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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游园惊梦(古风,虐,温柔,腹黑)作者:徐笙-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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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你回来了,傅氏怎么办?”徐笙晓之以理,“而且,我答应过聿甄……”
  
  一听“傅氏”,再听“聿甄”,傅易辰心下狂痛,怒火骤起,却一力强压,只透着一点失落,温声道:“那好,我不着急,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尽量早些回来……我先工作了。”
  
  告别之后,徐笙顺着冰冷的墙壁,被掏空力气的身体一寸一寸地滑了下来。
  
  徐笙就这么坐着,只觉料峭春寒一点点地泅透重衣,一呼一吸间俱是锥心之苦。
  
  背后夜色已浓,露水自斜飞的檐角,一滴一滴地坠落。
  
  良久,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廊间。
  
  “笙少,别坐在这里,会受凉的。”李怀亦弯着腰,耐心地劝道。
  
  “什么事?”徐笙问道,垂目若有所思,于暗处,兀自勾起一抹恍惚的笑。
  
  “靖南的传真到了。”李怀亦凑近道。
  
  经陆靖南调查,Graellsia isabellae被证实是一种毒品名称。这种毒品是当年由潘氏与墨西哥黑帮联手研发的新型毒品,之后因故没有上市,所有研发Graellsia isabellae的药物学家和参与交易的人都被灭门。……如今,Graellsia isabellae重新进入国际黑道的视野,墨西哥黑帮在前不久正式发出悬赏令,要追寻这批货物的下落。
  
  傅氏向来不沾毒品,徐笙亦所知甚少,但是可以初步推断,十年前的那一批货物极有可能就是Graellsia isabellae最后成品的样品。好在目前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潘氏身上,傅氏尚有时间追查下去。
  
  




Chapter3 冥誓 上【已修】

  亲耳得知徐笙受伤,傅易辰大发雷霆,立即召开电视会议,将六堂堂主骂得狗血淋头。
  
  “不要以为傅氏洗白了,就可以高枕无忧,多少人盯着四洲会,就有多少人盯着傅氏!这次的事情一看就是有计划的堵截,你们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收到?平时都干什么去了?尸位素餐!”傅易辰拍案大怒,具天地风雷之威。
  
  傅易辰一向冷静自持,喜怒不形于色,今日却戟指横眉,雷嗔电怒,好不吓人!六堂堂主皆知事出有因,个个冷汗涔涔,无不胆颤心惊。
  
  “辰少爷,请息怒,此次让笙少涉险,是六堂疏忽。”忠堂堂主陈华盛低声下气。
  
  众人亦随声附和:“辰少息怒,绝对不会有下次。”
  
  “收声!”不提徐笙也罢,提起徐笙,傅易辰更是怒发冲冠,火冒三丈,“你们还敢提笙笙,要是他有什么闪失,你们几个现在已经去见阎王了!”顿了顿,稍稍压制了怒气,傅易辰厉声道:“下不为例!”
  
  “是!”众人道。
  
  “……墨西哥爆发了全国性抗议暴力犯罪的示威活动,近万名示威者身穿白衣、手持蜡烛,参加口号为‘让我们照亮墨西哥’的示威游行,抗议不断升级的谋杀、绑架和贩毒。示威者同时谴责政府打击犯罪行为不力,致使黑帮和贩毒集团越来越猖獗。这是本台记者从墨西哥带回的报道。”
  
  自电视上一看到这个消息,乔擎立刻致电给傅易辰。
  
  “我刚到香港……嗯……是么?看来诺依曼很快就要找上潘子琛了……好的,当然当然……再见。”傅易辰收钱,望着万里云天,紧握双拳,双眼迸发出慑人的光芒,踌躇满志,仿佛志在必得。
  
  虚握着方向盘,傅易辰驾驶黑色宾利在黄昏下的大道上飞驰而过,直奔徐笙的私宅——笙园。
  围墙之外高树成阴,将笙园隐匿在静寂之中。听闻徐笙正在卧房休息,傅易辰转了几道院墙之后,还是习惯性地来到了后花园。
  
