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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處心積慮的意外事件-第3章

小说: 處心積慮的意外事件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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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刑警补想起在县警本部看到过的统计资料。

“平均每天死亡的人数接近2人。其中三分之二是男性,也不一定全是老人和小孩,壮年男性也有不少。何况有一半以上事故就发生在家里,所以说死亡就在脚下这句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渡边刑警补的脑海里浮想起住宅式员警宿舍里那又暗又陡的水泥楼梯,心想这类事故决不仅仅只局限在居民的家庭里。

直到这时,他还估计权藤洋平的死亡十之八九是意外事故造成的。

但是,在房子周边搜查的青年刑警回来时,带来了一件意外的东西,是在房子外搜查时捡到的。

“房子的正大门和后门等处都没有发现值得留意的异物。我们还向住在对面的人家进行了解,除了9时左右权藤君的汽车来过之外,没有发现有可疑的人影或汽车来过。只是在房子外竹篱笆的中段发现这东西掉在地上。”

一个外壳为金黄色的口红在刑警的手掌上闪闪发光。

据青年刑警说,权藤洋平家的院子是用竹子编成的篱笆围起来的,其中有一处竹子被折断,加上篱笆枝之间有隙缝,正好可以钻进一个人来。这支口红就掉在那里的地面上。

渡边刑警补立即将美也子喊来问话。

“……其实我平时去超市购物的时候,也是从那里进出的。这样可以稍稍近一些,而且与进出大门或后门相比,不太招人显眼,所以短时间外出,别人不知道我家里没人,我也可以感到放心。……不,我丈夫也许不知道。我没有对他说起过,而且他对家里的事情也不太关心。”

于是,渡边刑警补拿出口红请她辨认,不料美也子矢口否认。

“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不用这牌子的,也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口红。”

5

慎重起见,警方对权藤洋平的尸体进行了解剖。

结果,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据解剖报告判断,死因和原来现场勘查时推测的一样。死者是从楼梯上摔下,头部撞在下面楼梯口的大理石地面上,强烈的碰撞造成颅内出血致死。推断死亡时间为7月3日晚上9时至9时30分之间。

第二天傍晚,警方在所辖警署内召开了搜查会议。因为事故致死的观点占据了上风,所以警方没有专门设立搜查本部。县警本部搜查一课的两名警视级的警官一起出席了搜查会议。

对权藤洋平的死亡开始怀疑有他杀嫌疑,是因为警方不断地发现一些新的事实,诸如权藤洋平有情人,最近刚制订了有关死亡后财产遗赠的遗书。

接着篱笆外发现掉落着一支口红,因此渡边刑警补受一种直觉的驱使,分别问了秘书大野贞敏和司机中田。两人都直言不讳地承认权藤洋平有情人的事实。据他们说,那个情人原来是夜总会里的小姐,名叫“高泽夏美”,今年34岁,七年前就居住在以权藤洋平名义租下的公寓里,现在已经怀孕三个月。

后来在调查中得知,此事权藤洋平只对大野贞敏和中田两人毫不隐瞒,权藤洋平好像还请大野贞敏当传话筒,派中田驾驶着社长专用的汽车送夏美回公寓。

接着,据公司报告,在社长室里上着锁的抽屉里,发现一份遗嘱的正本。

根据警方调查,遗嘱的内容是将遗嘱人自己财产的二分之一遗赠给高泽夏美。

而且,经公司的顾问律师确认得知,这份遗嘱文件是律师受权藤洋平之托制订并经过了公证。

同时在家庭里,权藤洋平是一位专横跋扈的丈夫。据公司里对权藤洋平的评价,结合美也子在同窗聚会上发的牢骚等,不难推测权藤洋平和美也子的夫妻关系已经非常冷漠。

“……但是,7月3日夜里,美也子的确不在现场。9时到9时30分之间,正好是同学会结束,她和三名关系亲密的同学一起乘坐计程车去会员制俱乐部。9时20分左右到达俱乐部,美也子在那里呆了20分钟左右,然后坐计程车先回家了。这一点,除了三名同学之外,俱乐部的老板和小姐们,还有计程车司机等很多人可以作证。”

