着回了卧房。
彼时丫鬟们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退了出去。
屋子里红烛高照,屏风后面水汽袅袅,处处都透着几分静谧安宁的气息。
延陵君踢上房门,直接抱着褚浔阳走到屏风后面,低头问了下她的鼻尖才将她放下来道:“一起洗?”
褚浔阳抿抿唇角,不置可否。
延陵君转身去试了试水温,回身过来,又埋头去帮她解衣带。
褚浔阳背后倚靠在浴桶的外壁上,一直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个时候却突然一把扣住他腰带,将他往跟前拽了一把。
延陵君始料未及,被她拽了个踉跄,险些撞到她身上。
皱眉看来,却见那女子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他,唇角勾着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烛火掩映下,红唇妖娆似血,竟是很有几分妖冶邪肆的味道。
想了一下,他便干脆摊了手,不与反抗了,只道:“又怎么了?”
“我今天不高兴!”褚浔阳道,还是那么一副半真半假懒洋洋的表情看着他。
“所以呢?”延陵君的眼睛里不由漫上一片明亮的笑意。
褚浔阳抿了下唇角,便干脆直起身子,往前走了一步,踮脚吻上他的唇,舌尖顶开齿关,循序渐进自他的领域之内徜徉游荡。
不似优势玩笑时候的肆意,也非是情动时候那般身不由己的热烈,这一个吻,细致又缠绵,一点一点,带着理智又带着感官的享受逐渐融入血液里,却自始至终都不曾真的失控。
两个人的身体紧密相依,相拥躲在屏风后面,水汽袅袅而起,让女子微微泛红的脸颊看起来像是一朵开在雾气里的花,远观朦胧娇羞,近看又美艳不可方物。
延陵君半眯了眼睛看她。
她那脾气是半分不由人的,就是他也把握不了,她下一步会出什么牌,方才明明还是怒气冲天杀气腾腾的,一转眼就又不计前嫌,摆出这么一副惑人的姿态来。
褚浔阳的手臂挂在他颈后,他的手便托在她后腰处。
末了,褚浔阳埋脸在他颈边喘气。
延陵君的唇落在她耳际,忍不住轻声笑道:“刚不还说是在生气?还有心情调情呢?”
“我是生气呢!”褚浔阳强调,抬起眼睛看他,明澈的眸子里也弥漫了一层浴桶里飘渺而起的水汽,那模样看上去懒散又透着几分妩媚,然后红唇微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所以就要蹂躏你来出气了。”
这个丫头,真是越发的口无遮拦了。
*
华府。
华思悦本来是志在必得,整个宴会期间都春风得意,只等着看冷氏母女倒霉的,本来是以为延陵君怕事情闹大,所以才压着事情,没叫当场报给褚浔阳知道。
她倒也不急,只等着褚浔阳爆发之后的那一场风暴。
可是直到宴会结束之后,亲眼看着褚浔阳若无其事的上车离开,而冷氏却二度被请去了四王府的后院,她隐隐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和异样。
但是这件事,本来就是出自她手,冷氏精明,她凡事都十分的小心,并不敢在四王府多留,自己按部就班的回了华府,只打发了一个丫鬟去前面跟华益青的随从打听状况。
这边她回了华府,也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紧张,一直都不能定下心来,只不住的在屋子里踱步,等着去打探消息的丫鬟回来。
那丫鬟是入夜之后才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怎么现在才回来?怎么样了?”华思悦不满的问道:“我看定国公主宴会之后就直接回府了,怎么回事?是荣大公子自己做主把事情拦下了,没有告诉她知道?”
就算是这样,华思媛也是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不——不是——”那丫鬟瑟缩了一下,几乎不敢抬头去看她的脸色,只硬着头皮小声道:“事情出了点儿岔子,荣大公子没有中计。”
“什么?”华思悦一急,手下一抖,差碗里的茶汤就抖了许多落在了裙子上。
她却也顾不得,赶紧搁下茶碗站起来,难以置信道:“怎么会?如果事情没成,那后半席的宴会上华思媛去了哪里?还有冷氏,她们怎么现在还没有回府?”
“这——”小丫鬟满脸愁容,急的几乎就要哭出来,支支吾吾道:“不知道怎么回事,荣大公子当时并没有过去偏厢那边,但是四殿下和五殿下他们却不知道怎么刚好从那边经过,当时三小姐正在换衣裳,刚好——刚好四殿下就推门闯了进去。”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到了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什么?”华思悦始料未及,几乎是尖叫了一声出来,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你说是谁过去?”
四殿下?是风乾过去了?
这怎么行?
“是四殿下!”丫鬟回道,干脆就跪在了地上,“具体的情况奴婢也不很清楚,反正这会儿夫人和大少爷都还留在四王府,等着商量此事。之前在宴会上,谁也没敢声张,但夫人已经叫人去宫门等着了,这会儿没准老爷也赶过去了。”
华思悦听到这里,才终于不得不承认她的计划是真的出了差错了。
没有算计到延陵君,却是风乾撞破了现场?
那么随后将要发生什么?
