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集-纯文本无空格版-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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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示新词,此古人长短句诗也。得之惊喜,试勉继之,晚即面呈。
《与蔡景繁十四首(之五)》
违阔数日,忄妻恋不去心。窃惟顾爱之厚,想时亦反顾也。比来跋履之暇,起居何如?某蒙庇如昨,度公能复来,当在明年秋矣。某杜门谢客,以寂默为乐耳。乍远,万乞为国自重。
《与蔡景繁十四首(之六)》
凡百如常。至后杜门壁观,虽妻子无几见,况他人也。然云蓝小袖者,近辄生一子,想闻之,拊掌也。惠及人参,感感。海上奇观,恨不与公同游。东海县一帆可到,闻益奇伟,曩恨不一往也。公尝往否?大篇或可追赋,果寄示,幸甚!幸甚!
《与蔡景繁十四首(之七)》
前日亲见许少张暴卒,数日间,又闻董义夫化去。人命脆促,真在呼吸间耶?益令人厌薄世故也。少张徒步奔丧,死之日,囊橐罄然,殆无以敛。其弟麻城令尤贫,云无寸垅可归,想公闻之凄侧也。料朝廷亦怜之。如公言重,可为一言否?辄此僭言,不深谴否?
《与蔡景繁十四首(之八)》
特承寄惠奇篇,伏读惊耸。李白自言“名章俊语,络绎间起”,正如此耳。谨已和一首,并藏笥中,为不肖光宠,异日当奉呈也。坐废已来,不惟人嫌,私亦自鄙。不谓公顾待如此,当何以为报。冬至后,便杜门谢客,斋居小室,气味深美。坐念公行役之劳,以增永叹。春间行部若果至此,当有少要事面闻。近见一僧甚异,其所得深远矣。非书所能一一。
《与蔡景繁十四首(之九)》
承爱女微疾,今已必全安矣。某病咳逾月不已,虽无可忧之状,而无そ甚矣。临皋南畔,竟添却屋三间,极虚敞便夏,蒙赐不浅。朐山临海石室,信如所谕。前某尝携家一游,时家有胡琴婢,就室中作《索凉州》,凛然有兵车铁马之声。婢去久矣,因公复起一念,果若游此,当有新篇。果尔者,亦当破戒奉和也。呵呵。
《与蔡景繁十四首(之十)》
近专人还,奉状必达。忽复中夏,永日杜门,无如思渴仰何!不审履兹薄热,起居何似?向虽画扇,比已绝笔。昨日忽饮数酌,醉甚,正如公传舍中见饮时状也。不觉书画十扇皆遍,笔迹粗略,大不佳,真坏却也。适会人便寄去,为一笑耳。
《与蔡景繁十四首(之十一)》
黄陂新令李吁到未几,其声蔼然,与之语,格韵殊高。比来所见,从小有才,多俗吏。俦辈如此人殆难得。公好人物,故辄不自外耳。近葺小屋,强名南堂,暑月少舒。蒙德殊厚,小诗五绝,乞不示人。
《与蔡景繁十四首(之十二)》
辱书,伏承尊体佳胜。惊闻爱女遽弃左右,窃惟悲悼之切,痛割难堪,奈何!奈何!情爱著人如胶油腻。急手解雪,尚为沾染,若又反覆寻绎,便缠绕人矣。区区,愿公深照,一付维摩、庄周令处置为佳也。劣弟久病,终未甚清快。或传已物故,故人皆有书惊问,真尔犹不恤,况谩传耶?无由面谈,为耿耿耳。何时当复迎谒?未间,惟万万为国自重。
《与蔡景繁十四首(之十三)》
近来颇佳健。一病半年,无所不有,今又一时失去,无分毫在者。足明忧喜浮幻,举非真实,因此颇知卫生之经,平日妄念杂好,扫地尽矣。公比来诸况何如?刷之来,不少劳乎?思渴之至,非笔墨所能尽也。
