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嫡妻-第5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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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北宫珉豪点头，这玉冠自阿瑾三岁起那夜锁了之后，便没有拿出来戴，而今日，也算是一种回忆。
他摆手，“你们下去吧！”
“王爷，小郡主还没有弄发髻。”
“本王来。”北宫珉豪看着阿瑾道，“爹爹今日给阿瑾梳头，如何？”
“好啊！”阿瑾惊喜一般，“可是爹爹你会替阿瑾扎发髻吗？”
“会。”北宫珉豪上前来，将阿瑾抱起来就抱着坐好在椅上。
安嬷嬷等人看着立即下去。
“王爷若是有事情，请尽管吩咐，奴婢们就在外面候着。”安嬷嬷临走的时候行礼道。
北宫珉豪挥手。
阿瑾看着北宫珉豪，“爹爹。”
“嗯，爹爹替阿瑾梳头。”北宫珉豪笑了笑，将一边的木梳拿在手中，然后另外一手抚上阿瑾的墨发。刚刚安嬷嬷和几个丫鬟已经用熏笼将阿瑾的头发弄干了，此时更加柔顺。
北宫珉豪轻轻吸了一口气，“阿瑾的头发真香。”说着他将木梳梳下。
“爹爹的头发也是好漂亮的。”阿瑾笑了笑。
北宫珉豪笑了笑，然后将阿瑾的墨发梳起来，细心地就输了两条小辫子，而后，弄成一个羊角发髻，这是很符合阿瑾尚小的孩子气。
他将阿瑾的身子调整了一下角度，然后道，“看看镜子，爹爹梳的发髻，阿瑾还喜欢不？”
阿瑾睁开眼然后看了梳妆镜前的自己，“好好看，比安嬷嬷弄的都要好看啊！”
“那爹爹可是要谢谢阿瑾的称赞啊！”北宫珉豪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只是，往后还有这样的机会么？
他的眸子黯淡下去。
“爹爹？”阿瑾看着北宫珉豪有些不解，“怎么了？”他好像很不开心？
“没事，爹爹是想起以前阿瑾的一些事情了，阿瑾可还记得上次去看烟花的事情？”北宫珉豪道。
阿瑾摇了摇头，“阿瑾，忘了。”
“不怕，乖，爹爹现在带着阿瑾出去玩喽！”北宫珉豪笑着上前将阿瑾抱在怀中，然后就走了出去。
一边往外走，一边指着周围的一切，道，“阿瑾，你看看，这周围的院子都有好些的小花灯，你可喜欢？”
“嗯，好喜欢啊！”阿瑾看着那周围的小红花灯，乐了，“是爹爹亲手做的吗？”
“是，这是爹爹给阿瑾的礼物。”北宫珉豪伸手就将一只红色的小花灯给摘下来然后放在阿瑾的面前，“你看，这花灯美不美？”
“好漂亮。”阿瑾笑了笑，下一秒却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咦，上面好像还有字啊？”
“阿瑾看看是什么字？”北宫珉豪非常贴心地一手抱着阿瑾，一手拿起那花灯到阿瑾的面前，让她看得不累，也忘了手脚无力的事情。
“阿瑾宝贝，啊，阿瑾认得这四个字呢！”阿瑾笑着呼喊道，“阿瑾宝贝，阿瑾是指阿瑾么？”
北宫珉豪点头，“当然。”
“那宝贝是什么意思呢？”
“宝贝，就是得之不易，永远都不想失去的意思，是犹如呵护心脏一样要呵护的意思。”北宫珉豪认真解释。
“心脏？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地方吗？”阿瑾再问。
“是，很重要很重要，人没了心，就不能够活着，阿瑾就像是爹爹的心，若是阿瑾离开，爹爹也不能够活着，所以阿瑾是爹爹的宝贝，就这个意思。”
“阿瑾不离开爹爹。”阿瑾说着想亲上北宫珉豪的脸颊，北宫珉豪凑上脸去，“是要亲爹爹么？”
