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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我要我们好好相爱-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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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总是拿自己有办法,想偷懒,想放纵,只要做通自己的思想工作就行,没人拦得住。所以说,人也是最拿自己没办法的,因为自己劝自己,有时候就跟掩耳盗铃或者此地无银三百两差不多。自控和自觉总是太难,这是人性的弱点。
  我把自己的房间收拾了一下,然后就上了床,斜躺着看看书。谢小珊则在隔壁搞了一下演唱会,演唱了一些诸如《军港之夜》的没牙齿的歌曲,想必是在给肚子里的仔催眠。我给她计了时的,好你是从8点半唱到了快9点。好不容易等到她不唱了,我整个人就觉得舒服多了,耳朵清静,也不用担心半夜要起来扫鸡皮疙瘩了。
  歌声停下了没多久,我的手机短信就过来了,竟然是谢小珊从隔壁发的。我一看是她发过来的就觉得不可思议,才多远距离啊,凭她那嗓子,有啥事吼几声不就解决问题了,何苦浪费这一毛费。要是被中国移动知道了,非得给她评个最佳奉献奖不可。
  可是等我一看到内容,就怎么也乐不起来了。这个新闻来得太突然,突然得跟美国遭遇911,整个就只能恐慌,只能手足无措。她在短信里说:朝南,从你进门那刻起,我就开始矛盾,矛盾要不要告诉你。我不知道你跟高洁怎么啦,不知道你们怎么会这样。她要离开长沙了,今天晚上九点一刻的火车,她要我别告诉你!
  我几乎是从床上跳下来的,胡乱穿了衣裤,光脚套了双鞋着跑出了客厅,使劲地敲谢小珊的门,边敲还大声地说:“小珊,快出来,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丫头是不是真的今天晚上走!”我急得像在一场空难中惊惶失措的平民,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知道往头顶掉的都可能是炸弹,都可能把一切摧毁,彻底摧毁。
  谢小珊估计是脱光衣服躲在被子里再给我发的短信,我在外面急,她却在里边磨蹭。依她的性格,是断断不会里面空荡荡裹件外套就蹦出来的。我跟土匪入室抢劫似的拍打着房门,同时还抢劫未遂似的红着眼叫嚣着。
  终究等不及,我夺门而出,几乎是飞身下的楼,三步并作一步,整个像在破罐子破摔,好几次都险些绊到在地,心若悬空,跟飙车和跳伞有相同的感觉。妈的真怕一不小心手脚就当竹竿折了,要倒地牙齿啃个钢筋水泥来个鸡蛋碰石头怕也问题不大。
  夜里的风已经很冷了,像一层层冷酷地板起面孔的铜墙铁壁,总让在拼命往前冲的同时,依然对自己的速度无法满意。在我跑过之处,风就像玻璃似的轰然碎裂,生生地把我的脸割痛,把我的手臂割痛,把我的心割痛。
  耳边是呼呼的声音,很急促,好比战士弥留之际最后的呼吸,是绝望的,也是不舍的。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追赶九点一刻开往深圳那趟火车,因为高洁在上面,因为这趟车要把高洁带走。可是,我为什么要如此不顾一切地追赶高洁?