《与蔡景繁十四首(之十四)》
《西阁》诗不敢不作,然未敢便写板上也。阁名亦思之,未有佳者。蔡谟、蔡廓,名父子也,晋、宋间第一流,辄以仰比公家,不知可否?徐秀才前会面闻,留此书,令请见。此人有心胆,重气义,试收录之,异日或有用也。公许密石砚,若有余者可辍,即付徐可也。
《与吴子野二首(之一)》
少时在册府,尝及接见先侍讲下风,死生契阔,俯仰一世,乃与君相遇江湖,感叹不已。辱访山中,殊不尽款意。数日,起居佳否?以拙疾畏风,不果上谒。解去渐远,万万以时自重。
《与吴子野二首(之二)》
令子秀才,辱长笺之赐,辞旨清婉,家法凛然,钦味不已。老拙何以为谢,但有愧负。
《与几道宣义》
久放江湖,务自屏远,书问之废,无足深讶。比日侍奉之暇,起居何如?某凡百如旧。向者以公择在舒,时蒙相过,既去,索然无复往还,每思槛泉之游,宛在目前。闻河决阳武,历下得无有曩日之患乎?得暇,遣数字慰此穷独。
《与江礼秀才五首(之一)》
罪废屏居,忽辱示问,累幅粲然,览之茫然自失。比日侍奉外,起居无恙。仆虽晚生,犹及见君之王父也。追想一时风流贤达,岂可复梦见哉!得所惠书,词章温雅,指趣近道,庶几昔人,三复喜甚。独恨所称道过当,举非其实,想由相爱之深,不觉云耳。自是可略之也。久不得贡父翁书,因家信略为道意。无缘面言,临纸惘惘。
《与江礼秀才五首(之二)》
向示《非国语》之论,鄙意素不然之,但未暇为书尔。所示甚善。柳子之学,大率以礼乐为虚器,以天人为不相知云云。虽多,皆此类耳。此所谓小人无忌惮者,君正之大善。至于《时令》、《断刑》、《贞符》、《四维》之类皆非是,前书论之稍详。今冗迫,粗陈其略,须面见乃尽言。然迂学违世,不敢自是,因君意合,偶复云尔。
《与江礼秀才五首(之三)》
所示徐君,为朝中知之者亦众。不肖固尝爱仰,然老朽无状,岂能为之增重。向者亦获从诸公之后,时挂一名,以发扬遗士,而近者不许连名,此事便不继。然所示亦当在心,有问焉固当以此告也。
《与江礼秀才五首(之四)》
叠辱临顾,感怍无量。录示神告,得闻前人伟迹,固后生之幸。然事体不小,未敢辄作文字,非面莫究也。
《与江礼秀才五首(之五)》
十论、十二说已一再读矣,不独叹文辞之美,亦以见存诚求道之至也。科举数不利,想各有时。箕裘不废,半年可必也。曾过江游寒溪西山否?见邑人王文甫兄弟,为致意。近有书,必达之矣。
《与徐司封》
适辱车骑宠存,感怍无穷。晚来尊体佳胜。某与陈君略出至安国,遂觉拙疾稍作。欲告明日少休,后日恭与盛集,可否?无状惭负多矣。幸甚。
《答湖守滕达道》
忽复中夏。永日杜门,思仰无穷。比来起居何如?张奉议来,稍获闻问,甚慰所望。府第已成,雄冠荆楚,足使来者想见公之风度。无缘一寓目,但有企想。
《答陈季常三首(之一)》
侯马铺行,奉书未达。间领来诲,具审起居佳胜,至慰!至慰!答京洛书,过当!过当!此何足称。先生笃于风义,至自割瘦胫以啖我,可谓至矣。然以化不为鹭鸶者,则恐未能也。彼不相知者,视仆之饥饱,如观越人之肥瘠耳,虽象未易化也。乡谚有云“缺口镊子”者,公识之乎?想当拊掌绝倒。知过节入州,甚幸。未间,万万自重。(缺口镊子者,取一毛不拔。恐未常闻,故及。)
《答陈季常三首(之二)》
