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剑之谜-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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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定去，我住比轩，有空你也来啊。”最后一句陈语迟几乎是喊的，因为张风走得飞快，也不回头，只挥了挥手。
　　回到比轩，陈语迟惊讶地发现小晴居然还在那里，看到他回来，长长地出了口气。“你可回来了，可急死我了。”
　　“怎么，你还没收拾完呢？”
　　“什么呀，早弄好了。快到中午了，我看你也不来电话，往这里打电话又没人接，谁知道你要吃什么呀。过来一看，人影也没有，我还以为你一生气，绝食了呢。跑哪儿去了？也不打招呼，让人着急，我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要是出园子，怎么也得叫辆车啊，要是在园子里，哪儿哪儿都是电话，干嘛不打呢。”没容陈语迟出一点声，小晴就把他数落了个够。
　　“被人伺候的感觉可真恐怖，我纳闷别人怎么受得了你的，或者你只跟我一个过不去？”陈语迟在小晴喘气的时候赶紧愤愤地吼道。老天保佑，这个姑娘还要喘气。
　　“哼，你还有意见，”小晴冷笑道：“这就叫难伺候，近之则不恭，远之则怨，如果你走了，谁都不在乎，甚至都没注意，你就高兴了，是不是？”小晴好像触动了什么心事，神色突然黯淡下来，眼睛开始泛红，她使劲吸了吸鼻子，换了副拒人千里之外的面孔：“你中午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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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语迟像做了什么错事似的矮了半截，女人真是奇怪，动不动就哭，她把你气个半死都没事，可你要是埋怨一句都不行，真不知道是谁该要求男女平等。“我吃什么都行，只要别太麻烦就可以了。”他唯唯诺诺地说。“就是不吃也行啊。”他又卑微地加了一句。
　　小晴噗嗤一声又笑了，“得了吧，饿死了你，我可担当不起。”
　　陈语迟看到小晴笑，放心了。紧接着得寸进尺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出来勤工俭学？家里很穷吗？”
　　“这关你什么事？”小晴立刻绷起了脸，转身走了。把陈语迟的自尊心打击得跟他的美德一块歇着去了。
　　刚吃完午饭，陈语迟就急着往外走，刚才张风介绍那些建筑时提到的乐水斋是一座书斋，当时陈语迟就想进去看看，可是张风只顾着讲那些植物，根本没进去，现在一个人，倒可以去看看。
　　乐水斋，可能是出自“智者乐水。”水能克火，此名中既带了个水字，说不定不仅是座书斋，还是座藏书阁呢，要是这样，陈语迟更是迫不及待地要去看看了。另外这座建筑本身也合了这个名儿，典型的亲水建筑，好像江南水乡一般。建筑物柱础立于水中，整座房子倒有一小半探身儿在水面上。周围水边种植着毛白杜鹃、黄菖蒲、红枫、杜英、马尾松、枫香、香樟、十姐妹、山茶、含笑、桂花等等，这么多的植物，要是没有张风介绍，陈语迟根本不知道它们的名字。
　　进了乐水斋的门，是一间大书房，一面墙的大窗户临水而设，使得室内格外明亮。因窗子就悬在水上面，所以不会有人在窗外走动，影响室内的清静。屋内齐顶式的书橱占了其它三面墙，在墙角，书橱交接的地方做成圆弧形，一个角挂着一幅书法作品，是弘一法师所书“无上清凉”四字。另一个角挂着把青铜剑，铜锈斑驳，显然年代久远了。书橱中尽是些百科全书、辞海、字典之类的工具书，插空也有些装饰品，居然都是些古代的兵器，不是矛，就是戈什么的，陈语迟也不认得。书房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书桌，深棕色，描着金，式样很古典，它后面的那把椅子看起来很是沉重，椅背的弧度一定使人坐着很舒服。整个书房色彩凝重，与房屋的轻灵不同。
