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剑之谜-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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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就像吴先生一样,你知道发生了谋杀案。第三,尸体被移动,不论是不是凶手做的,移动尸体的人是出于什么动机呢?他不希望尸体在某个地方被发现。这是个什么地方呢?为什么呢?当我发现珍品室,并且发现那幅画是赃物时,我终于想通了这个问题。不能否认,这是个非常合理的答案。而且,有这种动机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吴先生,还有一个就是您了。可是吴先生似乎没有机会移动尸体。是不是?第四,吴先生走后,没有人再住泊静轩,很可能尸体放在那里很久都不会被人发现。然而,您让小凤去挂画,很快就发现了尸体,那里都没人住了,您为什么那么着急要去挂一幅画呢?您是想让尸体早些被人发现。好了,现在我们总结一下,您发现了尸体,您知道尸体在泊静轩。所以,是您,把梁觉信的尸体移到了泊静轩。”
王嘉木笑了起来:“语迟,你真是太聪明了。”
陈语迟没有笑:“您发现了尸体,没有报警,却把尸体放在泊静轩,为什么?你有两个目的,一是,您不想有人去查看珍品室,您不能确定那里是不是还有赃物。再说,就像您说的,您不喜欢警察去那里。第二,您怀疑吴先生是凶手,因为您知道除了您,只有吴先生有可能开那个门。也许您认为吴先生在珍品室偷东西的时候被梁觉信撞破,所以才杀了他。如果在泊静轩发现尸体,警察很容易就会去找那个吴先生了。”
王嘉木看着陈语迟,他已经变得很自然了:“你为什么不怀疑是我杀的人呢?”
“当然不是您,案发时我们一直在一起听戏,那天晚上,您根本没回缘绿园。”
王嘉木吐出一口气,苦涩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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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仅发现了尸体,而且发现了真的青铜剑。就是那把凶器。因为那把真青铜剑取代了原来的赝品挂在了墙上,显然是挂剑的人取走了赝品,正是您告诉了我们赝品的位置。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您不能让警察在珍品室找到它,如果把它放到了乐水斋,警察就会很容易发现它了。您只是想保护您的珍宝,却并不想防碍警察破案。可是,您当时太匆忙,并没有发现青铜剑缺了剑尖。我想,您就是在门口,也就是发现剑尖的地方,发现青铜剑的吧。”
“是的。”王嘉木点点头。
陈语迟伸手从桌子上端起了那杯凉茶,王嘉木却很快阻止了他,“茶冷了就不好喝了。”他拿起电话:“小凤,你过来重新沏壶茶。”
陈语迟很是不甘心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他说了半天,口都渴了,这种时候,他才不在乎茶是不是冷的呢。小凤很快进来了,把那壶冷茶和茶杯都端走了。
陈语迟狠狠地咽了口吐沫,整理了一下思绪,接着说了下去:“现在我们知道了案发现场,就在珍品室,梁觉信被杀死在那里。而且,作为凶器的青铜剑还从梁觉信的尸体上拔了下来,被当作工具去撬了珍品室的门,把剑尖给撬断了,珍品室的门上也留下了撬痕。那么让我们来想像一下珍品室里,当时都发生了一些什么呢?”
王嘉木的表情很是专注,陈语迟皱起了眉,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好像要穿透墙壁,穿越时间,看清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珍品室的门,据您自己说,缘绿园中只有您一个人能开?”
“不仅缘绿园,全世界就我一个人能开。你想,谁还有跟我一样的指纹?”
