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国策-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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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军事上,七月的曲阿决战之后,孙策退守吴郡、会稽两郡,留在石印山的徐琨部在阻击陆逊追兵一个月后,终因粮草告尽、孤军无援而降。叛变的李术在得知孙策东返之后,试图重回皖城老巢,结果在彭泽遭到徐盛的攻击,一战过后,李术兵败被杀,余部尽降。
庐陵方面,李通率军从零陵东归,乘着孙策兵败的有利时机,大举对依附孙策的诸个越族部落发动进攻,盘踞岭南一带的费栈余党在失去了孙策的军事支持后,终被高宠歼灭,至八月中旬,除了在建安一带有孙策的贺齐部尚在抵抗外,二年多来高宠、孙策在岭南对峙的局面已不复存在。
至此,高宠在付出巨大代价后,占据丹阳郡,将孙策势力彻底封锁在临海的吴郡、会稽一带,取得了战略上的主动权。
与柳暗花明的高宠相反,等待着孙策的,则是穷途末路的窘境。
这是一向心高气傲的孙策所不堪忍受的。
狼狈不堪败回吴郡的孙策这一个多月来几乎没有下过病榻,多日的操劳加上兵败的打击,孙策终于病倒了,经医师的诊断,乃是急火攻心之症,需耐心调养才是。
“仲谋,我让你叫的子布、子纲、公谨、君理、德谋、子烈众人可来了?”孙策强睁开一对鹰目,疲惫的问道。
“伯符,外面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吧,还是安心养病要紧!”病榻前,吴老夫人一脸的愁容,望着出征时生龙活虎的儿子,回来后却成了如此模样,做母亲的心中如何不痛。
孙策强颜一笑,安慰道:“母亲放心,策儿不碍事的。”说罢,向一旁的孙权使了个眼色。
孙权会意,扶起吴老夫人道:“母亲,适才尚香妹妹在院中舞剑时不慎伤了手臂,听医师说血流不止呢,也不知道严不严重!”
孙权说的尚香妹妹是吴老夫人妹妹家的小女,自小生得伶俐可爱,乖巧讨人喜欢,吴老夫人属下有四子无一女,大概是烦了男孩子的喧噪,始见得妹子家的女儿后,甚是疼爱,这孙尚香一年中倒有大半年是陪着吴老夫人过的,平日里,孙尚香若是哪里跌倒或者弄痛了,吴老夫人都急得不知什么似的。
这一回,孙权将这个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妹妹伤情夸大着说,吴老夫人关心心切,忙急冲冲的嘱咐了孙策几句,随后同着侍女往后院去了。
孙策听得母亲脚步声去远了,遂披衣起床,由孙权扶着,赶到前厅议事,那厢张昭、张纮、朱治、周瑜、程普、陈武等众文武已等候多时了。
“吴侯,斥候昨日来报,困守在石印山的徐琨降敌了!”程普一脸的无奈道。徐琨这一支军是孙策为阻挡陆逊追兵而留下的,在孙策兵败曲阿之后,徐琨孤军被高宠、陆逊围在石印山已有一个月之久,等待他的除了投降,只有战死。
而徐琨显然没有周泰那般刚烈的节气。
“妈的,懦夫一个!”陈武忍不住怒骂道。
程普平日与徐琨交好,听见陈武辱骂,驳道:“徐琨孤军苦守,历时月余,已属不易,子烈之话,有失公允?”
孙策见程普、陈武两将争吵,脸色一沉,喝道:“你们两个,都给我退下!”程普、陈武见孙策动怒,只得悻悻然互相瞪了一眼,退回到自已的位置。
孙权见众人皆低首无语,说道:“大哥,这样下去,我们迟早都会被高宠所灭,不如干脆拼一个鱼死网破来得痛快!”孙权紫黑色的脸上有了一份坚毅和果敢,这是以前没有过的,在经历了数度残酷的战斗后,年轻的孙权在渐渐成熟。
“不行——,现在还不是拼命的时候,以老臣看,高宠也并非强大到无懈可击的地步,我们只要能联合周围其它的势力,还有翻盘取胜的机会。”被孙策敬为智囊的长史张昭此时说道。
孙策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问道:“子布,不知谁可倚为同盟?”