别后凡四辱书,一一领厚意。具审起居佳胜,为慰。又惠新词,句句警拔,诗人之雄,非小词也。但豪放太过,恐造物者不容人如此快活,一枕无碍睡,辄亦得之耳。公无多奈我何,呵呵。所要谢章寄去。闻车马早晚北来,恐此书到日,已在道矣。故不缕。
《答陈季常三首(之三)》
置中叠辱手示,并惠果羞,感愧增极。《酒隐堂诗》,当途中抒思,不敢草草作。公是大檀越,岂复持牌也。一笑。
《与钱世雄》
久不奉书,盖无便,亦懒怠之罪,未深讶否?比日起居何如?某与贱累如常,曾托施宣德附书及《遗教经》跋尾,必达也。吴江宦况如何?僚有佳士否?垂虹闻已复旧,信否?旅寓,不觉岁复尽。江上久居益可乐,但终未有少田,生事漂游无根尔。儿子明年二月赴德兴,人口渐少,当稍息肩。余无可虑。会合何时,万万自爱。因便往三衢,奉启。
《答任德翁》
自蒲老行后,一向冗懒,不作书。子侄来,领手教,感愧无量。仍审尊体佳胜为慰。昆仲首捷,闻之欣快,起我衰病矣。当遂冠天下士,蔡州未足云也。陈季常归,又得动止之详,小四乃能尔,师中不死矣。此间凡事可问小大,更不缕。未期会晤,万万自爱。
《与周主簿》
罪废衰朽,过辱临顾,增愧汗也。晚来起居佳胜。甚欲诣谢,巾褐草野,不敢造门,幸加矜恕。
《与知郡朝散》
前日辱降屈,业已不出,无缘造谢。信宿尊体万福。筠州茶芽少许,谩纳上。并利心肺药方拜呈。范医昨呼与语,本学之外,又通星历。甚可嘉也。
《与文郎》
不审荼毒以来,气力何似,变故如昨。两易晦朔,追慕无穷,奈何!奈何!中前人还,辱书,重增哽咽。吾亲孝诚深笃,若不少节哀摧,惟意所及,不以后事为念,何以仰慰堂上之心。惟万万宽中强食。
●卷八十一
◎尺牍八十六首
《与杨元素八首(黄州)(之一)》
近两辱手教,以多病不即裁谢,愧悚殊深。比日仰惟履兹溽暑,台候清胜。某病后百事灰心,无复世乐,然内外廓然,皆获轻安。何时瞻奉,略道所以然者。未间,伏惟为时自重。
《与杨元素八首(之二)》
涉暑疲倦,书问稍缺,愧仰无量。比日起居胜常,近领手诲,承小疾尽去,体力加健,此大庆也。更望倍加保啬,侧听严召,以慰舆论。
《与杨元素八首(之三)》
承令弟见访,岸下无泊处,又苦风雨,匆匆别去,至今不足。示谕田事,方忧见罪,乃蒙留念如此,感幸不可言。某都不知彼中事,但公意所可,无不便者。军屯之东三百石者,便为下状,甚佳。李教授之兄又云:官务相近有一庄,大佳。此彭寺丞见报。亦闲与问看。今日章质夫之子过此,已托于舟中载二百千省上纳。到,乞与留下。果蒙公见念,令有归老之资,异日公为苍生复起,当却为公葺治田园,以报今日之赐也。适新旧守到、发,冗甚,不一一。
《与杨元素八首(之四)》
示谕,秀才唐君许为留念,兼令干人久远干之,幸甚!幸甚!某未能去,此间更无人可以往干,必须至奉烦唐君也。未尝相识,便蒙开许,必以元素之故也。深欲作书为谢,适冗甚,非久,别附问,且乞道区区。天觉、彭寺丞,皆蒙书示,亦未及奉启,乞致下恳。
《与杨元素八首(之五)》
递中领手教,伏审台候胜常,为慰。某凡百如旧,近又大霈,庶得归农乎?公决起典郡,无疑也。近嘉州魏秀才兄弟行,附手问,不审得达否?岁行尽,伏冀顺时为人自重。
《与杨元素八首(之六)》
笔冻,写不成字,不罪!不罪!舍弟近得书,无恙,不知相去几里,但递中书须半月乃至也。奇方承录示,感戴不可言,固当珍秘也。近一相识,录得公明所编《本事曲子》,足广奇闻,以为闲居之鼓吹也。然窃谓宜更广之,但嘱知识间令各记所闻,即所载日益广矣。辄献三事,更乞拣择,传到百四十许曲,不知传得足否?