一名对美也子进行内侦的老资格警官首先作了报告。

“不难否认,美也子的确既有作案动机,又有作案机会。如果她的内心里淤积着长年以来对丈夫的怨恨,那么她也许会趁着自己还没有到老年的时候,杀了蛮横的丈夫,将财产弄到手,享受自由人生的快乐。权藤夫妇没有孩子,所以美也子作为妻子可以继承全部财产的四分之三,另外四分之一由外甥大野贞敏继承。如果按照遗嘱将其中一半财产遗赠给夏美,美也子就只能继承另外一半财产中的四分之三。

但是,我认为美也子很有可能还不知道遗嘱的事。同时,美也子完全有机会将她丈夫从楼梯上推下去,置他于死地,而且她完全也会将此伪装成事故。然而遗憾的是,在7月3日那天晚上,美也子不在现场的证明无暇可击,怎么也不可能推翻。“

他说到这里垂下眼帘,懊恼地咬着嘴唇。但他马上抬起目光扫视着屋内。

“只是,相反也应该注意到,美也子的不在现场证明太清楚了。美也子是一名规规矩矩的家庭妇女,娘家又离得远,朋友又不多,因此晚上独自出门的机会一年也就一两次,何况比丈夫晚回家的情况更是罕见。偏偏会在那天晚上出事,我总觉得是太凑巧了……”

有几个人不停地点头表示赞同,但是美也子的不在现场证明是毫不动摇的,警方奈何不了她。

“今晚我刚刚去过高泽夏美的公寓,向她了解了情况回来的……”

渡边刑警补站起身开始报告。

“夏美现在怀孕三个月,她已经承认自己以此为藉口让权藤洋平写下遗嘱。复美的口气好像是权藤洋平自己提出写遗嘱的,但实际上也许是夏美提出要求逼权藤洋平写下的。7月3日夜里,夏美不能证明自己不在现场。她说她一个人在公寓里,但没有证人。”

屋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只是……”

渡边刑警补也表示了与刚才那位警官同样的想法。

“事故当晚不用说了,夏美总坚持说,就是以前她也从来没有去过权藤洋平家,根本不知道他家的情况。我们又无法举证否定她的说法。”

权藤洋平的妻子美也子也说自己几乎不出家门,并明确无误地说,近几年来她的丈夫从来没有带女性客人到家里来过。

同时,大野贞敏和中田都说不曾带着夏美去过权藤洋平家,便无意中在为她作了证明。

剩下的可能性就是权藤洋平趁美也子不在家的短暂时间里将夏美喊到家里来。

但是,他要造访夏美的公寓随时都可以去,很难想像出他要特地请夏美去他家的原因。

而且,夏美知道不知道权藤洋平家的楼梯很危险、容易踩空呢?

权藤洋平也许会在夏美面前提起过。——但是,将这些与出事那天晚上的情况结合起来考虑。

7月3日晚上,权藤洋平出席晚宴接待公司客户,8时30分晚宴结束。

若在平时,晚宴结束以后,还要去夜总会等处游玩。但这次因为第二天要去打高尔夫球,客人们也都是一副想早些回去休息的模样,所以就此作罢。权藤洋平也在9时左右回到自己的家里。

美也子还没有回家,但权藤洋平应该想到美也子马上就、会回来的。

权藤洋平胆敢趁这短暂的时间特地将夏美喊到家里来吗?

何况,即使夏美因某种原因去权藤洋平家里的话,难道她真的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将权藤洋平从危险的楼梯上推下去摔死,又将房门按原样锁上(假设她事先输配了钥匙)再逃走?这有可能吗?

