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云-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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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是不敢想。既然情况是这样的,那么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还有什么秘密和隐私可言?他们因此几乎不会吵架,最多就是夏欣委屈的问着:云哥哥,干嘛要这样嘛?我不懂嘛!不想……
实在是太无聊,实在是太平淡,实在是太让人绝望。
尽管他可以在她身上轻易的完成在小芳那里尚未完成的那些对于女人各种秘密的探索。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像梦幻一般,真实性实在是差太远了,这不是一个普通人应该有的生活……
“陈大师,你说我穿哪一件胸罩?”
夏欣和陈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觉得他懂得很多,这估计和他比较喜欢看书有关系。所以很多时候她有什么不懂的就会第一个想起来问陈云,渐渐的就给他取了一个大师的称号。现在的夏欣,□□着上半身,拿着两个颜色,风格,款式,材质都大相径庭的胸罩,然后像是模特,又像是衣架一样的,等在着睡在床上的陈云选择。
陈云有些烦。虽然夏欣对自己的言听计从在最开始能够最大限度的满足自己的各种邪恶欲望,也让他自己有了那种很无聊,很庸俗的所谓的男子汉的成就感。不过一段时间之后,他发现自己简直就变成了夏欣的大脑。事无巨细,她什么事情,只要能够咨询到陈云,她一定会听陈云的意见。
他渐渐的感到,夏欣在变成自己的附属品。
或者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是一件好事,但这并不是陈云所希望看到的,独立的人格,一直是陈云非常看重的东西。可是现在夏欣这种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他有些失望。一方面,他没有想到,夏欣会是这样依赖,或者说,附属于男人的女人。至少之前她的表现,使得她显现出了一种至少是人格上非常独立的形象。另一方面,他或许觉得,是自己的某型行为,造成了这样的结果。自己从某一个角度上来说,是一个让夏欣变成毫无主见的男人的附属品的罪魁祸首。
这样的情况有些尴尬。他因此有些烦躁。一般情况下他是很少感到不耐烦的,可是这种多重的奇怪感觉,让他不像再处于现在这种状态和情况,于是他变得不耐烦,反问道:
“不如说说你觉得哪一个好看?”
“嗯?我觉得?都好看啊!主要是你觉得怎么样啊!”
“为什么一定要问我觉得怎么样?”
陈云满脑子的问号,他明明知道这是问什么,可是就是忍不住想要问,因为他还没有这么正面的问过关于这种他不太想要的情况的原因。
“因为绝大多数情况下我自己是看不到的啊!”
夏欣一副:“got U!!!”,的表情,让陈云在这一回合的交战中败下阵来。
“难道你都没有自己的喜好?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你可是很有个性,很独立的一个女人啊!”
陈云不由得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喝得醉醺醺的那个时候,他当时就觉得,这个女人应该是掌控局面的那一方,不知道哪个可怜的小娘炮,要被她给捏在手里死死的不能动弹,而且她特么的还是湿指座。
“我一直都是啊!但是这并不会阻止我为你考虑一些问题。既然我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样,不如让你来决定,这样既解决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问题,又能够让你选择喜欢的东西,两全其美,岂不是最好的结局?”
……
陈云默然无语。肯定是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可不像是林黛玉那样长期六神无主,随风飘荡着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 也好,难得你想得这么周到,是我错怪你了,还以为你变成了一个小鸟依人,没有主见,什么事情都要问我的人……”
他似乎松下了一口气,不管表现得是怎样,至少她本身并不是这么样的,就好很多吧……
“两个都不行,因为你的胸比原来大了一些,所以两个都用不上。”
“嗯?会吗?”
夏欣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将两件胸罩给扔在陈云的床上,好几个月以前,这个床上铺着款式极其陈旧的,印刷着龙飞凤舞的图案和各色花朵的老气床单。然后现在变成了款式新颖的新式床卫。
“不如这次你不穿吧!一定很有意思。”
他一边躺下,一边随意的撂了一句。脑袋刚刚接触到枕头,就有了一种醍醐灌顶的感受。
这样很好嘛!难道不好吗?