“好像爹爹说过，不可以亲爹爹的脸。”阿瑾嘟了嘟嘴。
北宫珉豪哂笑，有些事儿她不记得，有些事儿她却记得清清楚楚。
“这次是例外，爹爹很想阿瑾亲爹爹的脸。”北宫珉豪努力笑道。
“好。”阿瑾轻轻在北宫珉豪的脸上一亲，“嘻嘻，爹爹好甜的样子哟！”
“傻孩子，爹爹若是甜的，恐怕被阿瑾当成棉花糖吃了。”北宫珉豪将花灯放到一边，然后用手轻轻点了她的小鼻梁。
“阿瑾真的感觉爹爹是甜的嘛！”阿瑾倒是撒娇道。
“那爹爹就是甜的。”北宫珉豪亲了她的小脸颊，“嗯，阿瑾也是甜的。”
“嘻嘻，甜的，都是甜的呢！”阿瑾在他身上笑着。
北宫珉豪收了笑容，抱着她往外面走去。
院子里的丫鬟和嬷嬷听着刚刚他们的谈话，只感觉心酸不已。
北宫珉豪跨坐在马背上，一手抱着阿瑾，宛若是她刚刚出生一般，其实主要是因为阿瑾的身子瘦了小了。
北宫珉豪将她抱稳了，脚下轻轻踢了马肚子，让马匹慢慢向前走。
“阿瑾你看，这满皇城的都在为你庆贺生辰呢！”北宫珉豪指着周围道，他要带着阿瑾从皇城东边的自己的镇北王府一直走到西边那头去，然后在那里看花船，看烟花，在那里陪着她。
直到永远。
阿瑾睁开眼睛看着半空中有好些的周围挂满的红色花灯，“爹爹，好多好多漂亮的花灯，都写着字呢！”
“是，阿瑾，你看到了吗？满城的花灯，爹爹为你做的。”北宫珉豪放眼看过去，然后也将阿瑾调整了角度，让她一眼看尽这街头到那巷尾的花灯，那宛若是一条巨龙，一直延伸下去，蜿蜒下去。
“好漂亮，阿瑾好喜欢。”阿瑾笑着喊道。
“爹爹也好喜欢。爹爹好喜欢阿瑾说话，好喜欢阿瑾笑，好喜欢阿瑾喊着爹爹，好喜欢阿瑾稚嫩的声音。”北宫珉豪看着她，“阿瑾，我北宫珉豪的阿瑾啊！”他别过脸去，将眼泪轻轻擦掉，然后才看着阿瑾笑。
阿瑾笑了笑，将眼睛闭上，然后又睁开，“阿瑾也，好喜欢爹爹。”
北宫珉豪听着此时她的语气，一怔，立即就驾马走了起来，“阿瑾，我们一边看一边走，稍后带你去买棉花糖，买糖葫芦可好？”
“好。”阿瑾努力睁着眼睛，然后看着北宫珉豪带着她一直走下去。
这皇城的人其实都大概知道瑾郡主就要病逝的事情，也通过各种渠道知道镇北王的伤心，不少百姓为瑾郡主和镇北王的事情所感动悲伤，但是这今日的是瑾郡主生辰，所以，满城的人都配合着，庆贺阿瑾生辰。
周围的百姓见北宫珉豪抱着阿瑾骑着马走来，全都让开到一边去，然后行礼。
阿瑾笑着，“阿瑾看到了好多好多叔叔姨姨伯伯姐姐啊！”
“是，他们都在庆贺阿瑾的生辰。”北宫珉豪点头，挥手让他们都起来。
“阿瑾好开心。”阿瑾眼珠子转了转，看了看周围的人。
“阿瑾开心就好。”北宫珉豪笑着抚了抚她的小脸，“只是阿瑾真是有点瘦弱，若是肥一些，壮一些，多好。”
“这样吗？”阿瑾似是思考了一下，然后才道，“那阿瑾往后吃多一点好不好？”
“当然，往后……一定要吃多一点。”还有往后么？北宫珉豪心头哽咽。
北宫珉豪此时看到了卖棉花糖的，立即抱着阿瑾下马，“阿瑾你看，这是什么？”说着就指着那白色的棉花糖。
“是棉花糖，嘻嘻，阿瑾好久都没有吃过了呢！”阿瑾笑道。
“来一份。”北宫珉豪将银子付给那小贩，小贩诚惶诚恐，“是，王爷拿好！”
“呵呵！”北宫珉豪苦笑，“不用找了。”说着将一束的棉花糖拿下来放到阿瑾的面前，可是他忘了阿瑾的手抬不起来。
北宫珉豪遂立即放在她的嘴边，“阿瑾，要不要试试是什么味道？”
“肯定是甜的。”阿瑾说着张开小嘴，咬了一小口。
北宫珉豪看着阿瑾，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如何？”
“咦，好软的棉花糖啊！”阿瑾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
