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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剑道天心-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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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书香颔首微笑,缓缓地道:“据我所知离此不远的鄂东地方,有一座山,由于长年云封雾锁,当地人叫它云雾山,山上有一座云雾山庄,隐居着一位……”
  她的一言未了。
  “小仓公”淳于慈忽然大叫道:“你说的是‘火葫芦’外号俗称‘活神仙’的齐北斗吗?”
  傅书香精神一震道:“对!‘火葫芦’齐北斗!你老人家认识他!那更好办了!”
  不料淳于慈摇头摆手,十分沮丧地道:“难!难!办不到!
  办不到!”
  众人看淳于慈一脸失望之色,不由都随之沮丧起来,望着傅书香。
  傅书香不由道:“为什么呢?齐老人家他不能解?”
  谁知淳于慈却道:“能!绝对能!只是……”
  他沉吟不言,面有难色!
  傅书香奇怪地道:“你老人家与他有梁子?”
  淳于慈忙道:“没有,而且曾有数面之缘!”
  司马玠插口道:“有何为难之处呢?”
  淳于慈叹息了一声道:“唉,要是在十五年之前,求他易于反掌。有一次,也就是十五年之前,他夜归之时,中途遇上一个带伤垂死的少年,就把他带回家去,施以内功治疗,救了那少年一条性命,留他在云雾山庄,调养了半月之久,方才伤势痊愈,离开云雾山庄!”
  诸葛兰道:“后来出了事?”
  淳于慈点头,无限感慨地道:“谁知那少年离庄的当夜,又侵入庄去,由于他调息了半月之久,对庄中情形了如指掌,乘着齐北斗每晚四更入定之时,做下了禽兽之事!”
  司马玠不由愤然道:“怎样?”
  淳于慈道:“那少年骗出了齐北斗的唯一女弟子,在后山林中竟然奸污了!”
  司马玠霍地站起道:“岂有此理,恩将仇报!该死!”
  诸葛兰道:“这与我们求医丝毫无关呀!”
  淳于慈摇头道:“大有关连!齐北斗的女弟子被污之后,留下遗书悬梁自尽,齐北斗从那时起,立誓不与任何武林中人医伤疗毒!”
  诸葛兰道:“这不是因噎废食吗?”
  淳于慈道:“可是,他仍旧为一般附近病家免费施诊,所以鄂东一带又叫他‘活神仙’!”
  淳于慈说完之后,望着傅书香道:“傅姑娘!你想,齐北斗能为我们背誓破例吗?何况他耿介固执的脾气,我是最知道的!”
  众人闻言,一个个面面相观,大大的失望。
  不料傅书香反而神采奕奕,含笑道:“你老人家说的一点不错,可是,我斗胆说一句,我傅书吞一到云雾山庄,他必然一口应承!”
  淳于慈不相信地道:“难!难!还是不去碰壁的好!”
  傅书香十分有把握地道:“淳于老人家,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淳于慈道:“此话怎讲?”
  傅书香慢慢地道:“你可知道,齐北斗在发誓不给武林人医伤疗毒的时候,有一个例外中的例外。”
  淳于慈一愕道:“什么例外中的例外?”
  傅书香道:“他发誓之际,曾说,凡是能逮住或杀死那奸污他女弟子的淫徒,他愿意为之终身医疗,不索任何代价!”
  淳于滋摇头道:“这一条我不清楚!”
  诸葛兰不由道:“可是,我们连那淫徒是谁都不知道,要如何……”
  傅书香淡淡一笑道:“诸葛姑娘是打算现在去扑杀那淫徒?”
  诸葛兰道:“可是我们不知是谁?也不知道现在何处!”
  谁知傅书香神情愉快地道:“我知道!”
  诸葛兰精神一振道:“告诉我,我去找他,担保万无一失!”
  傅书香摇头含笑道:“晚了!那淫徒已被人捷足先登,而且把他的六阳魁首送到了云雾山庄了!”
  诸葛兰睁大了眼睛朗声问道:“那人是谁?”
  傅书香得意洋洋,盈盈而笑道:“不瞒诸葛姑娘的话,那个人是我傅书香!”
  司马玠不由大喜道:“傅姐姐!此话当真?”
