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集-纯文本无空格版-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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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老侄孙秀才。屡得书,感慰。十九郎墓表,本是老人欲作,今岂推辞!向者犹作宝月志文,况此文,义当作,但以日近忧畏愈深,饮食语默,百虑而后动,想喻此意也。若不死,终当作耳。近来须鬓雪白加瘦,但健及啖啜如故尔。相见无期,惟当勉力进道,起门户为亲荣,老人僵仆海外,亦不恨也。
《与元老侄孙四首(之二)》
侄孙元老秀才。久不闻问,不识即日体中佳否?蜀中骨肉,想不住得安信。老人住海外如昨,但近来多病瘦瘁,不复往日,不知余年复得相见否?循、惠不得书久矣。旅况牢落,不言可知。又海南连岁不熟,饮食百物艰难,又泉、广海舶绝不至,药物酱酢等皆无,厄穷至此,委命而已。老人与过子相对,如两苦行僧耳。然胸中亦超然自得,不改其度,知之,免忧。所要志文,但数年不死便作,不食言也。侄孙既是东坡骨肉,人所觑看。往京,凡百加周防,切祝!切祝!今有一书与许下诸子,又恐陈浩秀才不过许,只令送与侄孙,切速为求便寄达。余惟千万自重。
《与元老侄孙四首(之三)》
侄孙近来为学何如?想不免趋时。然亦须多读史,务令文字华实相副,期于适用乃佳,勿令得一第后,所学便为弃物也。海外亦粗有书籍,六郎亦不废学,虽不解对义,然作文极峻壮,有家法。二郎、五郎见说亦长进,曾见他文字否?侄孙宜熟看《前、后汉史》及韩、柳文。有便,寄近文一两首来,慰海外老人意也。
《与元老侄孙四首(之四)》
赵先辈儋人,此中凡百可问而知也。乡里出百药煎,如收得,可寄一二斤,赵还时可附也,无即已。
●卷八十五
◎尺牍九十五首(本卷实为九十七首)
《与范元长八首(儋耳)(之一)》
某慰疏言。不意凶变,先公内翰,遽捐馆舍,闻讣恸绝。天之丧予,一至于是,生意尽矣。伏惟至孝承务元长昆仲,孝诚深至,追慕罔极。何辜于天,罹此祸酷,荼毒如昨,奄易寒暑,哀毁日深,奈何!奈何!某谪籍所拘,莫由往吊,永望长号,此怀难谕。谨奉手疏上慰。不次,谨疏。
《与范元长八首(之二)》
流离僵仆,九死之余,又闻淳夫先公倾逝,痛毒之深,不可云谕。久欲奉疏,不遇便人,又举动艰碍,忧畏日深。今兹书问,亦未必达,且略致区区。
《与范元长八首(之三)》
先公已矣,惟望昆仲自立,不坠门户,千万留意其大者远者。勿徇一至之哀,致无益之毁,与先公相照,谁复如某者。此非苟相劝勉而已,切深体此意。余不敢尽言。
《与范元长八首(之四)》
先公论往古事著述多矣,想一一宝藏,此岂复待鄙言耶?某当遣人致奠,海外穷苦,不能如意,又不敢作奠文,想蒙哀恕也。归葬知未得请,苦痛之极,惟千万宽中顺受。此中百事,不及雷、化,百忧所集,亦强自遣也。
《与范元长八首(之五)》
圣善郡君,不及拜慰状。侍次,乞致区区。沉香少许,望于内翰灵几焚之。表末友一恸之意而已。
《与范元长八首(之六)》
孙行者至,得书,承孝履如宜,阖宅皆安,感慰之极。所谕《传》,初不待君言,心许吾亡友久矣。平生不作负心事,未死要不食言,然今则不可。九死之余,忧思百端,想蒙矜察。不即副来意,临纸哀噎。海外粗闻新政,有识感涕。灵几倘遂北辕乎?未间,千万节哀自重。
《与范元长八首(之七)》
圣善郡君,承起居佳适,因侍次,致下悃。乞为骨肉保爱宽怀,以待北归也。子进诸舅,曾得安信否?