  烟柳掩映,桃花如雨,莺声呖呖,一八角凉亭立于假山一隅。亭四周系着凉纱,更有风铃清脆玎玲。亭中放着一张凉榻,榻上却空空如也,不见思慕之人。
  
  傅易辰心中顿觉一怔,恍若隔世一般。
  
  亭内仍旧铺着绒绒的毛毯,如踏香雪,连心也变得酥软。
  
  傅易辰抚摸着每一件物事,心生流连,然而宿愿已偿,更有怜惜无限。
  
  当日情景历历在目,桃花飞雨,绿水轻波,勾起柔情无限。
  
  那一日,徐笙裸足而寐,姿态纯真天然,眉目冶丽而温驯,直教人爱怜无比。
  
  微风撩纱,一片花瓣落在那人的眉心,好似落在了自己平静了二十七年的心,激起圈圈涟漪,荡开去,荡开去……然后,不知不觉,心底的那一片深情,经已浓得化不开了。
  
  胸腔之中又回荡起那山崩地裂似的心跳声,强烈,炙热,仿佛一颗心就要冲破胸膛而出,只是为了一个人。
  
  笙笙……笙笙……
  
  指尖摩挲着石柱上的花纹,傅易辰眼角带泪,唇角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一切无干诡计,单纯坦荡。
  
  紫烟丝缕,天青垂纱,如烟如雾,花窗纹格漏下半室春阳。
  
  傅易辰褪了鞋,小心地踏在寸寸白绒之上,慢慢步过去。
  
  宁式床上软纱斜垂,帐中人呼吸平稳,傅易辰稍稍放下心来。轻轻撩开重纱,只见那玉似的人儿拥着薄被,侧身俯卧,裸足如常露在外头,一派天真风流气度,令人心动。只是许久不见,徐笙仿佛又单薄娇弱许多,如堆霜砌雪,仿佛瞬间要化水而去。傅易辰双眉深锁,哀怜无比,不忍伸手触碰,深情凝视着熟睡的徐笙,只恨自己不能常伴左右。
  
  “嗯哼……”徐笙呻吟地醒来,却见傅易辰坐在床沿,深情凝视,一时间分不清是真是幻,但觉好梦易醒,倍加珍惜,双手乱挥,扑到傅易辰怀中去。
  
  傅易辰紧搂徐笙,亦是百感交集,想问他身体如何,伤口如何,心情如何……而到了嘴边,千言万语只化了一声柔柔的低唤:“笙笙……”
  
  “辰?你回来了?我……”徐笙以为自己尚在梦中,却见傅易辰躯体温热有力,分明是个真人,一时难以置信,悲喜交加,一双沉黑灵眸,雾散云开,波光婉转,直直堕下两行清泪。
  
  “别哭,别哭……”傅易辰急声道,慌忙搂紧徐笙,吮去他眼角汹涌而出的热泪,仿佛历经了生离死别一般,目光狂痛痴缠,心如刀绞,身加白刃。
  
  “辰……辰……”徐笙喑哑低唤,深深凝望着活生生的傅易辰,只觉失而复得,顿感苍天眷顾,感激涕零,欣慰万分。
  
  二人相拥半晌,以慰相思之苦。
  
  “身体可还好?”傅易辰扶着徐笙苍白间透着异样红晕的脸颊,柔声询问。
  
  “不碍事了。”徐笙含泪轻咳数声,又忆起南非之行,个中屈辱凄苦唯有自知。傅易辰不觉有异,只当徐笙余热又起,轻抚其背,又执了冰镇毛巾为之擦拭。
  
  晚餐用毕,傅易辰命人将药材倒入浴池,与徐笙同浴。
  
  水气氤氲,热意贴身,光阴旖旎,情思悱恻,朦胧间思及往日缠绵光景,二人皆情动不已。
  
  水雾于之中的徐笙半倚半靠在傅易辰胸前,露着莹白无暇的一节脖颈,回眸浅笑,翠露新聚,奇花初胎,端的是清艳绝俗。久违蒙面的傅易辰,霎时之间唇燥舌干,压抑着满身的冲动,将头伏在他的耳边,道:“笙笙,我想你……”
  
  徐笙亦是情丝满怀,听闻傅易辰纯朴爱语,心里泛起绵绵暖意,一双藕臂环绕上傅易辰的脖颈,哀哀轻唤:“辰……”原本心情忧悒哀戚,加上有伤在身,更见徐笙酥柔入骨,楚楚生怜。
  
  见此,傅易辰情难自禁,一把搂住徐笙,烙下绵密亲吻,只觉今生下世自己心中都唯有徐笙一人,再也容不下他人。双手不规律地在他身上四处游走,时重时轻。看着徐笙肩头愈合不久的嫩红伤口,心中阵阵刺痛。伸手轻抚伤处,只见徐笙微颤了一下,便咬唇忍耐。傅易辰更是哀怜不绝,随即俯下身,温柔舔吻那凹凸不平的伤处,希望能抚平徐笙的痛楚。
  
