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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剑道天心-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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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一回头,对“笑罗刹”夏侯英施了个脸色,又用“蚁语传声”道:“姑娘!你负责看着他,不要他半路溜之乎也,我们才丢人现眼呢?”
  夏侯英会意,也点了点头,抢步上前,娇声道:“龙大侠,我陪着你!”
  龙啸天也是老奸巨猾,焉能不懂。
  他冷冷一笑道:“放心!龙啸天跑不掉,可是,到了那‘铁树沟’只怕你们也跑不掉!”
  夏侯英道:“到时候你可以在一旁隔山观虎斗了!”
  龙啸天冷哼一声,展功向前。
  夏侯英的轻功,也不是庸手,展功疾追。
  其余群雄都各展所长,鱼贯而起。
  其中,除了朗儿要拉着淳于慈的衣角之外,其余都是一流的高手。
  一行像阵旋风般的在荒野中毫无顾忌的赶路。
  荒山、野林、深壑、幽谷。
  足足有两个时辰。
  龙啸天收功撤力,低声道:“到了!”
  果然,幽谷黑暗,深沟阴沉,无数高大的参天铁树,遮盖了天空的光线。
  群雄现身落地,不住的四下打量。
  王伯燕首先道:“龙兄!不知本堡弟子……”
  龙啸天果然有一脸的怯意,指指前面道:“再去五七丈,就可以见到你那些宝贝弟子的尸体,快去看来,好证明我的话不假!”
  王伯燕不再迟疑,一连两个纵身,已到了七丈之外。
  果然——地上横七竖八的,正是本门弟子的尸体,倒卧在血泊之中,形状惨极。
  他不由老泪纵横跃回原处,对方古骧等点了点头。
  —龙啸天一见,忙道:“我的责任到此为止,告辞了!”
  说着,作势欲起。
  方古骧道:“龙兄,为何急欲要去!”
  龙啸天挣红了脸,急道:“方大侠,你我有言在先,可不能赖账!”
  力古骧道:“可是,在未见到那‘白发妇人’之前,你可不能就此一走!”
  龙啸天急呼呼地道:“你们只要发声厉吼,惊动了她,她就会出面,切记,她一出面,就施辣手,必须要先发制人,在她出面之际,不问青红皂白,先给点颜色给她看,否则的话……危险!危险!”
  方古骧未发言。
  那闷气生了很久的“瞽目金刚”阎亮,闻言仰天发出了一声凄厉愤怒的长啸。
  阎亮的郁闷颇久,这声狂啸,不但声闻十里,而且凄然欲绝,刺耳惊魂。
  啸声甫起。
  “铁树沟”底,也起了一声龙吟似的长啸。
  啸声中,缥缥的起来一个身影,果然是银发闪闪的老妇人。
  “八臂金刚”龙啸天生恐“铁树银花”发现了自己,低低对着方古骧道:“方兄!我走了!”
  他并不等方古骧回话,像耗子一般,仗着乱树山石的掩蔽,一溜烟的去了。
  因为,这种虚无缥渺的“凌虚蹈空”的身法,乃是一般常人穷尽数十年的功夫也无法练成的。
  这时——“铁树银花”巫三姑,已到了群雄之前丈余之处,沉声喝道:“咦!人可不少!”
  方古骧上前半步,拱手道:“请问老前辈,是……”
  巫三姑不耐其烦地喝道:“老?谁老?”
  说着,手中的长拂一抖,脸上充满了怒意。
  方古骧忍耐地道:“前辈嘛!当然是老!”
  他的人虽经多见广,却想不到“铁树银花”巫三姑最怕听这个“老”字。
  但见巫三姑银拂抖动,森颜厉色地道:“就算我的人老,这柄银拂并不老,谁胆大的敢来试一试!”
  司马刚大声道:“老人家!我们不是来找你打斗的!”
  他这开口一句,就犯了巫三姑的大忌,兀自不知。
  巫三姑以为他存心找自己的麻烦来的,长拂一震,已到了司马刚的身前五尺之处。
  “老乞婆,不讲理!”