张昭略一沉吟,大声说道:“高宠举全师渡江南进,淮南空虚,而淮北之袁术、徐州之吕布皆坐拥精兵,虎视眈眈,有诱饵在侧,岂不上前,主公何不各修书一封与袁公路、吕奉先,俱陈前情,援结为盟,共抗高宠!”
听到张昭此话,一直无语的周瑜出言驳道:“子布此言差矣。那袁术乃篡位无义之徒,早为拥汉之士所弃,我等若是与之结援,岂不被世人认为是同流合污。而那吕布素来狼子野心、性情反复无常,与之相谋无异是与虎谋皮,不可取也。”
张昭见素来与自已意见不和的周瑜出来反驳,不由的讥道:“公谨既如此说,那定是有上佳之策了,何不说来听听,要是真是好计策,说不定还可以避免犯上缭失败的错误呢?”
张昭为人忠謇方直,与众文武之间的联系也还算可以,但唯独与周瑜不睦,两人之间,数度政见不合,也不知明争暗斗了多少回,不过,象明天这般赤裸裸的讥讽的话,张昭还是头一次说。
周瑜脸色一变,上缭,这两个字是如此的触动人心,自从曲阿溃败与小乔失散后,周瑜多方打听也未能打探到小乔的下落,在乱军之中一个孤女子是没有活下去的机会的。在上缭城外琴瑟相合,妾弹郎顾的温柔浓情这些天来一直索绕在周瑜的心头,面对可以已香消玉损的小乔,周瑜只感到有万般的愧欠。
“袁术、吕布不可为明援,并不表示再没有其它可倚重的力量了,我想许昌的曹司空知道江东的战局后,一定会有所行动的,毕竟高宠独霸江东的局面曹操是不愿见到的。”周瑜大声说道。
与张昭关系不错的正议校尉张纮点头说道:“公谨所言甚是。纮愿再往许昌一趟,游说朝廷派使者调停江东战事,只要能有一年左右的喘息时间,主公就可以利用吴郡、会稽两郡的富庶东山再起。”
“太好了,那高宠虽占了丹阳、豫章、庐陵等几郡,但那些地方又怎比得上吴郡、会稽的富庶,只要假以时日,我军必能重振旗鼓!”孙权大声道。
见诸将个个精神振奋,孙策惨白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咬牙道:“公谨、子布、子纲之见甚合我意,往许昌去的话,陆路要过高宠、陈登的地盘,还是走海路来得方便,事不宜迟,明日子纲就出发吧。另外,袁术、吕布处仲谋你遣两个能言善辨之士,多备些金银珠宝,去游说两人袭扰淮南,我要让高宠日日夜夜都不得安宁!”
就在孙策与众谋士商讨对付高宠的良策时,占据了丹阳郡的高宠则正式将刺史治所从豫章迁到了秣陵。
得到陈登相助的高宠实力大涨,陈登的归附表明徐州地方士族中的中坚力量在经历了陶谦、刘备、吕布、孙策多个权力更替的过程后,最终把宝压到了高宠的头上,这倒并不表明选择高宠就是现阶段最好的选择,不过陈登相信唯有投靠高宠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自已的利益,寒门出身的高宠虽然得到了鲁肃、徐庶、甘宁、太史慈、顾雍等人的相助,但他最缺乏的还是士族大夫的支持。
在这个重视门弟出身的时代,高宠曾经沦落为家奴的那一段经历在许多自命清高的士大夫看来,是不能忍受的,所以,他们是不会选择这样一个毫无背景的寒门主子作为依靠的,即便这个人的能力是如何的强大。
在高宠取得大胜后的第二天,已心属高宠的陈登提出了这一个重要的提议,之所以选择秣陵,而不是曲阿,也是源于陈登的一段话:“秣陵北接长江,南有小江百余里,可以安大船,而我锦帆水军,可移而据之,秣陵并芜湖近濡须,宠帅他日欲图徐淮,宜近下也,故此地乃屯兵之上佳所在也。”
但迁移治所不是那么容易的,且不说高宠对豫章的感情,单是如何面对数万豫章百姓的质问就够高宠受的了。
在那些百姓的心中,高宠天生就是他们的父母官、守护神。
