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也伤人-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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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南隽，利南隽。”我泪流满面，紧紧抓着他的手，感觉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正在一点一滴的慢慢消失。“利南隽，你快醒来！你要对你刚才说的话负责，你说要让我先死在你怀里的，你听到没有，我不准你先离开我。”我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他，一遍又一遍地摇晃着他。
第四十三章
我的心紧紧揪起，面如死灰地坐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无以复加的痛吞噬着我，身体止不住颤抖着。四个小时了！利南隽被送进去整整四个小时了！我从没想过等一个生死未卜的人，心境却是这般的无助、不安、恐惧和心痛。一想起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一想起刚才利南隽奋不顾身地推开我，一想起刚才利南隽浑身是血地躺在我怀中，我的心仍撕裂般的痛，就像心脏从胸膛里跳出那般，我知道刚才那一幕我会永生难忘，永远定格在我脑中。原来爱一个人真的可以用生命去爱。
我从长凳上起身，步履沉重地走到手术室门口，看着门上面亮着的红灯，我突然希望躺在里面的人是我，而不是利南隽，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去交换。
我回忆起利南隽对我做的点点滴滴，每次在我伤心难过时，他就像守护天使一样总会在我身边陪伴我，第一次陪我去信坊街吃小吃，第一次费尽心思地为我做晚餐，第一次带我去海边看日落和月出，第一次带着我跳舞……
原来我对利南隽的爱早就根深蒂固了，他霸道而浓烈的爱就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着我，深深地扎根在我心底，只是我自己还没发现，一味地去抗拒，为什么到现在才发觉呢？
“楚云曦！”突然一声熟悉而又焦灼不安的声音把我从思绪中拉回。
我转身，看到苏泽一脸紧张又严肃的向我走来。
“苏泽，你怎么来了？”我颤抖着，声音虚脱无力。
“我从新闻上看到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急切地问道，“云曦，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会……”
“我也不知道，我和利南隽在街上走，突然他一把推开了我，等我反应过来时，就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插在他的胸口，好多血流出来……”想起刚才，我仍然心痛得无以复加，身体止不住的颤抖，面色惨白，我紧紧抓着苏泽的手臂，“其实刚才那把刀应该插在我胸口的，是利南隽推开了我，是他为了我……都是我的错……”我双手抱头，拼命摇晃着，脸上爬满了泪水。
“好了，云曦，冷静点，这不是你的错！放心，南隽会没事的！”苏泽揽着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脊背，柔声安慰道。顿了下，他接着说道，“去那边坐一下吧！”然后拥着我来到长凳边坐下。
看到我身上的白色大衣上都是血，他皱了皱眉头，然后对我说道，“你坐一下，我去打个电话。”随即他起身，来到走廊一端。
我看到苏泽打电话时表情凝肃而冷漠，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因为他压低了嗓门，“马上给我查清楚！”他突然提高嗓门，声音冷冽而阴森，然后我看到他愤恨地挂断电话。
苏泽在那儿站了会，然后返身朝我走来。看到我，他向我笑笑，笑容却僵硬而死板。“想不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他声音低沉而轻柔。
我摇摇头。现在这个时候我怎么还能吃得下东西呢！
“东西你一定要吃，否则你怎么还有力气继续照顾南隽呢？”他坚持，然后转身离开。
“不要去，”我赶紧冲上去抓着苏泽的衣袖，“苏泽，我真的吃不下。如果可以你还是陪我一起等好了。”此时此刻，我就像汪洋中的一只飘流瓶，无助而脆弱。
苏泽点点头，和我一起坐在长凳上等待。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红灯终于变成绿灯了，然后手术室的门被打开，躺在病床上的利南隽被推出来了，紧跟着三四个医生一边疲惫不堪的从里面出来，一边摘下他们的口罩。
“利南隽！”看到一脸苍白的利南隽紧闭双眸躺在病床上，我禁不住潸然泪下，冲过去，却被护士们拦住了，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推走。
“医生，利南隽……请问病人……”我紧张得有点语无伦次。
“医生，请问病人情况怎么样？”苏泽走过来扶住我，一脸镇定地问道。
其中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医生看了看我们，然后目光停在我脸上，说道，“病人暂时脱离危险期。”
闻言，我松了一口气，“但是，”医生突然来个转折，我的心又提到嗓子眼，“刀伤距离心脏很近，失血又过多，需要在加护病房继续观察，以免伤口感染。”
“好的，谢谢医生。”苏泽对医生微笑。
“明天来加护病房402看他。”医生再次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走了。
“明天？”我看着医生离开的背景喃喃自语，还要熬到明天。
