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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风月不相关-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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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妈妈:“……”这唱的是哪出啊?

眼角带笑,叶御卿盯着风月看了看,道:“看来风月姑娘今日生意不错。”

“承蒙厚爱罢了。”风月低头:“公子是来寻人的,还是也想跟风月聊聊天?”

“姑娘救了掌珠,伤势未愈,在下自然是来寻姑娘,并且想跟姑娘聊聊天。”

叶御卿生了一双极好的凤眼,贵气十足,偏生温柔多情,跟这种人相处,就比对着殷戈止那张死人脸要好多了。

笑了笑,风月侧身作请:“去楼上吧。”

颔首应了,叶御卿侧头示意身后随从在下头等着,然后便随她往上走。

金妈妈被塞了两锭银子,耸耸肩也不打算管了,关上门就去歇着。倒是对门的几个姑娘,看见风月引了新客人,心思各异。

“姑娘看起来并未静养。”进屋坐下,叶御卿看了看风月的手:“伤得不轻,还能活动?”

打发了灵殊去买绿豆糕,风月笑道:“奴家又不是什么高贵的身子,哪里静养得了?这几日用的药甚好,手指勉强能动,也就没包那么严实了。”

就算能动,动着也应该很痛吧?叶御卿摇头,放了扇子就捧了她的手过来,仔细瞧了瞧。

两人瞬间挨得很近,风月甚至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

吴国的皇后一定长得很好看,不然也生不出这般如玉的太子。要说殷戈止是一把嗜血的铁剑,那叶御卿一定就是锦盒绸缎上放着的无暇的美玉,触手温润,半点刺也没有。

“你的手。”叶御卿抬头,正好对上她的眼睛:“经脉好像不太畅通。”

“公子连这个都看得出来?”风月浅笑:“以前就断过,经脉自然不畅。”

“习过武吗?”他轻声问。

“不曾习武。”风月脸不红心不跳地摇头:“先前也就帮家里下地做过农活儿,有过茧子,如今也已经都没了。”

农人家出身的啊……叶御卿勾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伸手抚上她的脸。

“你长得很好看。”他真诚地道:“那日看你一曲舞,在下便想,要是能做姑娘入幕之宾,倒是美事一桩。”

“哦?”风月挑眉,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他们都骂奴家下作,比不得琴棋书画高雅呢,公子竟然喜欢?”

叶御卿摇头,笑得风流万分:“来这种地方寻什么高雅,就是寻个开心自如而已。若要高雅,在下家里岂不是更多?”

瞧瞧人家多想得开啊!要不是手还僵硬,风月都想给他鼓个掌,不愧是一国太子!

努力想红个脸,装得害羞娇俏一点,然而憋了半天脸就是不红,风月放弃了,还是老实地直接开口问:“您如今,是想要奴家?”

“姑娘如此美艳,在下若是不要,岂不可惜?”伸手勾着她的下巴,叶御卿调笑:“只是不知道姑娘方不方便?”

眼里媚意横生,风月低笑:“客人上门,哪有什么不方便的?”

叶御卿颔首,起身就将她给抱了起来,红色的纱裙在空中翻飞,动人得紧。

“你太瘦了。”慢慢往床榻的方向走,他低声在她耳畔道:“得多吃点。”

气息温热,带着些香草的味道,终于是成功让风月红了耳朵。

“公子说笑,再吃,您可就要抱不动了。”

“你再重些,我也抱得起。”慢慢地将她放进被子里,叶御卿眼里满是深情:“若是抱不动了,那我便让人用轿子抬。”

多会说话啊!这样长得俊俏又温柔的男人,简直让人无法抗拒。

在他的眼里,风月瞧见有些怔愣的自己——清晰的、像是被珍宝一样看着的自己。

这世上竟然还会有人把她当珍宝。

气氛暧昧起来,叶御卿爱怜地看着她,玉节一般的手指缓缓划过她的衣襟。

“嘭!”

衣襟还没划开,门却先被人踢开了,屋子里的香气瞬间散去,风月和叶御卿双双侧头,就见殷戈止一身玄衣,冷漠如阴曹地府刚归来的鬼神,双眸含霜地看向他们。

“要是在下没记错,今日她尚且是归在下的。”跨进门来,殷戈止道:“殿下是来抢人了?”

