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付流年.笛予慕悠然 作者:未栖(晋江2013-01-31完结,春风一度,乔装改扮)-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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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苏彼老头的爱很真诚却极端。
☆、第二十三章 为相女,明情意
苏彼死了。云清被无罪释放,同时进官为丞相,赐城北大宅为相府,其子云樾被封为忠勇大将军,赐侯爵。
就这样,一切尘埃落定了。卿云,不,云慕又有了一个家,虽然这个家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了,但是她相信终有一天这个家会如当初一般圆满和美好。
也有好久,她不曾见过言书了。那日黎明,言书并没有出现,事后,他还是没有出现,她也曾去过碧月楼,而结果却是碧月楼已经关门了。
突然来到她身边的言书也就如此突然地消失了。
“小姐,你可要用食?”忽然,坐在小亭里的云慕身后传来一个少女银铃般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云慕不禁皱起了眉头 ,此今的生活唯一令她不满的就是有太多的奴仆会缠着她,动不动就小姐小姐的。若是十年前,她倒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可是现在,她习惯了自由,不喜欢这种被禁锢的感觉。
“不用。”云慕颇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说着。
小婢也不强求。这几日相处下来,小婢自然也是了解了云慕的脾性,她的小姐虽不是个挑剔矫纵的人,但是也绝不会是个好伺候的主,小姐最恨的就是被人支使。
“那小姐可要弹琴?”虽然早已知晓云慕的性子,小婢还是不得不得罪她,因为云樾临走前曾嘱咐过要小婢叮嘱云慕学学琴棋书画。
“不要。”云慕的眉头蹙得更深了,她不想学那些琴棋书画,就是她的父亲逼她都不行,何况是骗了她的兄长。
不对!现在已经不止是骗了,两月前她的兄长云樾,云大忠勇大将军远赴边疆把她一个人丢在了云府。本来,去边疆她并没有什么兴趣,可是,这次去边疆是为了接父亲,云樾居然不带她?!
“可是……”小婢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冷不丁地来了句,“可是教授小姐琴艺的先生已经在厅里等了。”
云慕终是扭头看了看那小婢,不满地道:“那就把他给我扔出去。”
听了这话,小婢的脸一垮,哭丧着,看着云慕颇是为难的样子。
“算了。”看不下去小婢的神情,云慕无奈地挥挥手,“让他进来吧。”她也不能真把那先生扔出去好吧?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她敢扔吗?要是扔出个什么事,她可负担不起。
“不用让,我已经进来了。”云慕初话罢,一个苍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顿时,云慕无言以对。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个老头,从来不受半分礼教约束。她曾经就因此说过这个老头,可是那老头倒好,不仅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他还送给了她一个令她十分不满的字,那就是,俗!
“先生有礼。”云慕语气不善,并且特别加重了那个“礼”字。
老头儿
并不是俗人,他自然听出来了云慕话语中的嘲讽,但是他丝毫也不介意,全当是没有听到地应着:“嗯。”
应完,老头儿直接坐到了云慕的旁边。小婢看着老头儿的动作,很主动地就跑开了,她要去帮先生和小姐拿琴。
看着小婢跑远,老头儿缓缓地从腰间取出了一杆玉笛,对着云慕笑言:“今日,我们还是学笛吧,琴着实没什么好学的。”
听了这话,云慕惊得差点没从石凳上跳起来,她嚷嚷着,“先生,莫不是你被我给气疯了?”要知道,这个老头儿对琴的喜好那绝对是无与伦比的,平时,在他面前随便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可以轻易质疑琴,否则,他一定会吹胡子瞪眼地大骂起来,管你是谁,什么身份。
“你说你哪里有点小姐的样子?一直就是个市井小女子。”老头儿瞪了瞪眼,把云慕拉了起来,他看着她,眼神有些不对劲。
云慕被看得有些不适起来,她往后躲了躲,试探性地说着,“先生,你真的是疯了?”
