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剑之谜-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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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个旁观者,判断并不一定准确,我想你还是应该问她本人。”
“我又不要你告诉我准确的,我就想听听你的判断。”刘世强有些急燥地说。
“不准确的事情我不想说。再说背后乱说人家的是非也不道德。”
“假惺惺,我就讨厌你这种臭架子,好像全世界就你有道德。我们都没道德似的。”
“我可没这么说。”
“可你就是这意思。”
“那是你的理解。”
“算了算了。我反正说不过你。”刘世强赌气不说话了。
“你们办正经事吧,我先走了。”陈语迟站了起来。
“不许走。”
“怎么,你现在就要审我吗?”
“我要干什么你别管,反正不许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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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语迟生气地重又坐了下来。刘世强掏出了烟,捅捅陈语迟,递给他一颗。然后为自己和陈语迟都点上了,回头对李国楷说:“蝈蝈,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谁来着?”
“他们说叫小凤。”
刘世强点了点头:“把她找来。”
小凤手里拿着一卷纸走了进来,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也可能是她穿的那件红色吊带裙映衬的。她把那卷纸放在了桌子上:“这是缘绿园的平面图,还有这里所有人的名单,王先生让我带来的。”
刘世强和颜悦色地说:“很好,谢谢,请坐下来吧,我们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小凤拘谨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刘世强没有坐在桌子后面,而是绕出来,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小凤对面,好像要和她谈心似的。何子良打开了速记本,开始记录。
“小凤,你的全名叫什么?”
“我叫华小凤。”
“好,你现在来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今天早上,王先生让我送一幅画去泊静轩,那里缺了一幅画,等我吃完了早饭,我就去了,刚到门口,我就看到他……”小凤的声音开始颤抖,她回忆起了当时的恐惧。“他躺在那里了,我当时害怕极了,就往外跑,后来就碰见陈老师了。”
“你说他躺在那里,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梁先生。”
“梁什么?”
小凤瞪大了眼睛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一直就喊他梁先生,不知道他叫什么。”
“他是这家里的人吗?”
“他是客人,几个星期前才来。”
“他在这次来之前来过吗?”
“来过,去年他们一家就来过,这次住的时间要长些。”
“你最后一次见到这个梁先生是在什么时候?我是指活着的梁先生。”
小凤想了想,“好几天前了,具体的我也记不大清楚。梁先生经常不在家。”
“刚才你说送一幅画去,什么画?为什么非今天送去呢?”
“家里到处都要挂画的啊,具体什么画我也不懂,泊静轩原来挂的画没了,就只好再挂一幅了。”
“你说泊静轩原来的画没了,怎么没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自从吴先生走了以后,那幅画就没了。”
“吴先生,哪个吴先生?”
“就是那个吴先生呗,大家都这么叫他。”
“他也是这家里的客人?”
“对,他住了一段时间,前几天走了。”
“这个泊静轩平时你经常进去吗?”
“吴先生在的时候我每天都去打扫。”
“你是说这个吴先生就住在泊静轩?”
“是啊。”
刘世强回头看了一眼李国楷:“记着把这个吴先生了解一下,然后找来。”
李国楷赶紧掏出个本子来记。
刘世强转过来又对小凤说:“那吴先生走了以后你就再没进去过?”
“昨天晚上就进去过,到那里去找锦萱,锦萱昨天晚上忽然不见了,大家在园子里到处找,所以也找了泊静轩。”
“那个时候那里还一切正常?”刘世强好像有点吃惊。
“对。反正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你昨天晚上几点进的泊静轩?”
“我不记得了,当时大家都在找,我也没看表。反正是在吃晚饭之前。找了一遍没找到锦萱,王经理才让大家先吃饭的。”
刘世强思考了一下,接着问“你对这个梁先生的死有什么看法?”
“看法?”小凤反问。
“就是你认为是谁干的?”
小凤傻傻地摇摇头,“我怎么会知道呢?”
刘世强说:“好吧,我就先问到这里,可能以后我们还会找你的。”
小凤站了起来,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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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世强回到桌子边,展开了缘绿园平面图,里面还裹着一张写着人名的纸。“来,陈老师,给我介绍一下这个地方,还有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
陈语迟走到图纸边上,指着图纸开始说明,并且一一介绍了名单上所有的人,以及他们都住在哪个房子里。
陈语迟介绍完了之后,刘世强说:“怎么这里没有那个吴先生?你了解他吗?”
“我只知道他姓吴,其它的,”陈语迟想了想,“他好像是个卖古董的,他对文物知识非常丰富。是个鉴赏家呢。也许具体些的该去问王先生,他是王先生的客人。”
门外有人敲门,“进来。”刘世强喊。
进门来的是小晴,“陈老师,还有……”她望着刘世强,不知道该怎样称呼。
“叫他刘队长吧。”陈语迟对小晴说。
“刘队长,王先生让我来请你们去吃饭。还有这里这么多人的饭菜,我一个人拿不了,您能不能找几个人帮我去拿?”