　　与书房相连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一侧是窗户，可以看到湖面以及树林，另一侧是一扇扇的门，整齐排列，门上有金属标牌，写着图书的分类。这里果然是藏书的地方。陈语迟随便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里面全是高大的书架，一排排的，和图书馆没什么两样，只是书籍的分类编号有些和图书馆不同，很是独特，甚至有些随心所欲。房间里面也有门，与隔壁房间相通，要去其它房间，可以不必绕回走廊。
　　陈语迟在书架间绕了半天，很是高兴。早知有这么个乐水斋，自己的箱子都能轻许多，好多书都可以不用带了。挑了三本书拿在手里，他有些犹豫，觉得也不跟主人说一声就把书拿回自己的房间似乎不大好，可这个乐水斋好像也没有人管理，他想了想，决定先在外面的书房看会儿书，要是好，就跟王嘉木打个招呼，再拿回去看。如果不行，再放回去也不迟。这里书虽多，但并没有什么善本孤本的，想是家里人随时可以来拿。
　　19
　　回到书房，陈语迟在椅子上坐下来，发出一声愉快的叹息，这里简直是读书的天堂。钱可真是个好东西，他随即又叹了口气，这回是感慨，表达完他的感情后，他把书放在桌子上，挑了挑，拿起其中的一本看了起来。与水声混在一起的知了的鸣叫竟不能使人烦躁，倒让人的心更静了。陈语迟看到精彩之处，放下书，在那里呆呆地品味，越想越是好，脑子里的念头一个个的闪出来，他急着想要记下来，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带纸笔。书房里干干净净的，不知哪里有这些东西，又不好乱翻，这么来回一折腾，灵感也没有了，他于是也不看书了，在书房里转悠起来，眼光忽然就被那柄青铜剑吸引了，他走了过去，开始仔细地端详。剑身中脊为圆柱型，脊两侧有血槽，无剑格，扁茎上有一穿，素面，没有铭文。剑身上层层叠叠的铜锈，显示着其年代的久远，不知到这柄剑在那遥远的过去有没有杀过人，或者它被制造出来就只是为了当作祭器，用来陪伴死人的？对了，这应该是赝品啊，张风说过，缘绿园里陈列的都是赝品，可这柄剑即便是假的，它也实在是很美。陈语迟伸出了手，想试一试那剑锋是否锋利。据说古老的宝剑不论埋藏多久，依然是削铁如泥的。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了。陈语迟迅速把手缩了回来。
　　白地蓝花的连衣裙在眼前一晃，陈语迟起先以为是小晴，可仔细一看，才知道是小凤。小凤看到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微微一笑，就往藏书室方向走去，似乎不想打扰陈语迟。倒是陈语迟叫住了她：“小凤，我想问你一下。”
　　“什么事，陈老师？”
　　“噢，是这样，我找了三本书，想拿回去看，不知道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了。”小凤又微笑起来。“这些书本就是让人看的。不过您看完以后最好交给我，或者放在这里书桌上，不要自己放回架子。那样容易搞乱，整理起来更麻烦了。”
　　“怎么，这里都是你管理吗？”
　　“是啊，以后您要什么书，尽管来取就是了。也可以让我帮您拿。您现在慢慢看书吧，我进里面打扫一下。”
　　“这里的书都是你整理的？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有了小晴和张风这样的前车之鉴，陈语迟再也不敢小瞧王家任何人了。
　　小凤脸微微一红：“我没有毕业，中学读了一半就不读了，家里想要我挣钱。我干过好多活，只是这里才算找到个好地方。王先生一家都对我很好。”
　　陈语迟又糊涂了，“那你怎么会管理这么大的藏书室的？自学的吗？”
　　小凤笑了：“这些书有专门的人来编号什么的，我只是打扫卫生。把书摆整齐。”随后她又有些羞涩地看了陈语迟一眼，就走了。
　　在这个缘绿园里，陈语迟的判断力似乎总是出错。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刘姥姥进大观园吧。陈语迟拿起桌上的三本书，准备走了，刚到门口，忍不住又回头看看那柄青铜剑，书房里挂兵器，这没什么不对劲的，能文能武，有什么不好？陈语迟笑了笑，可它是否锋利呢？看那层锈，如何锋利得起来呢？试都不用试。他拉开门，走了。