“嗯，软软的，可好吃了对不对？”北宫珉豪笑道。
阿瑾点头。
北宫珉豪干脆弃了马然后抱着阿瑾就走在这街道上，这街道上也有好些的百姓在来来往往。
“爹爹，你也吃一口棉花糖嘛！阿瑾没有看过爹爹吃糖。”阿瑾此时道。
“好，爹爹吃一口。”北宫珉豪将棉花糖放在嘴边，咬了一口，然后冲着阿瑾笑了，“看到了么？爹爹正在嚼着棉花糖。”
“看到了。”阿瑾笑着似是扑过来一般，整个人栽在他面前，小嘴糊了在北宫珉豪的脸上。这次，是一口的棉花糖，毕竟阿瑾还没有来得及咽下全部。
北宫珉豪无奈笑了笑，整个人的脸上都粘粘的了。
“啊，爹爹……”阿瑾惊了惊一般，“阿瑾……”
“无碍，阿瑾尽管糊上来，爹爹很喜欢。”北宫珉豪心中泛酸，只要想到阿瑾在今晚就要弃自己而去，哪里还会顾及自己身上被阿瑾怎么作乱怎么弄脏？
他伸手用丝帕擦了擦，“下次糊上来也可以。”北宫珉豪暖道。
“嘻嘻，那阿瑾下次再糊一次，爹爹不可以生气的。”阿瑾笑着眨了眨眼。
“嗯。”北宫珉豪点头。
他将阿瑾抱稳了，然后继续往前面走。
糖葫芦买下来了，“阿瑾，要不要舔一舔试试这味道？不过肯定甜甜的，酸酸的吧！”
“要。”阿瑾睁开眼睛。
北宫珉豪轻轻摇了摇阿瑾，“阿瑾是困了么？”
“嗯，好像有点困了。”阿瑾轻声道。
“吃点东西就不困了，来，阿瑾这糖葫芦还是挺好的。”北宫珉豪压下心中的悲伤，将糖葫芦放在她唇边，阿瑾努力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有点甜。”
“有点甜。”北宫珉豪重复了她的话，大步流星就往前面走，“阿瑾，先别睡，爹爹立即就带你去看看花船，还有，爹爹今日为你吹奏一曲如何？”
“爹爹为阿瑾上花船表演吗？”阿瑾这时候像是被他的话吸引了，精神来了一些。
“对，阿瑾，你先别睡好不好？爹爹吹奏一曲给你听，你可是要好好听啊，爹爹的一番心愿，阿瑾可是要收下。”北宫珉豪的心仿佛被紧紧揪着。
“这样啊……”阿瑾似是喃喃，“可是阿瑾真的好困了。”
“稍后你接受完爹爹给你的礼物，你就可以歇歇了。”北宫珉豪忍不住哽咽了一下，但立即就将那哭意忍了下去。
“哦。”阿瑾轻声应了。
北宫珉豪此时带着阿瑾到了河岸边，那花船此时还没有划过来。
北宫珉豪心急地看了看，这周围已经渐渐围了好些的百姓了。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阿瑾，“阿瑾。”他的手摇了摇她，然后又另外的手往她的鼻息上探。
北宫珉豪几乎要哭出来。
“爹……爹……”阿瑾努力睁开眼睛，北宫珉豪似是放心了一下，“嗯，爹爹在，你看，花船来了。”说着就指着那河中心。
“好远，阿瑾看不到。”阿瑾眨了眨眼。
“不怕，现在爹爹就带你上花船。”北宫珉豪看了看河中心那三五辆花船，掂量了一下到这里的距离，然后微微选定了几个落脚点。
他提气，下一秒，脚下一点，怀中抱着阿瑾就朝着那花船飞去！
“哇！好厉害！”
“是镇北王啊！”
“镇北王和小郡主！”
“好厉害的身手！”
……
周围的人都惊讶万分，阿瑾只感觉自己好像是落入风当中了，但是又不像，因为好暖呢，在爹爹的怀中的。
北宫珉豪催了内力，踩着之前的几个水中选定点，飞身上了花船。划船的人认出是北宫珉豪和阿瑾，立即行礼继续划船。
“阿瑾。”北宫珉豪一落花船立即就喊阿瑾。
阿瑾努力笑了笑，“爹……爹。”
“阿瑾。”北宫珉豪拂去眼泪，“爹爹在这里。这里是花船里面了，你看看，这花船漂亮不漂亮？”说着就带着阿瑾从花船这边走到那边去。
一边走，一边认真看着阿瑾的眼神，阿瑾看着那半空中吊满的小星星啊小月亮小配饰，万分的欢喜，“好漂亮。”
“阿瑾可喜欢？”北宫珉豪道，他用手微微拨弄开阿瑾的小刘海。
