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剑之谜-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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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你为什么不跑?大家都跑了。你就是那只小老鼠,你不跑,还把大家都叫回来,告诉他们我不过就是个葫芦。”小晴想把手抽出来,那只手被他攥疼了。
梁宝成已经昏昏欲睡了,嘴里喃喃地说:“不对,不对,你不是老鼠,你就是那只兔子,我本来就是葫芦,你却偏要认为是怪物。”梁宝成睡着了,紧攥着小晴的手也松开了。
小晴揉着被攥疼的手腕,眼睛看着梁宝成熟睡的脸,他的眉毛很浓,鼻子很挺,下巴有些方,头发乌黑,只是现在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背后的门被推开了,小晴吓了一跳,脸一下子羞红起来。转回头一看,是冯佳林,“冯阿姨,梁先生他刚才喝醉了。”
冯佳林直接走到床边,非常不满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梁宝成:“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小晴说:“您还有什么事吗?要是没有我就先走了。”
冯佳林摇了摇头,小晴走了出去,小心地带上了门。冯佳林坐了下来,眼睛看着梁宝成,过了很长时间,她拿起电话,开始拨王新辉的手机号码。可是电话里传来的依然是“手机用户没有开机”的声音。
走出圆屋,小晴的脸还是火辣辣的,被大太阳一晒,立刻冒出了汗珠。她走得很急,等进了明楼时,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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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风正在客厅里来回地走着,好像挺着急。一看小晴进来,像见了救星似的迎了上来:“可有个人了,我等的半天,这屋里的人都哪去了?”
“瞧你急得那样儿,什么事啊?”
“我来找王老头,他哪儿呢?怎么中午吃饭的时候也不在啊?”
“王先生楼上睡觉呢。说了,今天不吃午饭。”
“不吃午饭?他都这把年纪了,还减肥呢?”张风瞄了眼楼梯,小声说。
“你瞎说什么呀,王先生有点不舒服。”
“好吧,你去帮我跟王老头说一声,下午我有事要出去,明天也不回来了。”
“不行,王先生说了,谁也不许去打扰他。”
“真麻烦,那我先走了,回头老头出来你帮我说一声就得了。”张风说完就匆匆忙忙地往外走。
“哎,你等等,急什么呀。你得告诉我是什么事啊,回头王先生问,我怎么说?”
张风忽然神色不安起来,目光闪烁不定:“嗯,也没什么事,我的一个同学找我,让我去帮忙。”
“帮忙?帮什么忙?”
“人家要结婚了,请我去参加婚礼。”
小晴一下子笑了,“参加婚礼怎么叫帮忙呢?瞧你那个语无伦次的样儿,别是骗我呢吧。”
“怎么会呢。”张风抛下这句话就赶快逃走了。
下午五点多,王锦萱被接回来了。小晴赶紧躲了出去,不想和王锦萱见面。锦萱这一回来,我也就该走了,小晴心里想着。她走到了内湖,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旁边就是棵柳树,柳条都探到水里去了,这棵柳树很孤单,没有别的柳树陪它,它的旁边种着片杜鹃。内湖和外湖不一样,外湖的植物单一而整齐,内湖则是杂乱无章的,许多的植物混种在一起,看不出什么规律来。张风说过,这才是自然,仿佛原始森林,乱中有序,生物之间互相依存又相互斗争。每种存在的生物群落背后都有其必然而严谨的规律,一旦发觉了这种规律,就觉得它脉络分明,秩序井然,这种隐藏在现象背后的秩序就是美,决非人工的秩序可比。自然是含蓄的,不是每个人都能欣赏到这种美的。外湖是张扬的,内湖是隐逸的,外湖是简单的,内湖是复杂的。内湖中到处都有遮蔽视线的建筑和植物,让人从来都看不远,可是眼前的每一个景象都是不同的,变幻莫测,不论对它多么熟悉的人,也总会有新的发现,它像一本永远也读不完的书。读不完?什么样的书是读不完的呢?比如《易经》,不用很长很厚,却能让人去读它一生。内湖就是这样,它比外湖要小得多,可内容却丰富得多,也许是因为它比外湖更接近自然,自然本身就是永远也读不完的,仿佛一片树叶,谁能说他彻底地了解一片树叶呢?还有人,对了,人也一样,谁能彻底地了解一个人呢?甚至都没有人能彻底地了解自己。人与人之间要相互了解就更难了。锦萱误会了我,所以她恨我。可是,小晴突然直起了脊背,牙使劲地咬着嘴唇,她真的误会了我吗?小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狠狠地摇了摇头,像条小狗要甩掉身上的水,可是一种想法可不像水一样那么容易甩掉。一片柳叶掉进了水里,飘啊飘,像条无人控制的小船。
