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搞建设-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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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今天来不及了,我们得返航,等天黑进南埠看不清航道会有危险的。”郑钰铭为难,要是继续往前,回去看不清航道出事故就糟了。南埠口附近仅设了一个灯塔,三千料以下的木船行驶没事,三千料之上的大船行驶就要当心点了。郑钰铭和吴王笙出来游览乘坐的木船跟楚朝辉的旗舰吨位一样大,是上个月才从山谷船厂处下水的新船。
“笙真的想看海,过两天学子们不是坐船从海上去唐地吗,笙也想去。”吴王笙微低着头,牙齿咬着下嘴唇,眼睛偷看郑钰铭。
吴王笙的模样就像小孩子跟大人讨玩具生怕被拒绝的模样。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让郑钰铭的心当场就软了。
郑钰铭想了一会,才抬头跟一脸期待的吴王笙说道:“学子坐船从海上去唐地,是去帮助那里的百姓”
“笙也可以去帮助他们,笙是君王,不是更应该去帮助唐地百姓吗?”吴王笙说到这里,忽然理直气壮起来,他挺起胸脯:“大牛说那里的百姓都快饿死了,笙去了可以给他们饭吃,蔷说过,笙有好多钱,钱可以买饭的吧?”
郑钰铭看着吴王笙一脸认真,心中不由一动,吴国大王亲临占据地安抚百姓,更能安抚唐地百姓的民心。其实郑钰铭自己非常想去唐地,他很想念楚朝辉,另外郑钰铭也想到唐地看看当地民情,以便更好得制定休养生息计划。从北部传回的消息都是唐国民生情况很糟,郑钰铭想去看看到底有多糟。
“好,我们就跟学子们一起去唐地!”
郑钰铭话音一落,吴王笙就欢呼起来,连田王后都忍不住低头偷偷高兴。田王后跟吴王笙一样,也向往着到外面的世界多看看。这次在南埠河达城,田王后见识到许多新奇的事物,这些事物远非她坐在王宫能想象到的,比如她脚下这条能装载一千多人的大船。
郑钰铭将自己跟吴王笙夫妻和学子一起去唐地的消息派人通知楚朝辉,然后对达城做了些安排,蔚山还是由余奎全权负责。
两天后,魏慈领着三千精兵护着郑钰铭、吴王笙夫妻、二十名学院学子,南学院院长王颉,跟北学院学子一起到南埠的教育司司长公孙盘,医者姜圭,两大报纸的两位撰稿人,郑钰铭的贴身保镖大牛和木头一起上了船。这一趟北上最特殊的船客是被唐王逼迫自杀替罪的季图家小。季图的尸体在符畴的帮助下火化。季图的家小没有受到吴国王庭处置,倒是唐王,将季图在唐王都的府邸和田地等财产都没收了,只有季图老家的房子和田地得到幸存,季图的家人这趟护送家主骨灰回去后,将留在老家定居。
这趟北上唐地的五艘船都是大船,最小的吨位有三千吨,由水师营的士兵操纵,大船航驶了半天,才从河海交汇口进入大海。
这时是八月中旬,正是秋高气爽之时,海上风小,海水湛蓝,一望无际,一群海鸥在船桅顶端盘旋。站在船头,只见海天一色,如果不是大船前行劈出浪花,都要以为是静止在其中。
郑钰铭上了船后就呆在自己的船舱办他的公务,吴王笙夫妻站在大船顶楼欣赏海景,吴王笙喝了防止晕船的药,一直神气活现,跟他从康城坐船来南埠的样子完全两样。
王颉、公孙盘和大部分学子都站在船舷旁边,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对着海面指指点点,每有海豚追逐帆船,他们都会发出惊奇欢呼声,平时的斯文样在此时都不能保持。