“喜欢。”阿瑾轻声。
他们从傍晚的时候出来，此时已经渐渐地接近夜色了。
“阿瑾，别睡，阿瑾，听爹爹说话。”北宫珉豪轻轻摇了摇怀中的阿瑾，将内力输到她的体内，“阿瑾，阿瑾听话……不要睡下。”
他知道，若是阿瑾睡了，真的就行不过来了。
阿瑾身子像是受到一股暖气，然后听着北宫珉豪的喊声，还是睁开眼睛，“爹爹？”
“嗯，对，不要睡，来，听爹爹为你弹奏，还有，稍后可是还有烟花要看呢，阿瑾，你若是睡过去，就不能看到了。你可想知道爹爹为你弄的烟花吗？”北宫珉豪极尽诱导。
“想。”阿瑾微微动了动口。
“那就好好地听爹爹弹奏，然后跟爹爹一起看烟花，吃着糖葫芦，吃着棉花糖，然后我们坐在花船上，看着天上满满的烟花，这样可好？”
“好。”阿瑾的唇笑了。
北宫珉豪又是一股内力输入去，“阿瑾？！你再睡，爹爹可就要生气了！”
“哦。”阿瑾怯怯地应了一声，睁开了双眼。
“对，不然爹爹生气，往后都不理阿瑾了！”北宫珉豪略微带着怒气。
“嗯，阿瑾……不睡了。”阿瑾眨眨眼。
北宫珉豪将阿瑾抱在怀中，坐在花船的地板上，一手运力，就将那放着的古琴吸附到手中，“阿瑾，看看这是什么？”
“是……是琴？”阿瑾看着他。
“对，是古琴，听爹爹为你弹奏，你若是能够听懂里面的意思，爹爹就应了你。”北宫珉豪认真道。
“好。”阿瑾应了。
北宫珉豪轻轻抚了抚琴弦，然后开始弹奏起来。
但是，他仅仅用的是右手去弹奏而已！
他的左手始终揽着阿瑾。
琴声先前似是低低的，而后开始高亢起来。
在那河岸边看着的百姓，全都集中精力看着听着了。
“是镇北王啊！”
“我看到了，镇北王只用一只手弹奏琴！厉害啊厉害！”
“为瑾郡主弹奏的，哎！”
“是啊，真是可惜了。”
“好可怜……”
……
北宫珉豪的琴声开始提高，夹杂着好些的情感似的，似是有鬼魔在哭泣，却又像是有仙女在引路跳舞！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是折磨绝望当中，依然有着一份的希冀！他的琴声紧紧地抓住所有人的心，每一个音符，都是一次惊心动魄！
似是姹紫千红，峰回路转，将满上红遍的是花，是喜悦！却不想，忽而又是一道割心一般的疼痛！
“阿瑾！”北宫珉豪轻轻摇了摇阿瑾的身子，阿瑾似是呼吸都难，眼睛不怎么动了。
北宫珉豪泪水掉落在那琴弦上，发出噌噌的响声来，他右手一把就拍在那古琴上，“啪！”顿时，琴弦断，琴声刺耳一声裂，琴身碎！
这周围的所有人全都呆愣了，全都静下来。
他右手抚上阿瑾的脸，然后颤抖着探向她的鼻息处。
“阿瑾！”北宫珉豪一声嘶吼，撕心裂肺一般响彻天空！
周围的人，无声跪下。
北宫珉豪紧紧地抱着阿瑾，“阿瑾！呜呜，不要离开爹爹，不要离开爹爹啊！”他将内力不断输入到她体内，可是依然无起色。
“你说过的，你说过的要陪在爹爹身边，阿瑾！”北宫珉豪撤了内力，紧紧地抱着阿瑾，将头埋入她的怀中，“你是如此的狠心，将爹爹扔下！”
“这烟花还没有放，你怎么就忍心离去？为什么？为什么啊！”北宫珉豪大喊。
这时候，外面竟然燃放起烟花来。
北宫珉豪一怔，“呵呵，呵呵！”他似是疯笑起来，他抱着阿瑾尚还有些温热的尸体出去，然后坐在花船边，“阿瑾，醒醒，睁开眼睛看看，看看那烟花，是爹爹为你亲手设计的，阿瑾，你睁开眼睛看看！”
“我说过的，你怎么忘了呢？阿瑾是要一起跟着爹爹坐在这花船上，吃着棉花糖吃着糖葫芦一起看烟花的，阿瑾，你又跟爹爹耍性子了是不是？”北宫珉豪抚着她的小脸，“阿瑾……”
岸边上的人无不沉默，或是泪流满面。
这皇城人都知道，瑾郡主是北宫珉豪的心头肉，如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