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神曲-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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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屋外是大片的苗圃,里面种着各色奇珍异树,大多数都是丁原从未见过的。
竹屋正对面十几步开外的地方,有一个清澈见底的碧绿小池,碧波之上一对雪白的仙鹤正悠然栖息着,见到丁原也不惊慌。
池塘周围,错落有致的林立着大大小小数间竹屋,竹门虚掩,也不知道里面是否有人。
再远处因为雾气太盛,丁原看不真切,依稀觉得是葱郁苍翠的竹林,被一团淡淡的紫气围绕。
一阵微风吹过,竹涛婆娑,沙沙的轻响,丁原竟觉得身上有点凉意。
“有人吗?”丁原放声叫道:“苏大叔,水婶婶!”
四周回荡起一阵回音,却没有人回答,连苏芷玉也不知在何处。
丁原心中大奇,暗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竟然连人也没一个!却不晓得苏大叔他们去了哪里?”
正在疑惑间,一个身材敦实、皮肤黝黑的少年,担着两桶水从远处的竹林里走出来,看他年纪与丁原差不多,沉甸甸的水桶担在肩膀上却丝毫不觉得吃力,反而健步如飞。
在他的身旁,还跟着一头半人多高的黑毛大狗,不停摇着尾巴,一对眼睛闪闪发光,甚是威武。
丁原见有人来,心中一喜,冲着那少年叫道:“喂,你过来!”
那少年朝丁原张望一眼,憨憨地问道:“这位小哥,你是在叫我吗?”
丁原气道:“这里只我们两个,我不在叫你难道是在叫那只狗吗?”
那少年“哦”了一声,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憨憨的地笑道:“对不起,我没注意。你叫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是什么地方?”
那少年挑着水桶站在原地回答道:“这地方叫紫竹轩,是师父他老人家的修真之所,我和小黑也住在这儿,就是那间屋子。”少年用手遥遥一指池塘东面的一间竹屋,门口居然还种了不少瓜果菜蔬,还有一个葡萄架歪歪斜斜的搭着。
丁原也没问他小黑是谁,想来便是那条大黑狗。他问道:“你师父又是谁,这紫竹轩又是什么地方?”
少年脸上现出愕然之色,道:“紫竹轩就是紫竹轩啊!我师父他老人家就是大名鼎鼎的翠霞六仙里的淡言真人,你没有听说过他老人家的大名吗?”
丁原被这个少年越说越糊涂,哼道:“什么淡盐、淡糖的,我都没听说过,那又怎样?”
少年也不生气,只是纠正道:“这位小哥,我师父是淡言真人,可不是淡糖什么的。昨天晚上就是我师父他老人家将你带到这儿,还嘱咐我好好照顾你。”
丁原知道从这个脑筋比桑土公还转不过弯来的少年嘴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道:“那你师父呢?”
少年回答道:“师父他老人家昨天一回来就闭关了,说要到今晚才能醒过来。你是丁小哥吧,师父让我这三天好好照顾你,不能让你饿着也不能让你逃了。”
丁原闻言“哼”了声道:“小爷从来想到哪儿就到哪儿,这个老家伙凭什么管我?”
少年被丁原的话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池塘西侧的那两间相连竹屋,见没动静才松口气,小声道:“师父是骂不得的,老天会用天雷惩戒。师父他不让你走也是为你好,因为这坐忘峰根本没有上下山的路,半山腰下全是悬崖峭壁。小哥你没有修炼过仙家法术,这山是下不得的。”
丁原刚想问这个少年那你是如何上来的,却听见肚子又是“咕”的一叫。
那少年也听见了,憨厚的黑脸露出笑容来,说道:“丁小哥你一定是饿了吧,我在厨房里早煮好一锅热粥,是专门留给你的。”
丁原心想不管如何,先吃饱了再说。也不晓得苏大叔他们到哪里去了,自己怎么会一觉醒来跑到这个地方?