那样的眼神,她只在言书的眼里看过。言书予她是有情意的,而这个老头是想……想着想着,云慕不禁打了个寒颤。
“先生,今日还是不学了,我身体有些不适。”也不等老头儿说话,云慕接着急迫地说着,然后她转身就想走。
可是,老头儿的速度更快,他三两步就抓住了云慕,然后他一把搂住云慕的腰,笑呵呵,“卿卿,不,慕儿,你胖了。”
老头儿说这句话的声音变得有力起来,像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而这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那么熟悉,熟悉到云慕恨不得给这个声音的主人一巴掌。
“言祚映,是你,对不对?”反应过来的云慕咬牙切齿。
这个世上有种秘术叫易容术,可以轻易改变人的样貌身姿,技高者甚至可以改变眼神,声音甚至是行为举止。
这样的秘术肯定不是人人都会的,可是整个越国最好的易容世家胥氏一族就那么巧合地活在她的身边,儿时,云慕或多或少地听胥阙说过。言书作为胥阙的副将,向胥阙学了些自然是极有可能的。
“易容术果然是个好东西。”装成老头儿的言书满意地笑语,顺便把他搂着云慕腰肢的手紧了紧。
突然消失的言书又突然出现了,云慕一时竟不知自己是个什么感觉。她默然着,却忘却了挣脱禁锢自己的言书。
看她没动,言书更加肆意地动作,他把云慕往怀里又拉了拉,将她抱个满怀。
感受到言书怀抱的温暖,云慕一瞬反应过来,她立刻动了动,想要离言书远一点。这次言书也没为难她,他轻易地就放开了手,任云慕离远。
可是,言书的大方,却让云慕心里有些失落起来。她以为他们一定
还会纠结一番,如今没有如她所想,她心里竟不住地难过着。
天啊,她到底在想什么?她还知不知羞了?
而言书就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云慕的神情由失望变为害羞再变为懊悔,他恍然间知晓云慕也许对他也有些动心了。
这样他的心意终是得到满足了,只是他们之间从来就不仅仅只是两情相悦的问题,而是太多的阻拦和障碍。不过,他坚信这些阻拦和障碍终是会被解决的,只要他们都坚定不移。
可是只怕这最不能坚定不移的人就是他了。
那么,这样,他还要不要继续缠着她呢?
“你把那个老头儿弄哪去了?”静默了许久之后,云慕找着话题。
言书内心的思虑突然就被云慕问得这句话打散了,他好笑着道,“扔了。”然后,他又上前再度将云慕纳入怀中,“许久未见,你就想和我说这个?”
那么,他就努力地坚定不移吧,若是终有一日他放弃了她,他就用此后的余生去补偿她。
云慕不满地瞪了言书一眼,斥责,“那你要我说什么?”
“比如说你思念我。”言书的声音愉悦地在她耳边响起,温暖的热气迎面扑来。
“我……”云慕被言书弄得有些紧张起来,她双颊绯红,躲在他的怀中没有抬头,她只是轻飘飘地说了句,“我思虑着你再不出现就放火烧了你家。”
“你知晓何处是我家?”他可不记得他有带她去过他的言府。
“不知。”云慕的语气硬了硬,玩笑着,“如今我已是丞相之女,想知道你的府上还不是易事?”
“这倒是。”言书沉吟着,然后他的唇微微印到了云慕的脸颊之上,“不如等你父亲回来了,我就带你搬去我家如何?”
向着你的父亲提亲,娶你为妻。
“……”云慕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只是默默地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她在苏彼的暗室里就决定了要嫁给言书,因为成亲才是最好的可以在一起的方法。
此生,与胥哥哥无缘,可是她还有她的言书,她的祚映。
“啊!”破坏气氛的是从远方传来了小婢的尖叫和琴落地的声音。再看看言书,还是那个老头儿的模样……言书和云慕不由得相视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未栖:小婢你真破坏气氛。
小婢:没你支持我敢吗?