“云曦，现在我们走吧，我先送你回去，明天再来看他。”身旁的苏泽轻柔地说道。
我迟疑地点点头，然后和他一起离开。
走出医院大门，居然碰到Susan。
“阿泽，我表哥怎么样了？”她看着苏泽，目光柔情又复杂，然后眼角扫过我，看到我身上白大衣上的血迹，突然抓着我的手臂，摇晃着我，咬牙切齿道，“是不是你这个女人害我表哥受伤的？”
我没有反抗，任凭她摇晃着我，她说得对，利南隽确实因我而受伤。
“够了，Susan。”苏泽一把拉开Susan的手，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意外。”
“意外？”Susan在我和苏泽脸上扫来扫去，然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冷笑道，“如果我表哥有什么不测，我饶不了你。”然后走进医院。
“Susan，明天再来看你表哥吧，他刚脱离危险期，需要休息。”苏泽对着Susan的背景说道。
闻言，Susan立即转身，跑到苏泽身边，揽着他，“阿泽，晚上一起吃饭吧！”她语气哀求，美眸看着他。
苏泽目不转睛地看着Susan，然后又看着我。
我马上意识过来了，对苏泽笑笑，“苏泽，我自己会回去，再见。”说完，我迅速离开。
大街上已是夜幕笼罩，迎面而来的夜风冷飕飕的，我却丝毫没感觉到冷，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一桩接一桩的，觉得心力交瘁，心痛得有点麻木了。
一路上，过往行人都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我看看自己，原来原因出自身上白大衣上的触目惊心的血迹。这是利南隽的血，我哀伤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脱下外套，拎在手中，继续走。突然一件灰色外套盖在我身上，我迅速回头，居然是苏泽。
“你怎么……”看到他，我颇为惊讶。他不是陪Susan一起吃饭去了吗？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他向我笑笑。
“我不……”我正欲拒绝，却被他打断，“就当陪我这个朋友吃餐饭好了！”他朝我眨眨眼。
我被他的表情逗笑了，点头道，“好吧！”我知道这是苏泽的一片好心，表面上看起来是我在陪他吃饭，实际上是他在陪我吃饭。
然后苏泽带我来到一个火锅店。
“冬天吃火锅可以暖胃。”他看着我，低沉地说道。
我笑而不语。
餐桌上，苏泽一改往日的冷若冰霜，侃侃而谈，甚至向我说起他在大学里的趣事，而我则静静听着，浅浅笑着。
吃过饭后，苏泽送我回去。
我坐在车上，静静听着音乐，突然感觉胃一阵阵痉挛，我轻轻用手抚摸着胃，估计是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所以晚上一吃油腻刺激的火锅，胃一时受不了。应该等下就没事了，我安慰自己。可没想到，胃抽搐得越来越厉害，疼得也越来越厉害，我额头上也沁出一阵阵冷汗，禁不住用手捣着胃。
“云曦，你怎么了，哪不舒服？”苏泽看到我脸上的表情，甚是担忧。
“没事，只是胃有点疼。”我虚弱地朝他笑笑。
“胃疼？”他紧蹙双眉，顿了下，说道，“我送你去医院。”
“苏泽，不用了。去药店买点止痛片就可以了。”我赶忙拒绝道。只是胃疼，没必要大动干戈。
“不行，胃疼的事可大可小，一定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他不容我说，随即调转车头开向附近的医院。
一到医院，他挂了急诊科，然后心急火燎地抱着我上楼叫医生检查。最后经医生诊断，为轻度胃溃疡。医生给我开了药，并建议我以后按时吃饭，不要吃刺激性的东西。
这样折腾了一下，回到公寓已是十点多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因为心里记挂着利南隽的事。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赶往医院。
我穿上一次性鞋套，来到加护病房402，发现利南隽的床前站着一位着黑色衣衫的长发女子，由于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的模样。听到声音，那女子回过头来，看到对方，我们都愣了下，原来是那个餐厅女老板。
我走过去，对她笑笑。
“你就是楚云曦小姐吧！”她水漾的双眸幽幽地看着我，声音轻柔而动听。
我微笑地点点头。
今天才看清她的长相，真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迷人的凤眼，娇艳的红唇，妩媚的笑容，就像一颗极品美钻，浑身散发着昂贵而夺目的光芒。
“我是阿隽的朋友，我来看他。”她对我说着，视线却投射在床上的利南隽身上，眼神黯淡，面带愁容。
我看到病床上一脸苍白而又紧闭双眸的利南隽，禁不住泪光盈盈。
“我该走了，阿隽就交给你了。”大概是她看到了我脸上的表情，话一说完，那个餐厅女老板就转身离去。走到门口，突然转身说道，“其实我很妒忌你。”随即潇洒离去。
我坐在利南隽的床边，紧紧握着他冰冷的大手，想着平时霸道而容光焕发的利南隽，现在却一脸苍白的静静躺在床上，身上还注射着盐水，禁不住潸然泪下。
“利南隽，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我喃喃自语着，“虽然我平时很讨厌你的霸道，很讨厌你的强悍，但比起现在，我还是宁愿你霸道，宁愿你强悍。”
“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有智慧的女人是，在被爱时脆弱，在失恋后坚强，在共处时柔弱，在独处时刚硬。而现在我想做这样一个女人。利南隽，你不能食言，你快点醒来。”我握着利南隽的手，一遍又一遍地绵绵絮语。
“云曦！”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而又低沉的声音。我震了下，是皓天。
我回头，看到皓天脸上的表情哀伤，虚弱的对他挤出笑容，脸上仍有未干的泪痕。