而神是绝对不能离开属于自已的地方的。
而真正让高宠下定决心的,是鲁肃。
“宠帅,你是扬州刺史,不是豫章太守?”对于治所迁移,具有战略眼光鲁肃面对高宠的犹豫不决,谏言是如此的毫不客气。
在他看来,高宠身为扬州刺史,统辖的应该是扬州下属的九江、丹阳、豫章、庐江、会稽、吴六郡,而位于这六郡中心的是丹阳,只有把治所搬到秣陵,才能向朝廷和世人表明,高宠才是扬州真正的拥有者。
当然,把治所从豫章城搬迁到秣陵的这一举措,除了上面的这个原因外,还出于两个基本的考虑:一是出于军事上的目的,主要是为了缩短讯息传送的行程,现在高宠的大敌是孙策,前线有什么异动等斥候到达千里之外的豫章,极容易误了战机;二是出于进一步团结和融合徐扬两州士族势力的目的,陈登的归附虽然可以保证大多数士族豪强转向了高宠这一边,但保不证另有一些人会被孙策所说动,另外,淮南现在仅有黄忠一部守着,高宠驻守秣陵的话,增援也会更加的方便。
建安三年九月,初秋。
在高宠忙着迁移治所的时候,广陵太守陈登却在为如何接待朝廷来的使者而大费周章。
第八十七章 北海孔融
让陈登大伤脑筋的这个朝廷特使不是旁人,正是将作大匠、加谒者仆射孔融。
孔融,字文举,鲁国人,乃孔宙第三子,孔子二十世代孙。在灵帝时,曾辟司徒杨赐府。中平初年,举高第,为侍御史,与当时的中丞不合,托病辞归。后辟司空府为僚属,拜中军候,迁虎贲中郎将。
献帝初平元年,孔融因为得罪了当时掌权的太师董卓,险些被砍掉了脑袋,好在当时董卓进京不久,若杀了孔融这样有名的人物对已不利,加上大学者蔡邕帮着求情,孔融才得已保住性命,但被贬作议郎,不久后又被贬至黄巾贼最盛的青州北海郡为相。
董卓此举,目的很明显,意在借刀杀人,如果能借着黄巾贼之手除去孔融这个碍事的家伙,无疑是最好的一个结果。
事情的发展也正如董卓如料,初平二年,黄巾贼管亥率众大举进攻北海,孔融一介文士率军迎战,大败而回,不得已退守城内,被困月余后,孔融遣东莱人太史慈出城求援,太史慈匹马引弓射贼数人而出,贼皆惊异不敢前。
太史慈突出重围后,就近赶往平原相刘备处求救,刘备兵少,遂向北平太守公孙瓒借兵数千,合瓒将常山赵云击破管亥,解北海围。
兴平二年,陶谦死,刘备领徐州牧,表荐孔融为青州刺史,建安元年,袁绍遣长子袁谭攻青州,北破田楷,南败孔融,北海城陷后,孔融只身出奔,妻子皆被俘。
而正因为孔融曾出任过北海太守的这一段经历,世人谓孔融时多以“孔北海”相称,孔融乐而受之。
同年秋,曹操迁献帝于许昌,征孔融为将作大匠,迁少府,一年后,加谒者仆射。
孔融素有才气,兼好士待客,结交广泛,诗文豪气盛极一时,被众多文人雅士所推崇,在初到许昌之时,孔融和曹操的关系还是相当的不错,为彰曹操迎立献帝的功绩,孔融更是作诗赞赋:从洛到许巍巍。曹公忧国无私。减去厨膳甘肥。羣僚率从祁祁。虽得俸禄常饥。念我苦寒心悲。
但是在到许昌的一年后,孔融骨子里沉积的文人习气显露无疑,他的狂放不羁,恃才傲物、纵情妄意的脾气终于给他惹来了麻烦,在这一年里,孔融不仅多次在公开场合以文人之领袖自居,有时甚至连曹操的政令也敢说三道四,其中尤以禁酒令被孔融大加鞭笞。
酒对于孔融来说,是缺不得的命根子。
在孔融的心中,命可以不要,但节操和美酒却不能弃。
孔融的这一种自负和狂傲,让雄才伟略的曹操甚是不满,曹操文武皆备,于政治、军事、文学各方面皆有涉猎,其中《嵩里行》一首名作更是传颂广泛,志在统一天下的曹操对于自已在文坛上的地位同样有着强烈的渴望,他不允许有任何人威胁到他的地位。