不能再想下去了,小晴一下子站了起来,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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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正站在她背后,悄无声息,那是梁宝成。显然他的酒已经醒了,衣着整齐,居然穿着白衬衫和长裤,一改往日随便的短裤T恤。头发也梳过了,跟刚才好像变了个人。看到小晴回头,他不自然地笑了笑:“你在这里坐了很久了,想什么呢?希望我没有打扰你。”
小晴感到了一种喜悦,让她气恼的喜悦,“锦萱回来了。”小晴本想解释一下自己坐在这里的原因,可是刚说完这句话,就不知道该怎样说下去了。
梁宝成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不会纠缠你的,干嘛每次见面都要先找个挡箭牌呢?”
小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低下了头。
梁宝成赶紧说:“对不起,我想我开的玩笑有点不恰当。好了,我还是给你颗定心丸吧。我仔细想过了,我不爱你,你不过是我的一种理想。其实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像个……”梁宝成耸了耸肩,“寄生虫。所以总是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够独立,就像你一样。”梁宝成笑了,他的笑真是很动人。“你看,我只是在追求一种理想,而不是爱你,现在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小晴的嗓子发干,如果现在出声,一定是沙哑的,所以她什么也不想说。她的心被失望紧紧缠绕着,而且那些缠绕上还长着刺儿。我是多么的卑鄙啊!她的心在说,这种失望就是证明。如果自己的脸上表现出失望来可就太可怕了。但愿此时她的表情受理智控制,而非她的心。
梁宝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小晴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接着说:“你说锦萱回来了?她好点了吗?”
小晴点了点头:“医生说还要注意休息,按时吃药……你应该去看看她。”她的声音果然是沙哑的。而且越说声音越小。
梁宝成做了个怪表情:“你不觉得要是我去看她,她的病就更好不了了吗?”
小晴明知故问地说:“为什么?”
梁宝成挑了挑眉毛,没有回答。
小晴也没有再问,两个人就开始沉默。如果再没有话说,我就该走了,小晴这样想着,可是就是无法移动脚步。过了很长时间,可能是很长时间吧,小晴说:“那我走了。”
梁宝成一震,失望的表情在脸上掠过,“刚才……”他欲言又止,好像很难于启齿。
“刚才什么?”小晴迅速地抓住了这个话题。
梁宝成迟疑了一下,“刚才我喝醉了,没有冒犯你吧。”
小晴想起他刚才醉了的样子,嫣然一笑,“没有。”
看到小晴笑,梁宝成不自然起来,“我,我说了什么没有。”他有点紧张。
“没什么,你只是给我讲了个童话故事。”
“童话故事?”梁宝成困惑地望着小晴。
小晴摇了摇头,“没什么,我都忘了。”
“对不起。”
小晴歪头看了看梁宝成,“我发现你比过去客气多了。”
梁宝成不好意思地说:“我想我以前太过分了,我会改的。”
“改?我看不出你有什么要改的。”
“比如不再把地毯当烟灰缸。”梁宝成说完,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一阵树叶的簌簌声,两个人同时看过去。王锦萱正站在那里。
“锦萱?你怎么不在床上好好躺着呢?”小晴惊呼。
王锦萱的眼里含着泪水。转过身就跑。梁宝成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小晴一跺脚说:“你快去追啊,会出事的。”
梁宝成这才反应过来,向王锦萱跑走的方向追了过去。小晴看着梁宝成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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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餐时,餐桌边竟然只坐着段美珍、王先鸣、秦娟和陈语迟四个人。王先鸣看着小晴:“其他人呢,都哪里去了?”
