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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游园惊梦(古风,虐,温柔,腹黑)作者:徐笙-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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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怕,傅易辰向来做事稳妥,如今他定觉江山稳固,或许仍然觉得我爱他死心塌地,一定不会防我。”徐笙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中纸包,笑得笃定而残忍。
  
  绮年玉貌,肌光肤色皆在阳光之下,如珠如玉,纵已日渐萎谢枯槁,依旧艳冶清绝,不可方物,可是这只是一具美丽绝伦的残骸。
  
  李怀亦只觉锥心刺骨,痛不欲生。
  
  “怀亦,你没有变。”徐笙喃喃,已经满脸是泪。
  
  徐笙终于明白。
  
  李怀亦却慌忙搂住徐笙,甚至不敢看那一方肌肤。
  
  李怀亦自知此生此世只有徐笙一人,徐笙已经一无所有,但自己尚可以给他自由。
  
  哪怕倾其所有,在所不惜!
  
  更不需要徐笙回报万一!
  
  “怀亦,让我报答你。”徐笙笑着,眼神痴迷,捧起李怀亦的脸,细细地吻上去。
  
  李怀亦只觉天人交战,胸口已经疼得发狂了。
  
  “不不不,笙笙,不要。”李怀亦双手握住徐笙□的肩膀,竟是忍人所不能忍。
  
  不,一切乃是我甘愿而为,绝不需要半点回报。
  
  “傅易辰已经是第二个傅聿甄,他只想占有我。就像聿甄的那顶软帽,用尚在母胎的羊羔之皮做成,柔软舒适异常,世间少有,受尽赞美,可又何其残忍……这世上,其实只有你真正待我好。只是五年前,我不相信你,今天,我信了。”徐笙泪流满面,痛若剥皮,哀绝欲死,紧抓着李怀亦衣襟的手指因用力过度而显得曲扭,“怀亦,如今,我已经一无所有,唯有这副皮囊……”
  
  李怀亦胸口起伏,一呼一吸间,都在痛苦,千言万语只化了一句,“如果我随你一起走,你会后悔么?”
  
  徐笙咬着唇,疯狂地摇头,热泪夺眶而涌。
  
  “笙笙……笙笙……”李怀亦搂紧徐笙,亦落下一滴清泪。
  
  笙笙,你可知道为何傅易辰如此爽快地让我接近你,只因他在我身上植入了定位系统,他早知道我会带走你。
  
  不过,我绝不会让你再回到那个牢笼之中,我一定要给你自由!
  
  或许,后会无期。
  
  那日当晚,自傅易辰昏睡之后,徐笙便与李怀亦驱车来到笙园机场。
  
  徐笙降落于小岛之时,一如李怀亦所预料的一般,已经体力不支,便哄他喝下昏睡的药水,由礼堂堂主张丰护送至附近酒店。
  
  徐笙醒转已是在酒店套房之中。
  
  关注着无声新闻的张丰一见徐笙醒转,心中大喜,忙递上白水。
  
  徐笙警觉万分,登时咬牙发力,擒住张丰,逼问道:“怎么是你,谁派你来的?是不是傅易辰?”
  
  张丰一点武艺也无,强忍的剧痛,断断续续地道:“笙少,是李堂主托付我来的。”
  
  “撒谎!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徐笙口出恶语,飞快地取出枪来,抵住张丰的头颅。
  
  张丰立时冷汗盈额,解释起来,语速飞快:“李堂主看好了我母亲的顽疾,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我做牛做马报答还来不及,怎么会逆了他的意思,加害于您啊!”
  
  徐笙还在犹疑,竟是一点都不敢相信别人了。滚烫而咸涩的汗水不停地滑落到眼里,阵阵刺疼,可是徐笙不敢抹去。冰冷的手指紧紧握着手枪对着张丰,更是一刻也不敢松懈。
  
  徐笙已经受够了欺骗,受够了背叛,不能再功亏一篑了!
  