《与范元长八首(之八)》
毒暑,远惟孝履如宜。海外粗闻近事,南来诸人,恐有北辕之渐,而吾友翰林公,独隔幽显,言之痛裂忘生。矧昆仲纯笃之性,感恸摧割,如何可言,奈何!奈何!老朽一言,非苟以相宽者。先公清德绝识,高文博学,非独今世所无,古人亦罕有能兼者,岂世间混混生死流转之人哉?其超然世表,如千佛之所言者必矣。况其平生自有以表见于无穷者,岂必区区较量顷刻之寿否耶?此理卓然,唯昆仲深自爱。得归,亦勿亟遽,俟秋稍凉而行为佳。某深欲一见左右,赴合浦,不惜数舍之迂,但再三思虑,不敢尔,必深察。临行,预有书相报。热甚,万万节哀自重。
《与秦少游》
某已封书讫,乃得移廉之命,故复作此纸。治装十日可办,但须得泉人许九船,即牢稳可恃。余蛋船多不堪。而许见在外邑未还,须至少留待之,约此月二十五六间方可登舟。并海岸行一日,至石排,相风色过渡,一日至递角场。但相风难克日尔。已有书吴君,雇二十壮夫来递角场相等,但请雇下,未要发来,至渡海前一两日,当别遣人去报也。若得及见少游,即大幸也。今有一书与唐君,内有儿子书,渠转附去,料舍弟已行矣。余非面莫究。
《与杨子微二首(之一)》
某与尊公济甫,半生阔别,彼此须发雪白,而相见无期,言之凄断。尊公乃令阁下万里远来海外,访其生死,此乃古人难事,闻之感叹不已。辱书,具审起居佳安,尊公已下,各得安胜,至慰之极。某七月中必达颍昌矣。回驭少留,一须款见。余祝若时自重。
《与杨子微二首(之二)》
某与舍弟流落天涯,坟墓免于樵牧者,尊公之赐也。承示谕,感愧不可言。闻井水尝竭而复溢,信否?而今如何,因见,细喻。
《与范元长六首(北归)(之一)》
到雷获所留书,承车从盘桓此邦,以须一见,而某滞留不时至,遂尔远别,且不获一恸几筵之前者,非爱数舍之劳也,以厄困为畏故尔。此老缪之罪,想矜察。比日孝履如宜否?方此炎暑,万里扶护,哀苦劳艰,如何可言。忝亲友之末,不能匍匐赴救,已矣,不复云云也。独前所见委文字,不敢不留意,今少游议其详。惟节哀自重。某不敢拜状郡君,惟千万俯为存没宽心自重。乞呈此纸。
《与范元长六首(之二)》
某如闻有移黄之命,若果尔,当自梧而广,须惠州骨肉到同往。计公昆仲扶护舟行当过黄,又恐公在湖南路行,不由江西,即不过黄,又不知某能及公之前到黄乎?漂零江海,身非己有,未知归宿之地,其敢必会见之日耶?惟昆仲金石乃心,困而不折,庶几先公之风没而不亡也。临纸哽塞,言不尽意。
《与范元长六首(之三)》
过雷州,奉书必达。到容南,知昆仲皆苦瘴痢,又闻寻已痊损,不知即日何如?扶护哀痛,且须勉强开解,卑心忧悬,书不能尽。奉嘱之意,唯深察此心。哀哉少游,痛哉少游,遂丧此杰耶?赖昆仲之力,不甚狼狈。某日夜前去,十六七间可到梧。若少留,一见尤幸。某到梧,当留以待惠州人至,同氵斥贺江也。速遣此人奉书,不谨,千万恕察。
《与范元长六首(之四)》
永州人来,辱书,承孝履粗遣,甚慰思望。比谓至梧州追及,又将相从溯贺,已而水干无舟,遂作番禺之行。与公隔绝,不得一拜先公及少游之灵,为大恨也。同贬先逝者十人,圣政日新,天下归仁,惟逝者不可返,如先公及少游,真为冀北之空也。徒存仆辈,何用,言之痛陨何及。某即度瘐岭,欲径归许昌与舍弟处。必遂一见昆仲。未间,惟万万强食自重。
《与范元长六首(之五)》
某忽有玉局之除,可为归田之渐矣。痛哲人之亡,诵殄瘁之章,如何可言。早收拾事迹,编次著撰,相见日以授也。处素因为,多方勉之,以不坠门户为急。监司无与相知者,及毛君亦不识,未敢发书。前路问人有可宛转为言者,专在意也。漂流江湖,未能赴救,以为惭负。有银五两,为少游斋僧,乞转与处素也。
《与范元长六首(之六)》