  徐笙闭目仰首,激起心中阵阵悸动。百转柔肠,甜蜜酸楚竟一一自心头掠过。万般焦灼无处可遣,一滴清泪溢出凤尾般的眼角,划入如云乌发之中。傅易辰一时怔忡,为之神夺魂销,叠声急唤:“笙笙,我爱你,我爱你……”
  
  世间何物似情浓?整一片断魂心痛。
  
  一颗心几欲破膛而出,傅易辰固执地搂紧徐笙流水般的身子,此生都不愿不肯松手了。徐笙与之十指交缠,腰身绵软,双眼迷离,气若游丝。百转千回,爱恨交织,两人经已分不清这破胸而出的是爱还是恨,只觉脑海中群魔乱舞,冲天热气铺天盖地,恨不得将彼此揉进身体之中,成了骨中之骨,肉中之肉,永不分离才好。
  
  




Chapter3 冥誓 中【已修】

  半夜乍醒,室内幽香不绝,月华渐染,浮云逦迤。
  
  深感背后那熟悉的温度,徐笙微微侧身,轻捧了那英俊非凡的一张脸,放在掌中温存。心知傅易辰怜爱自身,纵然(谷欠)火炽烈,也未索欢无厌,更感其对己用情之深,亏欠之心更甚。睹见那一枚丑陋的伤疤,又想起那日傅易辰冒死相救。
  
  今时今日徐笙心为形所役,无奈不得与傅易辰全心相对,此次全心真意,只因傅易辰不知徐笙所为,然而,下一次又是何时何地?思及此,徐笙顿觉万箭攒心,寸断柔肠,几欲落下泪来。
  
  朦胧之中,听到有强忍抽噎之声,傅易辰惶惶惊醒,果见徐笙背对着自己,肩胛耸动,俨然悲不自胜之态。心中一急,扳过那单薄的肩膀,托起那一张魂牵梦萦的脸庞,竟如此哀戚,傅易辰酸楚难当,一时哽咽无言,只得轻轻抚慰。但觉徐笙四肢僵冷,傅易辰心生爱怜,轻吻着徐笙濡湿鬓角,紧紧搂住怀中的人儿。
  
  暗泣良久,徐笙缓缓抬首,眼角晕红,波光盈盈,握住傅易辰的手,对着那双纯真无垢的双眸,痴痴呢喃:“敢是咱梦魂儿厮缠?咳,寻来寻去,都不见了。”
  
  傅易辰怔了怔,暗暗松了一口气,温声安慰道:“什么不见了?我不是在这里,傻瓜。”
  
  原来现在轮到傅易辰唤自己“傻瓜”了。望着那双时时刻刻只专注于自己的眼睛,徐笙破涕为笑,可转而悲戚复来,搂住傅易辰,只心底哀叹:“怕只怕日后孤衾有梦,傍身无人。”
  
  “咦,这里那么多房间,这么不见门联题字?”傅易辰想起厢房的拱门入口题着“君若趁月来游,天卧故虹;我欲乘风归去,云移一鹤”一联,指着一间间华美精致的空屋说道。
  
  “怎么,你要效仿贾宝玉题词大观园?”徐笙失笑。
  
  傅易辰见徐笙身体抱恙,不愿回老宅,要在笙园长住。徐笙尽地主之谊,带他四处看看,却听傅易辰问出如此可爱的问题。
  
  “有何不可?”傅易辰说着快步走到一处拱门,对着徐笙道。
  
  见一圈云纹相勾,三步外又有一满月漏窗,沙沙摇落花影来,徐笙眨眼数下,吟道:“明月半窗花弄影。”
  
  傅易辰思忖半晌,皱着眉,试探着答:“无风疑似玉人来?”
  
  徐笙一听,虽不全然合乎平仄,也别有趣味,笑道:“没想到你还真懂些?”
  
  傅易辰呵呵一笑,道:“去英国的时候就七岁,父亲怕我忘本,给我请了四年的古文老师。还有啊,小的时候去书赫家里小住,郑伯父还抓住我们两个一起练字咧!”
  
  “是么。”徐笙莞尔一笑,忽然灵机一动,道:“不如就效仿宝玉,今日你我将这园中的楼宇都题上词,可好?”
  