“原来你包场的日子还没结束。”停了动作,叶御卿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将风月的衣裳仔细整理好,然后揽着她的腰起身:“如此,那就当真是在下冒犯了。”

对他最感兴趣的吴国太子,看着他在青楼点的人,会不知道他到底包了人几天?殷戈止垂眸不语,斜眼看向风月,眼里嫌恶之色更浓。

是个人就能勾搭上床,也是好本事!

风月很无辜,她是妓子好不好?又不是谁家媳妇,难不成还要立个贞节牌坊?再说了,今儿一早是他那么嫌弃她的,谁知道他还继续要她啊?

没忍住,风月翻了个白眼,直直地砸在殷戈止的脸上。

刚好瞧见她这表情,殷戈止一愣,怒极冷笑,怎么着?这是找到新的恩客了,敢冲他甩脸子了?

“在下还有事,要带她去一趟校场。”伸手抓了她手就将人拉回来,殷戈止朝叶御卿点头:“就不打扰殿下了。”

这一扯扯得风月脸色发白,敢怒不敢言,浑身毛都要炸起来了!

故意的是不是?她手骨还在愈合,是这么扯的?

叶御卿也微微皱眉,看了她一眼,捡了桌上的扇子道:“正好今日闲暇,我也正好去校场看看,不如就一起吧。”

没应也没拒绝,殷戈止只轻轻颔首,然后就跟扯破布似的扯着风月下楼。

“喂。”有些忍不住了,风月冷汗涔涔,也不用敬语了,直接咬牙道:“很痛,手要断了!”

前头的人恍若未闻,拉着她出门上马,将她放在自己身前。策马起步之后,再低声道:“你该更痛点,才知道教训。”

第11章 您心情不好?

知道什么教训?轻轻揉着手,风月冷眼瞧他:“奴家做错了何处,惹得公子这般生气?”

“错了何处?”殷戈止下颔的线条收紧:“我一开始就警告过你,莫要接近太子。”

她倒是好,一转眼都接近得上了床!

握着她腰的手微微用力,他策马,马蹄高扬,颠簸得风月下意识地抱了马脖子。

“是他主动上门寻奴家,奴家开门做生意的,有拒绝的道理吗?”微恼地看着前头的路,风月道:“公子若是本事,就该拦着太子不让他进奴家的房门,怪在奴家身上算什么本事?”

“……”牙尖嘴利。

为什么怪她?那是因为她那姿态分明就是乐于伺候太子,半点没有推辞的意思!叶御卿是何等聪慧之人,万一被他加以利用,这女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不定还会连累到他。不怪她,那该怪谁?

“殿下。”后头马车里的人掀开车帘,看着那越跑越快的马,忍不住皱眉:“风月姑娘还有伤在身,不如让她上车来坐吧?”

殷戈止头也没回:“不必,她自己愿意骑马。”

愿意你奶奶个熊!风月咬牙,可怜巴巴地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里满是凄凉、不舍、无奈、哀怨。

叶御卿摇头叹息:“殿下实在不懂怜香惜玉。”

“在下自然不如太子懂女人。”说是这么说,殷戈止到底还是有人性的,稍微扯了扯缰绳,垂眸瞥了前头的人一眼。

倒是聪明,知道抱马脖子,不过脸色是当真难看,侧脸连着脖颈都雪白一片。

还真显得他禽兽不如了。

薄唇微抿,手里有千百条人命的殷大皇子难得地动了一下恻隐之心,收手勒马,低声问她:“想坐马车?”

风月已经半死不活了,趴在马背上哼也懒得哼,直接装死!

以前总有人说,殷大皇子冷血无情,不把人当人,她还觉得是人家恶意污蔑。现在落在自己身上,风月才发现,这丫的岂止是冷血无情,简直是畜生不如!妓子怎么了?妓子就不是人了?幸好她会骑马,换个娇弱的姑娘来,还不给人家颠簸得直接坠马见阎王去了?

活该一直娶不到老婆!