承中间郡君服药,疾势不轻,且喜安复。侍次,致恳,千万宽中保卫为请。
《与孙叔静三首(之一)》
辱手教,具审尊体佳胜,甚慰驰仰。拙疾亦渐平矣,明日当出请见。烧羊蒙珍惠,下逮童孺矣。
《与孙叔静三首(之二)》
累岁阔别,不意相逢海上,握手一笑,岂偶然哉。亟辱专使教笔,具审起居佳胜,感慰兼集。玉局之除,已有训词,似不忘也。得免湖外之行,余生厚幸。至英,当求人至永请告敕,遂渡岭过赣归阳羡,或归颍昌,老兄弟相守,过此生矣。乍远,万万为国自重。
《与孙叔静三首(之三)》
久留治下,辱眷待之厚,既过重矣。而爱念之意,拳拳不已,更勤从者远至金刹。自惟衰朽,何以获此。比来数日,思渴不已。长至俯迩,不克展庆,此心南骛矣。令子烦远饯,不及别状,惟侍外珍爱。
《与朱行中舍人六首(之一)》
违阔滋久,向往徒勤。比日履兹寒凝,起居佳胜。承旌驭至已,即欲走谒,谨先奉手启上问区区。
《与朱行中舍人六首(之二)》
某谪居岁久,未尝冠帻,比日又苦小疖,不能巾裹。欲服帽请见,先令咨禀,如许,乃敢前诣。幸不深责。
《与朱行中舍人六首(之三)》
真阳一见,大慰夙昔。匆遽就别,怅惘可知。行役纷纷,且未有便,尚稽驰问。特辱专使手书,具审下车以来台候康健,感慰兼集。某蒙被如昨,更五六日离韶。愈远左右,伏冀为国自重。
《与朱行中舍人六首(之四)》
前蒙借示新诗。久矣不见斯作也。然世俗识真者少,独唱谁和。帐勾谢民师公若不以位貌为间,亦庶几于班斤郢斫也。老拙百念灰寂,独一觞一咏,亦未能忘。陋句数首,录寄,以为一笑。手启上谢,恃知照不深责也。
《与朱行中舍人六首(之五)》
某再拜。般家人蒙辍借,行计遂办,非眷念特达,何以及此。言谢不尽,悚息而已。
《与朱行中舍人六首(之六)》
近因还使上问,必已闻达。连雨凝阴,远想台候康胜。某蒙庇粗遣,已达虔州,少留,须水渡,更半月行也。南海静治,有足乐者。想有妙唱,自南而北也。后会未期,万万若时为国自重。
《与欧阳晦夫》
愁霖终日,坐企谈晤,不审尊候佳否?《地狱变相》已跋其后,可详味之,似有补于世者。并字数纸,纳去。某所苦已平,无忧。闻少游恶耗,两日为之食不下,然来卒说得灭裂,未足全信。非久,唐簿必有书来言。旦夕话别次,仁人之饣鬼,固当捧领。但以离海南,儋人争致赡遗,受之则若饕餮然,所以一路俱不受。若至此独拜宠赐,则见罪者必众。谨令驰纳,千万恕察,仍寝来耗,幸甚!幸甚!
《答陈承务二首(之一)》
倾盖一笑,慰喜殊深。奉违信宿,怀想不已。辱手教,且审起居佳胜。已到蒙里,承丈丈借差人轿,孤旅获济,感激不可言。愈远,万万若时自重。
《答陈承务二首(之二)》
孤拙困踣,言无足采,足下独悦之。少年敏锐,所存如此,实增钦叹。然此事以临利害,不变为难也。
《答南华明老三首(之一)》
衰病复过南华,深欲一别祖师,因见仁者。遽辱专使惠手书,何慰如之。即日履此薄寒,法体佳胜。旦夕离英,但江路方欲寸进,不即会见,企望之极。惟万万为众自重。
《答南华明老三首(之二)》
流浪臭浊久矣,道眼多可,倾盖如旧,清游累日,一洗无余,幸甚!幸甚!专使惠手书,具闻别后法体安稳,为慰。久留赣上待水,犹更旬日。南望山门,驰神杳霭。更祈若时为众保练。
《答南华明老三首(之三)》
某以促装登舟冗甚,作书极草草。宠示四韵,可谓奇特,聊答四句,想大笑也。石刻已领,感感。潘生果作墨否?如成,寄一丸。伯固念亲怀归甚矣,道话解之。
《答钱济明三首(之一)》
去岁海南得所寄异士大彤清中丹一丸,即时服之,下丹田休休焉。盖数日后,又得迨所赍来手书。今又领教诲及清诗数篇,高妙绝俗,想见谪居以来,探道著书,云升川增,可慕可畏,可叹可贺也。及录示训词,诲以所不及,此曾子所谓爱人以德者,敬遵用不敢忘。幸甚!幸甚!