　　自打受到小晴一番数落，陈语迟晚饭是说什么不敢迟到了。走进餐厅时，看到只有王锦萱一个人。她的脸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不用问，肯定又出去玩了一天。她站在那里，跟小晴不知在说什么笑话，两个人笑作一团。陈语迟进来，她只回头看了一眼，接着又去和小晴嘀嘀咕咕，随后又是一阵大笑。小晴看到有人来了，想要走，可王锦萱死活拉住她，又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小晴偷眼看了看陈语迟，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陈语迟觉得挺不自在的，站起来想出去，在外面客厅等一会。就在这时，王嘉木、王先鸣和秦娟一起走了进来。小晴趁王锦萱不备，刺溜一下溜走了，王锦萱走过来，撒娇地搂住秦娟的肩膀。
　　“中午去哪里了，可把小晴急坏了。”王嘉木冲着陈语迟说。
　　“我只是在园子里随便转转，这里太吸引人了，转着转着就忘了时间。真是抱歉。”陈语迟随着大家又再次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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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王锦萱突然冲着王嘉木开口了。“我想要辆汽车，要不然出门太不方便了。”
　　“不方便你还老出去？”王嘉木宠爱地望着孙女，可是却不妥协。
　　“你故意转移话题，我不管，反正我要汽车。”
　　“你有什么事情让老马开车送你去还不行？干嘛还要车？”秦娟说道。
　　“那是爷爷的车，他不用吗？再说奶奶每次出门都是老马送的，如果我再想出去就没车了。”
　　王先鸣环顾一下四周，奇怪地说：“妈呢？妈怎么没来？小凤，你去看看。怎么不来吃饭呢？”
　　王嘉木说：“别去叫了，她有些头疼，不想来了，小凤，让厨房下碗馄饨给她送去，清淡些。”
　　秦娟说，“我送去吧，顺便看看妈好些没有，怎么就头疼了呢？是不是感冒啊？有没有请医生？”
　　王嘉木说：“她不要医生，说躺一躺就好。我看她是昨天出去累着了，没什么事。”
　　王先鸣说：“这么热的天，以后让妈少出去跑了。中了暑可麻烦。”
　　王锦萱看自己汽车的事没了下文，坐在那里撅着嘴生气。
　　过了一会儿，小凤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上面放着一碗馄饨，秦娟站起来接过托盘，这时王锦萱也站起来了：“妈，我和你一起去。”她知道这汽车跟这些人是要不来了，现在最好的方法是去求奶奶。
　　秦娟白了她一眼，“奶奶病了，你别又去缠着她要这要那的。”
　　王锦萱生气地说：“怎么可能嘛，我是去看看奶奶。”
　　秦娟说：“即是这样，你去吧，我不上去了。陪奶奶说说话再下来。”
　　王锦萱点头接过托盘。就在这时，听到王先鸣跟王嘉木说道：“爸，过几天梁觉信要到北京来参加一个签约仪式，我想顺便邀请他们一家来住几天，您看行吗？”
　　王嘉木还没有出声，王锦萱猛地转过身来，馄饨碗摇晃得洒出许多来。“爸，梁叔叔一家都来吗？梁……我是说，别人也都来么？”
　　王先鸣似乎没有注意到女儿的迫切神情，依然冲着王嘉木说：“我们计划的那个游乐园项目，要是他们隆华能投资……”
　　没等王先鸣说完，王嘉木就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以后就不用问我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秦娟又把托盘从王锦萱手里接了过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梁宝成也要来，我正在想找谁陪他在北京到处玩玩呢。”
　　“宝成他真的要来吗？”王锦萱兴奋地嚷，“妈，我反正闲着也没事情，我去陪他们吧，保证不用你操一点心，就能把他们都照顾得好好的，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她一边说，一边追母亲去了。
　　王嘉木转向陈语迟说：“家里又要来许多人，不会影响你写作吧？”
　　“怎么会呢，我自己住的地方，旁边就是马路，我都不觉得吵。这里园子这么大，本就该多住些人，也热闹些。”
　　王先鸣说：“我准备安排他们住圆屋，这样离比轩挺远，应该不会吵到陈老师，而且上次他们来就住的圆屋。”
　　王嘉木说：“那就赶紧找人收拾出来吧。”
　　王先鸣说：“这事秦娟会去办的。”