“可是确实有另外一个人进去了。”
王嘉木很泄气地闭紧了嘴巴。
“所以,没有任何安全装置是绝对安全的。”陈语迟很同情地说。“梁觉信去过珍品室吗?”他接着问。
“是的,去年我曾经带他进去看过。”
陈语迟点了点头:“既然梁觉信的尸体是在珍品室里被发现的,我们先暂时假设梁觉信会开珍品室的门。”
“这不可能。”王嘉木说。
陈语迟说道,“我说了,这只是假设,我们假设梁觉信会开珍品室的门,那么梁觉信会不会是自己进了珍品室,然后自杀的呢?首先,从梁觉信的伤口位置、角度和凶器的长度,警方已经认定不是自杀。其次,梁觉信也显然不可能在死后把剑从自己身上拔下来,再用剑去撬门。所以,珍品室里当时起码该有两个人,一个是梁觉信,一个是凶手。好了,现在我们假设珍品室中只有两个人,那么那个凶手会不会开珍品室的门呢?首先,撬门的人不是梁觉信,这人费了那么大的劲从尸体上拔出青铜剑,然后去撬门,而那门本应该是非常好开的,只要按一下那个红色按扭就行。其次,如果凶手会开珍品室的门,他也就应该会开珍品室中玻璃柜的门,珍品室中有那么多工具,像青铜戈之类的,他完全可以取出来用,何必非要从尸体身上去拔青铜剑当工具呢?所以,凶手应该不会开珍品室的门。可是,从另一方面来看,凶手离去时把珍品室的门锁上了。根据您所说的,锁门和开门是同样困难的,一个不会开门的人是不会锁门的。这样看来,凶手肯定会开珍品室的门。现在,矛盾出现了,哪里错了呢?我们开始的假设。也就是说,珍品室里当时不仅有两个人,还应该有第三个人,也就是说,珍品室里有死者梁觉信,一个会开珍品室门的人,一个不会开珍品室门的人。这两个人是在梁觉信死后,先后离开了珍品室。他们中间,有一个人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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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可能两个都是凶手呢?”王嘉木问。
“不会的,如果他们是合伙的,他们中又有人会开门,那么另外一个何必去撬门呢?”
王嘉木点了点头。“那么那个会开珍品室门的人一定是凶手了,因为只有他才能从玻璃柜里拿出青铜剑。”
陈语迟说:“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仔细想想就不对了。”
“怎么呢?”
“首先,刚才我说了,有两个人先后离开了珍品室,那么谁先,谁后呢?一定是那个会开门的人后一个走的,因为是他锁的门,如果他先走,那么另外一个就被锁在里面了,光靠青铜剑撬,他可出不来。其次假设会开门的人是凶手,那么那个不会开门的人就是个目击者,也许案发时,他一直藏在哪个柜子后面,他又不会开门,根本不可能很快逃走,如果凶手还在,你认为他能在凶手眼皮子底下逃走吗?他就不怕凶手连他一起杀了?”
“也许凶手跟梁觉信搏斗时自己也晕倒了呢?目击者就趁这个时机逃走了。他逃得很匆忙,还从死者身上拔了青铜剑去撬门。最后可能是发现了那个按扭,这才跑出去了。他跑了之后凶手才醒过来。”王嘉木推测说。
“好,就算你说得对,那那个凶手苏醒过来后会怎样呢?他肯定会发现青铜剑被人拔了起来,而且还用来撬了门,他就会知道有人看到了一切,这样他会怎样做呢?该逃走,可是他却从容地锁了门,这有必要吗?在他的行为已经被别人发现之后锁门?当天夜里没有人逃走,吴先生也是第二天上午,等你回来以后才走的。不,这不合理,没有凶手能够在发现有人知道他的情况下还那么自信镇定。所以,锁门的人应该是个目击者,他不想别人很快发现这个作案现场,他想掩护自己不被牵扯到这个案子里来。而且,他清楚地知道凶手是谁。同时他也知道凶手没有发现他。所以他才能那么从容。”
王嘉木好像有点明白了,“你是说,那个目击者是吴先生?”