这个念头刚一撞进脑海,她就忍不住的心里发冷,颓然的一屁股跌坐回了椅子上。
丫鬟抬头,看着她茫然惨败的一张脸,赶紧劝慰道:“小姐,其实您也大可以不用太失望的,虽然没能诱使定国公主出手对付夫人她们,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为了遮丑,老爷十有八九是要把三小姐许给四殿下的,四王妃也是手段了得,就算是三小姐进了四王府,也不见得会有好日子过的!何况出了这件事,大家都以为是三小姐为了攀龙附凤而自导自演,别说四王妃,就是四殿下,也未必就会待见她吧?”
小丫鬟说到这些的时候还有些沾沾自喜。
不过就是为了给冷氏那母女两个好看,不管是借谁的手都一样。
华思悦这个时候却已然是急怒攻心,抓起桌上的茶碗就砸在她身上,恨声道:“你懂什么?”
小丫鬟被她吓到,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华思悦这个时候却几乎是七窍生烟的,丫鬟不懂,她却是十分清楚的——
她本来就是想要借褚浔阳的手来对付冷氏母女的,借刀杀人而已,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有抱着将华思媛送去荣家做妾的打算,退一万步讲,就算华思媛真的去了荣家做妾,那也比现在这个局面好多了。
四皇子风乾?
怎么那么巧会是四皇子呢?换成其他的任何一人都还好,四皇子——
那和太子可是死对头啊!
把华思媛推到了四王府,父亲将要如何抉择?
这一刻,她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小姐——”那丫鬟哭哭啼啼的,心里委屈不已。
“哭什么?你还有脸哭?”华思悦被她哭的越发心烦,直接怒斥道:“还不去前面等着,大哥回来了就马上请他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他是温婉的大家闺秀,就是她近身的丫鬟也是头次见她这样失控的模样,赶忙噤声,起身退了出去。
华思悦六神无主,一遍一遍的开始在屋子里转圈,一直又等到了大半个时辰,外面才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赶紧收拾了散乱的思绪过去开门,果然是华益青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大哥!”华思悦赶忙将他让进了屋子里。
“四王府的事情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怕是要坏事了!”没等她开口,华裔青已经气急败坏的说道,端起桌上半凉的茶水连着灌了两口,方才气愤的一拍桌子,“真是祸不单行,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父亲出宫已经赶过去了,你心里得提早有个准备,思媛可能是要被送进四王府去了。”
华思悦和华思媛都是华家的嫡女,华城对她们一视同仁,但有冷氏夹在中间,不管是出了什么事,他都不可能直接舍弃了华思媛的。
“你是说父亲要把三妹妹许给四皇子了?”华思悦急道。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出了这样的丑事,就是将她送走或是打杀了,也不可能完全捂住,再者说了,这件事本来就错不在她,只是意外罢了,父亲就是再生气,也怪罪不到她的头上。”华益青道,忍不住沉重的叹了口气。
如果华思媛是自己的行为不检点做出了丑事,那他还可以说服华城将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解决掉,来保护家族的名声。
可是现在——
华思媛只是在换衣服的时候被四皇子闯进去撞见了,说白了,她也是受害者。
“你这边才定了和太子的婚事,她这边就节外生枝,出了这样的状况,一旦思媛进了四王府,父亲的立场就没有办法把握了,以后在朝中的日子只怕都要过的艰难。”华益青道,端起茶碗又重重的放下,“怎么就会出了这样的事情了?”
这其中利害,华思悦自然也是知道的。
她本来是要找华益青来帮忙商量对策的,这会儿看着兄长气急败坏的模样,突然就心虚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但是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必须马上想法子应对,不是遮掩就能摆平的。
“大哥——”犹豫再三,华思悦终于嗫嚅着开口道:“这件事——其实不是意外,是——是我——”
“你说什么?”华益青闻言,还恍然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眼睛不由瞪得老大。
“唉!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华思悦道,终于是心一横,飞快的解释,“我本来就是想找个人帮忙整治冷氏那母女两个一顿,她明明知道当初因为大姐的婚事,皇后娘娘不待见咱们家,还要怂恿父亲将我许给太子殿下,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华益青听的目瞪口呆,很是愣了一会儿才怒声道:“这些闲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这不是闲话,其中利害,我被蒙在鼓里,大哥你难道也一点都不知情吗?”华思悦怒然打断他的话,语气中透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明知道是虎口,她怎么不叫华思媛去?是她存心不良在先,我这也只是礼尚往来罢了!”