小晴叹了口气,“王先生说他不舒服,不想吃饭,他中午饭就没有吃了。”
“什么?”王先鸣“腾”地站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呢?我去看看。”
小晴赶紧说:“王先生说了,谁也不许去打扰他。”
“那怎么行,我得去看看。”说完就要走。
段美珍说:“算了吧,先鸣,你爸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连我也不见呢。早起还好端端的呢,这是怎么了?”
“妈,我一定得去看看,爸从来没这样过。”
秦娟拉住了王先鸣:“你还是听妈的吧,何必去惹爸不高兴呢?他既然说了,就不会见你的。”
王先鸣叹了口起坐了下来。秦娟接着问小晴:“那冯佳林和宝成怎么也都不来呢?”
小晴说:“梁总和王秘书自从几天前去签约后,一直就没有消息。冯阿姨好像特别着急,不想吃饭了,宝成……噢,梁先生在圆屋陪她,说也不想吃饭了。”
王先鸣和秦娟互相看了一眼,秦娟又对小凤说:“那锦萱呢?好点了吗?她晚上想吃什么?”
小凤说:“锦萱说她晚上什么也不吃。”
“胡说。”王先鸣拍了一下桌子,“生了病,再不吃饭,这病能好吗?你去看看,一定要让她吃点东西。”
小凤怯怯地退出餐厅,上楼去了。不一会她忽然慌慌张张地跑了下来,喘着气说:“锦萱她不在屋里,屋子是空的。”
所有人都是一惊,小晴说:“赶紧给圆屋打个电话,看看是不是在圆屋。”
秦娟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奔出餐厅,到客厅里拿起电话:“喂,是宝成啊,锦萱在不在你那里啊?……什么,不在?糟了,这孩子跑到哪里去了?”秦娟放下电话,不知所措地站在客厅里。
大家都从餐厅里跑了出来,王先鸣第一个问:“不在吗?”
秦娟点点头。一脸的焦急。
王先鸣说:“大家都去,到园子各处找找,这么晚了,她一个人能去哪里呢?”
大家刚要走,王先鸣突然又说:“还有,谁也别把这事告诉爸爸,妈,您别出去了,在这里等吧,万一锦萱回来了,家里再没有人。还有,给园子里各处打电话,看看是不是待在哪间屋里呢。”
大家出了明楼就四散开了。小晴看到远处有个人匆匆走来,那是梁宝成,就迎了上去。
梁宝成看到小晴,赶紧问:“怎么了?锦萱不在家吗?”
小晴说:“她不在房间里,跟谁也没有打招呼,不知道去哪里了,你知道不知道啊?”
梁宝成说:“我怎么会知道呢?”
小晴说:“下午她是哭着跑的,你去追她,跟她说什么了?”
