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七辑)-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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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头箍不在他身上,那就不行。”
“哼!卡尔要为此付出代价的。”谢费恩把头箍一扔说。
他深知黑社会的规矩。其他头目对此会怎么说?他们会信任他吗?万一不相信呢?他可是恰纳先生的贴身部下……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不祥的预警。卡尔倒自由了,而自己呢?谢费恩的头皮不寒而栗。他接连问自己一连串问题:他能带摩乌克把卡尔弄回来吗?他又盘算:摩乌克可靠吗?要带多少人上那儿去呢?这些人一旦到了遥不可及的地方会叛变吗?前景不妙哪,在老板和保护神消失后,他感到自身危机四伏……
“你想上他那儿去?”摩乌克问。
“不。”谢费恩掩饰说,他想起自己那贪得无厌的妻子,决定还是摆脱她为妙。我也是受够啦!让一切重新开始吧……为什么不呢?别人不也重新开始了吗?如果卡尔宁愿呆在过去,说明那儿确比现在好。
“不,”谢费恩重复说,“我是要去,不过是去另一个时代。”
“啊?那我怎么办?”“随你的便。”
谢费恩拿起箱子扔在莱耶尔面前。
“这是车票钱。”然后他又弯下腰打开箱子取出两匣子弹,“这对我有用。我去1773年如何?”他随口瞎编。
“嗨,等等!”摩乌克冷森地插嘴,“你哪儿也去不了,想把责任全推给我吗?”
“我可不带你去,一切悉听尊便。”
“哼!”摩乌克举起手枪,“对这些钱我和你同样有权。”
这时莱耶尔发话了,也许是大笔收入使他心动,也许是考虑到枪战可能带来危害。
“听好,别吵。照目前情况,我打算对你俩优惠,只收一个人的钱。”
他叹口气并一脚把箱子踢往屋角:“我很理解你们,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将尽力为你俩效劳。说吧,想上哪去?……”
谢费恩决定了,1773年真的对他很合适,而摩乌克则选择去了更远的年代。
然后他俩依次进入发送舱,消失在时代的黑暗中……
甘斯生活得十分自在——莱耶尔总是同意送他返回过去,而他每次都能回来。
黑社会的人再次盯上甘斯,对他刑讯拷问,逼他说出金币来源,而每次莱耶尔教授又不得不停下手头的科研来接待这些黑社会的巨头。他的装备日益现代化,他每次痛斥那些享受他的服务而又一去不返的人……于是来访者痛快地付了现金,不打收据,也不纳税。此后,他们全都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美梦最终到了头。
甘斯在迈阿密州兑换钞票时,被发现这些款项来自绑票犯莱尼克·贝鲁阿齐之手,结果甘斯引起警方的注意,最后真相大白。
“什么时间及空间上的飞渡!奇谈怪论!”联帮警官狄克赛正端详操作台上的仪表、按钮、开关等等——真漂亮!
另一位警官戈登朝发送舱里张望:
“就从这里把这批匪徒统统送往过去?真不可思议!”他说。
狄克赛依然在赞赏这些设施。
“每盏灯都是自己安装的,不愧为天才!”
“要是能把天才贡献给社会该有多好,”戈登说,“不过这件事也可以这么看;能把社会渣滓全都从我们这个世界清掉,代价又很低廉……喂,别瞎动!我可不想去什么过去!”
狄克赛笑了,他走向发送舱。
“别担心,戈登,电源被切断了。如果我们能被送往什么地方,那也离不开我们这个时代。”
“这是什么?”狄克赛问,他朝发达舱的上方张望。
“啊,有机关,”戈登把手伸向通往天花板的电缆,“这些电缆真结实。”
电缆完全能代替一架旋梯。戈登爬上去碰了一下顶板,发现它很容易被移开。他把头伸进小洞,用手电筒照亮里面。
“上面有些什么?”狄克赛问。
“我的老天爷!”
灯光到处搜索,最后戈登才肯离开,里面到底怪不舒服的。
“那上面到底有什么?”