陈语迟点了点头:“对,我们分析一下就会发现,吴先生非常符合目击者的行为特征。首先,他在案发的第二天上午就匆匆地逃走了,这说明他一定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二,他走的时候带走了一幅并不值钱的画。在我跟吴先生的交谈中,我知道他是对文物价值非常懂行的,这幅画的原件恰巧是件赃物,他的行为说明了他不是为了画的价值而拿的,而是为了别的目的。他知道缘绿园中发生的事情会惊动警察,他不希望警察在这里发现这幅画。而且,这行为同时会提醒您注意珍品室中的原画,注意珍品室。正是这一提醒,使您第一个发现了梁觉信的尸体。如果吴先生是凶手,他何必要这样做呢?尸体越晚发现不是越好吗?第三,他给您留下了一封信,并且,他还嘱咐你等他走后再拆封,虽然信丢失了,我们没有看到信的内容,但可以猜测,他很可能是想告诉您凶手是谁。他不想自己被怀疑,又不能直接告诉警察,他想等他逃走后再说明一切,这也是他直等到您回来之后再走的原因。如果他是凶手就不会这样做。第四,他害怕跟警察接触。他卖给您一幅偷来的画,这幅画是被一个高明的小偷偷的,一个会开启各种非常严密的防盗门的小偷,他没有姓名,没有住址,他很擅长伪装自己,这一切,没有理由不让我们相信,他是缘绿园中除了您以外,另一个会开珍品室门的人。基于以上四点,我认为我有充分的理由认为,吴先生在那天晚上偷偷地潜入了您的珍品室,并且目击了一场杀人案。”
王嘉木不安地挪动了一下,“他为什么要进珍品室呢?是想偷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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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语迟摇了摇头:“我想不会,因为凭他的本事,他要拿走些东西很容易。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我猜他只是想进去看看,我和他谈过几次,发现他对那些珍宝是很痴迷的。他居然能发现您的珍品室,真的是很有本事。”
王嘉木说:“可我还是想不通,吴先生如果不是凶手,青铜剑又是谁从玻璃柜里拿出来的呢?凶手不会开门,难道是梁觉信吗?”
陈语迟说:“虽然逻辑上说得通,可是从常识上分析,梁觉信不应该会开门,要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开您珍品室的门,那您那门锁实在是该换了。不,梁觉信也不会开门,我这样设想,吴先生开了珍品室的门,他进去以后打开了玻璃柜,拿出青铜剑欣赏,这时他忽然听到有别的人来了,来不及收起青铜剑,就赶紧藏了起来。随后,梁觉信和凶手进来了,当然,他们也许不是一起来的,在吴先生开了门以后,进门是非常容易的,只要按一下按扭就行。然后,凶手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用随手可以拿到的青铜剑杀了人。杀人后,他很慌张,想逃走,可是珍品室的门自动关上了,他不知道按下电钮就能开开。对了,从这点看,他可能是和梁觉信一起来的,他当时想尽办法开门,最后没办法了,冒险从梁觉信的尸体上拔下青铜剑去撬门,最后他可能终于发现了按扭,这才逃走了。等他逃走后,吴先生才出来,他目睹了一切,可是他不敢声张,于是他把珍品室的门像原样锁好,回到泊静轩给您写了信,第二天才从容溜走了。”
陈语迟虽然语气平淡,可依然让王嘉木毛骨悚然,因此当有人敲门的时候,他吓了一跳,还是陈语迟说了一声“进来。”
进来的是小凤,她的手里端着茶壶和茶杯:“您的茶。”她把托盘放下,分别倒了两杯茶,放在王嘉木和陈语迟跟前,然后就准备退出去。
陈语迟叫住了她:“小凤,我有个问题一直都想不明白,想问问你。”
“什么?”小凤看着陈语迟。
“你为什么要杀死梁觉信?”
小凤木立在那里,像是凝固了一般。王嘉木本来伸手要去端茶杯,这时他的手像触电了一般缩了回来,悬在半空中,一会儿看看陈语迟,一会儿看看小凤。陈语迟什么也没做,他只是盯着小凤瞧,语气和缓了一些继续问道:“为什么?”