“又美又壮观,吾辈在其中显得太渺小了。”王颉看着海景感概,他周游了几十个诸侯国,到过海边看过大海,但在海上乘船却是第一次。
“公孙倒不觉渺小。”公孙盘摇摇头反驳:“大海虽大,淹不得高山。吾辈渺小,却可攀爬高山,造器具游走大海,公孙认为,吾辈虽小却是万物之灵,大地主宰。”
王颉听完连连点头:“公孙司长所言极是,吾辈正是掌握造器之术,才可以在大海中行走自如。”王颉本来提倡以礼书治国,在蔚山教学四年,受蔚山偏重匠人的影响,开始重视理数,去前,南学院开设了数理科目。
“不至大海不知何为宽广,学生原来是井底之蛙。”一位手上随时拿着炭笔和笔记本的学子低头记着他所听所看到的。学子是南报撰稿人,是南学院二界学子。这次去唐地,是去采访民生的。他的撰稿人身份,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记者,船上还位文汇报撰稿人,跟他是同行。
“所以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亲历躬行,参证精思方成大才。”王颉做导师做习惯了,随时对学生谆谆教诲。
杨贺和符畴、卫仲三人都名列北学院前十,三人都在去唐地实习的名单上。杨贺从船舱出来,到船舷转了一圈,只找到卫仲,发现没有符畴的身影,杨贺不由开始担心。
蔚山魁吉行刺事件发生后,符畴脱口指认出唐王是主谋。这事经南北两大报纸报道后,符畴开始不安。吴国向唐出兵后,符畴从不安变得沉默。到他的导师季图尸首和导师一家大小都被送至南埠后,符畴崩溃了。符畴心底不认为自己在刺杀现场指证出唐王是个错误,不过指证出主谋导致的后果却在折磨着他。导师被逼自杀,一家大小作为罪人被送到吴国,唐国因此被兼并。
符畴对自己母国被兼并没有什么感想,只对导师的自杀愧疚得他喘不过气,杨贺连着安慰了他几天,收效不大。
杨贺和卫仲商量了一下,两人抬脚走向底仓,底仓的房间最大,住着季图一家大小。
果然如两人所料,符畴正跪在船舱房间门口处,他旁边放着一个木盘,木盘上是南埠特有的几种水果,一种是葡萄,一种是大苹果,还有一种是晚季水蜜桃。这些水果是符畴在南埠买了带上船来的。符畴原来给季家送过几次,都被师母扔掉了。
“符弟,回去吧,汝师母现在还在悲痛中,以后等她平静下来想明白,就会原谅你的。”杨贺走到符畴身边劝慰。
“会原谅吗?”符畴抬头,他现在消瘦得厉害。
“当然,这不是你的错,是那唐王想脱罪才逼死你恩师。你恩师也是愚忠,向昏庸残暴的君王效忠注定没有好结局。这样众叛亲离的昏王,连你叔父都说过,唐国被吴国兼并是好事,可以活人无数。”东海之滨山凹战役前,符畴的叔父还是敬戴唐王的。
“可我恩师没能活下来!”符畴双目无神,季图对他一向疼爱,七八年的教导恩情由不得符畴不愧疚。
“你恩师没有活下来,可你恩师的家人还在,你可以暗地里照顾他们。”卫仲压低声音劝解,想用这种方式将符畴从消沉中拖出来。
“不错,我可以代替恩师照顾他们。”符畴仿佛找到了赎罪之路,眼里有了光彩。
杨贺和卫仲见符畴神情松动,连忙将他搀扶着离开。
底仓房间并不黑暗,上方有两个木窗兼出气口,房间里也很干净,住着季妻和季图的两个儿子儿媳加三个孙辈,另外还有三个忠心的家仆。杨贺劝解符畴的话,除了最后那段声音低沉听得模糊,其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娘!吾父之死怪不得符学弟!”季图的小儿子轻轻说了一句。
季妻本来一直闭目端坐不语,听到小儿子为符畴说话,睁开眼瞪了小儿一眼,季图的小儿子立刻闭口不言。
季图服毒的时候以为自己替唐王顶了罪,唐王总会照顾好他的家小,结果季图的尸体体温还没有散去,家小就被唐王命人捆绑了连着季图的尸体一起送到吴国。