“有充气褥垫、冰箱、水管、两个水桶、衣柜,一批带有联系卡的头箍,还有一书架的侦探小说,这里是甘斯的藏身之地。”戈登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他转身望望发送舱的地板,“你注意到了吗?这里还有一块直通废弃矿井的活动翻板,那里深不可测哪!”
主持人的话:
看完这篇小说,读者一定会大吃一惊,为什么发表一篇“反科幻”的小说?其实,我们只不过想让读者进行一次逆向思维。
作者简介:
杰克·沃德赫姆斯,澳大利亚人,以写作冒险与科幻题材为主,出过好几本书。他1931年生于英国,当过司机。第一篇幻想小说在1967年发表。科幻作品有长篇小说《真正的接触》(1971),以及《不是那只兔子》等等。
《时间窃贼》作者:弗雷德里克·布朗
孙维梓 译
正当尤思蒂斯完成时间机的装配时,他欣喜万分,但没有吱声。至今还没有任何人知悉他的发明,也不知道他已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主宰:哪怕是最富有的亿万富翁也不敢奢想自己能象尤思蒂斯那样,在转瞬之间将财富召之即来。他只需朝不远的未来轻轻一跳,打听一下何种股票行情上涨,或者几号赛马获胜,然后回到当今,只消再买进这种股票或押上这匹马的赌注不就行了?
一开始当然只能搞赛马——上交易所搞投机买卖需要一笔可观的资金,而在赛马场他却可以只下两元钱的赌注而获利上千。苦就苦在目前只有加尼福利亚州或佛罗里达州才有赛马,这对尤思蒂斯来说同样是可望而不可即。不管他上哪个州,买张飞机票都得化费上百元,可他囊中羞涩,连这笔钱的十分之一都拿不出。作为商店的一名仓库保管员,靠工资来攒上这笔钱还需要好几个月。尤思蒂斯已经急不可待了。
他突然把念头转到商店里的银箱上面,那里保存着晚上九点前的营业收入,大概总有上千美元?这只大铁箱子虽用定时机械锁住,但对时间机的主人来说,还不是手到锁开?……
就在第二天,尤思蒂斯带上自己的装置去上班。他为了使时间机尽可能地小巧玲珑,曾经呕心沥血,绞尽脑汁。现在整个仪器已放入一架照相机的旧皮壳里,尤思蒂斯毫不费力就把时间机带进了商店,藏在自己的小柜子里。
他象平常一样工作,但是在九点前几分钟悄悄藏身于仓库里的一大堆硬纸箱里。尽管尤思蒂斯深信,通常在这会儿,人心浮动,人群拥挤,谁也不会注意到他,但还是闷在“掩体”里面整整一个小时。只有当他确信绝对是孤身一人时,才离开了这堆令人厌烦的箱子,从小柜中取出时间机朝银箱走去。
这种定时机械的全部奥妙在于——它只能在关上铁门以后再过上11个小时才能自动开启。他面带鄙薄的微笑,把时间机的调节器拨后了11个小时,然后紧握银箱的把手——从以往实验中他已经知晓,只有穿在他身上或握在手上的物体才能和他本人一起进入时间旅程——于是他按下了揿钮……
起初似乎什么也没发生。突然他听见了门锁被打开的咔嚓声,同时背后还传来人群大声的喧哗。尤思蒂斯紧张地转过身去,在转瞬间他明白了自己的错误:他正好置身于第二天早上九点钟,早班的职工一进门,就发现了银箱不翼而飞,所有人员都围集在原先那台钢铁庞然大物所在的地方,形成半圆形站着。而这时在他们眼前忽地又突兀出现了银箱和紧抓住它的尤思蒂斯……
万幸之至,尤思蒂斯手中还拿着时间机。他飞快地把调节器拨到了零点位置——尤思蒂斯曾把刻度盘专门作过划分,零点就代表他完成这台奇异发明的时间——又重新按下了揿钮。所以理所当然,他平安无事地回到了本文开头所叙述的时刻……
