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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蒙古帝国 传奇历史之一:成吉思-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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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象不出赤勒格尔的士兵要将她母子带到哪里。
  术赤在她怀中恬然入睡。
  渐渐地,一切纷杂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远。孛儿帖情知有异,刚想掀开帘布看个究竟,帘布却被人粗鲁地打了下来。
  许久,牛车终于叽叽嘎嘎地停住了。接着,一个士兵打开车门,简短地命令道:“下车!”
  孛儿帖顺从地跳下车,随后就看到了面容冷峻的赤勒格尔。
  赤勒格尔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了孩子身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袭上孛儿帖的心头,她下意识地更紧地搂住了儿子。
  “就在这里,你决定吧,你要铁木真还是要儿子?”赤勒格尔的声音嘶哑、冷酷,一只手始终按在腰间的剑柄上。
  孛儿帖的声音被堵在了心里。
  又该她选择了吗?当初,她选择过一次。但这回,她不能选择也无从选择。
  赤勒格尔从孛儿帖的眼神里读懂了一切,他凄凉而决绝地一笑:“好,好!我成全你!但你必须留下我的儿子!”
  “不!”孛儿帖脱口而出,“他不是你的儿子。术赤不是你的儿子!”
  赤勒格尔的脸倏然变得狰狞可怖:“贱人,住口!我念你我夫妻一场,本想放你一条生路,岂料你竟说出这种话来,那就休怨我无情无义了。儿子我是非带走不可的,我宁愿让他与我死在一处。贱人,你受死吧。”
  面对赤勒格尔高高举起的宝剑,孛儿帖反而平静了下来。她凝视着儿子可爱的小脸,一动不动地等待着。
  剑身映出赤勒格尔扭曲变形的五官,高举宝剑的手却迟迟落不下来。毕竟,他爱过并且仍在爱着面前这个女人,又如何狠得下心结束她的生命?
  犹豫良久,赤勒格尔颓然垂下手臂,将宝剑送回鞘中,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士兵早已忍耐不住了:“三王爷,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要不要把夫人一起带走,留她做个人质也好。”
  “胡说!”赤勒格尔喝道,向孛儿帖逼去,“把儿子给我,给我!”
  孛儿帖左右躲闪着,母性的本能给她增添了无穷的力量,赤勒格尔几番努力都没得手。术赤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见此情景,站在孛儿帖身后的士兵委实急了,举刀向孛儿帖砍去。赤勒格尔大惊失色,再想阻拦已来不及,他猛地推开孛儿帖母子,刀,深深地砍入了他的肩头。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就在这一愣神的工夫,篾尔乞士兵突然纷纷中箭落马,一骑快马倏地冲到孛儿帖身边,其余数骑则将受伤的赤勒格尔团团围住。
  “夫人,您受惊了。”一位全身戎装的将军翻身下马,向孛儿帖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
  孛儿帖直到此时才看清来者是谁,不由得热泪盈眶:“博尔术,你来了?铁木真呢?铁木真他在哪里?”
  “首领一直在到处找您。您别急,我带您去见他。”
  博尔术又看向赤勒格尔。他正被两名侍卫挟持着,一动不能动。“带他一起走。”
  “不,不要。”孛儿帖心疼地注视着赤勒格尔蜡黄的脸和染血的衣袍,她对他虽无夫妻之情,却充满了深切的感激。何况,他还是为救她才受了伤。“博尔术,你有没有带止血药?”