  傅书香且不回话,又对着凝神无言的诸葛兰道:“先前,我没想起那齐北斗能医毒疗伤,尤其对‘阴功指’更是特长,因为他名叫‘火葫芦’,擅长以热攻寒,以阳克阴!”
  司马玠问道:“你为何又忽然想起呢?”
  傅书香微笑道:“多亏诸葛姑娘的一句话,她说:“活神仙也救不了’,我才想起齐北斗的另外一名‘活神仙’三字!”
  沉吟半晌的方古骧忽然道:“傅姑娘说的对,齐北斗专治阴毒,针炙宇内无双,既然有此生路,咱们快去!”
  于是,一行人离开赤壁,齐向云雾山庄进发。
  山路崎岖,云雾山庄又在祟山峻岭的深山之处,加上方古骧等诸侠失去功力,行走十分艰难。
  第二天的黄昏时分,才算到了云雾山庄。
  但见云雾迷漫,野树交柯,瀑布垂落之下,有一座不大的茅竹精舍,窗明几净,令人俗念一空。
  除了山鸟脆鸣,松涛竹韵之外,茅竹精舍之中,传出一阵琴韵歌声,唱的是:扰攘名利何时休,那堪半生空回首!
  嗟嗟乎!
  江湖杀砍与争斗,武陵少年,武陵少年白了头!
  歌声铮铮,琴韵缭绕,浑然如在蓬莱仙岛,使人尘念俱消。
  琴声戛然而止。
  茅屋内传出了一声问话:“何处高人莅临荒山!”
  语声之中,出来一个瘦削老者,头带方巾,身披茧衫,云鞋白袜,道貌岸然。
  傅书香早已抢上几步,娇呼声道:“齐老前辈!许久未见了!”
  敢情那瘦削老者正是退隐的奇人,不世的神医“火葫芦”
  齐北斗。
  齐北斗一见傅书香,抢步下了台阶,朗声道:“傅姑娘!
  你好!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而且又带了这些位……咦!”
  他的话未说完,一双秋水深潭也似的眼神,不由也泛出惊奇的神采,口中同时也惊呼了一声。
  傅书香明知他已看出了方古骧等的“毒相”,口中却道:“有什么不对吗?”
  齐北斗皱眉道:“为何他们不约而同的中了‘阴功指’?”
  名家慧眼,一口道出了病源,丝毫不爽。
  司马玠已有了十分信心,也抢上前去,拱手齐眉,朗声道:“齐老人家真是明人慧眼,看的一丝一毫都不错!”
  齐北斗凝视了司马玠许久,笑着道:“阁下是……”
  司马玠恭声道:“在下司马玠特来求医!”
  此言一出,齐北斗不由脸色一变,登时收起笑容,板起面孔道:“原来是名满宇内的‘玉金刚’,失敬了!”
  说时,也略一拱手,又道:“老朽曾有誓言,江湖人尽皆知,医事一道不问已久,更形生疏,请另找高明吧!山居无法接待,并请见谅!”
  他说着一回身向傅书香道:“傅姑娘!请入内奉茶1 ”
  傅书香忽然一正脸色道:“老人家,我此来非为讨茶,却是讨一笔旧债来的!”
  她说话的神情十分严肃,仿佛煞有介事!
  齐北斗不由一愕道:“讨旧债?”
  傅书香正色道:“怎么!老人家是贵人多忘事?”
  齐北斗一脸的尴尬之色道:“没有呀!除了我曾答应为了以报代小徒诛仇之恩,愿意为你例外疗毒医伤之外……”
  傅书香连忙接着道:“对!我就是讨这笔债!”
  齐北斗闻言,一双湛湛有神的目光,再三对傅书香巡视了一个够,然后摇头道:“姑娘健康良好,气血不亏,既无病痛,又无伤毒,这笔债要我难还了!”
  傅书香这才“噗吃”一笑,指了指众人道:“喏!这都是我的同道,也是我的债主!”
  齐北斗闻言,不由一皱眉道:“傅姑娘,这……”
  傅书香道:“老人家,难道你对我的诺言……”
  齐北斗忙道:“老朽从来不打诳语,我所说的诺言,乃是对傅姑娘一人而言!”
