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衣侦探维克托-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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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个人,我看见了才会吓得起鸡皮疙瘩。”“谁?”“一个下级警察……叫维
克托,便衣侦探。”“维克托……便衣侦探……我听见过这个名字。”“他跟莫莱
翁一起,负责国防债券失窃、‘破窝’惨案……和可怜的埃莉兹·玛松被害一案…
…”她连眉头也没皱一下,问道:
“这个维克托怎么样?”“比我矮一些……老穿着紧身衣,像个马戏团的演员
……可他那双眼睛,能把你从头到脚看透……这个人才是可怕的。而莫莱翁……瞧,
他在观察我们这边哩!”莫莱翁确实在扫视大厅里每一个人。他的目光先在公主身
上,停留了一会儿,接着又停留在维克托身上,然后转向远处。
他察看完,走了。
公主松了一口气,好像精疲力竭了。
“好了。”维克托说,“……他自以为完成了任务,自以为没有一个人能逃过
他那鹰一般的目光。啊!您知道,夫人,我在大饭店里偷了东西,决不跑开。他们
怎么会到作案的地方去找我呢?”“可是,莫莱翁……”“他今天要找的恐怕不是
偷首饰盒的人。”“那他找谁?”“找在‘破窝’和沃吉拉尔街杀人的家伙。他一
心想的是那两个案子。
警方从上到下也只想着要侦破那两个案子。这成了他们的一个心病。”她吞下
一杯酒,吸了一支烟。那张白皙、漂亮的脸上,又恢复了自信。
不过,维克托觉察到,她此刻忐忑不安,充满恐惧。她把这种恐惧当作病态的
快感来感受。
她站起来时,他第一次觉得她好像在与别人暗中交换眼色。有两个先生坐在远
处。一个是红脸,样子粗俗,可能是英国人。维克托在大厅注意过他。
另一个他从未见过,优雅洒脱,正好符合维克托想象中亚森·罗平的模样。
他在和那位同伴谈笑风生,一副快活样子。那张脸讨人喜欢,虽然表情有时稍
嫌冷酷。阿勒克桑德拉公主又看了维克托一眼,然后转身走了。五分钟以后,那两
个人也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的衣帽间,那年轻点的点燃一支雪茄,让人把帽子和大
衣递给他,走出饭店。那英国人向电梯走去。
等电梯再下来,维克托走进去,问司机:
“刚才上去的那位先生叫什么名字?是英国人,对吗?”“是337 房那位先生
吗?”“对。”“叫比米什。”“他在这儿住了一些日子了吧……? ”“是的……
可能有半个月……”这就是说,这个人跟巴齐莱耶芙公主同时住进这家饭店,而且
住在同一层。此刻他是否没有朝左转,去337 房,而是向右走,去了阿勒克桑德拉
的房间呢?
维克托轻轻地从阿勒克桑德拉的房间前走过。回到房间,他没有把门关死,仔
细倾听外面。
等了半天,没听到动静,他就气恼地上了床。他毫不怀疑,英国人比米什的伙
伴就是亚森·罗平,也就是阿勒克桑德拉公主的情夫。这样,他肯定在这场困难的
调查中向前迈了一大步。但是,他同时也得承认那人年轻、俊雅。他为此闷闷不乐。
三
第二天下午,维克托把拉尔莫纳找了来。
“你跟莫莱翁一直保持联系吗?”“是的。”“他知道我在哪里吗?”“不知
道。”“他昨晚来这里,是为了首饰盒失窃案吗?”“是的。是旅馆行李员干的。
大家相信他还有一个同伙,可那家伙跑了。
莫莱翁好像忙着办一件与首饰盒无关的案子,下午可能去包围一个酒吧。亚森·
罗平团伙在那里集会,策划他那封信中提到的窃取一千万法郎的阴谋。”“哦,哦!