《答钱济明三首(之二)》
已到虔州,二月十间方离此。此行决往常州居住,不知郡中有屋可得以典买者否?如无可居,即欲往舒州、真州,皆可。如闻常州东门外,有裴氏宅出卖,虔士霍子侔大夫言。告公令一干事人与问当,若果可居,为问其直几何,度力所及,即径往议之。俟至金陵,当别遣人咨禀也。若遂此事,与公杖履往来,乐此余年,践《哀词》中始愿也。张嘉父今安在?想日益不止。途中闻秦少游奄忽,为天下惜此人物,哀痛至今。闻鲁直、无咎辈皆起,而公独为犭制子所,尚栖迟田间。圣主天纵,幽毕照,公岂久废者。惟万万宽中自厚。
《答钱济明三首(之三)》
某忽闻公有闺门之戚,悲惋不已。贤淑令人久同忧患,乍失内助,哀痛何堪。人生此苦,十人而九,结发偕老,殆无而仅有也。惟深照痛遣,勿留胸次。令子哀疚难堪,惟当勉为亲庭节减摧慕。本欲作慰疏,适旅中有少纷扰,灯下倦怠,不能及也。千万恕察。某若住常,即自与公相聚;若常不可居,亦须到润与程德孺相见。公若枉驾一至金山,又幸也。
《答苏伯固三首(之一)》
人至,辱书,承别后起居佳胜,感慰深矣。念亲怀归之心,何时可以易此,顾未有以为计,当且少安之。神明知公心如此,当自有感应,非久,见师是,当谋之。某留虔州已四十日,虽得舟,犹在赣外,更五七日,乃乘小舫往即之。劳费百端,又到此。长少卧病,幸而皆愈,仆卒死者六人,可骇。住处非舒则常,老病唯退为上策。子由闻已归至颍昌矣。会合何日,万万保啬。
《答苏伯固三首(之二)》
某凡百如昨,但抚视《易》、《书》、《论语》三书,即觉此生不虚过。如来书所谕,其他何足道。三复诲语,钦诵不已。寄惠钟乳及檀香,大济要用,乳已足剩,不烦更寄也。感愧之至。江晦叔已到。霍子侔往太和听命。三儿子皆促装登舟,未暇上状。《春晖亭记》,亦以忙未暇作,少间当为作也。令子疾。知减退,可喜!可喜!
《答苏伯固三首(之三)》
住计龙舒为多,大盆如命取去,为暑中浮瓜沉李之一快也。《论语说》,得暇当录呈。源、修二老行当见之,并道所谕也。至虔州日,往诸刹游览,如见中原气象,泰然不肉而肥矣。何时得与公久聚,尽发所蕴相分付耶!龙舒闻有一官庄可买,已人问之。若遂,则一生足食杜门矣。灯下倦书,不尽所怀。
《与钱志仲三首(之一)》
两日不见,渴仰兼怀。窃惟起居佳胜。昨日水东寻幽访古,颇有所得,恐欲知之。药方已领,感感。
《与钱志仲三首(之二)》
流落晚途,始获瞻奉,顾遇之重,有过平生。幸甚!幸甚!别来,伏惟起居佳胜。涨水遂失赣险,不觉到吉,皆德庇所及,其余未易一一道谢也。日远,后会未期,岂免怅恋。
《与钱志仲三首(之三)》
某去此,不复滞留。至安居处,当缕细驰问,不敢外,辄用手启,恃深眷也。乌丝当用写道书一篇,非久纳上。恶诗不足录也。事简客稀,高堂清风,有足乐者。想时复见念耶?吉州幕柳致,与之久故,知其吏干过人,不能和众,多获嫌忌,然其实无他也。憔悴将老矣,念非大度盛德,孰能收而用之,试以众难,必有可观者。药有毒,乃能已疾,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