正当尤思蒂斯完成时间机的装配时,他突然想到,眼下谁也不知道他的发明,他已经成为了王中之王。如果想要积攒一笔神话般的钱财,他只消去不远的将来走上一趟,打听打听股市行情或是哪匹马跑得了第一,然后回到现在买下这头马的赌注或买进这种股票。
当然得先从跑马场开始,因为炒股缺乏资本。但是还有一个难题——如何凑上一笔买机票的钱以便飞到那些举行赛马的城市去。
他突然想到他所工作的自选商场的银箱,那里面可是有上千美元的!不过银箱有定时装置,只是对于时间机的拥有者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第二天一早尤思蒂斯把时间机放入一架相机的旧皮壳里,上班后又把它藏入了私人更衣柜中。当晚上九点商场关门前几分钟,他藏身于一大堆纸箱中,躲了整整一个小时,直至夜深人尽才走出来。这时他手持时间机朝银箱走去。满不在乎地微笑着,把调节器朝后拨了十一个小时并……可他及时猛然醒悟,这将使他出现在第二天早上的九点钟,在这个时间,银箱虽然已能开启,但商场也同时开了门!那么周围岂不挤满了人?于是他重新把指针调在二十四个小时以后,抓住银箱把手并按下揿钮。
尤思蒂斯打开铁门,把银箱里的所有能找到的纸币统统塞进口袋,向出口处跑去。他已经使劲去搬动那沉重的门闩,猛地又恍然大悟:原来他只需利用时间机就能从关门上锁的商场里脱身,使整个事件变得不可思议。他只要重新拨动时间机,使自己飞越时间和空间,安然返回到他完成发明的那一天——比偷窃要早上一天半时间。
于是在钱财实际失窃的时间里,他能使自己具有不在现场的铁证:他将在佛罗里达州或加尼福利亚州的某家旅馆登记在册,在任何情况下,他是无法在千里之外分身偷盗的。以前他根本没有想到,时间机还能有些妙用,但现在尤思蒂斯已经体会到,他的这个小装置实在是神鬼莫测。
他把调节器调到零点并按下揿钮……
正当尤思蒂斯完成时间机的装配时,他马上意识到从此他已经是万能的了。他可以无往不胜地对赛马下注或去炒股,两者之中他更倾向于前者,因为他目前简直身无分文。
他突然想到所在商场的银箱,那上面的定时装置对他来说真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打开。
尤思蒂斯坐在床沿上,苦苦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他伸手去口袋想摸支烟,结果却掏出了大叠十元的钞票!于是他赶快又去摸索其余的口袋——在每个口袋中同样都有钱,他把钱摊在床单上,数了一下大钞的面额,还估计了零钞的数量,结果是:他身上平白无故地多出一千五百元钱。
他突然回忆起来并大笑不止:他已经去过了未来世界,并将自选商场里的银箱洗劫一空,后来时间机又让他全身而退,回到了他完成这个装置的时间——离开了作案现场。现在他只需尽快出上一趟差,上千里之外使自己远离发案现场就行了。
几个小时以后他已飞到了洛杉矶。他发现这个仪器只有一样美中不足:每当他去未来漫游归来时,他几乎会把在那里发生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但是,从另一方面讲,钱毕竟还是跟着他回来了!这意味着该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所以他现在应该尽快去旅馆登记,并且弄张报纸,把公布的赛马成绩和股票行情剪下来,那么就完事大吉啦!