他有那么一刻,感觉到自己想通了,于是很爽快。可不是撸管就能替代的那种感受……
“不穿?诶!这个想法不错,一定很有意思……可是会不会不舒服……”
她一边开始自言自语,一边将扔在床上的胸罩给收拾好。现在她在这间屋子里有一个抽屉和一个柜子,分别装着内衣裤和一些日常换洗的衣物。她开始哼着一首小曲,是刘文正的《三月里的小雨》。一边打开衣柜,将一件淡黄色的棉质打底衫给套在身上,衣服勉强遮盖住了她淡粉色的乳晕,但是如小指头一般大的乳头,则突兀的在打底衫上形成激凸,让整个流线型的画面在这里边的不流畅起来。这算是一种最基本,最简单的蒙太奇效果。陈云一边打量着夏欣的身体,一边思考着这种效果——在最自然,最平和,的地方,出现一种与之格格不入的忽然和突兀,便将整个画面之间的强烈对比显现了出来,使得这样的矛盾吸引着目光和视线,变成了一个焦点。
她依旧哼唱着《三月里的小雨》,仿佛窗外真的下着三月的小雨一般。她在试自己的裙子,或者说裤子,或者说其他什么东西,时不时的转过头来,对着陈云笑一笑,仿佛是在征询着他的意见,陈云默不作声,就代表没有任何意见。这边,这个躺在床上的,懒洋洋的男人,以及开始享受这样的快乐,欢快的女人,哼唱着欢快的歌曲,以欢快的动作,干着一件普通到不能更普通却欢快的事情。因此,这样的画面,也变得欢快起来。床头的台灯,书桌上的文具,散放着的书本,甚至草稿本上的文字和公式,都变成了跳跃的符号。再也找不到比这更让人陶醉的画面了。
他很难想象自己几个月以前还生活在失恋的痛苦之中。关于这样的问题,他有很长一段时间,还有着一个很奇怪的思想,那就是,他曾经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妈妈,虽然他不曾想过要在她哪里得到什么安慰和鼓励,她一直都和吟风的妈妈沆瀣一气,认为他们只需要读书,看书,学习就够了,其他的都是多余的,不能有朋友,不能有其他的活动,更不能社交。孩子的生活是最简单的,就是上学,放学,做作业,休息。
但是,她毫无任何表示的那种表情,实在是让自己都有些惊讶。最基本上的,还是要说一两句类似于:
“没关系,不要紧……”
之类的象征性的安慰。
没有,一点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甚至不说话,连日常最基本的交流都似乎因此断绝了一般。像平时一般,将饭给弄好,然后就消失在了卧室里……
现在的自己,明白了些许的其中的道理,这一切都只是生命中的必须,所有的这些,都抵不过时间。从人懂得感情,或者说经历感情,但不管懂不懂得开始,就注定有着新欢旧爱,就注定有着新人旧人。来来往往,世事无常,芸芸众生,萍水相聚,都不过只是过往云烟。或者自己在这个时候,有了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过悲观,可书里都是这么讲,电影里都是这么放,不管真正经历的时候到底会是个什么样,但是事实就是,早过了这些时代的妈妈,看这些要死要活要上吊,都不是事。
就像现在的自己,手里挽着另一个面若桃花,貌比天仙的女朋友,看似傲娇的走在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的街道上。谁还能够想象得到,这个男人,或者说,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在不到一年前,是一个被人戴上绿帽子,在背叛和失恋的痛苦中挣扎的悲剧?新人当然笑,旧人到底怎么哭?虽然从来没有希望再次变成单身的时刻到来,但是陈云反过来又想,所有的这一切,都只能说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活该
“快些进屋里来吧!”
妈妈打开门之后,侧身把陈云给让了进去,她看上去很高兴,完全没有陈云想象的那种生活被打扰了的那种不悦感。当然,这一切都是陈云自己杜撰出来的,天下哪一个母亲会对自己的亲生骨肉有疏远感?实在是太不象话了。陈云想到。
妈妈看上去容光焕发。虽然岁月的痕迹没有因为她的淡妆而减弱多少,但是妈妈本身就是不怎么显老的人,和老陈一样精瘦的身材,使得她可以在现在这个时候依然逃避开中年妇女的大腹便便的恶心模样。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看法而已。
妈妈似乎因为自己的到来而特别开心?她的语气自然中带着一丝丝兴奋,平和中又有许多的期待和梦幻般的效果,陈云在茶几上瘫坐着,才发现妈妈穿上了一条漂亮的素色长裙,高挑挺拔的身材完全可以胜过万千少女。眼前的这位美熟女略施粉黛,长发整齐的披在肩膀上,散发出以往没有闻到过的芳香。陈云能够感受到一种温暖的光芒,在这春雨未尽,梅雨又至的五月,反而变成了一种祛除湿热的真气。陈云知道,这就是母爱的光辉,是什么力量让自己能够在这个尴尬时刻感受到已经被忘却得几乎记不起来了的那种母爱的温暖呢?这当然不是洗衣做饭,关心学业所能够带来的。
妈妈坐在陈云身边,递上来了自己原来最喜欢用的又老又重又大的陶瓷水杯,是白开水。依旧头晕目眩的陈云端起来就是两大口,直感觉肚子涨涨的,这下子完全瘫倒在沙发上,不想动弹了。
“嗯?厨房有人在做饭?”
陈云忽然间才意识到,自己和妈妈在客厅坐着,厨房里却传来了热火朝天的声音。不会是客人吧?妈妈作为主人家,怎么会让客人去做饭?
……
不能够面对自己的思维,但是就算有一万个不愿意,他还是必须面对自己的意识。怪不得妈妈看上去这么容光焕发,打扮的这么漂亮,连我们以前大学的同学在她面前,都相形见拙,原来是这样。
只有一种事情能够让人变得如此青春,如此美丽。
毫无疑问,妈妈在恋爱。
“哦,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家里有客人在。是你谢阿姨,以前也常来的。”
谢阿姨三个字,和从厨房里出来的她的形象,一瞬间,从外型上,意识上,立体性的,三维的,展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另一个“精神矍铄”的中年妇女,留着看起来相当美丽的中长发和……
和妈妈相同颜色,相同款式,只是有细微不同的长裙,这细微不同是后来陈云通过观察发现的。所以,天知道陈云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哦!原来是谢阿姨!还以为是个男人……
不对!!!!!!!