  吼声如雷,“瞽目金刚”阎亮手中马杖一顿,抢出众人,递出一招“迎门送客”。
  阎亮的这根“马杖”,可是浸淫有年的兵刃,这一出招,就是狠命三招之一,直刺巫三姑的中庭,凌厉无俦,气魄惊人。
  巫三姑盈盈一笑,长拂忽的一振。
  那长长的银尾,化成一片丈余的银光,护住了当面,口中喝道:“撒手!”
  没有看清巫三姑用的什么招术。
  忽然,阎亮大叫一声:“啊呀!”
  阎亮的身子一弹,双手齐撒,那根丈二的马杖脱手飞出,射向半空。
  夏侯英一见,人如电射,腾空飞起,凌空抓了个准,抢了过来。
  这时,恼了个“神力金刚”孟邦。
  原来,孟邦自从脱出龙啸天的掌握,便与“瞽目金刚”阎亮,“小仓公”淳于慈等在一起朝夕不离。
  淳于慈与阎亮,两人镇日里把正邪之分,善恶是非,讲给孟邦听。
  淳于慈说话,总是比喻古人的故事,孟邦虽也大半了解,而最容易接受的,乃是阎亮的豪爽性格,朴实的言谈,明朗的行动。
  因此,孟邦与阎亮起居坐卧,都在一起,感情也随着时日加深。
  他本是浑人,如今一见“瞽目金刚”阎亮,出手就栽了跟斗,这份怒火可真大了。
  他怒吼道:“老家伙,你敢惹我孟邦的好朋友,我要你的老命!”
  吼声中,双臂狂舞,毫无章法的扑向巫三姑。
  巫三姑脸色铁青,沉声道:“楞小子!你找死也不择个好日子!”
  孟邦人高马大,双臂如同凌空伸出的怪手,双抓巫三姑的肩头。
  巫三姑冷冷一笑道:“抓吧!”
  好生奇怪,她中口说着,真的双臂下垂,呆立不动,耸起双肩,任由孟邦去抓。
  以她瘦巴巴的样子,慢说是孟邦,就是让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抓,也消受不起。
  孟邦一见,大喜过望,叫道:“老婆子!看谁死!”
  方古骧不禁叫道:“孟邦!抓不得!”
  可是,他的话迟了半步。
  孟邦的一双巨灵之掌,已抓上了巫三姑的双肩。
  怪事来了。
  巫三姑无事人儿一般,盈盈笑道:“抓牢了没有!”
  孟邦忽然大叫一声:“哎哟!好痛!”
  他双手急撤,连连抖动腕子,脚下也连翻后撤,一种痛苦万状的情形,令人也为他焦急起来。
  巫三姑又道:“念你是一个浑人,出招并不恶毒,免你终身残废之苦!”
  群雄一连败了两阵,全都是眨眼不及,一刹那之间的事。
  方古骧心知这老妇人不好对付。
  他走上前去拱手道:“朋友们一连冒犯了两次,前辈的‘纯阳神功’令人折服!”
  巫三姑的脸色一沉道:“你是识货的!怎么,有什么三脚猫的把式,要不要露一手!”
  方古骧苦笑道:“打斗,比划,我们这群朋友都有兴趣!
  也都有个三招两式!“
  巫三姑仰天一笑道:“哈哈!见识过了!”
  方古骧道:“一时失手,并看不出真材实学!”
  巫三姑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打群架,你们一块儿上?”
  方古骧忙道:“不!群殴群斗,不是我们的本意!”
  巫三姑道:“你要怎样?”
  方古骧朗声道:“今天,我们是有为而来,把话说明再拼命,我们是既然来了,就没有惧怕之意!”
  巫三姑道:“说话!哼哼!恰好相反,我是要先比划,后说话。”
  方古骧道:“为什么?”
  巫三姑道:“看你们有说话的资格没有!”
  方古骧笑道:“什么才是说话的资格呢?”
  巫三姑淡淡地道:“简单得很,谁能在我手底下走三招,谁才有说话的资格!”
  她这句话说得好狂,根本没把一众群雄放在眼角之内。
  夏侯英娇叱道:“方大侠,既然如此,我来取得这份资格!”
  娇呼声中,人已急飘而出,手中已捏紧了那束七彩罗绸,蓄势待发。
  巫三姑扫了她一眼,笑道:“小妞儿!凭你行吗?”