正嘀咕呢,背后的人好像就下了马,接着捏着她的腰,将她也扯了下去。

“干嘛?”没好气地问了一声,风月身子软得跟海带似的,就这么挂在他手上,完全放弃抵抗。

反正抵抗也没什么用。

殷戈止没吭声,拎着她等后头的马车跟上来了,便带着她一起坐了上去。

这就让人有点意外了,风月眨眼,被放在软软的坐垫上,冲着对面的叶御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才小声问:“公子这是不忍心了?”

拂了衣摆坐在她旁边,殷戈止面无表情地道:“不是,只是突然记起律法,杀人偿命。”

风月:“……”

叶御卿失笑,摇着扇子道:“外头太阳出来了,还是车里凉快。”

“对啊。”整理好微微凌乱的发髻,风月浅笑:“马车好。”

殷戈止冷哼,转头看向车窗外,不再开口。风月的小媚眼就冲叶御卿直抛,后者眼神微动,勾唇笑得意味深长。

等眼睛累了,风月才侧头,看了一眼旁边这人。

殷戈止今日这一身玄衣很是英气,与穿白衣的时候判若两人,墨发一半在头上梳了髻,另一半垂下来落在肩上,风吹过来就蹭上他钢铁般的轮廓,很是令人心动。

他这副皮囊也真是上天给的恩赐,以至于不管他脾性多差劲,军营里的姑娘们总是前赴后继,比攻高地还跑得积极。年少无知的少女们,总觉得相貌堂堂就是如意郎君,将一颗芳心错付,最后碎得渣子都不剩。

愚蠢又可怜。

轻摇着扇子,叶御卿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这两个人,或者说,就盯着风月看了。

这姑娘长得极美,至少在他见过的人当中,容颜上乘。两弯柳叶眉,一双丹凤眼,鼻梁比一般的女子挺拔些,带了点英气,但脂粉用得浓,妩媚诱人之感更甚。额间贴了金红色的花钿,映得眉目更加多情。

要只是个妓子,兴许他是会看上,然后与她相好一阵子也就罢了。但眼前,她看殷戈止的眼神实在含了太多东西,也许她自己都没察觉,似爱似恨,挣扎万分,那蒙蒙的雾气,像极了躺在他身下时候的样子。

突然就很想知道,她背后到底有什么故事。

能让他感兴趣的人太少了,这一年里也就出了个殷戈止,甚巧的是,殷戈止感兴趣的这个女人,恰好也让他有了兴趣。

那不如,就一起看看吧?

车轱辘“吱呀”一声,马车停了,外头的奴才搬了小凳子放在车辕边,殷戈止径直就下去了。

风月回神,提着裙子正要出去,却见叶御卿先动,轻声带笑地道:“你慢些。”

嗯?风月茫然,看着他下车,扇子一合就替她挑开了车帘,然后伸手给她,风度翩翩地道:“请。”

还没受到过如此待遇,风月有点错愕,半晌才回神把手放进他手里,借着力下了车。

“多谢。”

殷戈止冷眼旁观,眼里满是讥诮,风月硬着头皮将手收回来,慢慢挪到他身边站着。

“奴家一直没来得及问。”风月道:“这种地方,公子带奴家来做什么?”

“有用。”扔下这俩冰冷得跟冬天的铁块儿似的字,殷戈止转身就往校场里走。

冷得打了个哆嗦,风月耸肩,提着小裙子就跟了上去。

校场是她很熟悉的地方,虽然是吴国的校场,但一闻到沙子跟铁锈的味道,风月就觉得很踏实,心情都好了点。

因着昨日收徒之邀,今日来校场的人还真不少,时辰尚早,已经有七八个少年站在场地里,拿着兵器架上的东西随意耍练。

殷戈止没看他们,招呼也没打,带着观止就先往旁边的阁楼里走。

“主子。”身后人隔得远了,观止才皱眉开口:“您今日心情不是很好,要不要属下拿点降火的茶回去?”

殷戈止冷笑:“你哪里看出我心情不好?”