  小的时候跟高洁在阳光下吹肥皂泡,一串一串地往高处飞去,很漂亮,折射出五彩的光,像天使。而我和她,每次总会追赶着,蹦跳着,想要把最大的那颗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我们更说不出,就算抓住又是为了什么。
  儿时做些莫明其妙的事情,有些莫明其妙的想法,带给了我们无限的快乐和童趣。但长大了,再做莫明其妙的事情,再有莫明其妙的想法,留下的却已是心的负累。或许正是这样的,以前,我们没有缘由地快乐,后来,我们没有缘由地痛苦。而最大的悲哀在于,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冲出那条巷子,奔跑在马路边,我开始赶超人群,赶超自行车,这都不算什么,更牛的是,我好像还超了不少的士和和私家车。很有成就感,跟瘦驴赛过了马一样自豪。当然,对于那些不解风情的红灯,我也全当没看见。妈的,过性生活不能闯红,过马路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其实刚出小巷,我放在右边口袋的手机就不停在动,挠我痒痒,我知道一定是谢小珊打过来的,一直没接,因为时间紧迫啊。她担心我心血拿潮在街头撞别人的车,可她又不能跑出来追我。俩追个,高难度,要追出个当街流产出来,我承担不起,她也承担不起。
  伴随着呼啸的车流,是一束束像魔鬼一样变幻着姿态的车灯,和着风声,和着都市的喧嚣,感觉就像是世界末日来临之前的电闪雷鸣,有人奔跑着逃命,有人奔跑着追赶逃命的人。可是这天的世界末日,却只是我一个人承担。
  路边的人们,依然迈着休闲的步子,谈着休闲的话题,甚至在我疯了似的从边上冲过,他们都不会去想,这个人怎么跑这么快?他们不会以为世界飞人来了,他们也不会以为长沙出了位民间飞人,他们最多盯着我倏逝的背影心有余悸地感叹两下,或者说,这疯子跑得真快,或者说,看,又一个抢包的。
  大概只用了十分钟就跑到了火车站,我估计得没错,这样的速度,是的士都很难达到的。在这长沙这座狗日的城市,堵车比腐败还严重。冲进候车室的大厅的时候,体力已耗得差不多,喘着粗气,整个人都像麻木了似的。就在这种状态下,我连续撞了两个人,但我已没时间说对不起,直接肇事逃逸。
  大厅广播里报的正是开往深圳的那趟车,我听清是第几候车室,拼着最后一点气力迸上二楼,向右。已经是检票上车的最后时刻了,候车室显得有些冷,是人去楼空留下的那种凄凉,像失去一切之后谁的心情,一片狼籍,无人打扫。
  在检票的工作人员正准备上锁离开的那刻,我冲过了那道铁门。可是,当我上到站台,火车已经快开,每个车厢的门都关闭,我拼命地跑,大声叫着高洁,我知道她不能听见,我甚至不知道她在哪节车厢,向前或者向后,我只能随意地选择一个方向。
  我的叫声歇斯底里,落在这夜的冰凉中,连我自己都觉得心痛,都觉得疯狂。终于被一口气咽住,我再也跑不动,再也叫不出来,火车缓缓启车,像一场漫长的穿越,一切的一切,要跟我擦身而过。成千上万的人的离开,不让我伤感,可是,为什么,高洁要跟他们一起走?这个时候,我多想诗人海子,就在前面卧着,可以阻止这么一场离别。
  慌乱中掏出手机,拨下高洁的号码,她却怎么也不接。当我心有不甘地按下重拨,火车屁股一溜烟似的从我眼前闪过,然后就变成了一个黑点,越来越小的黑点,直到什么也看不见,除了伸向远方的冷冷的铁轨。
  周围送行的人渐渐散去,他们从我身前或者身后绕过,回他们自己的家,剩下我,还在拼命地拨打着高洁的手机,拨到眼泪满拥挤地盈满眼眶,拨到恨不能直接通过手机钻到高洁面前,质问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连声再见都不肯对我说?