  夏侯英喝道:“不要倚老卖老,方大哥,闪开!”
  她喝声中,手腕一抖,丈余的彩绸,像一道长虹,“咻——”的一声,撒了出去。
  含怒出手,贯满了十成功力,端的不凡。
  巫三姑一见,也不由道:“有三五年的修为!难得!难得!”
  就在她摇头晃脑之际。
  夏侯英的彩绸已像神龙似的,缠绕过来。
  这一招太急,夹着劲风,如同怪蟒翻身,锐不可当。
  巫三姑略一晃肩,脚下后撤半步,闪过一招,不由老脸一红道:“咦!第一招!”
  夏侯英怒火更高,抖腕不收彩绸,反而脚下前欺,顺势再发一招,比先前更加凌厉,口中喝道:“再接一招!”
  巫三姑只因一时分神,大意的让了一招。
  如今听夏侯英之言,不由翻脸道:“丫头好狂!”
  “狂”字甫出口,右手的长拂一垂,左手的两指一夹,轻飘飘的竟把夏侯英的彩绸夹了个牢。
  同时,她口中道:“丫头!你还凶吗?”
  夏侯英一见,怒不可遏。
  她眼见彩绸被人夹住,一贯真力,猛向内收,口中怒叱道:“不要卖狂!”
  但听——“吃!”一阵裂帛之声,刺耳惊魂。
  丈余的彩绸从中而裂,截成两段。
  彩绸乃是夏侯英的兵器,如今兵器被毁,也就是落败下来。
  她不由粉面绯红,娇怒难禁,怒喝道:“姑娘同你拼了!”
  方古骧一见,不由大惊。
  因为,凭着夏侯英的功夫,若要与“铁树银花”巫三姑硬拼的话,其后果必然是落败无疑的。
  常言道得好:“是亲三分顾。”
  比方古骧更焦急的,是“铁掌金梭”司马刚。
  他越众而出,大吼一声道:“英妹!让我来衡量衡量她有多大的修为!”
  说着,已拦在跃跃欲动的夏侯英前面,冲着巫三姑道:“前辈的功夫着实惊人,不过,不容别人讲话,就要过招比划,殊失前辈的身份,有违武家的德性!”
  巫三姑冷冷一笑道:“小子!你这是教训我!”
  司马刚道:“忠言逆耳,听不听在于你,道理我是要讲的!”
  巫三姑冷冷一笑道:“讲道理?讲道理你们平白无故的侵入我‘铁树沟’所为何来?”
  司马刚不由一阵好笑道:“对呀!是你不给我们说明的机会,怎怪起我们来呢?”
  巫三姑忽然眼珠子一转,瞧了一下夏侯英,又看看司马刚道:“那小妞儿!是不是你的爱人?”
  这句上不接天,下不着地的话,问得司马刚固然尴尬万分,连夏侯英也娇羞不胜。
  司马刚红着脸道:“你为何疯疯颠颠的言三语四的牛头不对马嘴!”
  巫三姑感慨万千地道:“看你急呼呼的出面救人,我就猜出七分你与她一定是一双爱侣!”
  她竟然把正事撇开一旁,自言自语地,发起她的牢骚来,又絮絮叨叨地道:“当年……他……他就是这样,为了我……
  为了我,却送了他一条命!“
  一众群雄不由面面相觑!
  因为,巫三姑此刻那股凶神恶煞的样子一扫而空,像一个怀春的少女,一脸的哀怨之色,双目泪水盈盈,神情凄怆至极,仿佛忘却了面对的一众群雄,更忘了适才的生死的搏斗。
  方古骧乘着此时,搭讪地上前道:“前辈!你好像有极为悲痛的遭遇,心事重重!”
  巫三姑强忍泪水道:“没有!我没有心事!”
  方古骧追问道:“怎会没有,人生的遭遇不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像我们,本来用不着闯入铁树沟,可是……”
  巫三姑一扬眉道:“真的!你们到此,为了何事?”