观止撇嘴:“属下好歹跟了您十年了,您什么样的情绪属下看不出来?不过这般不高兴还是少见的,属下有些担心您。”

这是实话,十年的效忠,观止是唯一得到殷戈止全部信任的人,自家主子总是板着脸,旁人看不出情绪,也只有他知道主子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我只是讨厌有人冲撞出来打乱我的步调。”垂了眼眸上楼,殷戈止道:“她不该与太子亲近。”

不与太子亲近,那要是与别人亲近呢?观止想问,没能问出来,因为已经到地方了。

“宋将军。”朝前头的人拱手,殷戈止道:“今日有劳将军了。”

穿着铠甲的中年男人回过头来,爽朗一笑:“说什么有劳,我还得谢谢殿下如此替宋家军着想,请吧。”

阁楼的三楼有个露台,站在上头刚好能将下面校场空地上的场景尽收眼底。

比如现在,殷戈止刚一站上去,就看见叶御卿举了袖子替风月擦着眼睛。

“失礼了。”风月尴尬地道:“这家胭脂铺的妆粉果然不太好用。”

竟然给她花了!

低笑一声,叶御卿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赶明儿我让人给你送些好用的。”

“……不用了,奴家自己去买。”

好歹是个太子爷,怎么这么体贴啊?风月刚开始还想好好勾引一下人家的,但是现在看来,压根不用勾啊,这人简直一上来就如春天般温暖,暖得她都不好意思起什么歹心。

怨不得易掌珠总是被人骂了,这么好的太子,她竟然拒了人家的提亲,也不怪梦回楼里每天都有闲聊的姑娘编排她。

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正想着呢,面前这张脸突然就放大了,缓缓地凑下来,似乎是想吻她。

啥?!风月惊呆了,四处还都是人呢,这是要做什么!

“锵!”

眼瞧着嘴唇都要碰上了,一把黑漆长刀突然破空而来,猛地扎在了离叶御卿五步远的地上!刀身震得摇晃,嗡鸣声不绝于耳。

校场上一时安静,叶御卿的动作也停了,直起身子侧头,展开扇子笑眯眯地看了阁楼上一眼。

观止表情震惊,旁边的宋将军脸也发白,只中间站着的那尊魔神,脸上毫无波动,长身玉立,目光平静,仿佛扔刀的人根本不是他。

“太子殿下!”回过神的宋将军连忙狂奔下楼,到叶御卿面前跪下:“卑职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

“无妨。”叶御卿笑得心情甚好:“听闻这儿有比试,本宫自作主张来看个热闹,将军不必惊慌。”

这让他怎么不惊慌啊?啊!一出来看见殷大皇子扔刀就算了,扔的还是当朝太子在的方向,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风月抬头,看着殷戈止的方向,微微皱眉。后者淡然地看着她,像从天而降的神,目光鄙夷地俯视她这蝼蚁。

第12章 魏国女将军

两厢一撞上,下头的气势弱,立马就怂了。风月眨眨眼,无辜地指了指叶御卿,耸了耸肩,跟只纯洁的小羊羔一样。

是他先动的嘴!

跟看灰尘似的看了她一会儿,殷戈止移开了视线,盯着下头已经规规矩矩站好的几个人,开口道:“比吧。”

就这两个字,别的再也没说,下头一众世家子弟都有点傻眼。

比什么?以什么为规矩?是不是赢了就拜师?好歹多说两句啊,只扔下这两个字可怎么行!

叶御卿失笑,摇着扇子走过去:“殷大皇子要收徒,那肯定是收有天分的佼佼者,既然都到了校场了,不如就比比身手,胜者便上前拜师如何?”

当朝太子的话,那自然是有分量的。见殷戈止没开口反对,下头一群人就激动了起来,纷纷散开,留出中间一块空地。

风月在找死和保命之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乖乖提着裙子上了阁楼,缩在殷戈止身后,以免等会再有刀剑什么的飞过来。

殷戈止没回头,轻声哼了哼,然后便专心地看着下头。

“姑娘,坐这儿吧。”把黑漆长刀拔回来了的观止顺手给她拿了张凳子。

风月感激一笑,在栏边坐下,伸长脖子看向下头。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刚刚还只有七八个公子哥儿呢,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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