季妻那时以为一家大小必死无疑,让她意外的是吴国没有处置季家,反而让符畴出面帮着料理季图的后事。季妻无法对吴国生出恨和怨言。她心中最恨的是唐王,对符畴的感情比较复杂,符畴跟季图求学时,季妻对他照顾良多。现在丈夫因符畴指证而丧命,季妻不能否定丈夫的一片忠心去恨唐王,只能将一腔怨恨都发泄到符畴身上。
虽然符畴帮着火化了季图的遗体,尽全力照顾她一家大小生活,季家一家大小能搭船回唐,也是符畴跟郑钰铭请求得来的。
季图的大儿子从母亲的举动中判断出,母亲对符畴的态度已经松动,因为季妻这次没有矫正小儿子对符畴的学弟称呼。
“娘,小二要到船舷上透透气。”季图的大儿媳看到丈夫递过来的眼色,连忙跟婆婆提出请求,小二是她的幼子,向来得季妻喜爱。
季妻睁眼瞧了瞧孙儿,不敌孙儿渴求的眼神,轻轻点头默许。
季家大小跟郑钰铭和吴王笙乘坐的不是一条船,船上护卫对季家只普通监视,只要不跑到船只要害舱位,上船舷透风什么都不限制。
季图的大儿媳带着三个孩子到船舷吹了会海风,回来时将符畴留在船仓房间门口的水果端了回去,季妻看见小孩在啃食水果,翻身面对舱壁装着不知。
符畴第二天来送水果时,发现门口只有空木盘,不由精神一振,自此慢慢从消沉中解脱出来。
船队顺风满帆日夜航行了两天到达小海湾,东北郡的郡守许惟已经等在海湾港口码头迎接王驾。王颉见到自己的得意弟子,两人是一通叙旧,南学院的学子们看到学长,也是争着上前叙话。
北学院的学子不认识许惟,不过他们都知道许惟被认命为东北郡最高行政官,就是因为他提拔考试考了第三名。
许惟在东北郡三年的政绩只比霍思中差了点,每年的地方业绩评定中,许惟业绩一直是佳。学子们明年都会参加提拔考试,联想到他们以后会像许惟这样受到重用,会干出一番事业,学子们心情比较激动。
小海湾已不是原来只有十几户村民的小海港,原来的村落处已经变成一个两万多人的城市,城市以装卸货物和捕海鱼为主要产业,因为盐很便宜,这样渔民出海捕捉到的海鱼可以腌制保存,腌制的海鱼供应东北郡和东海之滨。
小海湾现在的居民百分九十以上是原来的唐民,四年前唐王战败后才成为吴人。小海湾的居民没有南埠人富裕,不过可以比得上王都康城百姓。人们能吃饱穿暖,一半的居民翻新了家中草屋,另一半已经计划改建自己家中的茅草房。小城镇的人们脸上大都洋溢着满足,此处充满生机。
船队在小海湾逗留了一天继续北上,这次是从海面进入北方大河跟海的交汇口,沿着大河直驶唐王都。唐王都如今已经改名为新城。
大木船进入到刚被兼并的唐地后,人们马上感觉到,两岸景象就跟吴国境内很不相同。大家没有上岸,看不到具体情况,只感觉走动的人变少,田地中的庄稼长得蔫蔫,到处弥漫着一股萧条。一直到木船停靠在新城附近的码头,新城周围热火朝天干活的人们发出的口号声,才让他们感觉到了活力。
第170章
郑钰铭和吴王笙夫妻一行从新城附近的河岸码头上岸;一身黑色盔甲的楚朝辉带着马仁等人已站在码头上迎接。黑色闪亮的盔甲衬得楚朝辉身材更加伟岸;在人群中特别显眼。郑钰铭远远将视线定在楚朝辉身上;两人目光一经相遇,便不能移开。
郑钰铭和吴王笙是以犒赏在唐地作战的吴兵名义北上,来的时候;木船上装载了大量的水果美酒等食物,在小海湾停留又收购了那里渔民刚从海上捕捞到的海鱼。
木船一靠岸,水师士兵先往岸上搬运犒赏物品。跟随楚朝辉前来迎接的士兵们,看着装载得满满夫人骡车牛车从面前经过;一个个嘴巴不停咽着口水。
士兵们呆在唐地已经一月有余;唐地物资匮乏;连从唐国贵族家中查抄出来的粮食都是粟、黍这些粗粮,精细的稻米和面粉要从吴国运输到唐。运输跟不上趟,士兵们的日常饭食便以半粗半精细搭混,士兵们早就想念在吴国的伙食。郑钰铭和吴王笙这次带来的丰富食物,能让吴兵们一饱口福。