他随着那少年走进厨房,里面收拾得几乎一尘不染。
只见那少年从灶上的大锅里盛了满满一海碗热粥,又端了几碟小菜放在桌上道:“丁小哥,你尽管吃,不够我还有。”
丁原在桌边坐下,立刻闻到一股扑鼻香气,顿觉饥肠辘辘,便埋头大吃起来。
那粥里煮着不少朱红色的小果子,吃在嘴里满口芬芳,也不知道是什么。碟子里的几件小菜,看上去是从山里挖来的野菜,但全无一般野菜的苦涩,反而清香滑润,甚是爽口。
丁原一口气连吃下三大碗才觉得饱了,那少年只在一旁乐呵呵看着,似乎十分开心丁原能吃下这么多自己做的饭菜。
丁原放下碗筷,无限满足的吁了一口气。在他的记忆里,上一回吃这么饱,已经不晓得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他站起身来道:“这位兄弟,我吃饱了。”
那少年手脚俐落的收拾碗筷道:“丁小哥,你叫我阿牛就成了,师父他老人家就是这么叫我的。”
“阿牛,你知道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吃饱的丁原心情好了不少,耐心的再次问道。
阿牛习惯的挠挠脑袋,回答道:“我也不清楚,就记得昨天晚上我正在厨房里劈柴,师父把我叫到你刚才睡的那屋子里,说你以后就要住这儿,叫我好好照顾你,别让你到处乱跑。”
丁原又问道:“这紫竹轩就你和你师父两个人吗?”
阿牛点点头,又摇摇头,才说道:“我还有一位师兄,叫盛年,比我大了许多岁,不过最近几年很少见到他了。”
丁原“哦”了一声走出厨房,阿牛在里面问道:“丁小哥,你要去哪里?这里很大,一不小心就会迷路。我刚来的时候就迷路过好几十回,每次都是师父他老人家找到我的。”
丁原心头暗笑:“像你这样的呆头鹅,怕到哪都会迷路,想用这一套来吓唬我,省点心吧!”于是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回答道:“我吃得太撑,想随便走走好消化消化。”
阿牛怎么知道丁原正在打什么主意?信以为真之下,好心嘱咐道:“丁小哥,你不要走太远,不然就找不到这里啦。”
丁原“哦”了声装模作样在池塘边转了一圈,心不在焉的打量几眼水面上盛开的荷花,又伸手在池子里泡了泡,十分的清凉舒服,却把几条游泳的金鱼吓得闪到远处。
阿牛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会儿,以为丁原真的只是散散步,当下放心的进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丁原回头见阿牛已经不注意自己,那条黑狗也不晓得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立刻一溜烟钻进了竹林。他靠着一株紫红色的竹子喘了两口气,也没有听见阿牛在叫他,于是定下心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竹林里云雾弥漫,也不晓得有多大,放眼看去层层迭迭皆是参天的紫竹。地上绿草如茵,沾着晶莹的晨露,还有不少奇异的花草生长在竹根周围。
丁原心想:“听阿牛的口气,那个狗屁师父要把我留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这里连人也找不到几个,又有什么好玩?反正苏大叔他们也找不到了,我还不如赶快离开。”
他借着日光辨了一下方位,朝东面走去。
紫竹林内并无道路,到处的景色都差不多,丁原走了整整一个多时辰,却还在里面绕圈子。他不禁渐渐焦急起来,忍不住骂道:“什么狗屁地方,竟连条路也没有。”
忽然听见有人道:“什么狗屁地方,竟然连条路也没有。”
丁原吓了一跳,四处张望却看不见人影。他以为又有人捉弄自己,冷笑道:“鬼鬼祟祟算什么好汉,有种给小爷滚出来!”
那声音也道:“鬼鬼祟祟算什么好汉,有种给小爷滚出来!”学得唯妙唯肖,就宛如丁原的回声一般。
丁原一奇,这次他找到了声音发出的方向,定睛看过去,才发现原来数丈开外的一株无名灌木上,停了一只七彩鹦鹉,正骨碌着一双小眼睛瞪着自己。
丁原哑然失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畜生!”