  “带了,夫人。”
  孛儿帖放下儿子,慢慢走近赤勒格尔:“我来给你包扎一下。”
  “不必了。”赤勒格尔有气无力地说。他承受不住孛儿帖的目光,那里面分明有一团火,在烧软他的心。
  “别动。你恨我,为什么还要救我?”孛儿帖温存地说,仔细地为赤勒格尔上好药,又帮他穿上衣服。
  “你呢,你又是为什么?”赤勒格尔轻轻叹道。
  “你是个好人,我们母子欠你的情太多。”她回视博尔术,严肃而又果决,“放了他。此事我见铁木真后自会对他言明。”
  “扎。”博尔术恭顺地回答。事实上,他已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弄糊涂了。
  谁也没想到,术赤这时突然喊着“阿爸,阿爸”向赤勒格尔跑来。孛儿帖回身一把抱住了他。
  孩子稚嫩的声音在众人的耳中不啻一声炸雷,博尔术一下倒退数步,像看一个陌生人似的不眨眼地盯着孛儿帖。其实,他并非没有注意孛儿帖怀中的孩子,只是由于他找到夫人后欣喜若狂,一心只想快些将她送到首领身边,而已无暇思考其他,可是……这一刻他从头到脚突然有一种冷得刺骨的感觉,尽管他深知夫人是无辜的,仍旧无法从感情上接受这样的事实:首领在失而复得的同时必须承受新的打击。
  孛儿帖将孩子的小脸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
  博尔术古怪的眼神强烈地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感到自己的意志正在趋于崩溃。假如——这是完全可能的——铁木真也不相信她的清白,这个孩子的命运又会怎样?此刻她已不敢想象。当初,她为了孩子才选择活下来,不曾想孩子却要为她的选择付出数不尽的屈辱代价,如今回头去看,她那时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是不是太简单、太自私了?身为母亲,不能给孩子应得的幸福,她将何以面对一颗幼小无辜的心灵?
  赤勒格尔此刻也清醒过来,他疯了般向孛儿帖扑来。两个士兵死命抓住他的双臂,他一边挣扎,一边嘶喊:“给我儿子,还我儿子!”
  孛儿帖渐渐恢复了理智。她问自己,她有权利剥夺赤勒格尔赖以生存的这唯一的精神支柱吗?她让这个懦弱而又善良的好人失去得已经够多了,为什么还要碾碎他的最后一点希望,将他逼向绝望的深渊?她做不到,良心也不允许她这样做。
  “赤勒格尔,你听我说,”她含泪开口了,“你走吧。你完全没有必要为一个不爱你但是感激你的女人而伤心难过,忘了她,你会过得更好。我明白,你爱术赤甚于爱你自己的生命,那么为了他,你又有什么不可以做的?只要有我在,术赤会得到很好的生活,你对我母子的恩情,我永世不忘。你难道不愿看到术赤体体面面地长大成人吗?你仔细想想,你还能给他什么?”
  赤勒格尔被触动了。
  是啊,除了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生活,他又能给儿子带来什么?孛儿帖说的没错,为了儿子,他确实应该远远地走开,永远地走开……
  “好,我走!”赤勒格尔紧紧咬住牙关,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
  孛儿帖强忍泪水,转过身:“博尔术,你务必安全送走他。”
  “扎。”
  赤勒格尔充满留恋地看了儿子最后一眼,策马离去,再未回头。
  “阿爸。”术赤张开小手呼喊道。
  孛儿帖再也忍不住满腹辛酸,两行热泪潸然而下……
  身边的一切在铁木真的视线中都仿佛变得模糊不清了。
  随着战事的深入,他却苦无所候。渐渐地,他伫立在自己凄冷的心境中,好似化作了没有生命的雕像。
  难道他注定要失去孛儿帖吗?那么他苦心经营、数年备战又有什么意义?
  失去她的日子里,他才备感她的可贵。这世上的女人很多,却再不会有孛儿帖,不会有谁令他如此刻骨铭心。人生常得美女相伴并非难事,难的是得一红颜知己——孛儿帖就是他今生难求、来生或遇的红颜知己。
  9年漫长的相思,3年孤寂的等待,他能够忍耐下来的全部原因不正是为了重新得到她、拥有她?可此时,他满怀希望的呼唤变成了痛苦焦灼的嘶哑,依然不见心爱人熟稔的身影。
  孛儿帖,孛儿帖……
  长生天真的要让他接受这种惩罚吗?
  身边的侍卫中突然出现了一阵轻微的骚动,随后他听到了一声细细的啜泣和呼唤:“铁木真……”
  他不敢相信地垂下头,如入梦中。
  “铁木真。”又一声呼唤仿佛近在耳边。他慌忙弹掉眼中的水滴。
  首先进入他眼帘的是牵住他马缰的一只纤手,顺着手臂看去……哦,孛儿帖?