“饭都准备好了,这里的主人真是太客气了,不错,用不着吃方便面了。蝈蝈,你带几个人跟这位小姐去拿饭。”
“刘队长,您和陈老师也一起去吃饭吧。”
“陈老师去吧,我在这里和弟兄们一起吃。”
“刘队长,王先生特地要我来请您的,您要是不去,我可不好交代,再说,家常便饭,也不是什么好的,您过去,也可以和家里人熟悉一下,对您开展工作也有帮助啊。”
刘世强打量了一下小晴,“你是小晴?”
“对。”
刘世强点了点头,“好吧,我去。小何,”他大声喊何子良:“你去叫大家都歇歇吧,吃完饭再接着干。”
在餐厅里,几乎每个人都没有胃口。除了刘世强,他大口地吃着,几乎对每一道菜都感兴趣,只是当小晴给他拿来酒的时候他拒绝了,“我办案的时候从来不喝酒。”他说。
每天中午,陈语迟总是要午睡一会儿的,可是今天刘世强偏不许他睡:“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办呢。”
陈语迟反抗地说:“你办你的事情,老是拉着我做什么。”
刘世强狡猾地笑了笑,像只狐狸。“上次彩票的那件案子,你可帮了不少忙,这次你可得帮忙帮到底。行了,别推三阻四的了,难道你自己就不想查出真凶来?”
这句话可说中了陈语迟的脾气,陈语迟是对任何问题,不琢磨个水落石出不甘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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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室里热闹非凡,所有的警员都集中在那里,说说笑笑,大厅周围的一个个小圆桌上杯盘狼藉,他们一看到刘世强进来了,渐渐地止住了说笑,盯着刘世强看。
刘世强扫视了一下众人,“老林、孟虎。”
“到。”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
“你们那里进行得怎么样了?完事了吗?”
“全都搞定了。”孟虎回答,那个被称作老林的人也跟着点了点头。
“好吧,老林先跟我上来。”刘世强在前面带路,老林跟在后面,走了几步,刘世强忽然回头说:“你吃完饭了吗?”
“吃完了。”
“好,来吧。其他人都开始干活吧。还有,把这里收拾干净了,听见了没有。”
老林名叫林新范,是法医,40多岁,长着一张慈祥的胖脸,四肢短粗,结实有力。他戴着个近视眼镜,镜片后面的目光像他的解剖刀一般锋利,与他慈祥的相貌很不协调。他看人的时候仿佛不是在看人的相貌,而是在研究人的骨骼。他有的时候和颜悦色,有的时候又十分傲慢。他行动起来十分迅速,悄无声息。他有个习惯,就是不管干什么呢,都可能突然陷入沉思,此时别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他的鼻子总是皱着,仿佛闻到了什么难闻的气味似的。并且不时地用手去揉他的鼻子。他的声音清澈,吐字清晰,说话慢悠悠的,好像边说边思考。他的手永远是冰凉的,好像是死人的手,握上去让人一哆嗦。
此时林新范正用他那双冰冷的手握着陈语迟的手,并且用他解剖刀的目光透视着陈语迟。
“行了,大家都坐下,抽只烟,老林,你就说吧。”刘世强一边给每个人发烟,一边说着。
林新范迟疑地看了一眼陈语迟。没有出声。
刘世强说:“陈老师不是外人,让他听听没关系。”
李国楷重重地咳了一声,脸上用浓墨写上了“原则”二字。
刘世强凑到了李国楷跟前,给他点烟,同时压低了声音说道:“让他听听没事,反正他也听不懂。有个内线,可以多了解些情况。”李国楷使劲吸了口烟,脸上的表情依然是保留意见。
刘世强随即看着林新范,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林新范只好清了清嗓子,开口了。“尸体是一位体态端正,营养良好的男子,年约五十岁上下。被发现时尸体仰卧,双手肘关节稍微弯曲,伸向两侧……”
刚说到这里,被刘世强粗暴地打断了,“这些东西你写到验尸报告里去就行了,现在挑些重要的东西说,简单些。谁耐烦听你这套。”
林新范扶了扶眼镜,接着慢条斯理的说:“我想你们可能已经发现了。”
“发现什么?”刘世强问。
林新范说:“他杀,死亡时间在72小时左右。”
刘世强不出所料地点了点头。陈语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他,他几天前就死了?不是昨天?”