碍于众目睽睽之下不能跟郑钰铭有亲近举动,楚朝辉一直忍到吴王笙夫妻在唐王宫住下,随行人员都散到各自住宿处休息时,楚朝辉才一脸严肃地宣布,他有重要国事要跟总理事汇报,汇报期间禁止任何人或狗来分神和打扰。
当天晚上,唐王都临时军事总指挥部大门紧闭,大牛在隔壁房间呼呼大睡,木头蹲在卧室门外委屈了一宿。
楚朝辉汇报的时间太长,第二天,郑钰铭直到中午才从卧室大床上爬起。等他清洗穿好衣服出来,楚朝辉正在卧室旁的办公处接见刚从楚国赶来的黄钟。
“黄钟,公子适那里情况怎么样?”因为交通不便,郑钰铭只接到公子适成功将赵轩引回赵王都的消息。
“禀公子,左宜已经帮公子适领着军队退到了楚国境内,准备在楚边境河流建立据点,以后可随时骚扰赵国。”黄钟这次在楚国呆了一个多月,带着手下帮公子适借到兵马,筹集调度充足的物资帮公子适对赵发动偷袭。
“黄钟,这次行动干得漂亮!赵轩一定很气愤,他有没有追进楚境跟公子适交战?”郑钰铭忍不住夸奖黄钟,以郑钰铭对赵轩的了解,自负的赵轩必然不肯放过公子适。
“赵太子原想追进楚镜追杀公子适,只是北方戎人南下抢劫,赵国西北边郡告急,赵轩被迫放过公子适北上抗戎。”
黄钟的后续计划,本来是想利用公子适引赵轩进犯楚镜,激起楚赵矛盾,挑拨赵楚发生战争。计划因为戎人南下抢劫流产。黄钟见暂时利用不到公子适,对手下和左宜吩咐了一些事宜便返回达城跟郑钰铭汇报,黄钟坐船回到南埠,郑钰铭和吴王笙刚好乘大船从海路去唐地。黄钟只能搭乘南埠运输物资北上的大木船追赶。今天上午,黄钟才抵达楚朝辉的军事总指挥部。
“戎人南下抢劫?”郑钰铭脸上笑容收敛,他对这些游牧民族抢劫方式还是了解的,那是种野蛮血腥的抢劫。
“不错,戎人这次南下抢劫规模很大,好似十几个部落结盟一起行动。”楚朝辉点了点头,肯定消息的真实性。北部干旱严重,许多草原上牧草都枯死,戎人牛羊牲畜成批饿死,戎人面临灾荒,这些游牧部族不南下抢劫的话,他们熬不过寒冷的冬天。
黄钟去楚国谋划公子适借兵伐楚事宜,他手下取得了情报便直接向楚朝辉汇报,楚朝辉两天前已经知道戎人大规模南下进犯的消息,只是昨天晚上忙着跟郑钰铭亲热,还没来得及告诉郑钰铭。
“唉,都是生存不易啊。”郑钰铭不是纯粹的民族主义者,对南下的游牧部落,他除了憎恨戎人抢劫时的残暴,还对这些北方部族有种怜悯。在二十一世纪的历史上,许多北部游牧民族最后都是被汉族融合同化。
“戎人进犯赵国,倒让赵轩无法顾及唐国。”赵轩领了赵国大半兵力去抗击戎人,让楚朝辉在吴赵边境可以少费些心力。
“既然赵国自顾不暇,我们兼并齐鲁的计划是不是更有把握?”郑钰铭看向楚朝辉。
让郑钰铭意外的是,楚朝辉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进军齐鲁的计划要搁浅了。”
楚朝辉话音一落,郑钰铭和黄钟两人脸上都是惊讶。
“是有什么变化了吗?”
楚朝辉将一叠密信摊在办公桌上:“黄钟,你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看完就来见我。”
“诺!”黄钟伸手捧起那叠文字都是鬼画符的密信,跟郑钰铭和楚朝辉行了礼离开,回军部情报办事处去研究密信内容。这些密信都是齐鲁两地的探子送回,黄钟这个情报头子去了楚国,情报处的负责人就将密信送到楚朝辉手中。
“朝辉,送回的消息到底是什么内容?”郑钰铭等黄钟走后,急忙跟楚朝辉询问。
楚朝辉走进郑钰铭身边,一只手握住郑钰铭的手掌,将郑钰铭带到长木椅上坐下:“据探子送回的最新消息,齐鲁两国准备联盟。”
“什么?两个死对头竟然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