  张丰突然叫唤道:“笙少,我口袋里有李堂主写的信,您不信可以自己看。”
  
  一摸张丰的左边口袋果然有一封信。
  
  展开一看,的确是李怀亦的字迹。也绝对是李怀亦在不受威胁之下,写下的信件。因为李怀亦与徐笙通信,为表安全,一向使用左手书写,一旦有变,就使用右手警示。
  
  徐笙立时放了张丰。张丰倒在一边,惊魂未定。
  
  “笙笙:
  
  张丰是来帮我们的,请相信他。
  
  先前你涉嫌薛正荣的谋杀案,已经在证据确凿后,被处决。当然是傅易辰安排人替你受刑的。我不知为何薛正荣会被杀害,我发誓已经将他安排妥当了,不过,斯人已逝去。如今,你脱胎换骨,也不必再纠缠。
  
  饮食起居要规律;注意冷热,勿要赤脚走,小心着凉;不许饮太多的酒,饮时勿忘加热了;记得吃主食,莫要将甜品零嘴当饭吃……你这么任性,叫我怎么放心……
  
  我已为你准备身份证、护照等证件,还有一张黑卡。
  
  杭州的居所是我临时置办的,希望你喜欢,届时有我的族弟李怀生前来接应。
  
  笙笙,你已经自由了,天涯海角,再也不要回来。”
  
  这口吻似足了诀别,徐笙落下泪来,一把揪紧了信纸,不忍卒读。
  
  徐笙再次逼问道:“怀亦呢?”
  
  张丰早知李怀亦此行必是凶险至极,但还是按照李怀亦的托付,对徐笙隐瞒道:“李堂主随后就来。”
  
  徐笙不信,逼视着张丰,竟哽咽起来:“你休要骗我,他若回得来,也不会……”话未完,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来。
  
  张丰大惊失色,不敢再有隐瞒,只安抚道:“笙少,事已至此,才更要保重啊。”
  
  肯定了推测,徐笙登时泪如泉涌,呼号不止,痛不可挡。
  
  怀亦,你竟为我牺牲至此……
  
  怀亦,你这又是何必……
  
  见徐笙痴狂之态,张丰心有不忍,心想李怀亦之托,亦落下一滴老泪,哽咽道:“笙少,请一定保重,不然李堂主就白费了一番心思。”
  
  徐笙闻言怔怔良久,痛定思痛,胡乱抹干眼泪,双目迸射出精光,道:“你说得对。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为了李怀亦,我徐笙一定会逃离此地,一定会好好地活下去。
  
  。
  
  笙笙,我遇见你,是幸,是命。
  
  笙笙,因为是你,我永不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为舟曲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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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 圆驾(正剧结局) 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为舟曲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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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辛苦的一章,冷暖自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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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因为贪恋那一丝丝的温暖与爱怜,容忍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一次又一次的谎言。
  
  十年后的今天,其实自己根本没有改变。
  
  只是,徐笙已经为之耗尽所有,纵使有心再来,也已经没有筹码。
  
  此情,太过艰难! 
  
  此爱,太过绝望!
  
  徐笙身形一滞,目光懵懂,喑哑发问:“真的是你。”
  
  十年生死两茫茫,八千里路云和月,你竟是这样也寻了过来。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只是如今,纵使打了灯笼来照,这副无珠的盲眼,可又见得着什么?
  
  即使是见着了,怕只怕尘满面,鬓如霜,徒惹心伤罢了。
  
  “是,是我。”傅易辰热泪盈眶,望着徐笙失去光泽的眸子,哽咽地道:“先别说话,让我好好看看你。”
  
  徐笙欲言又止,顺从地抿住唇,双眼茫然地对着无尽的黑暗。
  
  傅易辰紧紧搂住徐笙,以唇轻抚他的鬓角,修眉,凤目……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仿佛两人从来不曾分离,依旧相恋相依,并无一丝隔阂。
  
  相偎良久,暂解相思之苦,徐笙只漠然问道:“子嘉她好么?”
  