言书,云慕:某栖,鄙视你。
☆、第二十四章 思过往,与父亲
看着小婢的一声惊叫呼喊来了家中大数的下人,云慕仓皇地离开了言书的怀抱,她懊恼地看着言书,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言书却是笑得嘻嘻哈哈,看着那群下人和颜悦色的样子。
云慕懊恼之余,抬手就捏了言书一下,然后她昂了昂首,对着那些下人严肃道:“看什么看?!你们都没事做吗?”
有些下人被震慑到了,惶恐地离开了,还有一些留下的,以一种担忧的眼神看着云慕,其中以小婢的神情最为哀痛。
“我是吓到他们了?”言书后知后觉地看向满面通红的云慕,笑着执着她的手,不放。
“他们会以为我在思慕一个老头儿。”云慕不悦的低声,天啊,她要如何解释呢?此事若是传到了外人的耳中,她还怎么活啊?
“这好办。”言书欣然,他抬手扯下了脸上的假人皮,用着俊逸的面容款款地对那些下人笑言,“再下言书言祚映,你家小姐的友人。”
“我看才不是友人。”听完言书的话,小婢嘟囔到,她才不信呢,哪里有友人那么孟浪地欺负她家小姐,于是,她的声音扬了起来,“我看你就是个登徒浪子。”
“登徒浪子?”言书咀嚼了一下这四个字,然后他再度看向云慕,会意地笑言:“你家小姐也曾这般说过我。”
回想起第一次唤言书登徒浪子,那是他们的初遇,言书在辱骂云慕的胥哥哥,云慕不满他,斥责他,最后却是被他给轻薄了去。
想着,云慕扑哧地笑了出来,这一笑看在言书的眼里绝色倾城。
只是这样的倾城绝色对于很多人来说是活在他人的阴影下的,又有多少人想她死,想她活,都是为了另一个人?
可是,她是云慕,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子,不是那个人,更不是那个人的缩影。
“言祚映!”被言书用炙热和哀悯的眼光看了许久,云慕呼唤着。
如果她可以理解炙热,那么哀悯又是为什么呢?
“慕儿。”言书也是唤她,他迫使着自己不可以再多想下去,他转而说到,“我从未见过一个女子笑得像你这样美。”
听了这样的情话,云慕不知该是高兴还是该羞涩还好。她犹豫着,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而作为护主心切的小婢却是惊讶地大叫起来,“你这个登徒浪子,天生的混蛋。”说完,小婢就随手拿起了摔坏的琴木,走上前来,“看我不打死你。”
言书也不躲,他坦然的立在原处一动不动,等待云慕的言语。
然而,最先让小婢住手的并不是云慕,而是一个令人不得不尊敬的人。
“不懂礼的婢子,竟连言副将的名讳也没有听过。”那个人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洗礼,变得有些沧桑起来,可是即使是沧桑
的,还是那般的含笑自若。
猛然回头看向那人,云慕的反应明显要比言书激动得多。
言书明白,那个人就是在云慕记忆中存活了十年的人,就是云慕十年来历经艰辛的目的,如果可能的话,那个人也会是他未来的泰山。
扭头看看云慕,只见她双眼早已朦胧了,她的唇微开却发不出一个字。
“云相,有礼。”对着那个一身灰色布衣,半头苍白,面容却依旧温润和善的,令云慕失神的中年男子,言书有礼。
这人可是他得罪不得的人,否则日后他想娶云慕的路会很难走的。
中年男子打量地看了看他,然后满意地点点头,道:“言副将一表人才,果不愧为言家子,莫玉徒啊。”
在回来的路上,云樾就曾和中年男子说过这言书,说着他和云慕的种种,如果云慕不是他的女儿或是样貌不像那个女子的话,他云清一定会很欣然地把女儿托付给他,可惜……
“云相谬赞了。”再度施礼,言书难得正经起来。
和言书客套完,云清也不再看他,他的目光渐渐转向了云慕,他不见了十年的幺女。犹记得十年前,他的阿慕还只是一个小姑娘,胖胖的,粉嫩嫩的,极为爱哭爱笑的样子,而如今不过十年,他的阿慕就已经长大了,出落的娉婷了,更出落地像她的娘亲了。
还记得十年前,他曾允他的幺女一个盛大的及笄之礼,一个最华贵的成年礼,可是结果却是他的幺女如今已是十七年华了,他都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
及笄之礼永远只有一次,不可能再补办,但是生活不同,他发誓他绝不会再让他的幺女过上贫苦的生活。
“阿慕。”云清轻唤,他缓缓地走上前去,一路笑得和蔼和宠溺,一路充满期待,“你怎么不说话?”