  面前的火车开过,变得空荡荡,风就那么很不懂事地吹过来,从正面,从左边或者右边,像一场有预谋的包围,要死死地让我彻底冰凉。我终于无力地把手垂下,高洁的短信地过来了。
  她说,朝南哥,我看见你了,我看见你没命地跑,看见你像是要哭出来似的大喊,我听不见,但我知道你在叫我,对吗?我把脸贴在车窗上,哭了。朝南哥,眼泪就顺着玻璃滑下去,可是你不会看到,我终究还是为你哭了!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突然变得什么都不知道,握着手机按了回复,却没打出半个字来,倒是因为天冷,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把眼泪都打出来了。风还是一阵阵地吹,身后有火车缓缓进站,停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我都不知道那些跟喷嚏一起到来的眼泪是不是把心浇痛了。我只知道,火车开了,高洁走了。注定在这么个夜里,我要一个人站在风中,无人告别,也无从告诉。我拼命似地赶来火车站,似乎就是来承受这么个结局。这个结局空空如也,这场告别有名无实。
  在我不得不转身离开的时候,高洁给了我第二条短信。她说,朝南哥,不要问我为什么离开,永远不要问。如果我还能像个梦活在你心里,我会想你,会在想你的时候,在心底叫声朝南哥。其实我是记得的,那年我们种的牵牛花,开到了100朵。
  后来我跟高洁还见过一次面,是在我回到乡下之后了。我在屋门口种了好几株牵牛花,很细致地搭了结实的架子,每天都会去看好几次,浇浇水,或者捉捉虫子。在那些花开得最艳的时候,高洁回去了。
  那天我正专心地数着朵数,她连叫了几声朝南哥我才听见。我木然地抬起头来,没有惊喜,没有慌乱,像打量一个天天见面的邻居,淡淡了看了她一眼。她向着我笑,我只说:“丫头,回来了?!”连我自己都觉得,我的腔调显得老气横秋,显得万事皆空。
  她没有走近我,而我,无法走近她。我们只是隔着两间屋子的距离对视片刻,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家常话、客套话。我坐在爸爸为我搬到门口来的凳子上,晒着阳光,一动也没动。我双手抚在膝盖上,想着自己的这双腿,也曾差点把火车追上。
  我几乎花了比来时多五倍的时间,才从火车站走回住处。双手提着裤管,因为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勉强把步子迈动。头是耷拉着的,整个就像挂在脖子上,就差没叫唤着挂羊头卖狗肉。可那段时间我已经瘦得不成样,真标个价儿也没多少斤两可卖了。
  到家后,站在门口缓了口气,门就开了。谢小珊满脸担心地看着我,说:“朝南,我帮你烧了水,你去洗把脸,再烫个脚,然后就睡好吗?”我没做声,沉着脸进到屋里,往肚子里灌了一杯水,才一字一顿地问:“小珊,告诉我,高洁为什么都不肯跟我道别!”
  听我开口就提高洁,谢小珊愣了一会,看上去有点微怒似的,说:“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只是朝南,我想问你,你爱她吗?”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像干吃馒头,一下就把我给噎住了。我赶紧喝水,不是为了咽馒头,而是为了避过敏感区。
  谢小珊也是聪明人,见我躲闪,也不再追着问。她裹着件很夸张的大衣,像个庞然大物似的,在我面前坐下,说:“高洁走之后在电话里跟我讲了很多,她说她留在这个城市会害怕很多东西,害怕刘键,害怕同事,也害怕你。”
  我莫明其妙,我说,她害怕我?怎么可能?认识20多年了,她应该知道,我不咬人,从来都不咬!倒是被公狗或者母狗追着咬过好多次。像是玩笑话,我却说得格外认真。我接受不了高洁对我的躲避,我没病,连非典都没有。就算物是人非,又怎么可以把曾经熟识的两个人改变得这么陌生?
  高洁说为我流的泪,那些在车窗上点点泛开的泪,虽然没看见,可我相信那是真的,相信每一滴泪都没有做作,没有故弄玄虚。可是再多的不舍或许都只是一瞬,像男人对女人的海誓山盟,并不代表永远,只是代表那一刻的男人,真的希望有永远。所有关于天荒地老,充其量是种传言,惟一可以肯定的,仅仅是发誓要天荒地老的那个人,在某个时候,真的有过,这样一种心情。
  谢小珊对我说每句话都很谨慎,似乎都要经过深思熟虑,甚至比深思熟虑还要慢,感觉是她想说什么,先自己掂量,再跟肚子里的仔商量一番再出口。而且,虽然她没在直接问,但我能看出来,她很想确定我是不是爱高洁。这好像成了一个前提,她可以对我说一起真相的前提。
  她把手轻放在大肚皮上,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说:“朝南,高洁就这样走了,你是不是很伤心?”我说我不知道,我已经忘了伤心应该是什么滋味了,但是,小珊,你不觉得她走得很奇怪吗?我难道就真的那么可怕那么可恨吗?