在洛杉矶他下榻于一家舒适的大旅馆,在那里倒头一觉睡到中午才起身。
后来他乘坐的出租汽车被交通堵塞耽误了,错过了跑马场的首场比赛。尤思蒂斯只来得及从信息显示上抄下第一名那匹马的号码。接下来的五场比赛他袖手旁观,没有下注。到再接下来的一场时尤思蒂斯决定不必再行等待,他装作散步,找上看台后面的一个僻静角落,避开过往行人的耳目,把时间机的调节器朝未来拨动两个小时,并按下了揿钮。
什么也没有发生。再按了一下揿钮——还是徒劳无益。
这时在他的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这是在白费功夫,什么也不会发生,因为您现在已被强制在隔离状态。”
尤思蒂斯猛然转过身去,看见两位个儿高挑的小伙子,他们简直好象是双胞胎,假如其中之一不是一头黑发,而另一位则是黄发的话。他们每人的右手还都意味深长地插在鼓鼓凸凸的口袋里。
“我们是时间警察,”其中的黑发男子说,“来自二十五世纪,任务是来惩治您,因为您滥用了时间机来进行犯罪。”
“但……但是我还没……没下过赌……赌注呢。”尤思蒂斯结结巴巴地勉强吐出了这几句话。
“是的,您还没来得及,”淡黄色头发的男子说,“当我们及时发现你们中间的某些人,发明了时间机,却只是想依赖它来发财时,第一次我们的确只限于警告。但我们还查阅了您的过去——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您立即开动了机器,并打开商店的银箱偷盗了钱财。这在任何世纪里都是不能允许的。”
他慢慢地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把形状奇特的东西,它多少与手枪有点相似。
尤思蒂斯连连倒退:
“伙计们,难道你们……”
“不错,正该如此。”淡黄色头发的男子点点头,扳动了枪机。
于是尤思蒂斯的时间终于到了尽头。
《时间狩猎》作者:雷·布雷德伯里
墙上的牌子仿佛在一层飘忽不定的热气后颤动,牌子上的字迹闪烁着:时间狩猎公司到过去任何时代狩猎您说出想打的猎物我们带您去猎杀艾克尔斯咽下喉咙里涌上的一口热痰。他嘴边的肌肉挤出一个微笑,同时伸出手去,向桌后坐着的那个人摇着一张一万美元的支票。
“这次狩猎能保证我活着回来吗?”
“我们什么也不保证,”职员说,“除了恐龙。”他转过脸去,“这是查维斯先生,你在过去时代的狩猎向导,他会告诉你射什么,向哪儿开枪。要是他说不要射,就不要射。要是你不服从命令,回来后会有另一万美元的高额罚款,政府还可能起诉你。”
艾克尔斯的视线掠过这间宽大的办公室,望着那堆乱糟糟的、弯弯曲曲的、嗡嗡作响的线路和钢箱①,望着那条变幻着橘色、银色和蓝色的闪烁不定的光带。从那儿传来一种声音,像一堆燃烧着所有时代的巨大篝火,所有的岁月、所有的羊皮纸历书、所有的时刻都高高堆起来喷吐着火舌。
只需用手一触,这燃烧着的东西即刻就会美妙地倒转。艾克尔斯一字不差地想起了广告上的话:从炭与灰中,从尘与煤中,古老的岁月、黛绿的年华将会像金色的火蜥蜴②般跃起;玫瑰在风中再吐芬芳,白发变得乌黑,皱纹消踪敛迹;一切都飞回芽胚,逃离了死亡,冲回它们的起点,太阳从西天升起,落向灿烂的东方,月亮也完全颠倒了盈亏的方向。一切都像中国盒子一样层层相套,像兔子回到魔术帽子里一样,一切都返回到那充满活力、生机勃发的绿色的涅磐状态,返回到起始之前的时刻。用手一触就能做到这些,只需用手一触。
“天哪,天哪,”艾克尔斯喃喃道,机器的光照在他的瘦脸上,“一台真正的时间机器。”他摇着头,“想想看,要是昨天的选举不如人意,今天我在这儿就会跑得远远的。感谢上帝,基斯赢了,他会成为一个出色的美国总统。”
“是啊,”桌后的那个人说,“我们很幸运。要是那个德国佬赢了,我们就会有一个最糟的暴政。那是个反对一切的家伙,一个好战分子,反基督、反人类、反理性。你知道,人们打电话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