  听徐笙竟问起“子嘉”,却惹得傅易辰一怔,只得干声道:“她一切都好,刚毕业,是和你一样的学校,现在公司里做事。”
  
  徐笙淡淡一哂,张口却冷冷地道:“你可死心了?”
  
  傅易辰大惊,面孔曲扭,心中登时狠狠一痛,衷肠百结,愚衷不遣,只化了一句呜咽似的低喃:“笙笙……”
  
  徐笙闻所未闻一般,面目如霜雪堆砌,连眉毛也未动一下,似已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神思心绪却如绷紧的琴弦,顷刻将断;又似久蓄的火山,一触即发。可面上依旧是不言不语,推开傅易辰,回榻上蜷卧着,用袖子半遮着面庞,慵慵懒懒,瞑目如睡。
  
  傅易辰茫然地望着空空的双手,余香残暖尚在怀中,斯人却已无情离去。
  
  多少次梦中相逢,载笑载言,前事竟不再提,纵使没有温存,也是心中缠绵,好一番慰藉。
  
  昨日在车上小睡片刻,便梦见了二人画舫游湖,相对无言,却是心中风景无限。
  
  晚霞散绮,轻舟闹红里,有晴蜓点水,交颈鸳鸯。
  
  翠阴密处,携手潇湘,落英细数,曾觅并青房。
  
  只是渐远净,睁眼却是一夜空堂,又是几番离思念想。
  
  如今,笙笙就在眼前,伸手即可触碰,实实在在,可是,没来由的,原本满腹衷肠欲要倾诉,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胸中剧痛至极,如白刃穿胸,重锤加身,却是一滴眼泪也掉不出来。
  
  傅易辰呆呆站立,反复咀嚼,恨爱难辨,愁苦无极。忽地一股热气上涌,齿列酸麻,牙关一开,嘴角逼出鲜红来,点点滴滴,洇于衣上,似残英落尽,若红泪沾巾。
  
  咫尺天涯,竟如彼岸,同生一株,花叶却永不相见,相思相望不相亲。
  
  恍恍惚惚,金风暖软,困意四起,又不见傅易辰声响,徐笙只当他不在,强压如麻心神,一心想着打盹儿休憩。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我信你又如何,不信你又如何?
  
  而这真真假假,有有无无,又岂是一句话可以明说?
  
  即使你说的一点不错,诚心待我,然则,疮痍满目,遍野哀鸿。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事已至此,奈何!
  
  徐笙掩着面,眼中最是干枯,一口银牙紧紧咬着袖子,整一片断魂心痛。
  
  傅易辰目光痴缠,反复思量,也顾不得血染衣襟,只呆呆怔怔地奋力瞧着,简直要把眼前人刻在心上才好。
  
  徐笙依旧不闻不问,真如睡了一般。。
  
  情伤深处,积痴成魔,傅易辰脸色数变,后退两步,竟顿悟了一般,指着徐笙只道出三个字:“好好好!”语罢,便拂袖而去。
  
  徐笙听在耳中,身子依旧一动不动,一点人气也无,说是小睡,竟更似气绝了一般。
  
  门轻轻合上,傅易辰似幽魂般去了,怕是已经明了,再不回来。
  
  徐笙双目半睁,自衣袖探出半边脸来,半是惊恐,半是心痛地冲着门口望着。
  
  终是了了,可是还望着什么呢?不过是一边昏茫阴暗。
  
  双眼睁着太久,酸涩至极,似火灼烧。
  
  定定地,终究是淌了一滴清泪,倒也算还与他了。
  
  徐笙慢慢抬手擦掉,回到榻上,仰面躺着,轻轻哼唱道:“孤神害怯,佩环风定夜。则道是人行影,原来是云偷月。闪闪幽斋,弄影灯明灭。魂再艳,灯油接;情一点,灯头结。竹影寺风声怎的遮,黄泉路夫妻怎当赊?”
  