《与杨元素八首(之七)》
近于城中葺一荒园,手种菜果以自娱。陈季常者,近在州界百四十里住,时复来往。伯诚亲弟,近问之,云不曾参拜。其人甚奇伟,得其一词,以助《本事》。
《与杨元素八首(之八)》
承示谕,定襄胡家田,公与唐彦议之,必无遗策。小子坐享成熟,知幸!知幸!近答唐君书,并和红字韵诗,必皆达矣。胡田先佃后买,所谓抱桥澡浴,把揽放船也。呵呵。凡事既不免干渎左右,乞一面裁之,不须问某也。尚有二百千省,若须使,乞示喻,来便附去。见陈季常忄造,云,京师见任郎中其孚之子,欲卖荆南头湖庄子,去五六十里,有田五百来石,厥直六百千,先只要二百来千,余可迤逦还,不知信否?又见乐宣德,言此田甚好,但税稍重。告为问看。彭寺丞之流,近日更不敢托他也。浼乱尊听,负荆不了也。
《答上官长官二首(之一)》
专人至,辱书及诗文二册。捧领惊喜,莫知所从得。伏观书辞,博雅纯健,有味其言;次观古律诗,周思深妙,有意于古作者;卒读《庄子论》,笔势浩然,所寄深矣,非浅学所能到。自惟无状,罪戾汩没,不缘半面,获此三贶,幸甚!幸甚!老谬荒废,不近笔砚,忽已数年,顾视索然,无以为报,但藏之巾笥,永以为好而已。适病中,人还,草率。
《答上官长官二首(之二)》
诗篇多写洞庭君山景物,读之超然神驰于彼矣。见教作诗,既才思拙陋,又多难畏人,不作一字者,已三年矣。所居临大江,望武昌诸山咫尺,时复叶舟纵游其间,风雨云月,阴晴早暮,态状千万,恨无一语略写其仿佛耳。会面未由,惟千万以时珍重。何时得美解,当一过我耶?
《与人》
示谕《燕子楼记》。某于公契义如此,岂复有所惜。况得托附老兄与此胜境,岂非不肖之幸。但困踬之甚,出口落笔,为见憎者所笺注。儿子自京师归,言之详矣,意谓不如牢闭口,莫把笔,庶几免矣。虽托云向前所作,好事者岂论前后。即异日稍出灾厄,不甚为人所憎,当为公作耳。千万哀察。
《与巢元修》
日日望归,今日得文甫书,乃云昨日始与君瑞成行。东坡荒废,春笋渐老,饼饣炎已入末限,闻此,当伺驾耶?老兄别后想健。某五七日来,苦壅嗽殊甚,饮食语言殆废,矧有乐事!今日渐佳。近日牢城失火,烧荡十九,雪堂亦危,潘家皆奔避,堂中飞焰已燎檐矣。幸而先生两瓢无恙,四柏亦吐芽矣。
《与千乘侄》
念二秀才。别来又复春深,相念不去心。迈自北还,得手书,及见数诗,慰喜不可言。日月不居,奄以除服,哀念忽忽,如何可言。久不知乡书,想诸叔已下各安。子明微累想免矣。因书略报,大舅书中甚相称,更在勉力副尊长意。家门凋落,逝者不可复,如老叔固已无望,而子明、子由亦已潦倒头颅,可知正望侄辈振起耳。念此,不可不加意。未由会合,千万自爱。
《与蒲传正》
千乘侄屡言大舅全不作活计,多买书画奇物,常典钱使,欲老弟苦劝公。卑意亦深以为然。归老之计,不可不及今办治。退居之后,决不能食淡衣粗,杜门绝客,贫亲知相干,决不能不应副。此数事岂可无备,不可但言我有好儿子,不消与营产业也。书画奇物,老弟近年视之,不啻如粪土也。纵不以鄙言为然,且看公亡甥面,少留意也。
《与子明兄》
兄才气何适不可,而数滞留蜀中。此回必免冲替。何似一入来,寄家荆南,单骑入京,因带少物来,遂谋江淮一住计,亦是一策。试思之,他日子孙应举宦游,皆便也。弟亦欲如是,但先人坟墓无人照管,又不忍与子由作两处。兄自有三哥一房乡居,莫可作此策否?又只恐亦不忍与三哥作两处也。吾兄弟俱老矣,当以时自娱。世事万端,皆不足介意。所谓自娱者,亦非世俗之乐,但胸中廓然无一物,即天壤之内,山川草木虫鱼之类,皆是供吾家乐事也。如何!如何!记得应举时,见兄能讴歌,甚妙。弟虽不会,然常令人唱,为作词。近作得《归去来引》一首,寄呈,请歌之。送长安君一盏,呵呵。醉中,不罪。
《与子安兄》
近于城中得荒地十数亩,躬耕其中。作草屋数间,谓之东坡雪堂。种蔬接果,聊以忘老。有一大曲寄呈,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