  傅书香忙道:“不然,你只说你愿意为我破例,可没说为我傅书香本身一人而言!”
  齐北斗不由一时楞住了,他半晌才道:“这群朋友之中,有我齐某的几位至交,方大侠、淳于先生等,都是好友,可是,傅姑娘,你也未必能叫老朽违背当初的誓言吧?”
  傅书香却刁钻地道:“可是!老人家也未必就愿意不承认对我的诺言吧!”
  齐北斗只有搓手的份儿,一时说不出话来。
  诸葛兰前行几步道:“齐老前辈,可否容晚辈诸葛兰说两句话?”
  齐北斗忙道:“久仰女侠大名,不知有何赐教?”
  诸葛兰朗声道:“前辈有‘活神仙’的美誉,岂能见死不救,同时,目下江湖风云日亟,正需要方大侠等消弥邪恶,挽救杀劫,设若方大侠等阴毒不去,邪魔必然抬头,那时杀劫既起祸患无穷,前辈焉能为了一己之私,眼看生灵涂炭血雨腥风?”
  她娓娓道来义正词严。
  傅书香又接口道:“对啦!放下我的债务不谈,看正义二字之上,你也义不容辞,大施回春妙手!”
  司马玠又道:“医者有股肱之心,良医良相,从来不计较一己之私,前辈恕我言语冒昧,只因出于至诚!”
  齐北斗被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愁容于面,忧虑隐现,只有连连叹气的份儿!
  傅书香却招手向众人道:“各位请进屋内歇息吧!齐老人家是会答应给各位施医的!”
  齐北斗苦苦一笑,忽然朗声展颜道:“好!老朽破戒一次。
  傅姑娘!可是下不为例!”
  傅书香喜出望外地道:“前辈!所有的债务一笔勾消!
  请!”
  她一跃到了众人身前,扶着山路劳累的方古骧等向屋内走去。
  ***********
  黄鹤楼在长江的岸边,正对着市寰攘熙的夏口城。
  正是八月初秋。
  江渚的芦花翻白,雁字横空,两岸的丹桂,香息已随风四扬,清人心脾。
  中秋节的前夕。
  司马玠是到黄鹤楼的第一人。
  这时,皓月当头,约莫是二更之后三更未起的当儿。
  他一个人儒衫飘飘,临风而立。
  一道浅蓝的流光,由江岸电射而来。
  距离虽远,司马玠已看出是诸葛兰来了。
  他捏唇发出一声高亢朗爽的长啸。
  诸葛兰未等啸声落音,已俏然到了楼头,一式“彩凤栖梧”落实楼面,含笑道:“乱发口哨,不怕惊世骇俗吗?”
  她此时已换了女装,一身浅蓝宫装,鬓边插着一枝名贵的粉黛玫瑰,不施粉脂,天香国色,在秋月辉映之下,尤为娇媚动人。
  司马玠微笑道:“我从来不吹口哨,不发啸声,不知怎的,一见了你来,我兴奋得情不自禁,有些儿失常!”
  诸葛兰用手指划着自己的粉腮道:“不知羞!”
  司马玠笑道:“有什么羞不羞!方老人家是我们的大媒人,你的金凤,我的玉龙璧都交换过了,还羞什么?”
  诸葛兰不由羞红了脸啐了声道:“啐!越来越不像话!”
  司马玠认真地道:“奇怪,婚姻乃是人生大事,但等珞珈山的事一了,我们就可以……”
  诸葛兰用手一指江岸,娇嗔道:“看!傅姐姐,夏侯姐都来了!少废话!”
  司马玠笑道:“现在你也叫姐姐,想当初我叫她们的时候,你还十二万个不高兴呢?”
  诸葛兰娇羞地道:“呸!又提那些天大的误会!”
  语音未落,一红一黄的人影,已射了过来。
  傅书香笑道:“哟!小俩口早来了!”
  “笑罗刹”夏侯英更俏皮地道:“是不是先来一步好讲些悄悄话,我们来的可不凑巧了!哈哈哈哈!”