林新范瞟了陈语迟一眼,又看了看刘世强,这才对陈语迟说:“他很可能是死于大前天,也就是8月17号。当然,这只是我的初步估计,准确的结论还得回局里去,过几天才能得出。”
刘世强说:“你接着说。”
林新范说道:“死者心脏略靠下部有一致命伤口,为利器所伤,根据伤口形状,推测凶器为扁平状,两侧有刃。伤口处大量内出血,可推测凶器插入体内一时并未拔出,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凶器被拔出来,有大量血液溅出,死者几乎是立即死亡。除此致命伤口外,在死者身体左侧及腿部有部分因滑蹭引起的表皮脱落,因表皮脱落部位无皮下出血及发炎现象,估计此伤痕系死后尸体被移动时造成的。”
刘世强皱着眉听着,陈语迟只觉得浑身毛骨悚然。李国楷倒很平静,也很认真,好像在听什么学术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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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新范揉了揉他的鼻子,接着说下去:“尸体被发现时为仰卧,但是根据伤口血流方向及尸斑位置和形状判断,死者死时处于坐靠姿势,背后应有某种支撑物。由尸斑颜色显示,死者在死后24小时之内未被翻动过,然而在此之后曾被人移动。”
“为什么?”陈语迟冲口而出。
林新范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他的鼻子更皱了。他简单地对陈语迟解释着,好像一个大学教授在教一个小学生一般的不耐烦。“因为尸斑会在人死后2…3小时内形成,出现在尸体下部。24小时后停止发展。如果24小时之内移动尸体,会在尸体新姿势下部形成新的尸斑,原尸斑颜色变浅。但24小时以后移动,就不会产生新尸斑了。”
陈语迟好像还是没有听明白,张了张嘴还要问。林新范已经开始往下说了:“在伤口及伤口附近衣物上发现有金属氧化物颗粒。”
“金属氧化物?”刘世强问。
“简单些说是铜锈,当然这还要进一步分析才能证实。”
“凶器找到了吗?”刘世强问。
“没有。”林新范说。
“那么照你刚才说的。凶器很可能是……”刘世强看着林新范。
“很可能是铜的。而且是扁平状,两侧有刃,比如说是一把剑,铜剑。挺不寻常的凶器。”林新范重又扶了扶眼镜。
陈语迟倒抽了口凉气,眼睛瞪得更大了。
刘世强听到陈语迟吸气的声音了,他紧盯着陈语迟看:“怎么,你知道些什么吗?”
陈语迟犹犹豫豫地开口了:“我也说不准,可我知道在缘绿园有一样类似的东西,就像刚才林先生描述的那样。”
“你是说凶器,是什么,在哪里?”刘世强眼睛放光。
“可是不对啊,不应该啊。”陈语迟还在思索。
“什么不对,不应该的,你赶紧告诉我们,我们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不对的。”刘世强焦急地说。
“可我也只是猜测。”陈语迟说。
“你有完没完啊,快说,到底是什么,早晚有一天被你们这帮人急死。”刘世强已经跳起来了。
“在乐水斋墙上挂着件装饰品,是把青铜剑。可是……”
陈语迟只说了一半,刘世强就对着李国楷吼了起来,“蝈蝈,找个人去把那把剑取来,要快,但愿还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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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世强像一头困兽般在屋子里来回溜达,过了一会儿,青铜剑被取来了。林新范立刻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把青铜剑。“尺寸对,形状也差不多,这锈迹也很像。”忽然,林新范的眼睛迷了起来,对着阳光转动了一下剑柄,又把鼻子凑到剑身上去闻了闻。“这好像是血迹,没错,这就是血迹。”他的声音尖锐起来。
刘世强一下子冲了过来,陈语迟也靠近了,林新范指着剑身上红褐色的斑块说:“你看,就是这里。”
陈语迟迟疑地问:“那是血迹吗?这剑一直就是这样锈迹斑驳的,不会是地子吧。”
林新范自信地说:“这肯定不是地子,是血迹。但这血迹还要与死者的核实。看这里。”林新范指着剑尖。
“怎么断了?”陈语迟一声惊呼,剑尖断掉了一小截,露出新鲜的茬口。“以前这剑尖是有的。”
林新范说:“从这茬口上看,也是新近折断的。”
刘世强问陈语迟:“你以前注意过没有,这剑尖是什么时候断的?”
陈语迟遗憾地摇了摇头:“我没注意。可是我可以肯定这几天它一直是挂在墙上的,我常去乐水斋,那张书桌正对着这把剑,如果它不见了,我肯定能发现。”
“蝈蝈。”刘世强喊:“刚才是谁去取的剑?让他再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剑尖。”
刚才拿剑来的警员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剑尖没有找到。
刘世强对林新范说:“老林,还有什么吗?”
林新范想了想说说:“死者在死前好像喝了不少酒。其它就没什么了,回头我送份详细的报告来。”
刘世强说:“好,干得不赖,去休息休息吧,顺便把孟虎叫来。”
“那这把剑我先拿走了。”林新范说。
刘世强挥了挥手,林新范捧着那把青铜剑走了。
孟虎是刑侦队的技术员,很年轻,平头,个子不高,很敦实。他进来时手里提着一只黑色破旧的皮箱,这只箱子他不论到哪里都提着,好像已经是他人的一部分了,让人怀疑他搞对象时是不是也要提着。他的双手粗糙,有被化学药品烧灼的痕迹。他一进来,也不等别人让,自己拉过把椅子就坐下了,箱子就放在椅子旁边的地上。他冲刘世强伸了伸手,刘世强赶紧掏出烟来递给他一只,还给他点上了。他使劲抽了一口,眼睛在屋里搜索:“这儿有水没有啊?今儿中午这菜可真咸。”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