看着自己十年不见的最爱的父亲就这样惊喜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就像是初寻到兄长时的模样,她恍然觉得亦真亦幻起来。
担忧着,欣喜着,她终是控制不住地泪如雨下,唇瓣轻颤着唤着她十年没唤却又思念了十年的称呼,她唤,“爹爹……爹爹……”
是爹爹,最疼爱她的爹爹回来了,她的家在十年的破碎之后终是快完整了,只是,姐姐,你现在又在哪里呢?
“乖,阿慕不哭。”把云慕抱进怀里,云清像是她儿时一般安慰着她。
哭了许久,直到哭湿了云清的布衣,云慕才微微有些好起来,她揉了揉绯红的鼻尖,仍在抽泣。
云清无奈地取笑她,“都这么大了,还这么爱哭?”
“爱哭也是被爹爹宠的。”她不满的反驳。儿时,若是没有父亲对她的种种溺爱,她还会这样爱哭吗?不过,她喜欢父亲的溺爱,如果可以被父亲溺爱一辈子
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是啊。”打理完琐事过来的云樾也是应和着,“当年父亲宠阿慕,宠得我都嫉妒。”
看着这样美满的一家团聚的情景,言书的神色暗了暗,他是不是也该去拜祭拜祭他的爹娘了,到时候,他也该跪在自己的爹娘面前说着儿子不孝了。
识相的,言书向后退了退,然后他极为有礼地作揖,“今日晚生就不打扰了。”
说罢,他深深地看了云慕一眼,然后不等云家的人有任何反应就转身离开了。
慕儿,他不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见你,一点也不希望。
而沉浸在父亲归来之中的云慕,并未听见言书的话以及看见言书的离开。只有云清看了看言书,然后对着他点点头。
在云清看来,他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言书来见他的女儿。因为他的女儿不能平凡地只做一个副将夫人。
看着言书渐渐离远,云清也不再看,他继续抱着他的儿女共诉十年思念。
“我们还是先进屋吧,父亲身体不太好。”云樾是最理智的,他打破所沉浸在的亲情之中,只是,他也并未看言书一眼。
“爹爹,你……”听见云清身体不好,云慕担心地问起来。
云清却是无碍地摆摆手,携着云樾和云慕,道:“边走边说吧。”
点点头,云慕扶着云清缓缓地向屋内步去,她一边走一边问,“爹爹,是不是边疆太苦了?”
云清微笑,“父亲戎马半生,什么苦没吃过呢?只是边疆过于寒冷,父亲也老了。”只是,他心爱的人死了,他的儿女下落不明,只是只是……太多的只是了。
“爹爹,不老。”像每个撒娇的孩子,云慕说着这句话,只是她的语气是固执的肯定的,她不希望转眼已是物是人非。
“傻姑娘。”云清抬手抚了抚云慕,颇有些感慨,他不知晓他的女儿还能这么亲近多久,“父亲总会老的。”
“就是会老也会永远活着。”只要活着就好啊。
“好好。