  唱罢,低低的笑自唇角溢了出来,滚珠溅玉般坠了一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帘外落起雨来,淅淅沥沥,哀哀凉凉。
  
  可是,却再不见笙园里头,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唯有,泪雨梧桐,瘦骨沉重。
  
  吴砚快步跑进书斋来,匆匆关上窗户,又急急去拉徐笙:“快别再躺着了,小心吹了风着凉!”
  
  徐笙难得听话地站了起来,半扶半摸地退到案边。
  
  见徐笙那一脸恍惚而隐忍的模样,吴砚知道徐笙八成又把自己绕到什么弯儿里去了,再费唇舌也没用,便没说他,只将他扶到椅子上,让他好生坐着。
  
  徐笙竖着耳朵听了帘外急雨,乍敢寒意侵肤,又呆了一呆,也不知对谁道:“禁了这一夜雨。怎能勾月落重生灯再红!”
  
  吴砚只好摇摇头,又想那口吐鲜血、落荒而逃的傅易辰,心底不禁似个老妪一般叹道:“当真冤孽!”
  
  李怀生站在门外,望徐笙人戏不分,如入无人之境,也不禁扼腕。
  
  爱到恨时方是切,情到真是即无声。
  
  。
  
  入了夜,刘子嘉便亲自过来传话,说是傅易辰得了急病要连夜回去了,便来告个别。
  
  徐笙闻言,一下子面色惨白如遭重击,却似犹在梦中,只喃喃道:“他不是好好的么?怎么这会子就……”
  
  见徐笙这副模样,吴砚和李怀生都不敢告诉徐笙傅易辰下午喷血的事,只干站着。
  
  刘子嘉心生恻隐,倍感凄凉,有心帮助傅易辰,便含着几分哭腔说道:“爸爸他身子一直就不好。今日一回酒店,便一语不发,只坐在一边对着扇子发愣,”说到这里,更觉悲伤,刘子嘉便哽咽地得愈发厉害,“后来不知怎的,爸爸就捶桌大吼,又是哭又是笑的,把人都吓坏了。后来一下子晕了过去,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刘子嘉话还未完,徐笙已然落下两行泪来,只哀哀切切地道:“你竟比我还痴了,拿你的一条命来还我,岂不是便宜了你。”又呆了半晌,徐笙茫然一笑,兀自摇摇头,对刘子嘉道:“他可还在此地,我有话要说。”
  
  见这桩事儿有了转机,三人登时面露喜色。
  
  刘子嘉急急应道:“还在还在,恐怕也就等你赊这句话了。”
  
  多少泪,断脸复横颐。多少恨,昨夜梦魂里。
  
  榻前,机器冰冷运作,冷眼旁观。
  
  傅易辰面色晦滞,口唇青紫,李怀生拿手一探,果已气若游丝,口唇犹带着杜鹃血痕,一副即将离魂之态。
  
  刘子嘉见养父惨状不禁又一次痛哭失声,由吴、李二人搀扶着退到外间去。
  
  室内只留下徐笙和傅易辰二人。
  
  徐笙摸索着沁凉的被褥,柔声问道:“你今天说了三个字,‘好好好’,是什么意思?”
  
  傅易辰不动不答。
  
  徐笙轻轻执起傅易辰的手,那么瘦,那么凉,心中不禁抽痛,继续轻轻说道:“你可知这世上万般,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须是了。你说‘好好好’,我倒是以为你已经明了,却不想,你竟真要了了。”
  
  傅易辰依旧不动不答。
  
  徐笙落下泪来,强忍着哽咽,怨怼地道:“你要了了也便罢了,何苦差了人又让我知道,我若知道了,你还能‘了’?你若不能了了,又何来‘好’,既是不好,又如何叫我听到。”
  
  复而想起十年前傅易辰替他挡枪一事,徐笙也是如此才明了自己的心思。如今,场景再现,着实让徐笙哭笑不得,复而泪盈于睫,哀声道:“莫不是故技重施,又来骗我,你以为我还会再信你……你总是欺骗我。因为在意我,所以欺骗我,别以为我什么也不知。我心里,可都明净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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