  这一句话,算点到了正题。
  方古骧焉肯放松,忙道:“找一个人。”
  巫三姑摇手不迭道:“铁树沟人迹罕至,哪有人,找人找到铁树沟来,简直是缘木求鱼,除了我,铁树沟没有第二个人!”
  方古骧却不灰心地道:“我们要找的人复姓司马……”
  不等他说完。
  巫三姑突然像大吃一惊地叫道:“司马?是不是司马刚?”
  此言一出,群雄不由全是一惊。
  他迈前一步道:“老人家,你认识司马刚?”
  巫三姑分明是连连摇头,但口中却道:“何止认识,司马刚算起来该是我的孙子辈了!”
  司马刚闻言,不由怒火中烧,大吼道:“老乞婆!你满口胡言乱语,疯了不成?”
  巫三姑不但不恼,反而狂笑不已道:“哈哈哈!你们不信吗?哈哈!要是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司马刚,甚至把司马刚叫来,我与他当面对质!哈哈哈哈……”
  她的狂笑之声,四谷回音,群山响应,整个铁树沟几乎都有些儿震摇。
  方古骧心知其中大有文章,忙道:“假若我们把司马刚找来,你将如何?”
  巫三姑斩钉截铁地道:“我退出铁树沟,由你们在此占山为王!”
  方古骧不由好笑道:“不必,我们此来,乃是要找一个名叫司马玠的青年大剑客!”
  巫三姑闻言大声道:“司马玠!有的呀!”
  方古骧大喜过望,忙道:“他的人现在何处?”
  巫三姑淡淡地道:“走了!”
  方古骧一怔道:“走了!到哪里去了?”
  巫三姑楞楞地道:“替我去找司马刚去了!”
  司马刚在一旁又好气,又好笑,做声不得。
  方古骧搔搔乱发;又道:“司马玠真是答应你去找司马刚?”
  巫三姑十分肯定地不住点头道:“那司马玠很正振,他答应的话不会有错,一定能找到司马刚!”
  方古骧望望司马刚道:“你找司马刚有何事吗?”
  巫三姑道:“没有事,只不过是要看看他而已!”
  司马刚真是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
  他要揭开这个闷葫芦,大迈一步,走上前去,朗声挺胸道:“在下就是司马刚,在什么好看的。”
  巫三姑半信半疑地道:“你!你!你是司马刚?”
  司马刚大声道:“不错,长白山的‘铁掌金梭,就是在下!”
  此言一出,那巫三姑如同疯狂了一般,忽然双手一伸抱了过来,悲不自胜地叫道:“孩子!”
  她竟像分别多年的老母,看见爱儿归来一般,十分凄楚,十分伤悲,抱着司马刚,头也倒在他的怀里,半晌无法抑止。
  她这一哭,全把众人给哭糊涂了。
  不过众人因为听巫三姑说司马玠已走,并且答应巫三姑代她找司马刚,心知已绝无危险,所以也全都放下心来。
  眼前,只有把前因后果向巫三姑问明白,也就完事了。
  因为,大家索性让巫三姑哭个痛快。
  许久——巫三姑终于忍住了悲凄,摸着司马刚的脸,爱不忍释地道:“孩子!你认识我吗?”
  司马刚胡里胡涂地摇摇头道:“不认识!”
  巫三姑道:“我就是‘铁树银花’巫三姑!”
  司马刚不由身子一震,疑信参半地道:‘哦!前辈!
  你……你就是‘铁树银花’巫……巫老前辈?“
  巫三姑道:“你不信?”
  “铁树银花”巫三姑,与司马刚祖父的一段恋情,以及“败血毒蜂”舍命殉情之事,司马刚完全知道,并且,他也对司马玠提起过。
  如今,他对巫三姑那头赛银的白发,也没有理由怀疑巫三姑的身份。
  他只有望着巫三姑道:“事隔六十年,你……你……”
  巫三姑幽然道:“山中无岁月,算起来,我是超过一百岁的人了!可是,我还不服老!”
  司马刚道:“老当益壮!像前辈这等高寿,实在是武林的人瑞,山川的灵气!”
  方古骧道:“适才前辈说司马玠已离开了铁树沟……”
  巫三姑点头不迭道:“他已离开两天了……”
  接着,便把自己为了寻找茴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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