  见徐笙气色甚好,心情开怀,傅易辰连连颔首。
  
  踱到一间厢房前,见柱上一副红楼中的对联“吟成豆蔻才犹艳,睡足荼蘼梦亦香”,傅易辰道:“就差一块匾额了。红楼梦中载着‘蘅芷清芬’,不过我想试试。”
  
  徐笙颔首,示意他试试。傅易辰不好意思地瞅了徐笙几眼,轻咳几声,道:“蓬莱悠游。”
  
  “算得上切题,”徐笙赞道,“此联本是宝玉为蘅芜院所题。蘅芜院中,玲珑山石掩映,藤蔓盘桓,清芬天然。杜牧有诗云‘豆蔻梢头二月初’,‘吟成豆蔻’意指青春年少,而“荼蘼”为夏终之花,暗指韶华易逝,“梦亦香”三字更显伤感。‘蓬莱’二字仙气逼人,应了蘅芜清雅归隐之景,而‘悠游’独显主人之豁达清醒,不为外物所伤。”
  
  听闻徐笙赞赏,傅易辰竟害起羞来,当时只觉将最好的词语堆到徐笙身上便好,却没想徐笙这般赞赏。
  
  竹涛声声,曲径通幽,又见一间厢房,门前栽了几株数尺高的芭蕉,翠绿如盖。此时尚早,叶上露珠未散,零零落落,真如水晶一般,颗颗剔透可爱。闭目却听凤尾森森,龙吟细细,徐笙信手拈来:“芭蕉青云载雨过,展尽潇湘数尺心。”
  
  傅易辰抚掌大赞,又道:“不如匾额用‘瑶池仙境’好了。”
  
  望了望傅易辰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徐笙嗤笑一声,摇摇头,兀自走上前去。
  
  走了几步,见一屋之前几许(春)色,徐笙随口吟道:“碧萼绛桃春惊破。”
  
  傅易辰不假思索:“烟萝凉蟾照无睡。”
  
  不符平仄,更不应景,徐笙执了扇子就去拍傅易辰停在空中的手,赠以白眼,嗔道:“尽挑些好词往我身上堆。凉蟾是那天上月。人道是,广寒清冷,唯有桂树,哪里有桃花,何况地上凡人怎可与月中嫦娥相比?”
  
  傅易辰讪笑两声,红着脸小声嘀咕:“在我眼中,你是最好的。”说罢,傅易辰竟如孩童一般,撅了撅唇。徐笙轻笑一声,瞪了傅易辰一眼,双颊竟也泛起红晕来,惹得傅易辰偷吻一下,端的是情意绵绵,两心相印。
  
  走了几步,又见一古朴房间,外有对联曰:黄土陇头送白骨,红灯帐底卧鸳鸯。凄艳诡异,萧索荒凉,傅易辰顿觉丝丝阴寒绕上心头,惆怅不绝。望着眉目如画的徐笙,却见他抚摸着“鸳鸯”二字,展露一抹恬静坦然的浅笑,眸色幽沉,低声道:“人生苦短,有你相伴,我徐笙亦不算枉来这一遭。”言语间自是感慨万千,问心无愧。
  
  万丈软红,茫茫俗世,得此一人心心相印,一世相伴,此生无憾矣。
  
  傅易辰闻言,上前一步,将徐笙搂在怀中,细嗅着他颈间清芬,亦动情道:“笙笙,此生此世,我傅易辰只要你一人。”
  
  弱水三千,一瓢饮足矣。
  
  闻此言,徐笙胸口如受重锤,撼动不已,含泪颤栗,亦信誓旦旦:“辰,我一无所有,唯有这胸膛里的一颗心,如今我便将这颗心放在你手上了。”
  
  “笙笙……”傅易辰紧搂徐笙单薄的身躯,其情之深,恨己之切,久久不能言语。
  
  徐笙回望傅易辰,皆如痴如狂,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万语千言,唯有口唇哀动,徐笙自知此情已成飞蛾扑火之势,至情至深,恐怕已经无法收回。今时今日,二人鸳鸯情深,鹣鲽意浓,纵然届时,前事暴露,拜月堂空,骨冷即成秋梦,我徐笙亦无怨无悔。
  
  望怀中人如洗双眸之中,爱恨痴缠,却最终半是哀绝,半是极乐,真教傅易辰不解,亦愈加悔恨之前将徐笙作为交易之事,暗暗发誓,再也不教徐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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