即使假设夏美早就准备好钥匙偷偷地潜入权藤洋平家将权藤洋平杀害的话,那么7月3日晚上权藤洋平9时就回家,这是极其偶然的,而且美也子也是偶尔不在家。

夏美事先知道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根据这些情况分析,夏美有充分的杀人动机,而且又不能证明自己不在现场,但是从作案机会这一角度来看,将她视作凶手显然又显得太牵强。”

这时,会议室外有人敲门,一名年轻的勘查员走进会议室。

他走到渡边刑警补的身边。

“渡边刑警补,刚才的指纹对照结果出来了……”

听到勘查员的报告,渡边刑警补的脸上稍稍有了活气。

“口红那件事……”

他迫不及待地刚要说,又喘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重新说道:“在权藤洋平家竹篱笆边掉落的那支口红,沾在上面的指纹不是美也子的。我刚才又去了夏美的公寓,将一张毫无关系的照片假装请她辨认取得了她的指纹。我将她的指纹和口红上的指纹作了比照,结果显然一致。”

房间里一片骚然声。

“就是说,可以认为口红是更美的,是她从篱笆的隙缝间钻过时掉落的。”

刑事课长提醒说。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夏美说她从来没有去过权藤洋平家,现在看来这一点可以推翻了。”

“不!不过呢……”

负责调查美也子的老刑警部长意外地提出了异议。

“美也子很自信地断言说,只有自己一个人从那篱笆的隙缝间进出,权藤洋平应该也不知道。如果对丈夫提起,权藤洋平知道自己的妻子从那种地方进进出出,就会指责她被邻居看到的话很失面子,也许会请园林所的人来修理一下的。权藤洋平肯定会埋怨说,我不希望别人把我看成是一个办事很吝啬的人吧。那么,夏美是怎么利用这个连权藤洋平都不知道的秘密出入口呢?”

“不过,也不能断定是绝对不知道吧。”

有人提出反驳。

“总之,那天晚上夏美是从篱笆的隙缝间潜入权藤洋平家的,所以大门和后门的对面人家都没有人看到夏美的身影。”

“但是,从美也子的口气来推测……”

刑警部长依然一副大惑不解的表情苦思冥想着。

“总觉得出现了一副令人难以琢磨的构图。”

一直默默聆听着大家发言的县警本部的警视打断了大家的话语。他50岁开外,上唇留着胡子,外表像是一位处事极严谨的人。

“美也子非常熟悉房子里的情况,但她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不在现场;而夏美不能证明自己不在现场,因此而怀疑她作案,但有许多地方还很勉强。而且,我之所以感到出现了一副令人难以琢磨的构图,是因为美也子的供述最终形成了为夏美庇护的结果。”

“……”

“美也子说,丈夫以前从来没有带女人回来过,篱笆的隙缝间只有自己一个人进出,连丈夫都不知道。就是说,给人的印象是,美也子在证明夏美不可能作案。”

“难怪。一般来说,妻子与情人是不共戴天的敌人,相互憎恨……”

“但是,会有例外吧。”

警视再一次说道。

“就是,两者的利益一致的时候。”

是啊。在美也子和夏美的利益一致的时候——渡边刑警补的头脑里闪现出一个灵感。

如果美也子顺水推舟的话?……

6

案发后第三天午后,一名年轻的女子向所辖警署刑事课打来电话。

因为电话里说要与负责权藤洋平死亡案件的警官谈谈,渡边刑警补便接过电话的听筒。

“我是大濑河边上一家叫‘鱼新’的酒家服务员……”

听筒里传来南语般压低着嗓音的说话声。

“我在报纸上看到,说员警正在调查权藤社长死亡的事件,但警方好像还不知道那件事,所以……”

“你说的是哪件事?”

“就是6月22日星期一晚上6时左右,权藤杜长的夫人和另一位很神秘的女子在我们店里的包房里见过面。”

“你说什么?”