孔融与曹操之间的这一层微妙关系陈登看在眼里,精于世故的陈登在上一次到许昌进谒曹操时就已察觉,对于孔融的所作所为,世人多有称道,但在陈登看来,却是打心眼里的瞧之不起。孔融一味追求标新立异,靠着打击别人来换取自已的名声和地位,这样做的结果虽然会让一个人迅速的成名,但同时,你得罪的人也会更多。
更何况,孔融虽然是坚决的拥汉人物,但也是士大夫阶层中最自诩清高、瞧不起南人的一个。自黄巾乱起以来,朝廷的威望一天比一天的衰微,割据一方的豪强势力膨胀,象袁术这般明目张胆自立为皇的虽然是极个别,但从内心里真正尊重汉室威仪的,也是不多。对于长江以南的这一片吴楚之地,在众多出身中原的朝廷士大夫看来,总以为不过是蛮夷之邦,与辉煌灿烂的中原文化相比,就如萤火与日月一般不能相提并论。
基于以上几点,孔融这一次出使南来实在是出人意料。
事先,陈登布在许昌的暗线已报知了司空曹操向皇帝建议派使节调停高宠与孙策两家争斗的消息,但他没有想到,这个特使会是孔融。
如果单单从背景来讲,孔融一介文人,空有一身声望,没有什么有实力的靠山,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孔融的声望就是他骄傲的资本,任何人只要不小心得罪了孔融,就有可能会召致与孔融同道的广大知名之士的唾弃。
“众口烁金、其利断金”的典故陈登自然是知道的,所以,要与孔融为难的话,除非这个人已经掌握了绝对的权力,不然就会象权倾一时的董卓一般,落得个暴尸街头的下场。高宠现在还远没有得罪孔融的实力,仅凭着战场上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一块地盘和一个扬州刺史的官衔在孔融眼里,实在是微不足道。
对于这一点,在官场上打拼多年的陈登比高宠看的更加的透彻,既然已下定决心归附高宠了,那么就要尽力去帮助高宠赢得最大的利益。
所以,陈登要为如何接迎孔融的车驾费尽心思。
八月底的广陵,炎炎的日头还有点毒,陈登一行人站在裸露的道上已有约一个时辰了,孔融的车驾却还没有出现。
“大哥,这孔融架子也太大了点吧,早上他就差了使者到广陵,自已却到现在还不来?”说话的是陈登的二弟陈应,他撑着一把遮阳的绸伞,嘴里嘟哝道。
“再等一会吧!”陈登的脸色蜡黄,尽管在烈日下等着许久,他却还未有一丝的汗,倒是旁边的陈应众人个个汗流夹背,狼狈不堪的,对于孔融特立独行的作派,陈登早有耳闻,这一次他已有了心理准备。
日近响午,皇家的仪仗才姗姗来迟,果然不出陈登之所料,孔融这一次南行的排场绝对称得上奢侈,甚至比上一次夏侯衡送亲的队伍都来得壮大,而护卫在孔融身侧的,竟是从曹操的精锐虎豹骑中抽选出来的兵士,这些从中原的豪爽健儿想是从来没见到过江南的风光,一个个伸长了脖颈,直着眼睛四处张望。
曹操让虎豹骑跟随南来,是为了炫耀自已的实力,还是另有目的?
陈登的心中“咯噔”一跳,对于曹操的心思,一向精明过人的陈登也感觉到了高深莫测。
正想着,车驾已到了陈登面前,侍从卷起车帘,孔融头束高冠,身着锦缎朝服端坐其中,其身材挺拔,皮肤白皙,正自闭目养神,尽管年逾四旬,精神劲头却比不到四十的陈登要好得多。
陈登躬迎道:“广陵太守陈登见到特使大人!”
孔融闻言,睁眼笑道:“元龙,别来无恙乎?你们两人自许昌一别,不意已是经年了。”
陈登抬头,挽了一下垂落的袖口,亦笑道:“座上客恒满,樽中酒不空。孔大人之名盛誉许都,世人多有称颂,登便是远在千里之外,也闻得大人如此之佳作,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