  飒!飒……
  衣袂连振,人影齐射,众侠先后不差分秒,俱已齐集楼头。
  计有:“醉金刚”方古骧、“矮金刚”欧阳高、“神力金刚”
  盂邦、“小仓公”淳于慈、“风尘酒丐”熊华龙、“神手大圣”
  王伯燕、“铁掌金梭”司马刚、“瞽目金刚”阎亮、“玉金刚”
  司马玠、“粉黛金刚”诸葛兰、“笑罗刹”夏侯英、“桃木剑”
  傅书香,加上朗儿,共有一十三人。
  司马玠对着众人拱手道:“各位!原本约定中秋正午的大会,既然改在今晚午夜,稍待片刻,‘血光会’的人,必然前来带路,但愿能一战成功,扫荡群魔!”
  方古骧朗声道:“我们全听你的调度!”
  阎亮手中“马杖”咯地有声道:“对!司马老弟!你就是行军的大元帅!”
  司马玠笑道:“不敢当!既经各位抬爱,入山之后,在下只有便宜行事了!”
  众人全都齐声应是。
  就在此时——咻!
  一声响箭,带起一道蓝晶的磷光,由楼下射上半空。
  接着,一个尖笛似的嗓门叫道:“血光会黑旗护法章武敏,奉会首之命,引导各位进入珞珈山,请随我来!”
  喊声中,“阴司秀才”章武敏上腾丈余,折身向南凌空而去。
  司马玠忙道:〃 各位,入山之后诸事小心,走!”
  语落,人已射起三丈,头前脚后,‘天马行空’紧跟章武敏去处追去。
  一众群侠各展功力,鱼贯而起。
  章武敏功力虽然不及司马玠,但司马玠却也不便超过他。
  不到盏茶时分。
  丘陵起伏之中,突然现出一片雪白的房舍,足有数亩大小的一片油绿草坪。
  好一幅天然画图,却被血光会给玷污了。
  章武敏就在草坪一端的耸天牌楼之前收功停势,回头道:“各位请进!本会会首在练武场候驾!”
  司马玠也道了一声:“请!”
  紧随着“阴司秀才”章武敏步进牌楼。
  一众群侠各自运功戒备,进了血光会的总舵。
  月明如画,须发可见。
  血光会首“笑里藏刀”章文敏五短身材,额大脸平,白惨惨的脸,装成一付正襟危坐的气派,假斯文的样儿,在草坪的左首居间而坐。
  拥在他身后的计有:“天魔”方震宇、“地煞”洪慧玲、南岳三神的“女天蓬”
  西门素娥、“赛悟空”侯姜女、“母夜叉”程十英一众群妖站在左首,右首有五旗护法的“病纯阳”赵玄、“独臂无常”祝大全、“阴司秀才”章武敏、“马目如来”悟性、“白花蛇”柳倚人、“八臂金刚”龙啸天、“瘦金刚”孙一尘、加上“黑虎八僧”的七个。
  可说是“万魔归宗”,“群妖毕集”。
  司马玠不由回头道:“果然七杀堡的人没有来!”
  方古骧道:“七绝谷的人呢?”
  诸葛兰道:“为何‘阴阳谷’的伏氏母子也不在场呢?”
  这时——“笑里藏刀”章文敏阴森森的狞笑起来,缓缓地道:“各位!既到了珞珈山,本会首也无须客套,今晚是以武兢技,各凭天命!”
  司马玠冷冷一笑道:“不!这不是以武会友,也不是什么大会,这乃是正邪之分,善恶之战!”
  章文敏惨白的脸色一寒,形同鬼魅吃人似的一笑道:“同是杀伐,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并无正邪之分!”
  司马玠正色道:“不然!血光会若能在此时宣称改弦易辙的回心向善,我等也不为已甚,贵会首也可一免杀身之祸!”
  章文敏脸色一沉道:“少在嘴上舌辩!来!请总护法来惩凶!”
  一言未了,华屋之内应声而出,两道白影到了场子中心。
  司马玠不由笑道:“总护法的气魄不小,我们‘十二金刚’中的人,算是增光了!”
  “白发金刚”伏五娘沉声道:“司马玠,后生小辈!不料狂妄如此!”
  司马玠道:“十二金刚中顶尖人物,却做章文敏的鹰犬,只怕毁了你的一世英名!”
  伏五娘叫道:“大胆狂徒!看招!”
  她不愧是一代魔头,语未发,人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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