  空气骤然间凝固了。
  直到那只精致的没有丝毫改变的手颤抖着、温柔地触在他的手背上——
  “孛儿帖!”他大叫一声,跳下马来紧紧将爱妻拥入怀中。
  孛儿帖依偎在丈夫温暖宽阔的怀抱中,全部思念、爱恋、羞辱、伤痛都化作无声的清泪滚滚而下……
  铁木真捧住妻子的脸,为她拂拭着泪水。“孛儿帖,别哭,别哭,让我好好看看你。”
  孛儿帖的泪水反而流得更快了。
  铁木真更紧地搂住妻子。还是让她尽情地哭吧,这3年多来,谁知她忍受了多少屈辱,度过了怎样艰难的时光?
  不过,还有一件事——“朝伦,速去通知王汗和札木合首领,就说我已找到夫人,即刻就前去会合。记住,尽量阻止他们杀戮太多。”他仍然拥住妻子,“孛儿帖,我们走吧,他们会在脱黑堂的大帐等我们。”
  “等等,铁木真。”孛儿帖离开他的怀抱,从站在不远处的一名士兵怀中接过孩子。
  “额吉。”孩子由于困倦,声音变得含混不清了。
  铁木真看着孛儿帖怀抱孩子向他走来,心里冷得就像冬夜。
  这可是他从未设想过的结果。
  “铁木真,”孛儿帖想将孩子递给丈夫,“他是你的……”说到这里她顿住了。月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丈夫脸上阴沉厌弃的表情。
  术赤惊慌地将脸埋进母亲的肩头。
  “铁木真,你听我说,他是你的儿子,我是为了他才……对了,有个人可以证明我说的一切,小莫日根大夫现在在哪里?”
  小莫日根大夫是莫日根大夫的侄儿,孛儿帖怀孕时就是他给做的诊断。
  “3年前,篾尔乞人偷袭我部那天,小莫日根大夫就遇难身亡了。”
  孛儿帖的脑袋“嗡嗡”作响,脸色惨白如雪。
  哦,天啊,小莫日根大夫死了?那还有谁能证明她的清白?又有谁能让铁木真相信术赤是他的亲骨肉?孛儿帖无限悲悯地看着儿子,在这一刻,她忽然变得无比清醒起来:过去;她曾为他坚强地活了下来;今后,她仍要为他坚强地活下去。因为她是母亲。
  “孛儿帖,你怎么了?”
  没有一句解释和抱怨,孛儿帖抱着孩子转身欲走。
  “孛儿帖,你要去哪儿?”铁木真惊讶地上前,抓住妻子的肩头。
  孛儿帖冷然面对丈夫,将全部忧伤深埋心底。
  铁木真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丝微笑。是啊,他有什么权利埋怨多灾多难的妻子?倘若不是他的疏忽,这场悲剧原本不该落在妻子身上。“孛儿帖,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我一人之错。我……”
  “不,铁木真,我已经不是3年前的孛儿帖了,我有了他。”孛儿帖爱怜地轻吻着孩子,“你要明白这一点。”
  “我只明白,我没保护好你,我愧对你……和……和儿……儿子。”
  孛儿帖忍不住珠泪涟涟。
  “孛儿帖。”铁木真将妻儿一同揽入怀中。不!说什么他也不能再失去她了!
  重逢的喜悦早已荡然无存,一样沉重的东西死死压在年轻的铁木真的心头,那是一种无法排遣的郁闷和失落,一种他不肯承认也不肯正视的妒忌。他很想相信妻子所说的一切,他并不想变得如此狭隘,可他克制不住满腹猜疑。如果他可以欺骗自己说,妻子在篾尔乞的生活他看不到,但术赤的出现却明白无误地让他看到了深藏于他内心的耻辱。
  “首领,夫人。”
  铁木真辨出博尔术的声音,将询问的目光落在了沉沉入睡的孩子身上。
  “孛儿帖,我们走吧?”
  孛儿帖摇醒儿子。“乖,醒醒,额吉带你骑马,我们回去再睡好吗?”