陈云很难掩饰面部抽搐的表情,况且他也没有想过掩饰什么。两个女人此时此刻才没有心思去观察这小屁孩的表情,热情的和他打过招呼之后,就开始汇报制作午饭的进程。
“我去把汤端出来,再做个你喜欢的凉菜……”
谢阿姨的语气,根本就不是客人的样子。妈妈和爸爸离婚之后,在自己在江门区忙着新工作的时候,和谢阿姨同居了?
这怎么能够想象?这怎么能够想象!!!!!
陈云的脑子开始高速的运转,又因为酒精造成的影响,脑子就是转动不起来,然后他感受到被酒精收缩了的毛细血管,是多么的努力的想要将能量运送给大脑,却被挤压在乡间小道上的样子。
搞你妹啊!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我的身上?四十多岁的老妈和老爸离婚,然后坦坦荡荡的出柜了?然后呢?老陈也是基佬吗?那特么的我是怎么来的?用来忽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吗?不可能!网上说过了,同性恋的几率是几百万分之一。我特么哪有这么好的运气能中这种奖!
谢阿姨看到陈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血管暴突出来,在脸上,在额头,在脖子,一股股,一阵阵的血流从那些暴突出来的血管中流过,仿佛一阵阵能量一般不停的交汇着,使得他即便毫无动静,都看起来面部表情不停的翻滚着,千变万化。
“陈云,洗手吃饭吧!快叫谢阿姨啊!这么大的人的,还不懂礼貌。”
他木讷的坐在沙发上,从刚开始的如同烂泥一般的样子,变得正襟危坐。因为在那一瞬间,他知道,自己不再是这里的主人了,自己只是一个客人。一个客人,就应该有一个客人的样子。
“还说叫你别搬出去住,你非要出去。你一年也回来不了几次,房子空着,不也是浪费?我还得隔三差五的去帮你收拾收拾,真是多余了。就回家里来,多方便???”
“哦,哦……”
一切都味同嚼蜡。陈云根本就吃不下去。妈妈和谢阿姨之间的动作,陈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没错,就是这么好的运气,她们铁定是在一起了。没有任何的形容词,或者说语句,可以表达现在陈云的心情。由他自己看来,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无奈。对,无可奈何,没有任何办法,不可能去改变,也不知道如何去接受,他于是又只有逃避,只有逃避,只有让眼前的这些景象消失,不去想她们,不去思考,不去回忆,让今天发生在这里的事情,永远被尘封在记忆的某个角落里。
他甚至没有打开过自己的房门,就这样匆匆的,毫无礼节性可言的,像是一个败军之将一般,连滚带爬的离开了那栋老楼房,只留下了有些莫名其妙的妈妈,还有谢阿姨。
她们完全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就这样赤裸裸的展现在我面前?
不怕我为此崩溃?
妈妈,你已经这么不在乎我了?
为什么要这么直接的告诉我?
虽然说同性恋不应该被其歧视或者另眼相看,但是我是很传统的人啊!这样实在是接受不了。在这个时候,陈云才发现,自己在大学的学社里,还有那些同学聚会之中宣扬的同性恋平等,不歧视,的看法,根本就是瞎扯淡。因为在自己的心底,依旧是像美国白人的那种看法一样,我支持人人平等,但是别在我的小区里搞。我支持同性恋平等,不歧视,不骚扰他们,但是别在我身边搞。真是讽刺,虚伪的人,就会被自己的虚伪所刺伤。假惺惺的装作高尚,有文明,潜意识里却依旧野蛮,不开化,就会因此受伤害。
整个世界都是浑浊的。
在此刻的陈云的思绪里,整个世界现在既浑浊,又灰暗,无处可逃了,已经。该去向什么地方?根本无处可去。就这样一个人呆着吗?不可能。再次借酒消愁吗?实在是喝不下去了。
试图一个人呆一会之后,他放弃了,在家里,喝下两小瓶啤酒之后,他感觉到莫名的烦躁。他拿起手机,开始不停的翻动着电话号码和玩简单的手机游戏,又插上了耳机,开始听广播。在自己的那个杂乱无章的小客厅里来回的走动着,每个几秒钟,就看了一看手机通讯簿里显示的名字:
“夏欣”不行,这个时候更不能去找她,不能这样。我必须坚持下去,不能因为这些无聊,特别是这个该死的事实打败,去她哪里躲避。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再保持这样不干净的关系,是不应该的。
他纠结着,好几次想要按下拨通的那个按钮。他放弃了啤酒,想要拿起一本杂志来看一看。翻动几页之后,因此想起了老陈。
对,老陈。他知道这个事情吗?这次回来还没有通知过他。他知道妈妈的事情吗?一定是知道的,不然不会这么平静的就能够协议离婚。可是他怎么能够忍受这样的事情?作为他的儿子,我已经存在了啊!一个和睦的三口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