这酒吧在什么地方?”“有人答应临时告诉莫莱翁……”维克托把自己在饭店和阿
勒克桑德拉·巴齐莱耶芙的几次接触告诉了拉尔莫纳,并提到那个英国人比米什:
“他好像每天早上离开旅馆,一般要到晚上才回来。你以后就跟踪他。
现在,先到他房间看一看。”“不行!得有警察总署的命令……要有搜查证…
…”“别这么老实!要是警察总署的人插进来,一切就会弄糟!亚森·罗平跟德·
奥特莱男爵或者居斯塔夫·热罗默不一样,只有我才能办他的案。得由我亲手逮捕
他,交给司法机关。这事与我有关,是我的事。”“那么?”“今天是星期天,旅
馆的人上班的不多,你只要小心一点,就不会被人注意。万一他们抓住你,你就把
名片亮出来。现在只剩一个问题:怎么去弄钥匙。”拉尔莫纳笑着掏出一大串钥匙,
说:
“这个问题嘛,我来解决。一名好警察必须跟一个强盗的本领一样多,甚至更
多。337 房间,对吗?”“对。千万注意,不要弄乱了,不能让那个英国佬起疑。”
维克托从半敞的门里看着他走了。走廊里空无一人,他走到尽头,停下来,打开房
间门,走了进去。
过了半小时,他回来了。
“怎么样?”维克托问。
拉尔莫纳眨眨眼睛:
“总之,你有点嗅觉。”“发现什么了?”“在一叠衬衣里,有一条桔黄色浅
绿条纹的围巾……皱巴巴的。”维克托很激动。
“是埃莉兹·玛松的围巾……我果然没错……”“这英国佬跟那个俄国女人似
乎是同谋,”拉尔莫纳接着说,“因此,到沃吉拉尔街去的,也许是她一个人,也
许是他们两人……”铁证如山。难道还能作别的解释吗?难道还能怀疑吗?
晚饭前一会儿,维克托到街上买了一份《晚报》。
在第二版,他读到一篇文章,赫然用大字印着:
警方刚刚宣布,今天下午,莫莱翁专员率侦探包围了玛尔伯夫街一家酒吧。据
悉,有几个国际犯罪集团的强盗(主要是英国人)常在这里聚会。警方行动时,他
们正围坐在一张桌子旁。有两人从后门逃走了,其中一个受了重伤。另外三人被捕。
某些迹象让人猜测,亚森·罗平可能就在其中。人们正等待机动队的侦探们归来,
因为他们最近在斯特拉斯堡见过改头换面的亚森·罗平。众所周知,在亚森·罗平
的犯罪档案里,没有人体检测记录。
维克托穿好衣服去了餐厅。阿勒克桑德拉·巴齐莱耶芙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报
纸。
她来得很迟。似乎一无所知,毫不着急。
直到吃完饭她才打开报纸,浏览了第一版,然后翻到第二版,脑袋顿时耷拉下
来,身子也晃了几晃。她强挺直身子,读下去,读到最后几行时,维克托认为她要
晕倒了。她一阵虚弱,无力地把报纸推开。她一次也没抬眼望一望维克托,可能以
为他什么也没注意到。
晚上在大厅,她也没坐到他这边来。
英国佬比米什已经在大厅里。玛尔伯夫街酒吧离饭店那么近,他是否就是逃出
莫莱翁之手的那两个强盗中的一个呢?他会把亚森·罗平的消息告诉巴齐莱耶芙公
主吗?