“你——”华益青是被她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太子正妃,只要太子地位稳固,那就是将来的一国皇后。
虽然他也知道陈皇后那人狭隘,肯定会惦记着私仇,但是这泼天的富贵当前,就是赌也的赌一把的。
却是不曾想,华思悦会为了这个疯魔闯祸。
“大哥,我知道你默许此事是为了我好,也是为了我的将来打算,我们兄妹没有亲生母亲庇护,这些年的日子都过得谨小慎微,其实就算你提前和我说了——就是争我也会去争这个太子妃之位的,但我就是见不得别人把我当垫脚石来用!”华思悦道,眼中毫不掩饰的都是怨毒的情绪。
华益青看着眼前判若两人的妹妹,想说什么,终究也是没能说出口,最后只道:“就算你心里有怨气,要出气也不该是借四王妃的手。太子和四殿下是死对头,你这样把华思悦推进了四王府,便是等同于要将父亲用在你身上的用心再分一半给她。明知道冷氏那女人有手段,你还这样做?万一叫她从中作梗,怂恿了父亲把筹码都压在了华思媛的身上,就算你入了东宫,做成了太子妃,也会成为家族的一枚弃子了。”
这些道理,华思悦自己心里也全都明白。
可是现在,她也是无计可施了。
“我哪里想到会是这样?”华思悦道,焦急的恨跺了下脚,咬着嘴唇道:“我哪里不知道这里头的利害关系,怎么会冒险把华思媛往四王府里头推?我——我本来想要设计的人是荣烈!谁都知道定国公主的身份特殊,我本来是想要借她的手结果了那两母女的,可谁曾想中途会出了岔子,被四殿下给撞破了。”
“什么?”华益青闻言,更是蹭的一下跳了起来,他脑中飞快的过了一些事情,随后就了然,“早上出门的时候是你在华思媛的鞋子和马车上都做了手脚?”
耽误华思媛的行程,造成了和荣家车队的偶遇。
有了这一次的因缘际会,随后在四王府,她再叫人冒充了四王府的婢女,打着褚浔阳的旗号去前面请延陵君过去偏厢,届时出了事,褚浔阳就会联想到之前的偶遇,然后就把一切归罪于华思媛不知廉耻的投怀送抱。
这个局做起来其实很简单,也根本就不需要费多少的心思。
本来以为万无一失的——
“如果我的计划能够顺利达成,那两个贱人不死也得被定国公主剥一层皮!”华思悦不无遗憾的恨声道。
华益青却是听得汗毛倒竖,干吞了好几口唾沫道:“你把事情的经过再仔细的跟我说一遍,我总觉得这里有问题!”
诚然这个时候华思悦还没有多想,只当是一个偶然才出的出差错,就漫不经心的将自己设计的整个事件事无巨细的一一陈述了一遍。
最后见到华益青的神情凝重,她也不由的紧张起来道:“大哥,你怎么了?这事儿我筹谋了许久,虽然棋差一招,但是父亲也不会发现是我做的,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阻止,一定不能让华思媛入四皇子府。”
“你觉得四皇子过去偏厢那里只是巧合?”华益青看她一眼,眼神阴郁又透着焦虑。
“怎么?”华思悦却是不解。
“你不是说叫人冒充四王府的婢女去请的荣烈吗?那荣烈为什么没去?那个丫鬟呢?”华益青道。
华思悦愣了一下,迷迷糊糊的脱口道:“是华思媛身边的人,事后我已经确认过了,她是照我的吩咐给荣烈传了话,并且说荣烈也答应了,就要过去,后来——后来应该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所以才阴错阳差的让四殿下给碰上了吧!”
因为那个丫头完好无损,过去给她报信的时候还沾沾自喜,所以华思悦根本就没有多想。
“如果真是巧合那倒还好了。”华益青道,虽然一时半刻的也找不出明显的破绽,但心里总归是有些疑虑。
“大哥,横竖现在事情是都已经发生了,别的都可以暂且放放,但是一定不能让华思媛进四王府的!”华思悦急道,隔着袖子抓住他的手腕。
华益青更是千头万绪,一筹莫展的叹了口气,“这次你闯祸不轻,先安分点儿,一定不能让父亲察觉了此事和你有关,所以你和我,我们暂时都不能妄动,横竖事情还没定下来,而且就算定下来,中间为了压住风声,也要隔上一段时间,先消停一阵,等后面再想办法。”
“看来也只能是这样了!”华思悦遗憾的叹了口气。
华益青是被她的自作主张气的不轻,但横竖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是发火也无济于事。
“好了,一会儿父亲他们就该回来了,我先走了,不能叫他们起疑。”华益青道,举步往外走,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止了步子回头道:“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一句,不管是荣烈还是定国公主,那两个人都不是好惹的,你凡事都离他们远一点,否则惹祸上身,就是父亲也都未必能帮得了你!”
想着自己做的事,华思悦多少是有点后怕的,白着脸,赶忙应了,“我会注意的!”
华益青于是就没再说什么,转身快步出了院子。
*
西北地区连着两月滴水未降,隐隐有了要闹旱灾的迹象,这天风连晟留了几位朝廷大员,一直商量这事儿到了晚上。
华城刚从宫里出来,就遇到冷氏派去堵他的人,火急火燎的去了四王府,一番交涉,回到丞相府已经临近三更。
华思媛受了惊吓又自觉是做了丢人现眼的事,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进门之后就不胜虚弱的跪在了地上,哭哭啼啼道:“父亲,女儿冤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当时——”
她是真的冤枉的很,只是去换身衣服而已,没想到这就招惹了祸患。
华城的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下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