  被叫醒的小家伙使劲揉揉眼睛,茫然地环顾四周:“额吉,我们要去哪儿?阿爸呢?”
  这一句天真的问话,却似一把利剑扎在孛儿帖的心头,她再一次清楚地意识到,这孩子的一生将被笼罩上难以消除的阴云,他将在痛苦中长大成人。
  “额吉,你怎么哭了?是我惹你生气了吗?”术赤的小脸上沾满了母亲的泪水,惊慌地问。
  铁木真再也无法忍受。他翻身跃上马背扬鞭而去,借以宣泄内心的愤懑和痛苦。
  夜色更加沉寂。
  博尔术惶惶不安地看着这种场面,无能为力。
  片刻,远去的马蹄声又迫近了。已克制住情绪的铁木真转了回来,他跳下马,走近妻子,温情地抚住她的肩头:“孛儿帖,我们快点走吧,父汗他们大概要等急了。”
  孛儿帖终究不是一般的女人,此时此刻,她纵有万般委屈,仍然揩去泪水,将孩子放在马上。
  “孛儿帖,你带孩子骑马不方便,让我来吧。”铁木真抓住马的缰绳,说道。
  一个奇怪的念头蓦然闪过孛儿帖的脑海,她脱口而出:“不!”
  铁木真愣了愣,旋即明白了妻子的真实心意,不由得苦笑道:“难道你以为我会把他……”
  “不!不是的。”孛儿帖急忙说。她感到内疚,说什么她也不该那样想丈夫。
  铁木真从妻子怀中接过孩子,催开了坐骑。
  或许是苍茫的夜色使孩子产生了寻求保护的愿望,或许是父子天性,术赤将头紧紧倚靠在父亲怀中,两只小手轻轻地环抱住了父亲的手腕。
  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异样感情漫上铁木真的心头,那既不是恨,也不是爱,而是难以解释的辛酸和满足。
  月儿将柔和的光辉洒向夜幕中的草原,洒在几个匆匆赶路人的身上。
  王汗和札木合接到铁木真的口信后,果然分头撤兵,回到脱黑堂的大帐等候铁木真和孛儿帖的到来。
  从孛儿帖踏入大帐的一刹那,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一种力量,一种摄魂夺魄的力量。铁木真也是直到此时方才觉察出妻子的一些改变。
  头发有些蓬松、衣衫有些散乱的孛儿帖在众人眼里越发显出一种超凡脱俗的美丽,灾难非但没能夺去她昔日仪态万方的容姿,反倒为她平添了另一种成熟的神韵。她实在不像个遭受过掳掠的女人。
  孛儿帖先以儿媳之礼拜谢了王汗的解救之恩。王汗双手相搀,内心别有一番滋味。“儿媳,你受委屈了。”
  孛儿帖眼圈微微一红。
  “儿媳,你放心,父汗保证今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王汗慈爱地说,回身指指札木合,“你还不认识札木合首领吧,他是铁木真的安答。”
  孛儿帖不止一次听丈夫提起“札木合”这个名字,出于尊重,她向札木合深施一礼:“谢札木合首领相助之恩。”
  札木合一边还礼,一边机械地作答:“不敢,不敢,嫂夫人……”一双眼神却空洞而复杂。
  孛儿帖惊讶地望着他。
  她还从未见过这般看似空洞实则蕴藏着太多内容的眼神,不知为什么,这眼神竟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札木合用矜持的外表遮掩着内心的阵阵灼痛之感。
  他早设想过铁木真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重新得到的女人决不可能是一般的女人,却仍然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她的气质是如此的与众不同,而美丽又是这般的荡人心魄。经历了童年丧父的磨难之后,长生天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了铁木真——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最好的女人……可他呢?他有什么?他不能不问自己,帮助铁木真赢得这场战争,他究竟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额吉!”博尔术抱着孩子走进帐子。孩子小声唤道,要找母亲。
  众人一愣。孛儿帖坦然接过孩子。
  铁木真不经意地瞟了孩子一眼,那孩子也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眼神中似乎有些惊怕。
  铁木真禁不住呆了一呆。好漂亮、好可爱的孩子!一如生他的母亲,父亲的血脉却仿佛在他身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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