维克托想碰碰运气,就先上楼,躲在自己房间门后。
俄国女人先上来,焦急不安地在房门前等着。
那英国佬也很快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看到走廊里无人,急忙朝她跑去。
他们说了几句话,俄国女人大笑起来。然后,英国佬走了。
“噢,”维克托心想,“她若真是那该死的亚森·罗平的情妇,那就应该相信
他没有被抓住。英国佬刚才让她放了心,她才放声大笑的。”警方后来发布的消息
证实了他的推测,那三个被捕的人当中没有亚森·罗平。
那三个人都是俄国人。他们承认在外国参与过几起盗窃案,但都声称不知道雇
用他们的那个国际犯罪团伙的头目叫什么名字。
那两个逃走的同伙,一个是英国人,另一个他们是第一次见到,在会上他一言
未发。那个受伤的可能就是他。这个人的相貌特征很像维克托在旅馆里见到与比米
什在一起的那个年轻人。三个俄国人说不出更多的情况。显然,他们只是些喽啰。
四十八小时之后,查明了一件事:三个俄国人中有一个是从前的舞女埃莉兹·
玛松的情人,经常从情妇这儿得到钱。
警方搜出了埃莉兹·玛松的一封信,是她死前两天写给他的:
德·奥特莱老头正在策划一笔大买卖。如果做成了,他第二天就带我去布鲁塞
尔。
你会去那里找我的,对吗,亲爱的?一有机会,我们就带着那笔巨款逃走。我
多么爱你呀!……
六、国防债券
一
玛尔伯夫街的插曲搅得维克托非常难受。让别人去管“破窝”凶杀案,去管沃
吉拉尔街凶杀案,这些他不在乎,他对这两个案子感兴趣只是因为它们与亚森·罗
平的行动有关。可是,有关亚森·罗平的事,别人就不要插手吧!这可是便衣侦探
维克托留给自己的活儿,因此,凡是对付亚森·罗平及其同伙,尤其是英国佬比米
什和巴齐莱耶芙公主的行动,应该由他来垄断。
这种考虑促使他去仔细了解警察总署发生了什么事,并努力识破莫莱翁的伎俩。
他估计在目前这样危险的时刻,阿勒克桑德拉和她的联络员比米什不会离开房间。
于是,他步行到附近的车库,取出存在那里的汽车,把车开到布洛涅树林里一个偏
僻角落,确信没人跟踪,就从行李箱中取出必需的衣物,穿上那件过紧的骑兵制服,
又变成了便衣侦探维克托。
看到莫莱翁专员欢迎的姿态和那保护人一般的微笑,维克托就觉得自己受了侮
辱。
“喂,维克托,给我们带来什么消息?没有什么要紧的吧?不,不,我对您没
有什么要求。你是个孤独的、沉默寡言的人。各人有各人的办法!我喜欢在光天化
日下行动,而且,还总是成功哩!您认为我在玛尔伯夫街酒吧撒的那一网怎么样?
抓到犯罪团伙的三个家伙……他们的头目不久也要抓获。我向上帝发誓!……他这
一次虽然逃走了,可是有一条线把他团伙的人跟埃莉兹·玛松联系了起来。埃莉兹·
玛松在坟墓里指控德·奥特莱男爵了。
戈蒂埃先生十分欣喜。”“预审法官呢?”“瓦利杜先生吗?他又来劲了。我
们去看看他吧!他会把埃莉兹·玛松那封可怕的信告诉德·奥特莱男爵……你听听,
‘德·奥特莱老头正在策划一笔大买卖……’嗯!我拿出了多么有力的证据啊!这
可是铁证如山!走吧,维克托……”他们在法官办公室里果然看到了德·奥特莱先
生和市参议员热罗默。维克托看见男爵的样子大吃一惊。这张脸在被捕时就已经是
那样憔悴,如今更瘦更难看了。他连站都站不住,有气无力地坐在一张椅子上。
瓦利杜先生的进攻是无情的。他一口气读完了埃莉兹·玛松的信,看到听的人
十分惊骇,又马上加强攻势:
“德·奥特莱,您明白这指的是什么,对吧?长话短说,我来概述一下,好吗?
星期一晚上,您偶然得知国防债券落到了莱斯柯老爹手里;星期三晚上,凶杀案发
生前夕,埃莉兹·玛松——您每天和她泡在一起,对她没有秘密可言,可她既是您
的情妇,又是一个俄国强盗的情妇——写信给她心上人说:‘德·奥特莱老头正在
策划一笔大买卖。如果做成了,他第二天就带我去布鲁塞尔。’等等;星期四发生
了凶杀案,国防债券被盗走了;星期五,有人在北站附近看到了您和您的情妇,带
着第三天在你情妇家发现的那两个箱子。这件事难道不是很清楚吗?这些证据难道
不是无可辩驳的吗?从实招来,德·奥特莱!明摆的事,何必否认呢?”这时,男
爵简直要昏厥了。他的脸变了形,嘴里喃喃自语,看来要招认了……他要求看看那
封信,说:
“把信给我看看……我不相信……我要亲自读一读……”他看了信,期期艾艾
地说:
“这个婊子!还有一个情人……她!……她!我把她从泥潭里拉出来!