他向我走来，然后站在我身边，轻轻问道，“南隽的情况怎么样？”
“已经脱离危险期，不过还没有醒过来。”我幽幽地说着，满面愁容的看着利南隽。
“云曦，你爱上他了吧？”皓天的声音低沉而疲惫。
我握着利南隽的手，沉默不语。看来人的一生中真的会遇到不止一次的爱情，而我和皓天的爱情已成为过去式了。
“从你的表情、眼神、动作都可以看出，你已深深爱上南隽了。”皓天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南隽是这样一个如此出色的男人，他是天生的狩猎者。”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我常常在想，如果婚礼那天，南隽没有投下这颗炸弹，我们会不会已经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但答案未必是肯定的，也许不属于你的永远不会属于你。”他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静静听着，细细回味皓天的话。
“云曦，别担心，南隽的身体素质很好的，他以前在学校里就参加过多次运动会。他一定会很快恢复的。”皓天转移话题，轻松的安慰我，然后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嗯。”我点点头，然后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对皓天笑笑。
“瞧你，满脸泪水。要是被南隽看到了，还以为我在欺负你，他这人很霸道的。”他低低地笑着，眼神忧伤，然后俯下身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水。皓天，他永远是一个细腻温柔的人。
“云曦，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记住，我是你一辈子的朋友，无论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打电话给我。”他幽深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嗯。”我点点头，迅速移开视线。
皓天刚走，一位医生和一位护士就进来了，估计是来检查利南隽的伤口，我迅速起身离开病床，让给他们检查。
那位医生先掀开被子看了看利南隽的伤口，再掀开他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瞳孔，不停地作着记录；而那个护士则给他换了一瓶盐水或者是营养剂之类的。
离开前，那位医生笑着对我说道，“看来病人的身体素质很好，恢复得挺快，估计下午就能醒过来了。”
“谢谢医生。”我向医生开心地笑道。太好了，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中午我去外面随便吃了点饭，然后又回到病房，坐在利南隽的床边。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我头晕沉沉的，然后趴在利南隽的床边小憩一下。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碰我。我睁开睡眼惺忪的眼，居然看到利南隽的手在动，瞬间我清醒过来了，紧紧握着他的大手，放在我脸上摩挲着，让我脸上的温度温暖他冰冷的手。
“利南隽。”我站起来，贴在他耳边轻轻地呼唤着。
我看到他的眼皮动了动，心中大喜，再次呼唤着他的名字。
“云曦。”利南隽终于睁开眼睛，虚弱地喊着我的名字。
“利南隽。”我喜极而泣，脸上的泪水流到他的脸上。太好了，利南隽终于醒了，终于没事了。
“你是在为我而哭吗？”他虚弱地笑着，伸出手拭去我脸上的泪水。
“是的。”我对他笑笑，“我好担心你，好怕……”说着说着，我脸上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看来我胸口这刀没白挨！”他挑眉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来利南隽又恢复以往的本性了。
“以后不许你这么做！”我笑着瞪了他一眼。突然看到他紧蹙浓眉，心脏马上一紧，担忧地问道，“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不是，刚才不小心牵动到伤口了。”他朝我笑笑。
“那你别动。医生说了，伤口靠近心脏，很容易感染的，一定要注意，好好调养。”我替他把被子拉上去一点，然后轻柔地问道，“肚子有没有饿？”
“好像有一点。”他挑眉道，深邃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现在是不是换你照顾我了。”他咧嘴笑道，笑容依旧迷人。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当然要好好照顾你。想吃什么，你随便点。”我对他眨眨眼。
他眼睛亮了亮，“其实我最想吃你烧的东西。”
“晚上好不好？中午我去外面给你买点粥之类的。”我对他笑笑，征求他的意见。没办法，现在是病人至上。
“没问题。”他俊眉飞扬。
“那我去了。你好好躺着，千万别乱动，否则伤口感染，你就等着这辈子在病床上生活好了。”我吓唬他，像老妈子一样唠叨着，然后离开。
我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妙记粥店买了两碗粥，打包回来。由于急着赶回医院，走得太匆忙，居然不小心和迎面而来的女子撞了个满怀，幸好粥没打翻。
我抬头，看到是一个长发微卷、美丽性感、肤若凝脂的年轻女子。
“对不起。”我笑着向她道歉。
“没关系！这么急，一定是去看病人吧！”她朝我妩媚一笑，随即飘然离去，留下一身浓郁的香水味在我鼻间飘荡。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