哪知那鹦鹉毫不相让,同样回敬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畜生!”
丁原一怔,拾起一块小石子奋力朝鹦鹉掷去。
那鹦鹉甚是机敏,见状飞到空中却并不逃走,反而说道:“你打人,坏东西!”
丁原见被一个扁毛畜生耍弄不禁心头火起,大声道:“我就不信打不到你。”他找了一把小石头对准鹦鹉一口气投了过去,但那鹦鹉居然左躲右闪,一颗也没让丁原打着。
这还不算,只听那鹦鹉叫道:“笨蛋,笨蛋啊——”
丁原火更大了,他被那些身强力壮的大汉欺负也就罢了,没想到这么一只小小的鹦鹉也敢嘲笑自己。当下脱了自己的衣服,奋力朝那鹦鹉拍了过去。
那鹦鹉惊叫一声,轻盈地闪开,嘎嘎叫道:“没打着,笨蛋!”说完,不再理睬丁原,拍动翅膀朝南面飞去。
丁原岂肯善罢甘休?但他知道自己休想抓到半空里的那只鹦鹉,于是灵机一动“哎哟”叫了声,仰天摔倒在草地上,一双眼睛睁着直直看着天空。
鹦鹉本要飞走,见状忍不住奇怪的飞回,在丁原头顶不停盘旋,嘴里叫道:“笨蛋,笨蛋!”
丁原只是不理,装成死人一般。
那鹦鹉虽是神奇也毕竟是畜生,见丁原没了动静,便小心翼翼朝丁原的身子飞近。它几次距离丁原只有几尺又立刻飞起,丁原都忍着没动。
如此几次,鹦鹉见丁原没有反应,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停在丁原头边,瞅着丁原问道:“喂,你怎么啦?”
丁原猛然翻身,手里的衣服狠狠朝鹦鹉挥去。那鹦鹉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闪了过去,衣角只差几寸就拍到它的翅膀。不过,倒也也有十几片羽毛纷纷飘落。
鹦鹉惊魂未定,惊惶飞起叫道:“坏东西,你耍赖!”
丁原得意的站起来,抬头望着鹦鹉道:“小畜生,看你还敢不敢再学我说话。”
忽然听见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怒道:“你这野小子是从哪里来的,竟敢欺负我的彩儿?”
丁原一怔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只见紫雾弥漫里走出三男一女四个少年。
那三个少年约在十四五岁之间,全是一身红衣,身后背剑,模样颇是英武。当中的少女年龄稍小一点,肌肤胜雪,光彩照人,红裳白靴十分惹眼。
丁原知说话的就是那少女,听对方出言并不客气,他亦冷笑回应道:“什么菜儿,饭儿的?”
少女眉毛一扬,道:“野小子,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竟然连本姑娘的彩儿也不识?”
一个身材较高的少年望着丁原道:“雪师妹,这个人我们从来都没见过,说不定是潜入本派的奸细。”
身旁较胖的少年道:“赵师兄说的不错。我看这个小子有问题,先拿下再说!”
但那身材最瘦、年纪却最长的少年却微微皱眉,轻声道:“赵师弟,邬师弟,这个野小子看上去似乎没什么修为,应该不是魔道对头派来的奸细。我们和雪师妹悄悄溜出来玩,又是走进师父和师祖一再告诫的紫竹林,我看教训他一下就好,不要再惹是生非。”
少女闻言点头道:“齐师兄说的对,我看这个野小子也不像什么奸细。只要他肯向我的彩儿认错赔礼,今天就暂且放过他吧。”
那姓赵的少年哼了声,道:“既然雪师妹也这么说,别便宜他了。”扬声朝丁原叫道:“野小子,听见没有,快向彩儿赔礼,我们便饶过你。”
丁原被他们一口一个野小子骂得火起,闻言冷笑道:“要我向一个畜生赔礼,做梦。”
少女脸色一变,怒视丁原道:“你再敢骂彩儿一句畜生试试?”