“我没说什么呀,我只是说我想走了。后来她就要我滚,我还以为她哭一会儿就会没事了呢,谁知道……”
小晴急得摆了摆手说:“算了,别说了,赶紧去找吧。”说完就跑开了。
大家在园子里找了一个多小时,筋疲力尽地回到明楼,王锦萱的影子都没看见。段美珍哭得眼睛都红了,王先鸣对小晴说:“去准备饭吧,大家都还没吃晚饭呢。”
秦娟说:“我不想吃了,我再去找找。”
王先鸣说:“不行,你到哪里找去啊,园子里肯定是没有了。她既然出了园子,谁知道会去哪里。先吃饭,吃了饭再说吧。”
“我去给她同学打打电话,说不定去学校了。”秦娟说完就要走。
“吃完饭再去,这里还有客人呢,你总不能让陈老师也陪着我们饿着吧。”
陈语迟赶紧摆手,“我没关系,找人要紧。”
“吃饭也要紧。谁也不许走。吃了饭再找。”王先鸣威严地说。
秦娟只好在餐桌边坐了下来,其他人纷纷也坐下了。可是几乎没人吃得下什么,草草地就结束了晚饭。
王先鸣和秦娟打遍了他们知道的所有电话,可是什么消息也没有,两个人几乎一夜都没有睡着。段美珍直哭到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09章时间:8月20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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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8月20日星期一
王嘉木对王锦萱失踪的事情一无所知。早晨起来气色好多了。昨天一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早饭吃了两碗,比平时多了一倍。他没有注意到大家的神色都有些不对劲,王先鸣和秦娟很早就起床了,而且都没有出去,这在他们是很少有的。
陈语迟不知道事情能瞒王嘉木多久,只希望王锦萱能早些回来。他陪着王嘉木也吃了不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王嘉木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可王嘉木的心思好像根本不在谈话上,陈语迟正说着话呢,王嘉木却突然开口对旁边站着的小凤说:“我房间桌子上放着一幅画,回头你拿到泊静轩去挂起来,那里客厅缺幅画。”小凤点了点头。陈语迟的话被打断了,他说的是什么自己也不大记得了,干脆就闭了嘴。王嘉木也没有注意到,依然吃自己的饭,早饭就在沉默中结束了。
陈语迟吃过早饭没有回比轩,而是直奔乐水斋。抱出一堆书来放到外面的书桌上,一本本地翻着。他昨天写论文时遇到许多问题,想找答案,他抱出来的书虽然很多,可真正能派上用场的却不多。他翻检着、记录着,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周围安静极了,连书页翻动的声音都清晰明确,那声音让陈语迟更加聚精会神了。
“啊———”一声变了形的凄厉长叫响了起来。仿佛是个女人的声音,可是已经根本听不出是谁了。“有鬼啊,有鬼。”声音里有恐惧,有惊慌,带着歇斯底里的撕裂声。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是沿着游廊在向这边跑。陈语迟抛下书,冲出书斋的大门,小凤正惊慌失措地向这边跑。她看到陈语迟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发出一声尖叫就瘫软了下去,倒在地上。
陈语迟迅速跑过去扶起她来,小凤的脸惨白惨白的,连嘴唇都变成了灰色,手冰冷冰冷的。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了?”又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向这边跑,那是王先鸣和秦娟。王先鸣气喘吁吁地跑在前面,把秦娟落下好大的一截。“怎么了?”王先鸣跑到跟前,看着陈语迟和昏倒在地的小凤。
陈语迟说:“不知道啊,我只是听到了小凤的叫声就跑出来了,谁知她就晕了。”王先鸣一下子跪在小凤身边,拍着她的脸,“小凤,小凤,醒醒啊。”
这时秦娟也跑到了,王先鸣对秦娟说:“快,去屋里拿杯冰水来。”秦娟慌慌张张地就进了乐水斋,不一会儿,端了杯加了冰块的水出来。王先鸣把水对着小凤的嘴喂,可是喂不进去,全流出来了。王先鸣就干脆把水都泼到了小凤的脸上,小凤一激灵,睁开了眼睛。
三个人的头同时凑了过去,“小凤,怎么了?”三个人几乎同时问。
“有鬼啊,有鬼,我害怕。”小凤“哇”地大哭了起来。
“有鬼?在哪里?什么鬼?”王先鸣问。
“泊静轩、泊静轩、泊静轩。”小凤边哭边说,不断地重复。
王先鸣起身就往泊静轩跑,陈语迟把小凤交到秦娟的手里,“你照顾一下小凤。”也起身向泊静轩跑了过去。
两个人冲到门口全都一下子停住了。泊静轩客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