她却打算跟他一块儿逃走……”他只记着她的背叛,她与别人逃走的打算。其
余的事,如盗窃案、凶杀案等会使他受到严厉指控的事,好像与他无关。
“您都承认,对不对,德·奥特莱?莱斯柯老头是您杀的吗?
他不回答,缄口不言,好像他对那个姑娘病态的爱情一破灭,就把他压垮了。
瓦利杜先生朝居斯塔夫·热罗默转过身去说:
“您也参与了此案,虽说我们还不清楚……”居斯塔夫·热罗默似乎没有因为
坐牢而受影响,依然是红光满面。他反驳道:
“我什么也没有参与!半夜,我在家里睡着了!”“可我有您的园丁阿尔弗雷
德的新证词。他不仅肯定您是将近清晨三点才到家的,而且还说,您在被捕的那天
早晨,曾经许诺,只要他同意证明您是午夜前回来的,就给他五千法郎。”居斯塔
夫·热罗默十分慌乱,过了一阵,他才装出笑脸,说:
“嗬嗬,是的,是真的。妈的,我是被人家弄烦了,想快刀斩乱麻,一下了结。”
“您承认有过收买的企图!这又添了一条罪状!……”热罗默冲到瓦利杜面前,说
:
“怎么,难道我跟这位出色的德·奥特莱一样,也长了一张杀人犯的脸吗?难
道我跟他一样,也被内疚压垮了吗?”他炫耀那张讨人喜欢的快活的脸。
维克托介入了:
“预审法官先生,可以提一个问题吗?”“提吧。”“听了犯罪嫌疑人刚才讲
的这句话,我想知道他是否认为德·奥特莱男爵是杀害莱斯柯老头的凶手?”热罗
默张开了嘴,准备说出自己的看法,可是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只说:
“这不关我的事,让司法当局去查清吧!”“我坚持要知道您的看法。”维克
托说,“如果您拒绝回答,这就表明您对这事有看法,只是,由于某种原因不肯说
出来罢了。”热罗默反复说:
“让司法当局去查清吧!”当晚,玛克西默·德·奥特莱企图撞墙自杀,看守
只好给他穿上束缚囚犯的紧身服。他吼道:
“这婊子!这不要脸的!都是为了她我才落到这一步……啊!这臭婆娘……”
二
“至于这家伙,他顶不住了!”莫莱翁对维克托说,“用不了四十八小时,他
就会招的。我找出来的埃莉兹·玛松那封信将加快破案的步伐。”“毫无疑问,”
维克托说,“通过那三个俄国同谋,您可以抓到亚森·罗平。”他漫不经心地流露
出这些话。看到莫莱翁不开口,他又说:
“这方面没有进展吗?”莫莱翁声称自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活动,但他对自己
的计划却守口如瓶。
“这混蛋!”维克托想,“防着我呢。”从此,他们互相监视,担心对方捷足
先登,嫉妒对方取得成绩,就像两个拿命运打赌的人,生怕对方把自己的功劳吞没。
他们一同在加尔什过了一整天,又来盘问两个犯罪嫌疑人的妻子。
维克托发现加布里耶尔·德·奥特莱比自己认为的更勇敢,更坚强。她虔诚信
教,遵守教规,经常上教堂,他的慈善习惯因为调查而得到彰显。莫非是她的虔诚
在支持她?她不再像开头几天那样躲在家里。她辞掉了女佣,自己去采购食品,昂
首挺胸,不怕别人看到她丈夫无端殴打她,在她脸上留下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