丁原素来宁折不弯,当下毫不犹豫的连声骂道:“畜生,畜生!”他这次没说骂谁,却把那四个人也一起骂了。
姓邬的少年火气最大,叫骂道:“小子,你找死!”说着就打算冲过来揍人。
少女一把拦住他,道:“邬师兄,让我来!”
姓齐的少年点头道:“不错,雪师妹刚刚从师母那儿学得一套‘穿花绕柳身法’,正可在这个小子身上试试。”
丁原昂然道:“要打架吗,小爷奉陪。”他从小到大不晓得打过多少回架,怎么会怕这个?
那少女也不回答,丁原只觉得眼前红影一晃,背后似乎被人推了一把,脚下一个踉跄便莫名其妙的摔倒,连少女如何出手也没看见。
耳朵里却听几个少年大声喝采道:“雪师妹,好功夫!”
哪知那雪师妹却一撅小嘴不屑道:“这个野小子功夫太差,原来只是嘴上凶,真是没劲。”
丁原火从心起,他爬起身对着那少女道:“再来!”
少女轻蔑的道:“再来一百次你也不行,还是乖乖给彩儿道歉吧。”
那鹦鹉停在姓赵少年的肩膀上,也叫道:“道歉,道歉!”
丁原虽然知道对方不仅人多势众,且每一个人的身手,都远在自己这个只会打野架的街头混混之上。
但他生性刚烈,岂肯服输?于是大喝道:“做梦!”
身体朝前一冲,挥拳朝少女面门打去。
可惜他这一拳在少女眼里实在是破绽无数,她只轻松朝右一让便避过拳头,脚上靴子踢在丁原小腹上。
丁原吃了一脚,奇怪的是并不觉得如何疼痛,他以为是那少女人小力弱不以为意。
但那少女却觉得自己这脚宛如踹在柔软的棉絮里,一软一滑全用不上力气。她的心中微觉诧异,丁原却又扑了上来。
少女终究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心里一慌急忙躲闪。丁原冲得过猛,一下子窜到她的身侧。
少女顺势在丁原背上一推,丁原的重心立刻失去,一头朝地上栽去。但是他反应奇快,伸手拽住少女的裙带,将她一起拉倒。
在少女的惊呼声中,两个人犹如滚地葫芦般纠缠在一起。那少女虽然在父母的严厉教诲下修行近十年,修为在同龄三代弟子里出类拔萃,但这样的肉搏却是第一次碰到。反而是丁原驾轻就熟,只一个翻转,便将少女娇柔的身躯压在自己身下。
少女只感觉到丁原的身子沉甸甸压在身上,偏偏一对骼膊还按在自己的胸口之上,不觉又羞又怒,更带着三分不知所措。
她只觉得自己全身酸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丁原近在咫尺的呼吸全喷在自己脸上,暖烘烘地又痒又麻。
她已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对男女之事略知一二。但自幼因为身分娇贵被众人宠若公主,若有哪个男弟子碰她一下,或是说半句轻薄的话,也必招来她父母、甚至是祖父的呵斥惩戒。
但那丁原却全然不懂也不顾,非但与她肌肤相亲,甚至将她死死压在地上,想到这里,少女再无蛮横之气,委屈的泪水泉涌而出。
丁原一怔,他自幼与人打架,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即使被揍得鼻青脸肿也极少会哭。自己还没有对那少女饱以老拳,她为何却哭了起来?
正在这时,脑袋后面却被人用拳狠狠捶了一记,丁原只觉得眼前一黑,双手便松开了。却听那个邬姓少年又怒又急的骂道:“野小子,今天非揍死你不可!”
少女觉得身上一轻,顿时恢复气力,她一脚踹开丁原从地上一跃而起,那边赵姓少年关切问道:“雪师妹,你不要紧吧?那野小子没——”
少女正感到委屈,听得赵姓少年的问话更是羞怒,“啪”的一个耳光抽在他的脸上。
赵姓少年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怔怔望着少女。那少女“哇”的一声便掩面哭泣起来。
几个少年又是心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