过了很久,小凤的眼珠转了转,好像刚从睡梦中醒过来一样。她的嘴唇张开,吐出了几个模糊不清的字:“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还没有十分清醒。
王嘉木激动地提高了声音:“什么,小凤?是你,怎么会是你呢?见鬼,可到底是为什么呢?”
小凤喃喃地说:“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一切都应该是在做梦。我老是告诉我我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梦,等醒了就没事了。可是,可是……”她忽然惊恐地看着陈语迟,“难道这都不是梦?不是梦?怎么可能呢?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陈语迟的表情是遗憾的,他感到很累,累得对真相都不感兴趣了。
王嘉木非常震惊,依然不能相信,他不停地催促着:“小凤,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你说啊。”
小凤的眼睛里渐渐有了神采,那是种如释重负的表情,她好像很想说,长期的压力把她憋得太难受了:“那天夜里,我去送宵夜,送完出来的路上,碰到了他。”
王嘉木说:“你是说梁觉信?”
小凤点了点头,很苦恼地皱了一下眉,“他好像是喝醉了,浑身都是酒气,走路也摇摇晃晃的,他拦住我,说王先生找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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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王嘉木说:“我那天晚上根本不在家。”
“我当时也很奇怪,可后来我以为王先生是和他一起回来了。我跟着他,向后山走。我当时就相信了,因为有时您晚上会一个人待在静室的,静室里也没有电话,所以您就让他来带信儿。他摇摇晃晃地推开了静室的门,我跟着进去了,可是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灯却亮着,我很奇怪,他冲着我笑。”小凤惊恐起来,语调都有点变了。“我看他按了一个红键,墙居然打开了,就像做梦一样,我不敢进去,可是他拉我,他的力气很大,我怕极了,想跑,可是门自己关上了,我拼命地喊,谁也听不见,他按住我,打我,开始撕我的衣服。”小凤蒙住脸,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言语也开始混乱了。“我咬他,他还打我,他的力气大极了。我跑,他拉我。那个玻璃门自己开了,我抓住那把剑,刺他,他张着嘴,都是酒气,他不动了,我使劲跑,可是门开不开,怎么也开不开,我要找个东西撬那门,那剑上都是血,我的衣服上也是,他还睁着眼睛,还在冲我笑。我看到了那个红键,他就是这样进来的,我去按,门开了。我跑啊跑,洗澡,使劲洗,洗干净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我把那件衣服烧了,什么事都没有了,只是作梦。可是那天,他又出现了,我去挂画,他就躺在那里,冲我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出来的,一切都是作梦,作梦……”小凤好像真的睡着了,她瘫倒下去,晕过去了。
脸上冰凉冰凉的,有人在拍她的脸,叫她的名字,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了。睁开眼睛,小凤发觉自己躺在沙发上,陈语迟和王嘉木都站在沙发旁边俯身看着她。小凤紧张地想要坐起来,可是头却依然眩晕。她的脸色十分苍白,陈语迟赶紧端了一杯茶递给她。可是小凤摇了摇头,把陈语迟端茶的手推开了:“我怎么了?我睡着了?我作梦了?”
小凤的模样让陈语迟和王嘉木都希望一切只是一场梦,可惜,事实就是事实。陈语迟残忍地开口了,他不能让小凤永远去欺骗自己,那样的逃避只能让她永远埋葬在恐惧之中:“你没有作梦,你刚才告诉我们梁觉信曾经想伤害你,是你杀了他。”
“啊。”小凤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我没有杀人,我不会杀人的,我怎么可能杀人呢?”
陈语迟快速地说,语气里带着安抚:“你是为了保护自己,大家会谅解你的,你当时就应该说出来,知道吗?你该自己去对警察说,这是最正确的方法,只有说出来你才会安全,明白吗?我们都会帮助你的,不过一定要你自己去说,去告诉警察所有的一切。”
小凤惊疑不定地看着陈语迟,“他们会抓我的,把我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