第03章时间：8月7日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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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8月7日星期二
　　清晨，公路上汽车很少，王先鸣开着车，秦娟坐在他旁边，秦娟一直在说公司里的事情，王先鸣只是默默地在听。他们夫妇俩每天总是一起上班，王先鸣喜欢自己开车，他们两个在路上却从不谈情说爱，每天都有说不完的公事。包括他们的婚姻都仿佛是一件公事。秦娟表面非常温柔而且善解人意，是个公认的贤妻良母，可她同时又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她能做到目前的高职位，许多人理所应当地认为是她嫁了个好丈夫的缘故，可是这个职位实际是她凭真本事得到的，只是没有人愿意承认罢了。如果没有秦娟，恐怕王嘉木也不会这么快就把整个公司都交给儿子管理。实际上公司的许多决策都有秦娟的一半功劳。他们两个有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工作。
　　秦娟放下手里的文件，望着车窗外面，车子已经进入三环了，“梁觉信他们今天就到，圆屋我已经给他们都收拾好了。”
　　“不知道他们能住几天？”
　　“上海那么热，他们又是一家人都来，应该会多住些日子的，而且……”
　　“而且什么？”
　　秦娟微微一笑，“梁觉信有情人在北京，他恐怕也舍不得很快就走吧。”
　　王先鸣心领神会地看了秦娟一眼：“这样最好，你多陪陪冯佳林，他们隆华，别看梁觉信是董事长，冯佳林的话可能更管用呢。”
　　“你说冯佳林为什么把董事长的位置让给梁觉信，如果她认为这样能让梁觉信收收心，那可是彻底错了。冯佳林那么能干，可就是对男人没办法。”秦娟有些同情地说。
　　“你怎么知道她对男人没办法？如果真的没办法，梁觉信怎么会娶她的？”
　　“娶了又怎样，有他的人，没他的心，而且谁不知道梁觉信是看上了她的钱，像梁觉信那种大众情人，哎，冯佳林当初可真是昏了头了，现在梁觉信的情人遍天下，冯佳林蒙在鼓里不说，还一个劲地给他钱。”秦娟眼睛眯了起来，好像是要看透些什么，“冯佳林要是知道了……我总觉得他们家早晚要出事。”秦娟用低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
　　“宝成那孩子挺不错的，锦萱好像看上他了。”
　　秦娟从她疑虑的情绪中摆脱出来，身子向后靠了靠，看着车窗上面说道：“宝成是不错，长得像他爸爸，就凭这一点，就够瞧的了，再加上他有那么多钱，比他爸爸当初可是强得多了，我就怕咱们家锦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她可别钻牛角尖才好，我还真有些担心呢。其实找丈夫还是找个平凡些的好，靠得住。”
　　“就像我这样的？”
　　两个人相视都笑了起来。车子平稳地驶上坡道，停在嘉木实业大厦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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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锦萱穿着一件白色暗花真丝旗袍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床上堆满了衣服，她起码试了有一百件了，可还是不满意，被她拽来当参谋的小晴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坐在沙发里，手里玩弄着一只球形香水瓶。有时趁王锦萱不注意就往她身上喷，弄得满屋子香味。
　　“哎呀，小晴，你就别玩了，我穿哪件好，你倒是说句话呀。”王锦萱一把从小晴手里夺过香水瓶，“咚”的一声放在了茶几上。
　　“我又不是没说过，可我说好的你又看不顺眼，都给否定了，现在又来问我，我不知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行，我知道你最有眼光了，你一定帮我挑一件好的。”
　　小晴似笑非笑地看着王锦萱：“其实啊，我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