  谢小珊对我重复了很多我其实已经猜到或者听说过的事情。比如促使高洁离开长沙,是因为我惹怒了刘键,刘键在公司四处造谣,把高洁说得不堪入目。稍稍让我惊讶的是,谢小珊告诉我,高洁的确是有意把她看见刘柯寒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对我讲的,她甚至一直都想把我从刘柯寒身边拉开,没有别的目的,只是不想看着我痛苦,不想看着自己在这个城市最亲的人怎么过怎么不幸福。
  我说:“小珊,别的都不说了,我都不想知道了。你告诉我,高洁她为什么害怕见我。”谢小珊叹着气,一声接一声,叹得我心里烦躁无比。我说小珊别叹气好不好,别搞得孩子还在肚子里就没个自信,等拉出来还不把自个当东亚病夫整。
  她突然冒出一句:“朝南,对不起,我以为错了。”我问:“你以为什么错了。”“不是我以为什么错了,是一些事情并不像我以为的那样。”我好奇、紧张,谢小珊则一脸的惋惜和无可奈何。她闷着,我就催命似的催。她偏着头,看着我,说:“朝南,是不是很多人也跟我一样,以为高洁喜欢你?”
  “嗯,是有很多人这么以为。”我装作没精打采地回答她的问题,然后又感觉不对劲,转念便问,“怎么啦?小珊,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她这次倒来得爽快,好比刽子手,刀都抽出来了,再犹犹豫豫地不砍下,那就有点婊子德性了。
  谢小珊依然不顾孩子成东亚病夫,又连叹了几声气,说:“我真的以为错了。高洁从没亲口对我说过她喜欢你,但她亲口对我说了,她不喜欢你!”我终于明白,谢小珊为什么那么想确定我爱不爱高洁这个前提。她怕如果我爱,告诉我这些,会是深深的伤害。
  我装作若无其事,只轻轻地哦了一声,内心却已经风声浪起。可是,我真的也不能告诉自己,我到底爱不爱高洁。甚至我都不能说清,我是希望高洁爱我还是不爱我。如果说需要这份爱,那么我怎么可以一藏就是那么多年?如果说不需要,当一切濒临破碎,当高洁开始变得对我不在乎,我又为什么会感觉天就塌了下来?天不是真的能塌下来,只是心在快要承受不起的时候,便少了支柱,便会绝望。
  若梦是悄无声息地碎了,那样或许会好点,可要是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它一点点地裂开,然后散去,多少就有点残忍了。就好像平常喜欢用的比喻,死也许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别人一刀一刀地割肉,你却还不能闭上眼睛。
  谢小珊在犹豫许多之后,对我说:“高洁对我说,她在你离婚之后就开始害怕,害怕你突然对她说,你爱她。她当然更担心在离别的时候,你会把话说出口。朝南,你想你应该能够明白。”我能够明白什么?我甚至都还不知道自己应该去明白什么。我只好笑,冷笑,浅笑,或者奸笑,反正就是很复杂的笑,复杂得笑了跟没笑一样,白笑了!
  躺在床上我都还在想,或许这才是真的,高洁从来没爱过我,甚至只是些许喜欢都说不上,她只是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个伙伴,习惯有我这么个人在她习惯的位置上。就像我对她,只是把她当作一个梦,梦不能带来爱情,更不能成全婚姻,只是像个支架,撑着既定的生活。梦碎了,支架没了,生活,或许就理应倾斜了。
  可是高洁她为什么那般确定我爱她?确定得只有用逃避来防止一切有可能的意外。她害怕万一我说出口,她又不能给,对我会是莫大的伤害。其实我是知道的,不管我们能不能相爱,至少,当我离婚之后,一切变得皆无可能。在乡下,没人肯把自己好端端的甚至还说得上优秀的女儿扔给一个离了婚的男人。
  当然,这只是我片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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