“那天中午时,有个女人打电话以权藤洋平的名义订了两个人的座位。权藤社长是我们这里的常客,所以账台里的小姐还以为是社长秘书打来的。但是在6时左右,先来了一位三十四五岁的女子,约十分钟后,社长夫人来了。社长夫人以前和社长一起来过,所以我们认得她。”

“三十四五岁的女子和权藤夫人……”

“而且她们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奇怪。……一见面先是像闪电似的相互睨视一眼,接着好像是为了什么事情吵了一会儿,还吵得很厉害。因为是在包房里,所以没有听清她们争吵的详细内容。一个多小时以后,两人都紧绷着脸,各自喊了计程车离开了。”

寻问了三十四五岁女子的体型和容貌,说是长得比较粗壮,鼻子很挺,因此推测很有可能是夏美。

“非常感谢,你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情报,我们马上派人去拜访你,请问你的名字……”

“不用了。我们店里规定严格,不允许将客人的秘密往外传的。”

对方突然像要逃避似地挂了电话。

过了约两个小时,警署又收到一封来信,收信人的名字写着“刑事课长殿下”。

没有寄信人的名字。

引起社会关注的事件,人们自发地通过来信或电话提供情报的现象并不罕见。

其中大部分是骚扰或不着边际的资讯,但这次的来信内容看来是可以信赖的。

课长殿下:我是住在权藤洋平家附近的居民。权藤洋平死亡那天,就是7月3日晚上9时30分左右,我看见一位陌生女子从夫人平时进出的篱笆隙缝间钻出来。那人看上去年龄有35岁左右,大高个子,头发好像是棕色的。想必这一情况对警方也许会有用,我是住在附近的人,所以名字就不写了。

敬上从7月7日早晨起,警方对美也子和夏美进行传讯,开始分别了解情况。

传讯分别由两名警官一组进行。那些警官都是审讯的老手,有着丰富的经验,遇到过无数拼命抵赖的作案嫌疑人,但最终都彻底交待的。

审讯官毫不停息地轮番提问展开攻势。

在这期间,两个女人的供述内容马上又分别传给另一方的审讯官。

警署内弥漫着一定要一气拿下两个女人的紧迫气氛。

“夫人,6月22日星期一晚上6时,你把夏美请到鱼新酒家的包房里会面了吧。”

“……”

“我们已经向酒家的服务员作过了解,全都已经掌握了。反正你请了夏美。”

“没有……这……”

外表安详的美也子流露出一副胆怯的表情,颤动着小巧的身体,但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

“不是我请她的。是她打电话给我的。”

“说了些什么?”

“说有事要与我当面谈一谈。”

“是吗?夏美说是你约她出去的呀!”

“不。绝对不是的……她说是用权藤的名义订了座位,所以……”

两名审讯官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

“那么,这一点暂时不谈。你们在鱼新酒家说了些什么?”

“她在电话里说好像是怀上权藤的孩子了,所以我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她说,她自己也是为了权藤而奉献了一生的被害者。因为态度突然变得严厉,所以最后分手时好像吵架一样。“

“事件发生以后,为什么没有对警方说实话?”

“我没有打算隐瞒……只是我不想让人耻笑。”

美也子咬着嘴唇,眼眶里闪着泪花。

“难怪。说起来好像也合乎情理,但其实你和夏美见面时不会是故意大吵大闹的吗?当着酒店服务员的面装作相互敌视争得面红耳赤,没有旁人时两人便密谋作案,是不是?”美也子一副惊讶得连话都讲不出来的表情。

“你早就知道夏美的存在,你经过调查也发现更美有一个年轻的情人,知道她只是看中权藤的财产。于是,你就打电话约夏美…”

“不对!是夏美打电话给我的!”

“你只不过想造成一种被对方约出去的假像罢了。”

审讯官冷冷地嘲笑道。

“好吧,暂时不说这个。总之,是你们两人共同制订了杀害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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